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办婚礼。
好。
不戴戒指。
好。
我也不会说喜欢你。
好。
男人瞬间有些无奈:那你要这本证,做什么呢?
想证明你来过,我的确拥有过你。
领完证当天,苏裴沉就把那副眼镜扔了。
苏沐辞之前被迫戴着时,不理解对方的行为,现在那玩意儿被扔掉,依旧没能弄懂。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对他来说完全是件好事。
毕竟谁在床上的时候,喜欢戴眼镜躺着啊。
而且这家伙有毛病,一旦东西被碰歪了,还会停下来刻意帮他扶正。
苏沐辞抱怨了好几次,无论是用语言还是动作,都不能让那人放弃。
现在东西没了,自然是高兴的。
虽然没有办婚礼,但该通知的人,苏沐辞也都一并通知了。
他还有些犹豫该怎么告诉章来,拿着手机一直没拨电话过去。
苏裴沉余光看了眼他的手机屏,看清上头显示的联系人详细名字,开口:他已经知道了。
啊?
上次从他家回来,我就已经跟他说过了。
你怎么说的?
青年回想了下,道:告诉他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希望他把你交给我。
苏沐辞:???
苏裴沉指指电视屏幕:你之前看的那部电视剧,男主角第一次去女主角家里时,就是这么跟他爸妈保证的。
还是说,他不够格成为你没有血缘的父亲?
嗬!这话一说,顿时就把章来的身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苏沐辞还记得之前这人发疯时拿章来威胁的话,现在听人这么一说,倒是觉得好笑:你不乱吃醋了?
青年一脸淡定:我从没吃过醋。
拉鸡儿倒吧。
苏沐辞不再犹豫地给男人打了电话,没有直奔主题,而是先寒暄了几句。
最后还是章来笑着主动问:是不是要跟我说,你们领证的事?
叔你咋知道?
小沉第一次发朋友圈,我怎么可能看不到?
他没挂掉电话,切进微信点进朋友圈往下滑了会儿,果真看见了不久前青年刚发的朋友圈。
和齐霈发的类似,只不过后者是婚戒截图,他发的是两本摆在一起的打了码的结婚证。
直男的浪漫。
苏沐辞笑着点了个赞,继续跟章来聊:叔,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
男人的回答和苏裴沉说的一模一样,苏沐辞瞥了眼身边人,想象不出这人当时会是用什么表情什么语气说的那种话。
不管是什么样子,都很怪。
挂完电话,苏沐辞又想起一人,他歪过身子抵上对方的肩:你亲爸那边?
苏裴沉自然地放低肩,好让男人能靠得舒服些:我已经和他脱离关系了。
苏沐辞:???
你难道不奇怪,为什么自己最后什么也没做,却能白拿走他那么一笔钱?
提到钱,苏沐辞脑中就闪过那天晚上被迫的乖巧,脸色一黑:滚,别他妈再给我提那笔钱!
他都快对钱ptsd了!
青年倒是顺着他没继续争执:好,不提了。
不过,你爸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跟你脱离关系?
是因为有男主光环吗?想做什么,全世界都必须为他让路?
我把他流落在外的另一个私生子送上了门。
啊?
原著里,根本没提过苏裴沉还有个弟弟啊?
难不成,现在无端冒出来这个新人物,是剧情之神要逼迫男主角往事业线方向努力了吗?
他表示很期待。
于是男主角亲口打破了他的期待。
这些事情,我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提起的必要,你认为呢?
就没有哪个男主和他一样,也是爱八卦的吗?
相比于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觉得你应该先考虑一下,接下来一个月,想去哪里?
去哪儿?
青年看他的眼神里带上一点哀怨:婚礼不让我办,婚戒不让我买,喜欢我也不肯说,连度蜜月这种事,不会也不肯吧?
