陈氏闻言,瞬间炸了,大声道:“什么叫没事,你看看你这后背,还好嫁了人,不然留下疤怎嫁的出去哦。”
冯淡水听着陈氏说的话,有点哭笑不得,只是想到正事,轻声道:“娘,刚刚女儿摔下马后,那地面好似有细针。”
“什么?针?”陈氏闻言,脸色沉重道。
这时,冯清扬与冯亦博亦是走了进来,看着冯淡水后背大半的位置都是缠着纱布,脸色更黑。
“姑父,亦博。”祁易看着进来的二人,喊道,
“柳家也太不把冯家放在眼里了,我冯清扬的女儿岂能就这么被欺负!”
冯淡水闻言她爹的话后,便把头侧向里侧,眸子轻闭,就是要冯家的人知道,就算退出了朝堂后,那些人还是不会放过冯家,柳家的人今天能欺负一个冯家的女儿,那明天柳家的人便会明目张胆欺负上整个冯家。
而那些胳膊往外拐的人,冯淡水心里冷笑一声,她早晚得一个一个的拔出来,让他们看看,到底谁道高一丈。
冯亦博亦是心疼的看着那后背缠着白布的人,双拳紧握。
“姑父,还是让水儿好好休息吧。”祁易不知道该说啥好,平时一副话包子的摸样,一见到姑父一家,就正经起来。
冯清扬见着冯淡水趴着的样子,以为是睡着了,轻叹一声,便说道:“夫人,走吧,让禾禾好好休息一下。”
陈氏也觉得冯淡水兴许累了,手中的帕子微微捏紧,起身看了一眼冯清扬,眼眶也红了起来。
绿丝和弄竹见着陈氏几人都走了出去,觉得还是留下来比较好,随即又听到陈氏轻声道:“你们俩也下去吧,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弄竹先退出房间,绿丝还是不怎么放心冯淡水,便轻声喊道:“小姐?小姐!要是你等下疼的话,轻声喊奴婢就是了,奴婢就在门口啊。”
说完后没见响动,便觉得冯淡水已经睡着了,就悄悄的退出了房间,就连带上门的那一刻都是小心翼翼。
冯淡水睁开眼,背上火辣辣的疼,怎么可能睡得着?
早上都还去冯府求她原谅的袁文佑,现在却是还没有现身,就连惺惺作态的样子都不会,还想削想她的东西,真当她是傻的?
……
想着想着便浑浑噩噩的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亥时。
嘴里念叨着:“水,水……”
屋中只有暗暗的油灯,就连伸手看着的也是模糊的样子。
突然秀手碰到了茶杯,顺着茶杯摸下去,却是骨节分明的手,冯淡水柳眉一挑,“谁?”
声音带着玩世不恭,“表姑这么警觉干嘛,本候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是你。”冯淡水脸色闪过不自然,即使徐胤看不清她的脸,“你又来作甚?”
徐胤大拇指摩擦的茶杯,扬着唇说道:“不是要喝水?不渴了?”
“见着小侯爷就不渴了。”冯淡水难得矫情一次,话出口后,却觉得眼前这厮却是越来越会打破她的底线了,她前世加上今生唯一亲近过的男子也就是袁文佑,而前世今生都没有像男人矫情过,就连她亲哥亲爹都没有。
“哦?原来本候还有解渴的功效啊~”徐胤说得意味深长。
房间中瞬间又安静下来,冯淡水口干舌燥的,想着旁边有一杯清凉的水,就忍不住抿了抿嘴唇。
突然,身子一个轻斜,整个人都在徐胤的怀中,冯淡水轻嘶一声,“你想干嘛!”
说话间,身子被抱起,抱着她的人像是刻意避开缠着纱布的背,耳边传来低沉声,“不是渴了?给。”
茶杯的冰凉在冯淡水的唇边蔓延开来,眼睛眨了眨,微微低着头,轻酌了一小口,随后又听到那低沉的声音,“一口就不渴了?本候可是给表姑倒了这么一大杯水呐。”
冯淡水身子动又不敢动,想着身子尽量远离这结实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奈何整个人都在别人怀中,怎能远离?
