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他们没心情嚷嚷,默默祈祷公安没看到大箱子。箱子里有他们卖包挣的钱,还有他们的存款,数额肯定超过卖包赚的钱,完全有能力赔偿受害者。
三个小时后,公安抬一个大箱子回到公安局,孟家人发疯似的冲上前保护箱子,他们还没摸到箱子,就被公安制服。
公安请示过上级,把钱一一还给受害者,受害者如愿拿回钱,临走之间和公安说:“别轻易放他们出来,否则他们还死性不改,卖假货坑人。”
公安没有回答,他们只管办案,判案是法官的事。
一开始,孟家人不愿意配合调查,公安先吓唬他们,在他们心理防线将要崩溃的时候,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顺利套出制作假货的窝点。
公安顺藤摸瓜,捣毁好几个制造假货的窝点。
孟家人立了功,但是犯错误的人必然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们也不例外。
孟家的人恨透了钱父,不是钱父瞎出馊主意,他们走孟母走过的老路吗?
——
从孟家人身上,钱谨裕看到原主的身影。
其实孟家人不知道,在孟隽搬家那一刻,没有告知孟家人他搬家的消息,代表他给孟家人最后一次机会,他亲手切断和孟家的联系,强制迫使孟家人踏踏实实工作。
如果未来几年,孟家人不动任何歪脑筋,孟隽利用这几年淡忘父母和弟弟们带给他的伤害,他会提携弟弟们,不会放任他们不管。
可惜孟家人最后选择这条路,使得孟隽彻底斩断与孟家的关系,从那以后,孟隽再也没和孟家人见面,再也没提起他们。
其实孟隽喜欢和家人相处,享受那片刻温馨。从孟隽对父亲的态度上,可以看出一二,他把对长辈的所有热情,全都倾注到父亲和母亲身上。
钱谨裕时常回忆起原主对孟隽做的事,又想到孟家人对孟隽做的事,上辈子孟隽没变成心里变.态,这个男人真了不得,还能用一颗温柔的心,守护身边的亲人,这才是真男人。
过了很多年。
胡主任早已退休,钱谨裕有空就去看望他。
“来了,小钱子。”胡主任躺着,没有起来的意思,随手指着一根香蕉,“随便吃,陪老爷子看会儿电视。”
钱谨裕剥了一个龙眼,摇了摇头:“您老想知道孟隽的事,直接问我,干嘛看电视,不知道电视播放出来的内容,一半真一半假吗?”
“当年我只给他搭一个桥,没想到这小子把带有华国元素的包做到世界,了不得。”胡主任注意观察小钱子的神色。
当年小钱子一心想辞职,出去创业,他真的不想放走小钱子,想出一个主意,他替孟隽牵线搭桥困住小钱子,让他答应一辈子留在自行车厂。他牵线搭桥的供应商了不得,孟隽有现在的成就,其中有供应商一部分功劳。孟隽想把产品推向国外,供应商在中间起了大作用。
小钱子聪明啊,早嗅到商机,为他姐夫争取了好多利益。当然,小钱子留下来了,自行车厂在小钱子的带领下,没有被时代淘汰,依旧是沪市的一颗璀璨明珠。
纵观和自行车厂一样年龄的老工厂,绝大部分永久的停留在人们的回忆中,只有小部分生存下来,但是被新工厂碾压,只有他们的厂一直是行业的领头羊。
胡主任相信,如果放走小钱子,他的成就不比孟隽差,可以他接手一个烂摊子,做什么事情被一群老顽固制约,他每一步走到异常艰难。
“您是不是到处宣扬,您是孟隽的伯乐。”钱谨裕斜靠在沙发上,边剥松子边和胡主任闲聊。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胡主任讪讪而笑,“那啥,不是孟家人住危房,和记者乱说孟隽如何不孝,我就想着自己作为前自信车厂二把手,说话具有权威,又作为孟隽的伯乐,最有发言权,我和记者畅聊五个小时,主流媒体全部批判孟家人,不入流的小媒体掀不起火花。”
“他们频繁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也好,警醒世人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否则孟家人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钱谨裕说道。
“我还纳闷,这几天主流媒体把他们当做反面教材,换汤不换药报道他们,肯定是你小子和孟隽使坏。”胡主任啧啧两声,“你两个小家伙不能凑在一起喝酒,只要喝酒,就有人要倒霉。”
“嘟嘟嘟!!!”
