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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资料都在公司,这会儿也没法加班,于是她下床把之前换下来的脏衣服收拾好,全部塞进了洗衣机,完了又拿了抹布开始打扫卫生,边边角角都不放过,地砖被她擦得能当镜子照。
  等她这边打扫完,洗衣机也刚好停止了转动。
  她拿了衣架准备去晾衣服,还没出房间门,工作电话响了。
  她的工作电话向来多,平时偶尔也有这个时候打来问事情的,所以一看是本地号她也没多怀疑,哪想接通后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一个低沉的笑声:“这么多年了,你竟还是没学会防人。”
  男人的笑声像蛇一样慢悠悠钻进了耳朵,令人脊背发寒!
  叶慈脑子空了片刻,等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将电池抠了,心如擂鼓。
  脱力般跌坐回床边,叶慈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均已失败告终,思维像是失去了控制,不断在脑海里兴风作浪,无奈之际,她只得拿起另一个手机拨通了好姐妹的电话。
  曹璐此时正在和自家老公恩爱中,冷不丁被铃声吓了一跳。
  她身子一紧,严斌险些破功,缓过劲来后猛然加了力道,似是不想让她接电话。
  曹璐面颊通红,推着他硬邦邦的胸膛,轻喘道:“老公,是叶慈的电话。”
  只有叶慈来电才会是这个铃声,而且这么晚了打来肯定有事。
  “你接。”严斌捉住她推自己的那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
  曹璐见他竟然不停,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只得硬着头皮拿过手机接了起来,还故作淡定地跟叶慈开玩笑道:“叶小姐,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不会是想我了吧?”
  自从那天在东皇碰到唐绍后,叶慈便一直受心魔困扰,今晚尤甚,刚才那个电话几欲令她情绪崩溃,此时听到好姐妹的声音,她险些哭出来,也没注意到曹璐语气里的异样,轻轻“嗯”了一声。
  曹璐却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异样,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情绪这么低落,怎么了?”
  她俩从小玩儿到大,比亲姐妹还亲,彼此间从来不瞒事儿,也从来不故意客套。
  叶慈本就是打电话求安慰的,这会儿曹璐问起,她便老实作答:“唐绍刚跟我打电话了。”
  “唐绍?!”曹璐听到这人的名字也是顿时如临大敌般,神情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她说,“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啊!”
  “你?!”叶慈早已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曹璐刚那声饱含风情的低叫提醒了她,今天周五,不出意外的话,斌哥应该在家,人两口子小别胜新婚,她却打个电话过去搞破坏,要死啊。
  叶慈又羞又臊,都顾不得害怕了,忙道:“你们继续,我先挂了。”
  曹璐听着嘟嘟嘟的忙音,哀怨地瞪了严斌一眼,却娇滴滴地喊:“老公~~”对不起。
  严斌:“………”
  半个小时后
  叶慈接到曹璐的短信,飞奔到门边,快速将挡在门后的沙发挪开,给人开了门。
  “亲爱的,对不起……”看见来人,叶慈扑上去把人抱住,噘着嘴作势要亲她。
  曹璐配合着将右边脸颊递上去,却坏笑道:“这边斌哥舔~过,我没洗脸就来了。”
  “………”叶慈在离她脸颊还有一厘米的地方刹住车,一头撞在她肩上,郁闷道,“斌哥是不是很想掐死我?”人两口子一个星期好不容易才见一次面,都给她这大灯泡毁了。
  曹璐一本正经道:“那可不,所以特地派我过来将你捉拿归案,明儿他要亲自动手。”
  叶慈紧绷的神经因她的打趣而放松了不少:“女神求放过!”
