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闻言,当即嗤笑道:“他若是欺负我,我好歹敬他有三分胆量,说不定还不计较了。”
“可胆敢欺负我的男人, 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景献帝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真正感觉到了,这位堂姐带来的杀气。
“咳咳,到底是谁那么蠢?”景泰帝问道,心里却想着,自己看准重用的那几个贤臣可不要犯蠢。
毕竟这位堂姐自幼带他极好,他是不忍心回绝的。
“晋南侯的世子,叫什么田徽。”
景献帝有些印象,晋南侯虽是世袭,朝堂上却没有什么人了。
好像这一辈的田徽有几分才气,托了朝中的老臣说到他的面前,希望给个恩典。
“如何说的,也能让你这样置气?”景献帝想,若是说严重了,那少不得要削去世子之位,倘若说轻了,下旨申饬一顿就是了。
横竖问题不大。
“当众做了首裙带诗讽刺他,又私下散播流言,连我想兴建《聚贤馆》也敢说三道四,他也不想一想,我姓什么?”
《聚贤馆》的事情,之前贤王就进宫与他商议过了。
柳家门庭做这件事,适合,放了别的人,不放心,而且也容易被人诟病。
“行,等会朕就下旨削去他的世子之位。”
景献帝了然地点了点头,一个冒头的世子,不懂得韬光养晦,反而自命清高,这样的人朝堂也不需要。
景献帝自认为处理得当的时候,只听明珠郡主冷怒道:“哪能这么就便宜了他?”
“裙带关系,他不就是吗,难不成他生来就是世子。”
“收回世袭爵位,贬为庶民。”
“再下旨申饬,让京城的众人都看看,为何裙带关系?”
景献帝有些愕然,他顿了顿道:“倘若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就收回世袭爵位,只怕其他世家会心寒自危。”
“心寒自危?”周宜嘲讽地笑了笑。
“倘若心寒自危,那便是做多了亏心事了。”
“当初的高家不是世家大族吗,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难不成世家大族就要顾忌他们几分颜面不成,让他们失了尊卑,妄自尊大?”
景献帝也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位堂姐极其护短,必要替她的夫君扬威出头的。
现下一时也不能答复,景献帝道:“收回世爵位的事情,朕暂时还不能答应你。”
“不过这件事,朕明日巳时之前,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明珠郡主也明白景献帝的顾虑,她也不满勉强。
饮下一口香润的茶水,明珠郡主站起来道:“以国事论,申饬一顿便足矣。以家事论,我认为皇上还是撸起袖子,冲进晋南侯府揍那田徽一顿才能让我出气。”
明珠郡主说完,凉凉地瞥了一眼景献帝,然后走了。
景献帝有些懵,觉得他这位堂姐把出气的那股侠义给了他,背过身,把那股似水柔情给了柳成元。
他苦笑着,这一下是为堂姐出气呢,还是为柳成元出气呢,还是为他自己出气呢?
呵呵,被反将一军,这感觉着实酸爽。
景献帝去了皇后宫里,把事情一说,皇后顿时笑道:“郡主果真是位妙人,这女子出嫁,若是受了委屈,自然是要娘家兄弟出面找回场子的。”
“皇上若是不想撸起袖子去晋南侯府揍人,臣妾看,您还是下旨为郡主出口恶气吧。”
景献帝闻言,苦笑一声,轻叹道:“幸亏朕只有一位堂姐。” 皇后见他一本正经的自怜,忍不住笑得更加开怀了。
番外七十二:不生气了
夜色将晚,宫门宵禁。
柳成元被困在外面,大冷的天都在出汗。
幸得周宜去得快,回得也快。她坐在马车里,听见侍卫问礼的声音后,马车适时地停下,而柳成元则很快掀帘而入。
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周宜下意识想离柳成元远一点。
可柳成元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搂入怀中,他那冰冷的脸颊不停地蹭着她温热嫩滑的脸颊,然后闭上眼,心有余悸地道:“不过就是些不中听的话,也值得你为我入宫?”
“皇上政事繁忙,以后不要为了这种小事入宫去烦他了。”
周宜搂着他的腰,用力地捏了捏,然后不爽道:“你是怕我脾气冲,为了你得罪皇上吧?”
“皇上不是那种心胸狭隘之人,我心里有分寸的。”
“当年他出宫建府,处处受制,内务府的人嫌他母妃没有权势,偷工减料,闹了不少笑话。”
“是贤王府出面周旋,换了内务府那帮子欺软怕硬的奴才,然后我怜他没有外祖家,给怜他不少便利。”
“我是真心疼他的,岂会让他为难,你且放心就是了。”
周宜说完,手不规矩地捏了一把柳成元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