这个可以。苏沐辞笑,我一直想去t国看一下人妖。
最后度蜜月的地点定在了q国。
至于苏沐辞说的人妖,苏裴沉保证,随时都能带他去,但是让这种事和度蜜月扯上关系,坚决不肯答应。
男人想想也对,也就没再坚持。
q国有片海,一直是情侣们的打卡盛地。
据说海里有最神秘的美人鱼,会在夜晚时出现,情侣们如果有幸能看见,必定能和身边人白头偕老。
这是苏沐辞刷了数篇有关q国的攻略,所有人都会提及的一个地方。
他浏览了一番有关那片海的打卡图片,别的不说,那里的景色还挺美的。
你去q国是因为什么?
出发前,苏沐辞随口问了一句。
带你去个地方。
啧,原来就连小说男主角,也会相信美人鱼这种东西的存在。
苏沐辞有些意外地碰见了齐霈两人。
对方先看到了他:哟,度蜜月啊,新婚小娇妻?
滚你妹的,还说我,你们自己呢,不是下个月要办婚礼,现在出来干嘛?
q国的圣明庙不是很有名吗?打算去看看。
苏沐辞刺他一句:崇洋媚外。
害,那边不要钱,咱国内的,贵。
苏沐辞想不通这家伙的脑回路,一来一回的机票,可比花这钱高出好几倍。
他又跟人闲聊了几句,期间,两人旁边坐着的人,都很好地充当了两尊不会说话的佛像。
苏沐辞戴上眼罩打算睡觉,青年突然凑到他耳边,亲了口他的耳垂。
男人刚要捂着被碰过的地方骂过去,听见他沉声道:那庙我知道,很灵。
苏沐辞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也是无神论者呢,你居然会信这种东西?
他自己穿进书里前,就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
青年眸中闪着动人的微光:很久之前,就不是了。
我曾无意间参拜过它,后来,真的见到了你。
因为四人要去的地方一南一北,一出机场就分开了。
我们去哪儿?
先去挲兰洛。
挲兰洛海,正是那片海的名字。
苏沐辞这下确定了,苏裴沉真的是要带他去找美人鱼的。
这是一片渺远辽阔的海域。
从空中往下望,整片海就像是用画笔勾勒的一副水彩画,美得耀眼。
苏沐辞头顶烈日,黑着脸问身边的人:这是哪儿?
他们所站的地方,十分偏僻。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难不成这家伙是收到了什么私人情报,被通知美人鱼将会在这种人迹罕至的角落出现?
苏裴沉的视线定定望着海的对面,从两人所站的位置看去,除了海水,什么也看不见。
那里。
男人闻言眯了眯眼,仔细找了一圈,发现连一点水花也找不到后,放弃了。
没看到。
一般人,看不到。
那你是看到了?美人鱼这玩意儿,还跟人品有关系?像他这种原著里的炮灰,难不成没有被点亮这个技能?
我曾经看到过。
嗯?!!它长得好看吗?难不成这真的不是一本普通的无cp文,实际上还掺杂了点超现实主义的东西在?
苏裴沉神色冷淡:那是很多人的地狱。
一座充斥着暴/力与血腥的邪恶之地。
他曾死在那里。
啊?美人鱼还会吃人吗?
苏沐辞有点意外。
但又想起来,他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美人鱼这种传说中的生物,好像也是种杀虐成性的可怕物种,甚至实质上,他们并不像人类所描述的那样,有着妙曼的歌声与动人精致的容貌。
相反,它们嘴里锋利的獠牙,细长又可怕。
一口能将人类的脖子直接咬断的那种。
美人鱼?
听出青年话中真实的疑惑,苏沐辞咬牙:敢情在这瞎扯半天,您聊的和我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苏裴沉无奈:你从哪里看到这里有美人鱼的?
苏沐辞不想理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生闷气。
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还是觉得该告诉你一个事实,美人鱼这种生物,电影里有,童话里有,书本里有,但是这里,真的没有。
我他妈要你说?