钱谨裕掏出手机,无奈地按下接听键。五分钟后,他盯着手机摇头:“诶,科技太发达也不好,家里两个能闹腾的老头、老太只要按一,电话就打到我手机上,接了还不行,还要随叫随到,这还不行,他俩怕给孟隽留下不好的印象,非得让我打电话给孟隽,务必带孟隽回家吃饭。”
“嘟嘟嘟!!!”
得了,老人手机还没装兜里,电话又打进来了。十分钟后,钱谨裕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妻子便挂断电话:“我家那口子和我姐做医.美呢,晚上七点才能回家,她俩打算在外边吃饭,让我安抚老头、老太的同时,替她俩背黑锅。绝对不能让老太知道她们做医.美,否则老太闹着要做医.美,中间发生事故怎么办。”
小钱子手里拿的老年按键手机,坐在那里滴滴答答按动键盘,估计给孟隽发短信。胡主任默默掏出智能手机,走到小钱子身旁坐下,贼兮兮说:“小钱子,前两天我研究出一个窍门,你换一部智能手机,这样、然后这样…”他演示一遍防干扰技巧,拿小钱子的手机给拨打他的手机号码。
“…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咋样,厉害吧。只要你不把他们拉出来,你的手机一直处于通话中。”胡主任挑了挑眉。
“早干.过,我只要不接电话,隔天他们总能在家里搜出一部崭新的手机,你知道为什么吗?”
胡主任摇头。
“因为我又买了一部手机,假装正在通话,故意不接他们的电话被抓包了呗。”钱谨裕拿过手机,继续戳按键。
胡主任同情地看着小钱子,小钱子家里的人各个是人精,生活不易啊。
——
当天晚上钱谨裕和孟隽一起回家,家里出了唐熙囿和钱惠敏被‘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强行拉去聚餐’,四代人全部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团圆饭,气氛棒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世界终于结束了,晚安——————
第156章 现实世界1
建议重新看一遍第一世界第一章前半部分,第二世界第一章和第六世界第一章前两段。
浮动的暖流浸入一双空洞的瞳孔中,顷刻间,纸片魂魄变得立体,一阵阵眩晕袭击钱谨裕的大脑。
待莫名其妙的眩晕消失,他迷茫的双眸瞬间变得清明,接着刚刚没聊完的话题继续聊:“做任务?积攒寿命?也就是说我下一世能长命百岁?”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兀一终于动了。
钱谨裕“嘿”了一声,这个鬼先生实在搞笑,方才鬼先生还极力劝说他去做任务,现在对他不搭不理,他也是有小脾气的好不好。正当钱谨裕转身去找黑白无常,赶紧带他投胎,这时鬼先生脸上的图腾动了,比记忆中更加绚烂、更加鲜活。
他看着、看着,不由地被这变幻莫测的图腾吸引。钱谨裕研究很久,忽然觉得这个图腾像是一个阵法,一晃神,他眼神一滞。
“你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的心机男。若有一天,被你利用,为你提供帮助的朋友身陷囹圄,你必不弃他。”兀一睑眸,轻喃一声。
血红色的,像是活着的线条,在兀一皮肤内穿梭。约莫过了一刻钟,血线盘曲在兀一整张脸上,好似在他的脸上盛开一朵极其妖艳的花。
一个鬼魂像是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兀一走朝钱谨裕的尸体走去,站在警戒线外。
一位优雅、高贵的中年妇人急匆匆赶来,双手颤抖掀开白布,看清地上躺着的尸体,清凉的泪水滴落到面目全非的脸上,她眼前一黑,钱谨裕一个哥们扶住昏厥母亲,紧接着这位哥们和警察说了几句话,提到钱谨裕上个星期问他借一百万,便带母亲到医院。
高贵的妇人和年轻男子刚走,钱谨裕的父母不知道从哪里赶过来,扑在儿子身上:“你怎么这么傻,上个星期才花一百万给自己买一份意外险,才几天啊,怎么就没了呢!”
“我和你妈问你,哪来的一百万,你只跟我们说预感自己会受伤,所以问朋友借钱买保险,图个心里安慰。”
围观的群众本来还可惜呢,听死者同学说,死者是国内top1大学的学生,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方才听死者父母的话,他们怎么觉得死者买意外保险,想要骗保,没想到弄巧成拙,把自己弄死了。
“真活该。”
“不动贪念,也不会把自己作死。”
钱谨裕父母为儿子盖上白布,哭的撕心裂肺。不远处一位内敛、儒雅的中年男士闭上眼睛,一份亲子鉴定报告被他揉成团,丢到手侧的垃圾桶里,他转身离去,开车到医院,陪被儿子送到医院的妻子。
兀一暗灰色的瞳孔蒙上一层血纱,身体幻化成一缕缕红色的青烟。
嘀!
