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旬眼神热烫,尤其是丛孺挑眉后,整个人都变的激动了。
丛孺不适的别开臭脸,假意装作挑剔工作室的牌匾,好歹是给了大笔钱来学跳舞的学生,太不给面子也不好。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季旬看他的眼神了,跟狗见到骨头一样。
丛孺要是说他几句,季旬就会露出可怜无辜的表情,还会说:我知道丛老师结婚了,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在演艺圈没什么玩的来的,第一次见就觉得跟你特别相投,想跟丛老师交个朋友。
这说法没什么问题,但季旬喜欢男人,同时对外还是个深柜,他知道丛孺的对象是男人后,以为遇到了同类。
而丛孺的长相恰好是他格外喜欢的那一类型,一边很遗憾丛孺有伴了,一边天天见时时见,跳舞总会有肢体接触,季旬慢慢的就别有想法。
丛孺发现季旬大概还有点m倾向,他有时候脾气躁了点,又要教一个没什么跳舞天赋的演员舞蹈,怎么教都教不会,对方还一心把眼珠子往他身上贴,火气上来张口就骂。对方好像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跟他道歉,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激动兴奋。
丛孺渐渐地就麻木了,对方也没明说要追他,就算感觉的到,丛孺也不好率先说出口,弄的好像自作多情。
而且季旬也很聪明,他只是有时眼神克制不住放肆,其余平常时间跟异性恋没什么两样,毕竟他是演员,还不敢随意暴露性向,怕影响前途。
他最多也是在丛孺在工作室,要教他跳舞的日子就早点过来,晚点回去。丛孺在的地方他兴奋的像条狗跟着他,也不做别的,就想待在丛孺身边,导致丛孺很不适应除贺松彧以外的男人向他表示这样的亲昵。
他看不顺眼,一个男的老跟着他干什么,而且一吓唬就躲的远远的,过不久又回来,跟试探他对他的容忍度一样。
丛孺不喜欢这样迂回的试探,尤其是一个对他别有居心的不熟男人的试探。
他又不喜欢男的,他跟贺松彧在一起那是两码事,他跟贺松彧的感情也很复杂,喜欢当然是喜欢的,说爱也不过是多此一举。但在此之前是他身体对他有反应,他能接受他的前提下,让丛孺去试想跟贺松彧以外的男人发生关系,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让他来去碰男人的后面他还真没兴趣,反过来让别的男人动他后面,丛孺也不容许。
在身体上征服了他的只有一个男人,这大概就是习惯后的反应,丛孺没想过再换人,他现在挺好的,像季旬这样不痛不痒的撩拨,他还真没有一丝波澜,就是觉得麻烦。
丛老师,我跟朋友晚上有个聚餐,都是一些电视上的明星,就今年大火的那部剧,男女主演都是我朋友,我都可以让他们给你签名,你晚上没什么事,可以跟我们一起玩。
季旬讨好的邀请丛孺。
谢谢,我不追星。
丛孺一句话堵上去,季旬比想象中更死皮赖脸的说:没事啊,不追星也不耽误交朋友啊,大家认识认识,今后说不定还有更多业务上的往来呢。
丛孺勾了勾唇,想可能这事最后一次跟明星有交集,等协议结束,即便是熟人推荐,他也不想帮这个忙了。
业务不业务的无所谓,他倒是想少点往来。
算了,你自己去吧。丛孺剥了片口香糖丢嘴里,毫不客气的拒绝道:我女儿今天上学闹情绪了,晚上我还得带她出去吃饭开解她呢,真没时间。
季旬没想到丛孺会把女儿搬出来当救兵,这理由太巧妙,他要是继续劝他就是死缠烂打了,季旬只好悻悻的缩回去对着镜子抛水袖,时不时哀怨的看一眼指点他动作的丛孺。
晚上下课,季旬比昨天还要拖,说还有一些地方不会,离进组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怕影响角色的发挥,想花钱请丛孺加班多指点指点他。
舞房不是只有季旬和丛孺两个,还有季旬的助理,专门帮他跑腿办事伺候吃喝,也哀求着跟丛孺说能不能推迟下课一个小时,实在不行半小时也可以,能多练一会是一会。
贺松彧的车停在外面,他披了一件杏色的英伦风衣,飒飒的迈步走进庭院,出现在舞房门口时丛孺心里正在骂季旬这个蠢吊,就是给他加课一百个小时,他也不见得能抓住动作上的精髓,人的心思也根本不在跳舞上。
一个小时过去,还磨磨蹭蹭找借口拖时间,似乎是想跟他多待会。
等见到贺松彧比往常早了十几分钟过来的丛孺顿时头都大了,他只好跟贺松彧说:你先坐,到外面等我会。
离丛孺限制的加时还有十一二分钟,很快了。
季旬对贺松彧看来的眼神感到胆寒,他只听说丛孺的另一半是在一个什么基地负责安全工作的,季旬想,那不就是保安吗。再大点的官也就是保安队长,他一面怵看着就像危险人物的贺松彧,一面又瞧不起他保安队长的身份。
丛孺让和贺松彧去外面等,贺松彧跟没听见一样。
他就站在了门口,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跟门神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季旬很快感觉到了压力,他尴尬的扯出一缕笑容,从镜子里看向贺松彧,对丛孺道:丛老师,你真是我见过最敬业的舞蹈老师,陪我练到这个时候,你朋友会不会等生气了啊。
丛孺匪夷所思的盯着茶言茶语的季旬,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他想被贺松彧打死吗?