不自在的从徐胤手中拿过杯子,猛的喝了起来,待要喝完的时候,耳边又传来顽劣的话音。
“原来还有如此不讲礼数的女子呀,表姑真是与众不同,在男子面前也不顾忌一下粗鲁的样子。”
冯淡水:“……”
徐胤勾唇一笑,从冯淡水手中取过茶杯,放在一侧的小桌上,轻声道:“表姑今日为何要瞬间放开缰绳?”
冯淡水摸了摸唇角的水泽,想着那晚的这人对她做的事情,脸上更是不自在,见着徐胤转移话题,脸色也冷了下来,随即轻声道,“原来你看见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那尘土里面有别的东西,对吧。”徐胤大手微微低在床沿边,他只是刚好坐在床沿边,也不敢使劲搂着环中的人,下巴一下就抵在了冯淡水的头上。
黑灯瞎火中,冯淡水想着白日的情景,不由的说道:“马匹受惊的那一刻,便知道那尘土下面放着别的东西,只是……”
“只是没想到我会出手?”徐胤虽看不清冯淡水的神情,但还是能感觉到怀中的身子有微微的僵硬。
“小侯爷可否把我放在床榻上。”冯淡水说出这句话后,嘴角微微一扯,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说出这句话,总让人想到香艳的画面。
冯淡水随即轻咳一声,来掩饰不自在,轻声道:“还请小侯爷把表姑放在床榻上,这么晚了,小侯爷也该走了。”
“表姑也忒无情了,水喝了,不渴了,现在却是要赶人了。”徐胤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孩子气,嘴角的顽劣,眸中却是有几分认真。
“你这是什么话,孤男寡女的,小侯爷不要名声了,我还要名声呢。”冯淡水被徐胤突如其来的孩子气笑了。
“可表姑现在就在我怀里啊,要是现在有人突然进来,我们姑侄的名声都没有啦。”徐胤颇为无赖的说道,嘴角的笑容越来越顽劣,在冯淡水耳边亲昵,“不妨表姑告诉我,你这次又想整谁,兴许我就把表姑放在床榻上。”
冯淡水听得神经一紧,她完全相信要是她不说,今晚就真的会一直这个动作的。
“说了又怎样?干小侯爷何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表姑手中可是有名册的副本,要是你这次失策了,冯家要玩完了,还不是得拖着我宣伯候府,表姑不妨说出来我听听,兴许,我也能帮忙呀!”
徐胤在黑暗中说得戏虐,脸色却是那么的认真。
冯淡水听着那低沉的声音,微微叹气,“我觉得冯清明也知道这本名册的事情,并且,在和皇室中的人合作。”
“觉得?”徐胤饶有兴致的咀嚼着这两个字,随即轻笑道:“你这要把冯家的蛀虫给拔出?”
“难道小侯爷就不想知道那本名册上的人,为何只听从你们徐家的人?”冯淡水突然冷眸微微一亮,那日她祖父说徐家的身份不一般。
前世,徐家落马,连带着冯家也背上了叛国的罪名,叛国,到底是哪个国?国……
冯淡水突然转头,“你们徐家该不会是……”
口中的话还没有完,只见黑暗中性感的薄唇瞬间口勿上了那额头。
徐胤也是微微发愣,他的下巴抵在冯淡水的头上,冯淡水突然转头,下巴没有抵挡处……
徐胤微微不适,随即一笑,顽劣道,“这是表姑自己凑上来的。”
“放榻上去。”冯淡水脸色更是不自在,便冷声道。
徐胤嘴角噙着淡淡的浅笑,道:“好啊。”
徐胤拦着她的肩背,尽量避开冯淡水后背的伤口,冯淡水一个不注意便环上了徐胤的脖子。
“便宜占了还想占,老实点。”
冯淡水:“……”
把冯淡水轻身的放在床榻上后,徐胤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冯淡水柳眉一皱,不客气的说道:“还不走?”