  “你若将事情原委如实道来,我可以考虑替你求求情什么的。”曹璐将包扔到沙发角落,飒然落座,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吧,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叶慈眉毛一塌:“星期一我去东皇上班碰到唐绍了,他又威胁我,幸好当时侯域在场,这几天我一直心神不宁总觉得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的,果然,他又给我打电话了。之前接到他电话时,我好怕他会直接找到这里来,所以就打电话想让你过来陪我,亲爱的,对不起搅了你和……”
  “停!你这话信息量有点大,我先消化一下。”
  曹璐凝眉冥思片刻,然后斜眼看着她:“侯域?他当时怎会在那里?听你这话的意思,他还救了你,你俩什么时候联系上的?还有,星期一你就碰到唐绍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这个星期你一直在外地出差,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耽误工作。”
  曹璐前阵子刚接替了她父亲的职位,公司里一堆她“小妈”那边的亲戚等着给她穿小鞋,她现正处在非常时期,叶慈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令她分心,所以之前一直没告诉她。
  “好吧,虽然我不赞同你这做法,但我接受你的解释,那侯域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叶慈又把那天在东皇碰到侯域及之后事原原本本都跟她说了。
  曹璐听完,颇为感慨:“你俩这缘分可真够深的。我说,他这样照顾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叶慈从不跟她隐瞒自己的心思:“我也不确定,但感觉他对我确实有些太过‘热情’了,而且有时他说的话挺让人误会的,所以这几天若非工作需要,平时他要请我吃饭什么的,我都拒绝了。”
  侯域近来对她实在太好了,好得令她害怕。
  她怕自己曾经埋在心底未曾暴露过的那些心思会因为侯域的体贴而再次复苏。
  可是他和侯域之间隔着有太多的东西了。
  最重要的是,她连侯域是真心喜欢她,还是只把她当做猎艳的对象这一点都没弄清楚。
  她的人生本就已被人布满了荆棘,她实在没勇气再把自己置身于悬崖边上。
  曹璐是个特别敢爱敢恨的直爽性子,加之家庭环境不一样,自然就没有叶慈那么多顾虑,她不解:“为什么?你俩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两情相悦,在一起又不犯法,干嘛要拒绝他的好意?”
  她高中之前被她爸接回了雁江市,不是在叶慈她们学校读的高中,所以从没见过侯域,只知道他是叶慈这么多年来唯一暗恋过的男人,至于侯域的为人,听叶慈说感觉挺靠谱的,曾经还救过她呢。
  她实在太希望叶慈能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幸福了。
  叶慈想了想,却说:“我和他不合适。”
  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也就在童话里才能被渲染得那么美好。
  人们不知道的是现实生活中有无数“麻雀”在飞上枝头之前就都被‘猎人’一枪给毙了。
  曹璐严重不同意她的论调:“别跟我扯门当户对那一套歪理,照你这样想,那我和斌哥也是门不当户不对,现在不也好好的么?亲爱的,爱情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万一侯域是真心喜欢你的呢?你不给他机会,难道连自己的幸福也要剥夺么?而且你干嘛这么妄自菲薄?!”
  在她眼里,叶慈有才有貌性格好,一般男人还配不上她呢!
  叶慈摇摇头:“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我们家的情况你知道的,实在经不起任何折腾了。我对侯域的了解就仅限于这些天感觉到的,万一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呢?万一侯域本质也和唐绍那种人是一样的呢?表面正人君子,暗里衣冠禽兽,惹急了就用下作手段对付我和我的亲人,或者得到后就弃如敝履。我怎样我都扛得住,可是我还有亲人,我没法拿他们的生命和幸福去做赌注。”
  曹璐恍然:“也对,知人知面不知心,保险起见,我找人先查查他。”
  叶慈大囧:“合着我刚说那么多,你就只听进去了一半么?”
  曹璐:“乖啦,我理解你的处境,也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但是我本来就要找人帮你查唐绍来雁江市的目的呀,就顺便调查一下侯域呗,万一哪天你俩真对上眼儿了呢?我先帮你把把关。”
  叶慈无语凝噎,沉吟片刻,正欲开口,手机又响了。
  曹璐一惊:“不会又是唐绍吧?!”
  叶慈瞟了一眼,然后将手机正对她,屏幕上三个字:财神爷。
  ☆、第7章 心在跳情在烧
  电话接通后,叶慈听到男人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电话呢。”
  明明就是句玩笑话,叶慈却像是被人窥中了心思般,颇觉尴尬:“你怎会这样想。”
  侯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我理解错了,你这几天没有在故意躲我。”
  连着三天了,请吃饭被婉拒,去接她,她却提前走了,这不是在故意躲他是什么?