第66章 天菜。
季旬就说了这么句,在助理的提醒时间真的不够的情况下,匆匆收拾东西就走了。
他经过贺松彧时挺胸抬头,像只骄傲的公鸡,想要在走前抖抖威风,然后抬头发现,自己还不够贺松彧脖子高,
保安贺松彧连个眼神都奉欠给他,只是季旬停在他身边久了,贺松彧才冷冷的抬起眼皮,余光瞥向他,季旬脚步突然就飞快的往外冲,助理拔腿跟上。
丛孺对着镜子用毛巾擦汗,他上身只穿了件背心,好奇的对向他走过来的贺松彧道:季旬跟你说什么了?
这人刚到工作室不久,贺松彧前几次见过他,对方只远远看着他跟丛孺,没上前讨嫌,今天还是第一次季旬跟他说话。
贺松彧蹙眉望着丛孺起了层薄汗的后背,他的背心根本挡不了多少肉,甚至将他胸膛和锁骨展现的非常漂亮,贺松彧可以想象到他今天被人用眼睛吃了多少豆腐。
丛孺甩了甩头发,汗珠都打到了贺松彧脸上,镜子里丛孺抬了抬眉眼,问你话呢,你哑巴了啊。
快说,他跟你说什么了,跑的那么快。
贺松彧的手放在他肩膀上,指头勾进丛孺的背心肩带,他让我别神气。
丛孺纳闷的问:就这?
贺松彧:嗯。
他说你不过一个保安,有什么好神气的。
贺松彧脸上的表情堪称沉静,他冷淡的看着靠着镜子坐下,笑的捶了好几下大腿的丛孺,他为什么说你是保安?他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说完丛孺就自己否认了,不对,他要知道就不会说你是保安了哈哈哈,难道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跟文雪说过你们基地搞安保培训的事,他就以为你是了。
贺松彧:笑够了?他走上前伸手拉丛孺起来。
丛孺意外的问:你不生气啊?我还以为你会弄他呢。
按照贺松彧霸道的性子,能轻易把人放过去确实出乎意料,不给季旬点颜色看看都要拿他当病猫了,然而贺松彧就那么让人跑了。
妈说这个月是菩萨生日,让我行善做好事。贺松彧:给你跟渺渺多积点德。以后别穿背心了。
季旬是个有点聪明的蠢货,他只是言语上的挑衅几句,并没有真做点什么,而且他搞茶言茶语挑拨离间这一套就很好笑,丛孺跟贺松彧又不是看不透,见多了妖魔鬼怪,季旬这人还是有点搞笑能给生活带来调剂的。
但是这不代表贺松彧就会放任他在丛孺身边蹦跶,什么时候结课。丛孺事业心比较强,总不能耽误他赚钱。
丛孺若有所觉的套上贺松彧的风衣,他身上就只留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了,宽肩窄腰又挺拔,丛孺欣赏的看了两眼,还有一星期,快了,他那边剧组好像急着拍戏要提前进组了。
贺松彧:等你上完课再收拾他。
丛孺无语,过了阵说:算了,他还没做什么呢,就是过过嘴瘾,我以前也遇到过这样的,拒绝掉就好了,他们就不会来打扰你了。你不是说给我行善积德吗,你就这样积德啊。
贺松彧:那等菩萨生日过去再收拾。
丛孺:别搞迷信那套啊,没必要把他这样的放心上啊,当个乐子算了,既搞笑又挺可怜的,都跟他说了我不是喜欢男人,就是找了个男的对象,真是的,怎么就不信呢。
贺松彧往外走,丛孺在后面说:喂,听见没?