徐胤闻言,侧身又倒了一杯茶水,还是同一个杯子,“来了怎么也要喝杯水在走。”
一仰而尽后,徐胤忽然一笑,起身走了两步,又微微顿住,修长的大手动了动,便向一侧的窗户翻身跃出。
冯淡水见着屋中安静下来后,轻笑一声……
待徐胤出了长生堂后,对着身侧的人说道。
“把在马场中查到的事情宣布出去,最好能让皇宫中那位毫无怀疑的觉得冯家是受害者。”
“是,主子。”
第62章 小侯爷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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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皇宫,金銮殿。
“冯老爷子,你说要柳家给冯家一个交代?”和炽帝眼神中微微闪烁,想着寅时传来的消息,眉间有着稍稍的不喜。
这段时间,他特意冷落三皇子,就是让他好好反省一番,没想到,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事,柳家居然去招惹那个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的冯家老爷子。
和炽帝心中对冯家是又爱又恨,爱的就是冯家手中有印章,而冯家没有拿着印章威胁他什么,反而觉得便是心系天下的好皇帝,而恨的便是,冯家手中的印章可能随时都让他下位。
冯老太爷穿着青薄衫,脸上虽然带着几分时间划走的痕迹,但是恭敬笔直的站在金銮殿中央时,倒显得有几分傲骨。
“皇上,冯家与柳家井水不犯河水,昨日却在马场发生了那等事,柳家现在是明目张胆的想要对付冯家了?还是……柳家的小姐有那般歹毒之心?竟在马场的地面下暗藏银针,草民孙女到现在还躺在长生堂,要不是命大,只怕早就死在那匹马蹄下,皇上,难道柳太傅的孙女是孙女,草民的孙女不是草民的孙女了?”
冯老太爷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稍稍的侧头看了一眼脸色黑透的柳太傅,继续说道:“柳家小姐心肠如此歹毒,还请皇上给冯家一个公道。”
三皇子和墨初脸色噙着淡淡的表情,嘴角微微一扯,轻声道:“冯老太爷,这本就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却拿到朝堂上来说,怕是不妥吧。”
和墨初的言外之意便是,你冯家不过一介草民,这点事情就闹到朝堂上,真是小题大做。
“三皇子此言差矣,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柳家私底下在做生意,而与冯家洽谈几次没合作成功,便怀恨在心,这几年处处针对冯家,草民现在能不能这样认为,就是柳家看冯家不顺眼,故意指使柳小姐害草民孙女的。”
“冯立仁,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柳太傅脸色阴的能滴出水,冯立仁话音一落下便接话道。“你孙女明明是被平阳郡主请去的,干我柳家何事?”
和炽帝上位冷眼的旁观,精明的眸子从三皇子的脸上划过。
“平阳郡主?平阳郡主还不是你们柳家的媳妇!”冯立仁说得有点嗤之以鼻,他才不管,别人说他倚老卖老又怎么样?想着冯淡水几个月不能站立,说不准以后永远的站不起身来心里就觉得堵的不行。
“放肆!”和炽帝眼中冷厉一晃而过,随即想到平阳郡主的丈夫,柳国安。
天妒英才,柳国安是宣伯候徐裕手下的虎将,亦是皇帝亲封的一品大将军。
西晋东汉年,匈奴其势汹汹攻打相邻的凤城,柳国安带领五万大军上战场,没想到却遭埋伏,结果落得万箭穿心的下场,剥皮被风干,当然尸体被匈奴丢进狼群。
皇帝亲自到将军府整理柳国安的衣物,亲自立的衣冠冢。
皇帝自觉的亏了这位表妹,年纪轻轻就守寡,便给了这位郡主许多特许,就是因为平阳郡主在和炽帝心中有不一样的位置。
平阳郡主平日才不太喜欢与皇家的人来往,就是怕卷进几位皇子的夺嫡之中。
“冯老爷子该知道平阳郡主不是那种人。”和炽帝轻呵一声后,便觉得这次本就是冯家是受害方,本就是在平阳郡主的聚会上受了伤,怎么说也和平阳郡主有几分关系。
在加上昨日还有那么多的公子与小姐,要是和炽帝偏向平阳郡主,难堵悠悠之口啊~
“陛下啊,草民也没有说什么啊,全是三皇子和柳太傅在说平阳郡主。”冯立仁微微叹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