嘀!
嘀!
.
.
.
21:30
21:20
21:10
“李护士,你可以回值班室喝杯茶暖暖身子,我儿子也在里面,我坐在这里陪会儿子,顺便帮你守会儿。”
“我还是自己守吧,等会有人来查岗,看不到我就麻烦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监控突然坏了,一时半会找不到人修,我倒霉,同事们看我是新来的,就坑我呗,让我看守里面的新生儿。”…
王萍萍的心猛地一缩,眷恋地看着呼呼大睡的儿子。她明白丈夫能拖住那个护士,护士一时半会不会进来,她一咬牙,小心摘掉儿子手腕的手环,姓温的手环套在儿子手腕上,她快速把姓钱的手环套在温陌手腕上。
兀一正要去阻止王萍萍,一股强大的力量拖住他,带他到另一个空间。
“兀一,我不管你遇到什么机遇,让虚体变成实体,你只需要记住,你不能改变人的生和死或者命运。”红拂倾身上前,捏住他的下颌。
兀一眼神微动,垂眸:“红拂,我想家里。”
“诶呀。”红拂松开手,背对着他,一只手环胸,一只手抵住额头,粗声粗气说,“不是都答应你,让你到人间玩耍。我知道你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们,非常无聊,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找到让人类能看到你的办法。你要乖乖听话,千万不能干预人类的生死,否则天道发现你仅有的一缕执念,你就完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你…”
“听见没有,兀一~~~”红拂转身,大殿里空空荡荡,“该死的小子,有本事一辈子不使用法术,下次老娘发现你的行踪,老娘定要用铁链子拴住你。”
—钱谨裕被浪拍死的世界—
6年后。
深夜,桌子被王萍萍敲得砰砰响,一个小男孩眼神里全是惧意,他强忍着不往后退,试着说服妈妈:“妈妈,卓元千很聪明,将来他一定会考上q大、b大,和他交好,不是也利于扩展人脉吗?”
“为什么妈妈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进去,就算卓元千能考上q大、b大又怎么样,你看看社会上有多少q大、b大毕业的大学生,混的还没有爸爸妈妈好。你现在和他交好,日后他不光不能给你提供帮助,还会吸你的血。”王萍萍气到极致,鸡毛掸子落在小男孩腿上。
小男孩纹丝不动站着,克制住逃跑的**。他惹妈妈生气了,是他不乖,被打是应该的。
“谨裕,爸爸妈妈吃过很多次亏,不希望你走上我们的老路,这是我们爱你的表现。”钱忠国盖上水瓶盖,端一杯开水递给妻子,顺势坐下来,伸出长臂,把儿子揽在怀里,“看把妈妈气的,和妈妈道歉,说以后再也不和同阶级的孩子做朋友,和有权有势的人家的孩子做朋友,以后利用他们的人际网,创建公司,当全国首富。”
“…可是我喜欢和卓元千玩。”
窝在爸爸怀里,听着爸爸温柔的声音,这一刻钱谨裕再也绷不住,委屈地说出最真实的想法。
他听爸爸妈妈的话,和有钱家的小孩玩,可是有钱人家的小孩不仅捉弄他,还会嘲讽他,他不想和他们玩。
“啪!”杯子四分五裂躺在地上,滚烫的水飞溅到钱谨裕裸露在外的皮肤上。
钱谨裕猛地一缩,刚想喊疼,就听到妈妈哽咽着说。
“为了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受到良好的教育,爸爸打两份工,妈妈也打两份工,我们这么爱你,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不听爸爸妈妈的话,非要和卓元千做朋友,你对得起谁。”说完,李萍萍跑进卧室,砰的一下关上门。
钱谨裕吓得哆嗦一下,往爸爸怀里钻:“爸爸,我能和卓元千做朋友,还和有钱人做朋友吗?”
钱忠国眼神一冷,把儿子放在地上,说了句:“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房睡觉。”说完,他关了客厅的灯,打开门回房休息。
兀一走到钱谨裕身边坐下,心想‘真是个执拗的孩子’。
根据呼吸声,兀一断定主卧里的两个人睡得格外沉,他们竟然不担心外边的小男孩。
而小男孩一动不动站了一夜。
一夜睡得格外香甜的女人化了个憔悴的妆容出现在小男孩面前。
小男孩原本不打算妥协,可是看到妈妈被他气的面无血色,他怕极了。曾经妈妈不止一次提起,妈妈因为生他伤了身子,不能生气,如果自己总是惹妈妈生气,妈妈像隔壁的老奶奶一样,被放进铁炉里烧成一把灰,他再也没有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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