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曹姬与田姬两位,那田姬他是一早承诺了人的,那公孙无言也是安插在韩国里替他尽心办差,待得韩国事了,一并赏赐给他便是了。
他一早便吩咐人在附近的凤山上给母后修建的修养身心的行宫,待得修好了,尉太后便要搬出宫里去颐养天年,而曹姬便送到他母亲的身边,给她的姨母作伴就是了。
反正凤离梧是下了决心,宫里的这些燕燕莺莺一个不留,决不能留下什么后患!
不过眼下便是要将那几个嫔先赏出去。当圣旨下达时,别人还好,田静儿是哭得不能自抑,非要再见皇后一眼不可。
姜秀润倒是也有些话要吩咐给她这多偏开的桃花,便吩咐人让她入凤鸣宫里一叙。
田静儿看到皇后云鬓梳,脸上的胭脂颇为浓重的样子,倒像是刻意而为之,生怕她再生出什么歪心来的。
想到这,心里不由得又酸楚一下,难道她在宫里的最后的时日,皇后也狠心不让她见公子小姜?
姜秀润如今看透了田静的这点子的痴心,也是哭笑不得,只是温言宽慰她,说皇帝为她们几个嫔挑选的皆是军中良将。
她们几个从入太子府里来,就未曾侍寝,皆是清白之身,在宫里若是再熬度几年,便是要白白虚度了青春。不过这出府后,为妻为妾就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只是这几个嫔,当初是以媵妾的身份过来的,比不得曹溪与田莹的财大气粗,也没有个什么家私细软。
姜秀润念在要田静儿相交一场,倒是命人给她备下份过得去的嫁妆,也是希望她嫁出去后,不要被婆家看清了才是。
田静当然明白姜秀润这一番的苦心,要知道这几个被赏出去的宫人里,只有她独得了皇后的恩赏。
她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也能明白,为何那日圣武皇帝勃然大怒后,命人将她困住送入了冷宫里后,为何又不痛不痒地放了出来。大抵也是姜秀润求情的缘故了。
只可恨今生她们都为女子,若得来世,她的公子小姜是真正的英伟男儿,她一定要守在君侧,长伴终生。
于是就此含泪拜谢了皇后的恩赏后,她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只在临离开前,对姜秀润道“前夜,我被扭入冷宫,侍卫将我关在屋舍里便离去了。那里多时没有修缮,宫舍凄冷,我熬到半夜也没有睡,听到宫墙外有人低语,说是已经得到了皇后返回波国的路程,什么待得皇后出发时,若是再有路线变动,便再告知,好作打算……我思量着皇后您出巡的线路皆是要保密的,为何大半夜的有人要议论此事,还请皇后您多加留意,臣妾已经不在您的身边,您可是要多加保重……”说着,她忍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姜秀润听得心里一翻,于是便细细询问了一番,只在田静儿走后陷入沉思。
其实到了凤离梧登基时,这宫里的冷宫已经形同摆设了。甚至冷宫那里连个守卫都没有。若是宫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去冷宫之后的那片荒僻院墙密谋,倒是稳妥得很。
加之凤离梧那日震怒,却又顾及着她的名声,并未大肆声张,只命人入夜时去捆了田静儿投入冷宫里,只待天明的时候再杖毙的。
是以这冷宫里投入了新人之事,恐怕无人知晓。田静偶尔间听到了些只言片语也是大有可能的。
只是她返回波国的路线,乃是凤离梧钦定,甚是严密,如果田静听到的是真的,又是如何泄密出去的?
这世间的事情,都是个阴差阳错,没想到她对田静儿的一时垂怜,却听得了这等子的腌臜阴谋……
过不得多久,波国的雅伦女王正式启程重返母国。
因为是几年才得返回一次,车马队伍甚是壮观,引得京城百姓纷纷前来相送,顺便开开眼界。
曹溪跟田莹身为妃子,自然要亲自前来恭送皇后。
只是曹溪眼看这姜秀润走了,空出了陪王伴驾的机会,也是脸上波澜不兴,再无以前的遐想奢望了。
同花枝招展的田莹相比,曹溪的打扮也略微粗糙了些,不过是净面梳头,随便插些头钗罢了。反正她是独守空闺,无人赏,何苦来的涂脂抹粉,洗得叫人心烦?
