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元放开她,黑着眼,虎着脸,十分不爽。
“呵呵……小样,担心我就直说,绕什么弯子?”
“敢欺负我男人,不叫他知道厉害,日后谁都敢说上半句,我挥刀子都砍不过来了。”
周宜说着,拉他坐在身旁。
柳成元不想和她说话,侧过身,眼角飘出几分幽怨。
周宜靠着他,捧着暖呼呼的手炉道:“我还想着赶回来吃晚膳呢,你现在要是不理我,我就一个人找个地方喝酒吃菜去了。”
“哼!”柳成元冷哼,喝酒吃菜,他也想呢。
肚子里唱着空城计,若不是担心她,这会子羊肉汤都下肚了。
周宜知道他在闹别扭,好笑地凑到他面前道:“想吃什么,今日请你吃了再回家好不好?”
“你可是我相公呢,跟我生什么气,难不成晚上你想睡书房?”
柳成元气呼呼地瞪着周宜,明明就是她……在挑事,怎么变成了他的错?
还想让他去睡书房,做梦呢?
“去哪里吃?”虽然不甘心,不过柳成元还是开口了。
“去《养生菌菇馆》,那里的师傅都是从《药膳房》出来的,味道很好。”
说到吃的,柳成元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没错,他从来都是一个吃货。
菌菇馆刚开的时候,他就去了几次了。
见他同意了,周宜吩咐车夫改道。
菌菇馆没有在闹市,而是在清河街后,那里有一座长桥,马车过不去。
下车的时候,柳成元给周宜围上披风,然后在一旁给她撑伞。
桥面的雪被清理过,可是又铺了些,踩上去吱吱作响。
木制的长桥刚上了朱红色的漆,耀眼极了。周围的枯枝堆积了雪,像是一树树梨花,格外惹人喜爱。
周宜依偎在柳成元的身边,抬目远眺,片刻后道:“这天原是暗的,可有了这雪,便觉得天还早得很。”
“朱红长桥,堆积残雪,就像是那梅花被霜雪盖住,只露出了魅影风姿,虽给人清透冰润之感,可到底少了几分傲香之气。”
柳成元看着桥下粼粼水光,倒映着桥头的扶手,扶手上雕刻着冒头的瑞兽。三步一个,像是一簇簇开在水中的梅花。
他只觉得眼眸一亮,指着桥下对着周宜道:“你看这个如何?”
周宜低头,顿时也被眼前的景象所迷。
这雕琢的瑞兽原是无法倒映在水中的,偏巧这时,外面虽然亮,可到底是下晚了。
四周的酒家全都挂起了灯笼,如此一来,到让这红色的瑞兽仿佛都从水中活了一样。
只因是红色的,波光粼粼,便显得如簇簇红梅在枝头摇曳,可爱得紧。
“当得上有趣二字。”周宜中肯地评价道。
若说傲雪红梅,还得上《长冬观》,那里的山峰奇高,雪景一绝。
柳成元知道她见识得多,倒也不足奇怪,笑了笑道:“何时带我去看看,你心中绝妙之景?”
周宜拽着他的袖子不肯往前,待他回过头来,便戏谑地道:“怎么,现在不气了吗?”
柳成元见她那得意玩味的表情,原是要气的,不知道怎么地笑得更深了。
他牵着她的手,转过身去,嘴里小声道:“本来也没有生气。”
拿捏不住媳妇的人,便只能被媳妇拿捏。
被拿捏习惯的人,下意识怂着脖子,那里还能硬气起来。 他在心里哀叹,这一生他就没指望要翻身做主,在枕边教妻。
番外七十三:啪啪打脸
柳成元是菌菇馆的常客了,更何况今日还带了周宜来。
掌柜的连忙在前面带路,给他们找了一个幽静舒适的包厢。
柳成元记得周宜不太喜欢吃一些颜色偏暗的菌菇,他当即跟着掌管一起下楼,准备自己挑选一些。
周宜见他要走,心知他有安排,到是没有叫住他。
只不过他这一去半天没有上来,周宜让采薇下去看看。
不一会,采薇回来道:“遇到几个翰林院的大人,在转角的包厢里呢。”
周宜闻言,心想只怕是被人硬拉了去的,不然怎么会晾着她一个人在这里?
她当即起身,示意采薇她们别跟着,她自个过去瞅瞅。
转角那包厢人多,跑堂的都在上菜,故而那门帘撩起,一眼便可见有几个纨绔子弟也在。
如今柳成元不在翰林院,调任刑部了。
这有眼见的人想拉拉关系不奇怪,怕的是有那些眼热心酸的人,想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