  所有人都上赶着巴结他,唯独叶慈却故意绕着他走,若换成别人,他肯定会以为她是在欲擒故纵,但他知道叶慈不是——她要有这心机和演技,早成阔太太了,当年也不至于被唐绍害的那么惨。
  叶慈是真的不想同他有过多的牵扯。
  然而那又怎样,男人天性热爱征服,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魂牵梦绕,越能激发他们的征服欲,而且他做事也没有半途而废的习惯。
  叶慈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尴尬极了,也不想厚着脸狡辩,便问:“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是找我有什么事么?”
  侯域眉梢一挑:“你这话的潜台词是说没事我就不能这么晚给你打电话,对么?”
  某人你今晚说话这么呛是几个意思啊?
  叶慈解释道:“不是,我以为你打电话来是有工作上的事要跟我说。”
  她以为侯域又会拿话堵她,结果等她解释完,侯域那头却没了动静,等了几秒,对方依旧沉默,就在她怀疑是不是信号断了之时,侯域终于说话了,语气特别温柔,他说:“我是担心你会害怕。”
  “!??”叶慈有些莫名所以。
  侯域说:“我让人监听了唐绍的电话。”所以我知道唐绍之前打过电话给你。
  叶慈双眸大睁:“你!”
  “不光如此,我还找人查了他,然后无意知道了一些你以前的事情。”
  “…………”
  侯域听她不说话了,也不着急,语气依旧温温柔柔的,语速也恰到好处,他说:“抱歉叶慈,我并非有意要窥探你的*,只是上次看到唐绍对你那样恶劣,担心他以后还会来找你麻烦,所以私下找人查了查他的背景,本意只是防患于未然,倒是没想到你们瓜葛这么深,希望你别怪我多事。”
  叶慈闻言,心情突然变得有些复杂。
  侯域的意思是他调查唐绍只是为了能够知己知彼,从而更好地保护她。
  可是侯域为什么要在她的事情上如此积极?
  她还没天真到会认为侯域只是闲来无聊才来管她的事的。
  她原以为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复杂,只要尽量跟他保持距离就可以了。
  现在才知道,只要侯域想,他就有无数种途径和方法来了解她,靠近她,而且让她避无可避!
  现在对她来说,侯域的热情和体贴就如糖衣炮弹一样,威力迅猛,她快要招架不住。
  叶慈沉默良久,心中有千言万语,出口后却还是那句话:“谢谢你。”
  “你不怪我就好。”侯域似是在那边松了口气,随即又正色道:“唐绍这次来雁江市是来接手唐氏总部新收购的那家汽配公司的,所以他以后也会在雁江市长住,还有他舅舅是雁江市工商局的副局长,跟烽哥关系挺不错的,我听烽哥说他们平时经常都会去东皇吃饭,如此一来,保不准以后你们可能还会碰上。叶慈,虽然我这么说可能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然而,我还是想劝你把东皇那份工作辞了。钱可以慢慢赚,不急着这一时,你若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我提。唐绍那人太阴,又爱记仇,而且后台又硬,他这阵子忙,可能没功夫来折腾你,但保不准心里憋着什么坏呢。”
  虽然他不怕同唐绍作对,但明明有可以令他俩井水不犯河水的办法,他干嘛还要去找虱子爬?
  唐绍那头恶狼盯着叶慈这只小肥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出事了呢?
  他都还没吃到嘴的小肥羊可不能让人捷足先登了。
  再说叶慈在东皇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付他一顿饭钱,实在没必要为了那点钱去冒险。
  当然,想是这样想,话却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然别说小肥羊,羊毛他都见不到。
  叶慈听他说话时,心情那叫一个复杂,震惊、惊慌、气愤、感动一一从她心头掠过。
  她说:“我本来也没打算在东皇长做的,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你是好意,怎么可能怪你。”
  侯域:“那就好,之前唐绍打电话把你给吓着了吧,别怕,他最近不会再打电话去骚扰你了。”
  他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还用问为什么吗。
  叶慈暗自吸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言语。她知道侯域肯定不想再听她说“谢谢”这两个字了,但是,她除了说谢谢之外,还能说什么?侯域要的她现在给不起,她能给的侯域也未必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