前些阵子,三郡传来捷报,前线将士又夺下一城。皇帝犒赏功臣,竟然一口气将宫里的那些个嫔封为女官,然后全赏了出去。
她看得发愁,总觉得这是姜秀润背后撺掇皇帝如此的。接下来,也是该轮到她和田莹了吧。
是以看着车队前行,曹溪忍不住开口抱怨,对田莹道“待得这位女王回来的时候,也该是我们俩腾地方的时候了……”
田莹手里拿着团扇,一下一下地摇动着,跟没精打采的曹溪相比,她倒是一如往常一般,精心打扮,衣裙式样精致而得体,上好的水粉衬得容貌娇艳明媚得很。
听了曹溪的抱怨,她表面不动声色,只当没有听见,可是心里却微微冷笑,只想到那些要这位女王有命回来才好……
只怕到时候,这位翻江倒海,闹得齐宫不甚清净的皇后,当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无门了吧!
第187章 第 187 章
她可不是曹溪那等子没有半点恩宠的人,满宫里除了姜秀润只她一人独得圣上的雨露。姜秀润不在的两年里, 圣上也只歇宿在她这, 倘若是姜秀润不在了, 圣上彻底死了心,那么自己必定会重拾雨露君恩。
既然如此,就不能让姜秀润一人做大, 幸而她留有后手,当初先帝在时, 凤舞曾经与她示好,就此二人秉承着互相利用的心思, 倒是没有断了联系。
只是凤舞造反后, 田莹生怕惹祸上身, 不敢再与他接触。可是自从姜秀润回归齐朝后,田莹没了着落,便又动起了歪心思。
现如今, 三郡陷入焦灼,凤舞急需军粮辎重,可是凤离梧是存了心要饿死他这个弟弟。不断向诸国施压,那些以前供粮的来路陆续断掉。
凤舞只能走一走邪门歪道, 解了三郡的钱粮危机。
至于那姜秀润回国的路线,田莹着实动了不少的心思,命自己的侍女勾引了皇宫卫司的一位侍官, 又将自己嫁妆里最贵重的头面都典当掉了, 重金贿赂于他。
这美色与重金的双重诱惑下, 人的胆子也变大了。是以在护卫司接到皇帝所绘制的路线图时,依照惯例要临摹一份,抄送给负责此次护卫的将军。
那侍官偷偷在主司誊写的绢布下垫了一张特制的蒲草赫蹄,待得主司绘制完后,他借着规整书房的功夫,取了了那张赫蹄,然后沿着墨痕重新描绘,拓印下了一份。做完这一切后,便偷偷递呈给了田莹。
而田莹得了这图纸,便给了凤舞收买的太监,由他代为呈交出去。
至于剩下的,田莹不用操心,凤舞自会去做了。
听闻凤舞对姜秀润垂涎甚久,一旦拿下她,除了要挟凤离梧之外,少不得以偿夙愿。而到时候……想到这,田莹一阵的得意,剩下的事情,那凤舞的贤后杨如絮自会替她代劳了。
田莹自认为是天衣无缝,剩下的时间便是静等着消息。
凤舞现在已经是饿极了的狼,他若是相对姜秀润下手一定会拼尽了全身的气力,这点田姬倒是笃定得很。
宫里接下来的时日,便是平静得很。
也许是姜秀润走了的缘故,凤离梧这一日突然来到了她的宫中。
以往圣驾都是黑夜前来,胭脂水粉皆用不着,今日倒是难得白日前来,是以田莹连忙吩咐侍女给她涂脂抹粉,以迎圣驾。
可是凤离梧此来显然是无心赏花,只是走了进来以后坐定在席上,也不饮茶,只一味阴沉着脸看她,突然开口道“皇后在靠近韩国的申州,被突如其来的山匪冲击,那些山匪个个武艺高强,劫持了皇后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