到了楼下,贺松彧立在清幽雅致的庭院里,丛孺跟前台说了声,追了出来,贺松彧等他到身边停下脚步,才说:我又不会弄死他,难道要等他撬我墙角,破坏我家庭以后再收拾吗。
丛孺愣了下,没想到贺松彧那么较真,也是,他是在他面前已经很久不较真了,真要跟人计较,就要像当初一样去寻仇了。
谁告诉你墙脚是说撬就被撬的,真以为他搞那些明天我看不出来啊,我那是不在意,没把他放心上。这种花花肠子本大爷见的多了,玩的都是爷玩剩下的,你以为我谁都喜欢是吗。
贺松彧紧跟着说:可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
丛孺离他一步之遥,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都黄昏了天还是亮堂堂的,风声轻柔响亮,吹过丛孺鬓边的发。贺松彧的头发也被吹动了,丛孺看着他莫名就笑了,搞什么啊,你就是想听我跟你告白,搞那么多花样干吗啊。想听你就说啊,死鸭子还嘴硬。
贺松彧站在原地不动,丛孺只要上前一步。前台对在庭院里似乎因为什么事而停留的老板很好奇,丛孺跟贺松彧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
时间差不多了,要去接渺渺了。
贺松彧眼睁睁看着丛孺路过他,抛下这句话就往外去了,他微微出神,想不通到底环节哪里出问题了。
丛孺在车里不耐烦的等他,快点快点,渺渺老师给我打电话了。
等贺松彧一上车,他看到贺松彧的脸色,又笑出了声,干什么啊你,臭成这样,真以为自己是卖臭豆腐的啊,你卖的肯定只臭不好吃。
贺松彧冷着脸不说话,丛孺就知道他真的不高兴了,但是丛孺就不是爱哄人的家伙,他是你越生气就越不搭理你那种,让人又爱又恨。
他路上还爱哼歌,一面还要说贺松彧开车太慢了,说他开这么好的车出门干吗,周围那些车见到他都跟逃命似的怕刮着蹭着,他话说个不停,又爱自得自乐,显得开车的贺松彧跟个沉默的受气包一样。
到后面丛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他太狠了,可他管不住啊,说不定贺松彧就爱听他嘚啵嘚啵呢,晚上我们吃什么啊。
嗯?不搭理我?
丛孺翻出他放在贺松彧的蛋白棒,他每辆车里都定期放的有零食,很大部分都是渺渺要吃的,车上还有公仔,一点也不贺松彧范儿。直到丛孺要去剥第三根蛋白棒时,贺松彧才出声,别吃了。再吃晚饭该吃不下了。
丛孺哟呵一声,跟遇到什么喜事一样,人是他惹生气的,现在他怪人家不搭理了,搭理以后他一下就精神了,不当哑巴了啊,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年都不说话呢。别那么小气啊贺松彧,你多大了,肚量怎么比渺渺还小。
手里的蛋白棒被人拿走了,丛孺也没生气,他抱怨,管的真多。脸上的笑不减分毫。
不就是没跟他说喜不喜欢吗,还能记这么久。
丛孺恶劣的拿捏着枕边人的心思,就是不想轻易让他如愿,他老神在在的打开车窗,让风透进来。他逗他,贺松彧,你知道小孩才说喜欢,大人该说什么吗。
贺松彧:什么。
丛孺知道他上钩了,一双笑眼的促狭和勾引之意满满,大人都说草,请你来操我。贺松彧:丛孺还是没说喜不喜欢,爱不爱。
贺松彧的失落像天幕上逐渐殆尽的霞光。
却不妨碍他们晚上凶猛的做鑀,丛孺站在床边上,腰整幅压在被子上手攥成了拳头,腿张的很开很卖力。一阵时间过去后,丛孺满头大汗的扭头,看贺松彧从盒子里重新倒出几个套来,就在的手边,贺松彧把原来的积蓄了不少东西的套丢进垃圾桶里,动作熟稔的换上新的。
丛孺揉了把腰,觉得年纪确实大了,不如年轻以前了,送完渺渺去上学,他得抽空去按摩,办个至尊威挨劈卡什么的。
早晨渺渺应该是吸取了教训,不像昨天那样积极的跑到他们房里要贺松彧跟丛孺送她去幼儿园了,保姆抱着她下楼吃早餐时,丛慎徽一脸忧郁,冬天为什么还不来?
丛孺:冬天怎么了,想打雪仗了?
他想想哪里有滑雪场,可以带女儿去玩。
贺松彧:她不是那个意思。
丛孺一愣,啊?
丛慎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惆怅的摇头。
冬天为什么还不来,来了她就能放寒假了,幼儿园就可以不要去了。所以为什么一年四季都是冬天,如果不用上学天天放假就好了。
丛孺:
想他小时候因为父母双亡,没钱没势,求恩师教他跳舞,怎么到现在女儿这一代,就这么不知人间疾苦,整天想着逃课逃学。
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丛孺对给他夹了个小笼包到碗里的贺松彧说:就丛慎徽同学不爱上学这件事,我们得有个对策。
贺松彧:什么对策。
丛孺扫了眼仰头,眼睛大的像黑不溜丢的葡萄,疑惑的看着他的女儿:帮助她爱上幼儿园的对策。
贺松彧:为什么要爱幼儿园。
丛孺想把筷子一丢,看见女儿忍住了,大人要以身作为孩子树立好榜样,孩子才会耳濡目染的从大人身上学到好的品行,他对跟故意和他较劲似的贺松彧说:因为我是她爸,我爱幼儿园。
贺松彧刚要张嘴。
丛孺只差捂住耳朵:好了,你别说话。他气呼呼的把包子塞嘴里,一面瞪着贺松彧,宠吧,你就宠她吧,溺爱,简直是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