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
那么好的胡青要娶她,娶粗鲁不识字,做不好女红,厨艺治家样样不通,到处丢人现眼的她,实在太委屈了,会被笑话一辈子的。
秋水想着想着,眼泪就下来了。
秋老虎骂得兴起,忘了初衷,只当眼前真是采花贼,手里狼牙棒举起,差点落下。
秋水知父亲是个莽的,吓得冲上去,抱着他的腿,哭道:“阿爹,孩子不是胡参将的,你别打他。是女儿不孝,女儿水性杨花,红杏出墙,朝三暮四,乱七八糟,勾搭野男人,养私生子,女儿给阿爹蒙羞了,你不要错怪胡参将了。”
“女儿你别说傻话啊!不是他还能是谁?!”秋老虎急了,过了这村没下店了,按他脑子里的乡下风俗,赖不上这只狐狸,女儿养了私生子,回去不是浸猪笼就是要出家了,“这头死狐狸,就算爹拼上这条命,也要他负责不可。”
“我自是负责的,”胡青看着泪涟涟的秋水,不似往日凶悍,心里软了三分,他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柔声道,“秋水妹子有情有义,我胡青又怎是负心寡义之徒?定娶你过门是福气,定当永生不负。好妹子,你莫跪了,小心肚内我们的孩儿。”就凭她舍得为战事牺牲清白的勇气,就值得任何一个男人娶。
秋水愣愣地看着他。
秋老虎忍着欢乐,板着脸道:“罢了罢了,女大不中留,便宜你个臭小子了。”
他回头又开始唉声叹气,为何秋华那死妮子没跟着来呢?
否则能给胡青塞俩!
当夜,叶昭主婚,摆下简单宴席,让两人拜了天地。吕大夫继续摇着脑袋说秋水的胎不稳,不能车舟劳顿,于是胡青便十二时辰跟在她身边服侍。
夏玉瑾看着他们夫妻恩爱,心里酸溜溜的,他媳妇在身边不能碰不说,就连照顾肚子里货真价实的孩子也要偷偷摸摸。
婚事办完,叶昭问他:“光是此出,还不足以压下全部谣言吧?”
夏玉瑾收回心神,朝来到江东就一直愁眉苦脸的蟋蟀打了个眼色,笑道:“明天开始,你继续拿着大刀去练武。”
叶昭皱眉:“吕大夫说那把刀太重,舞动起来,不太方便,让换轻便点的武器,不如练剑?”
夏玉瑾狡猾道:“轻飘飘的剑,哪有说服力?”
叶昭愕然。
片刻过后,蟋蟀和刘三郎等人一起,气喘呼呼地将那把八十八斤的大刀扛了进来。
夏玉瑾单手接过大刀,抛了一下,在空中耍出两个刀花,笑嘻嘻:“媳妇,这刀我玩得可好?”
叶昭看得眼都直了。
一个多月不见,她那瘦弱无力的男人是吃了菩萨给的灵药,变神仙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抽得橘子差点以为自己改名换姓不叫橘花散里了……
在作者查无此人的情况下,不懈努力登陆n次,终于登陆上来了
不容易啊……不容易……
快表扬吧。
115、倾家荡产
夏玉瑾将大刀递给她。
叶昭对所有武器的分量都熟悉,她伸手去接,没想到看似沉甸甸的刀却是轻飘飘的,她毫无准备,用力过猛,倒是踉跄了一下,“这是?”她将翻来覆去查看,处处都是精铁打造,毫无破绽,便好奇地伸手想去拗一下。
“拗不得!”夏玉瑾吓了一跳,赶紧制止媳妇的鲁莽行为,解释,“这武器是上京刘铁匠的手艺,他手艺极好,还有手镂空技艺,经常给大户人家做机关,暗中也会做些这样的刀具。”
叶昭惊讶:“这样中看不中用的刀,怕是砍不了一个脑袋就要断口,哪能用?”
夏玉瑾道:“上京能有几个让你动刀枪的机会?武将家的纨绔们爱面子,或是想练武时偷懒,或是想在美人面前呈武勇,便偷偷打出这种空心的武器,故意让几个人气喘呼呼地抬着,然后自己轻轻拿起,显得力拔山河气盖世,骗过不少人。”
叶昭再次掂掂大刀,八十八斤的刀具放在手上十来斤,难怪她男人玩得动,不由感慨:“我就说木将军家的二小子,哪有那么大的气力抬得起五十六斤霸王刀,还道是他体虚力不虚……”
打铁的刘三郎赔笑道:“那把霸王刀也是我打的,花了二十多天,用了七八斤好料,将军喜欢,也给你打一把?只要不磕到碰到,是露不出破绽的。”
夏玉瑾挥手:“打!将军手头上那些重武器,挑几样好的,统统打出来!爷重重有赏!”
谁不知南平郡王出手大方?
这一趟的收入能顶自己一辈子吃喝。
刘三郎欢天喜地地去了。
叶昭得此神兵利器,很是欢喜,她腰肢极细,把腰带往上扎些,也不太显,扛着大刀,雄赳赳气昂昂往练武场跑,当着将士面,指点刀招,将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博得众人阵阵喝彩。
将军的刀,军中不少人能抬起,但是能举重若轻的没几个。
看着叶昭拿着大刀和树叶子般抛来抛去,吼起人来惊天动地,天底下哪有那么凶猛的孕妇?
藏在军中,还抱侥幸心理的暗探,看见这般景色,心都凉了。
自此,无人再提叶将军怀孕之事。
另一方,祈王发现自己派出的信使,迟迟未有答复,心里又惊又急,唯恐东夏王见利心起,要牺牲自己,换取利益。叶昭趁机派人混入江北,四处散播东夏与大秦和谈的谣言,引得他越发坐立不安,按下粮食发送,再次派人前往东夏报信,报信人再次被派去山区埋伏,重抄旧业做土匪的秋老虎截下,直接送往大秦军营。
粮道有重兵把守,混几个进去尚可,但派部队强攻,会引起骚动,让敌人警觉。
叶昭得讯,皱上眉头。
夏玉瑾在旁边给媳妇挑鱼刺,听了探子汇报,不解问:“为何非要截对方的粮?咱们直接打几十辆江北的运粮车,弄个假印章和书函,装上粮食,冒充祈王的送过去就好了。”
若换个人来提出那么傻的问题,叶昭非破口大骂不可,但眼前是她心肝上的男人,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好得,就算提出傻问题,也是傻得可爱,于是温柔解释:“祈王给东夏运送的粮食不是很小数目,国库空虚,我们军粮早已不足,若拨出那么多粮食给敌军,自家就没得吃了。”
夏玉瑾愣愣地问:“买粮食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