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玥怎么也没有想到,皇后的教习方式跟皇叔的天差地别,看着凶恶,骂人也狠的皇叔一下没舍得打他,可他不过跟皇后打了不到一刻钟,身上至少被打了七八下,并且不是那种随便碰一碰的打,是真打!皮肉火辣辣疼痛的那种真打!
“就这么点能耐吗?起来。”
谢郬居高临下的用剑戳戳高玥被打到胳膊,整个身体都蜷缩在一起的高玥,催促他起来。
高玥看着温顺,其实性子拧的很,少年胸间自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咬牙忍着疼痛,重新捡起木剑,重整旗鼓朝着谢郬冲过去——
“呀——”
大喝一声后,高玥出剑感觉比刚才要快要重得多,不过他的这种速度和力量在谢郬面前依旧是不够看的,顶多之前撑两招,现在撑下来三招、四招,然后依旧逃不过被打飞的命运。
高瑨在中正殿内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宫人们已经开始准备灯笼烛火,再过一会儿,太阳就要下山了,可以去坤元宫找谢郬吃饭了。
不过她跟高玥在东泰殿吃了半天,晚上估计没什么食欲了吧。想到这里,高瑨不禁摇头笑了笑,端起茶杯准备喝茶。
此时万公公从外殿进来,对高瑨回禀道:
“陛下,您快去东泰殿瞧瞧吧。皇后娘娘快要把朔王殿下打死了。”
高瑨:噗——
刚才不还说两人其乐融融,面对面坐着聊了一个下午吗?
高瑨原本以为谢郬是想跟他反其道而行,先跟高玥多交流,用聊天的方式让两人之间培养出一些信任,等到高玥信任她之后再动手。
这个用聊天打开心防的方式,实施起来没个十天半个月是见不到成效的,高瑨已经做好了十天半个月都听到他们凑一起聊天的消息了。
怎么这一天没到晚就打起来了呢?
难道他猜错了?
怀着不解的心情,高瑨很快来到东泰殿,谁知他赶到的时候,正好撞上从东泰殿出来的谢郬,只见谢郬将衣袖撩到半肘,一边走一边用手扇风,好像很热的样子。
看见高瑨,谢郬上前打招呼:
“咦,你怎么又回来了?”
高瑨越过谢郬往她身后看去,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高玥出来,不禁问道:
“玥儿呢?”
谢郬指了指里面:“在里面。”
高瑨见她语气轻快,心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亲自走到殿门口一看,就见高玥一动不动的趴在软毯之上,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就连脸上都挂了彩,完全就是遭人暴打后的惨状。
高瑨指着高玥,对谢郬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压低了声音对谢郬问:
“怎么回事?打死了?”
谢郬眨巴眨巴眼睛,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打死了。”
高瑨知道她开玩笑的,正要继续询问,就听见东泰殿内传来动静,嘴巴被打麻了的高玥用口齿不清的声音喊了声:
“栽,栽来。”
看样子他还不知道谢郬已经打完他走了,还没有屈服,谢郬见状,也有点意外:
“哟,还能打?我再去打一回合。”
说完就要进殿,被高瑨一把抱住:“祖宗,你真想打死他?”
谢郬被人懒腰抱着,双脚离地,有点不舒服,反抗道:
“放我下来!他还能打,我得尊重他。”
高瑨抱着谢郬的腰,把她举高一点,让她双脚踩不到地,然后另一只手巴着殿门,悄悄往殿内偷看,只见高玥虽然挣扎着站起来了,但摇摇晃晃,估计来一阵风都能直接把他吹倒……
这打得真够惨的。高瑨忍不住汗颜。
谢郬还在挣扎:“放我下来,我得尊重对手!”