那你带我来这干什么?隔了几秒,苏沐辞想起正事。
苏裴沉俯下脑袋,深情又温柔地将吻印在了他的眼睛上。
我曾做过一个可怕的梦,梦里没有你。
后来我被关进一座牢笼中,彻底解脱的那一刻,梦才醒了过来。
然后我睁开眼,便看见了你。
他直觉这个梦有什么地方让人有种眼熟的既视感,但根本分不出神去思考,因为青年缱/绻的轻吻,已经盖在了他的唇上。
苏沐辞没想到,苏裴沉只定好了第一站的计划,后面的,完全没想着去弄。
他只得连夜把接下来一个月的计划整理出来,弄完一切,天已经快亮了。
苏裴沉适时从背后伸过手来,替他按起略感酸麻的手臂。
困了吗?
还好。
刚才有点饿,他叫了份酒店外卖,吃下去刚半个小时,现在倒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青年的爪子往中间移动,最后停在男人的锁骨上,暗示性地摩挲了下。
好巧,我也不困。
滚!
蜜月结束,苏沐辞又过起白天遛狗,晚上被狗骑的日子。
齐霈的婚礼很盛大,除了两个新郎长相太过吸人眼球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婚礼上播放的两人生活的纪录片,几乎能够媲美一部精美的短电影。
就连苏沐辞这种只爱狗血剧的人,也被流畅的剪辑和精美的画面吸引了去,要是没有最后一幕的话,估计他也会和在座大部分感性的人一样,偷偷为两人的动人爱情激/情抹泪。
一看见齐霈唯一的弟弟贺制几个字,男人险些喷出血来。
那蠢货兄控真是在最后一刻,都不会忘记维持一下他的人设。
齐思衡是个挺奇葩的家伙,当初为了要捧红齐霈,大学时特意报了编导专业,一毕业就进了演艺圈。
结果只跟他哥合作了一部,齐霈就无情地拍拍屁股退了圈。
最后,齐思衡反倒意外成为了被内娱评为天才的数个知名奖项傍身的新人导演。
婚礼结束,苏沐辞领着醉酒的青年回家。
他有些无语,向来不会醉酒的人,怎么今晚不过喝了几杯啤的,就醉得连路都走不直了?
从没醉过酒的人,第一次醉酒的后遗症很快表现出来。
苏裴沉呜呜叫着,像被掐着喉咙的小猫,嗓音低低,不但自己叫得费劲,让听的人也直觉耳根犯疼。
苏沐辞让他闭嘴,结果醉了的人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执拗地把脑袋埋进他肩窝里,继续叫着。
苏沐辞没忍住,毫不留情地抬手,一巴掌拍在对方脑袋上。
青年痛得刹那间闭了嘴,没安静两秒,又委屈巴巴地在他脑袋边蹭得更欢,这回不再瞎叫了,而是嘟囔着:疼!
苏沐辞翻了个白眼,把人往边上一推,三两下脱完鞋,命令着眼巴巴望着自己又想贴上来的青年:赶紧把鞋给我换了,不然你今晚就在这睡。
对方困惑地眨眨眼,然后乖巧地伸手,把东西往下一拉
操,我他妈让你脱鞋!没让你脱裤子!
被凶到的苏裴沉表情一皱,瘪了瘪嘴又要叫。
苏沐辞头疼地一把将人的嘴捂住,边把裤子给人拉上来,边在嘴里毫不客气地臭骂。
换完鞋,男人又把酒鬼带去浴室洗澡。
收拾完一切,苏沐辞长长吐了口气,总算闲了下来。
男人一躺进被窝,安分窝在另一边的人,很快朝他扑了过来。
像只黏人的狗,在他怀里不断蹭着。
苏沐辞早被折腾得没了脾气,无奈地问:还有啥事儿?你能不能安静点睡觉了?
小酒狗闻言停顿一下,然后软软地跟他表白:我喜欢你!
苏沐辞眼也不眨:好好好,我知道了,是不是可以睡觉了?
对方不满地哼唧一声:你也得说喜欢我!
讲这句话时,语气委屈得跟个讨糖的小孩一样。
苏沐辞曾经说过这种话,在两人的关系还很复杂的时候,后来嘛,就再也没说过。
现在
没要到糖的小酒狗很不高兴,在他怀里不安分地闹:你得说!你得说!
苏沐辞眉头突突直跳,最后实在被折腾得没办法,妥协地说了一声:好好好,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