高瑨轻叱一声:“尊重个屁!再打真打死了。”
说完,不顾谢郬的反对,高瑨直接把谢郬扛上肩头,快步走出东泰殿。
一出去就慌忙喊来在外守着的万公公,吩咐道:
“把朔王送回朔王府,再让太医院去两个太医诊治诊治。”
高瑨吩咐完,被她扛在肩上的谢郬就说:
“哎呀,用不着请太医,都是皮外伤,我没伤他肺腑。”
万公公仰头看了一眼被陛下扛在肩上的皇后娘娘,一时有点不知道该听谁的。
高瑨气愤的在谢郬身上捏了两下:
“闭嘴!”警告完谢郬,对万公公吩咐:“赶紧的,朔王都快死了,还愣着不动。”
万公公慌忙应声:“哦哦哦,是是是。奴才这就去。”
吩咐好万公公之后,高瑨便也不管,扛着谢郬一路迎着夕阳往坤元宫去,并不理会谢郬想下地自己行走的要求。
第164章
高瑨把谢郬一路扛回了坤元宫, 摔到了寝殿的床上。
谢郬给摔得头昏眼花,干脆就保持被摔的姿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少装死, 起来。”高瑨在她翘翘的大腚上拍了一下。
但谢郬不想动, 既然说她装死,那就装给他看看好了, 反正也挺累的。
“不起来是吧?”高瑨忽然坐在床沿开始脱鞋。
谢郬敏感的神经给她传来了危险的信号,忽然就翻身坐了起来:
“起了起了, 兄台好好说话, 别脱鞋。”
高瑨停下动作, 问她:“你下手也太重了。他还是个孩子。”
谢郬两手撑在身后, 将两条腿十分自然的放到高瑨的腿上,高瑨也十分自然的给她捏捏。
“都十六了, 孩什么子?”谢郬说:“你要么别让他学武,要么就好好教,过家家有意思吗?”
高瑨十分自然的帮谢郬捏腿:“啧, 我怎么没好好教?几乎手把手的教了。他招式也学会了呀。”
“学会有什么用?打不出来的招式狗屁不是。”谢郬痞里痞气的说,被高瑨捏了一下大腿警告:
“我们前两天约定, 你再说一句脏话……要怎么着来着?”
谢郬心中警铃大作, 当即反口:
“什么脏话?我, 我就是说一下狗, 狗狗的屁屁!”
谢郬狡辩过后, 赶紧岔开话题:
“你放心吧。我没伤他的肺腑, 都是些皮外伤, 年轻人受点伤怎么了?你我小时候学武有人惯着吗?”
高瑨语塞,半晌说:
“他那么小就被送去北辽,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回来……”
“你心疼他,那还让他学什么武?”谢郬问。
高瑨解释:
“这不一样!心疼他跟想栽培他不冲突啊。”
谢郬笑问:“高家宗亲里也有出色的孩子,你怎么不挑了栽培?”
高瑨愣了片刻后,才摇了摇头:“宗亲里吗?哼。”
谢郬虽然听不到高瑨心里在想什么,但从他的表情也能分析出一二。
高瑨对高氏的宗亲约莫是不怎么信任的,当初先太子诬告武定侯之时,高瑨的母妃将高家的宗亲能求的都求了个遍,想让他们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可高氏的宗亲有几个站出来说话的?
全都恨不得跟武定侯、顾贵妃撇清关系,甚至连高瑨这个曾经备受宠爱的皇子被先帝发配到并州荒芜之地,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高瑨求过情。
虽然明哲保身和踩低捧高是人的天性,但作为当事人的高瑨很难对这些冷漠的人释怀,高瑨登基以后,那些宗亲自然而然又奉承回来,可他们的奉承又值当什么呢?
比起那些两面三刀的宗亲子弟,高瑨对有着差不多遭遇的高玥自然更看重一些。
“高玥武功方面你就别管了,交给我就成。”
谢郬觉得以高瑨那种教武功的方法,叔侄俩一个比一个客气,高玥学个三年五载都未必有什么进益。
高瑨失笑:“交给你,他还有命吗?”
谢郬抬脚欲踹,被高瑨抓住了脚踝,谢郬横了他一眼说:
“若他被我教死了,我把我的命赔给你。”
高瑨忽然变脸,语气凝重:
“胡说什么?”
谢郬奇怪的看着他,回想自己胡说了什么……
“他死了就死了,我也不要你赔命!”高瑨瞪着谢郬:“下次不许胡说。”
谢郬满脸问号:
【大哥,你这话要给高玥听见得伤心死。】
【什么叫他死了就死了?】
【你还有没有点叔侄爱了?】
高瑨听着谢郬的吐槽,一时没忍住笑了起来,说的时候没考虑那么多。
“你别告诉他。”高瑨对谢郬说。
谢郬得意:“那……不一定。”
高瑨知她故意,转了个身就扑上去把人压住,谢郬怕痒,尤其是腰,可偏偏高瑨就是喜欢她的腰,稍微一挠她就得求饶。
“还说吗?”高瑨一边扣住谢郬反抗的手一边问。
谢郬没法子,暗道一句‘好汉不吃眼前亏’后,果断求饶:
“不说不说,肯定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