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不惊这般呆坐在窗前。他道:“我们若弥的兵士攻过罗那京都,老贼早拖着东西往西北撤了。在皇城下头,我们发现……罗那在研制□□。”
“哦,原来是这样。”不惊端坐在窗前书案后,瞬间恢复如常,轻道。之前抓了那璧便是想拷问出黑系一部的位置,可那璧怎么会知道这个,就连不惊本人都不知。不过,按之前西望山一事来看,罗那寻到了大致位置,却不知如何进去,而正好火神发怒将一切掩埋,才没有让他们得逞。之后追杀禹谧,应当也是这个缘由,禹谧是黑系一部首领,只有他最了解制造的过程。至于虞清溪,罗那是怎么知道他与禹谧的关系的?不惊便往那璧这人身上一想,稍是琢磨了一下。
谷梁钰看着他的眉头,顿了一下问:“有什么好消息吗?”
“嗯?”不惊抬头看他,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想明白了一切,自己的眉头已全然舒开。
谷梁钰含笑着看他,心里一思猜测道:“是虞清溪有下落了?”
“这个……”不惊摸了摸脸,有那么明显吗,“有点眉目,不过现在还不能与你说,我要做一些安排才行。”
谷梁钰并没有不悦,只那么淡淡地看向他。
“他现在是安全的。”不惊告诉他。
谷梁钰这才一笑:“好吧,我早就知道,那刺杀与我们任使官干系不大。”
不惊失笑:“玉儿真敏锐。”
“也别等太久,”谷梁钰道,“我们任使官都要疯魔了。”
“很快了……”不惊道,“罗那老头快要退无可退了,不若,我们来商量一下,你拿哪块地,我分哪块地?”
“你是兄长你来分。”谷梁钰起身,步履间轻袖飞扬,将事情扔给不惊,直往外走。
不惊失笑:“福尔叫我一声兄长是应当,你家林渊当我兄长完全是跟着福尔来的,事实上他比我年长好几岁!”
“哦,”谷梁钰顿住脚,“不过我们认了。”
不惊直摇头:“罢罢罢!我有空便让人草拟一份单子,届时你派人来与我们商讨一番。”
“好。”谷梁钰早就消失在门口,只一道应声清晰传来。
不惊直摇头,林渊都叮嘱过多遍,走路要慢些,那人还是如此!他想了想,招来落吩咐道:“传我口讯,让迖立马寻个对双儿孕育有经验的,送去碧涧镇。”
“是。”落应。
“记得,性子沉稳些的,千万莫要声张。”不惊道,“更不能让虞清溪发现。”
“是!医支大多没有武,主子放心。”落领命而去。
不惊失笑,关心则乱。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生孩子认亲什么的了。。。我觉得都写得挺完整了,有哪个要另外番外里描一描的吗
第90章 产子
天气越来越热,是燥燥的热,鼻息之间都是烟尘的气味。春汀找到镇南一处古井,出水还可以,便驾了马车要去取水。马车是才买不久的,春汀到处去提水,虞清溪便给了银子让她买一辆马车,好方便些。春汀将家里的水桶都放上马车,那架势恨不得将浴桶都捎上。
虞清溪看了她一眼:“这么多桶?”
“嗯。”春汀点头。她用水是格外节省的,淘米的水洗菜,洗菜的水浇花。就连洗澡,她只是擦洗一番,根本舍不得多用一点水。只是三少夫人每日都习惯沐浴的,一个浴桶就得三四桶水,她便要多准备一些。院里的井水越来越浅,这两日打上来的水都不如以往清澄了,她这才往别处寻水。
虞清溪立马放下书卷:“我与你一起去吧。”
“怎么行!”春汀立马看向他的肚子,万一磕了碰了可怎么办!她连忙挡住他,“东家,可得小心着些,再熬一阵就好了。”
虞清溪自然不听她的,虽说怀着孩子,拎两桶水的力气还是有的,且他可以确保不伤着肚里娃娃。他轻而易举坐到驾车位置,下视着急得团团转又不敢拉他的春汀:“还不上来?我可不认识路。”
春汀没办法,只得爬上去,一面又叨叨:“东家,一会儿奴去抬水,您千万别去提。”
虞清溪扯着缰绳,慢悠悠地出去,也不答她。
“再则,你这身子,若是抬水什么的,被人瞧出来……”春汀道。
虞清溪眉头一皱。
暗中的八卫搞明白了虞清溪的意欲,几人凑在一起一商量,决定调人去当苦力。
虞清溪和春汀到镇南那处古井时,已有老长的一条取水的队伍了。春汀稍是一看,发现今日有些不对,她便立马拉了旁边的大娘来问。
大娘告诉她:“瞅着井另一边没?那是专程帮人提水收钱的,一桶水两文。”
古井口很大,有寻常家里用的大圆桌那般大。一边是排队自己打水的,一边是靠帮人打水赚钱的,倒是互不相干。
“花钱让人抬吧。”虞清溪见状立马道,“你去与那个人商量一番,让他每日送水到我们宅院。”
“是。”春汀应了,立马过去。
这样,虞清溪连马车都没有下,这用水一事顺利解决了。春汀临走之时,还听到排队的人群中有人道,祖辈到这个时候便来这儿打水,头一糟听到有靠打水赚钱的。不过,就这么一甩桶一提的事情,也能得两文钱,每日也能赚上几百文?如此这么一传,碧涧镇各处都涌现了送水的营生。春汀听到这番言语自然不会多想,只叹自家三少夫人是良善人,诸事顺遂。
悍支八卫听到消息松了一口气,苦力活儿总算是有大批人接手,他们只需安心看着虞清溪就好了。转而一想,不免又有些自豪,一个不小心就带出了一个营生!
就这样,难捱的盛夏终于过去。入秋之后,春汀巴望着井口,发现水位并没有起来,每日的用水依旧只能靠送水。县令大概是避着暑气做事的,入秋之后便发了清河淤徭役的征令,整个碧涧镇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个事。
春汀将听来的消息拉家常似的说与三少夫人听,一面琢磨着着鳝鱼要怎么做他才能多吃两口。
“早就该这么做了。”虞清溪闻言之后道。这一带水流颇缓,土质偏贫,积淤是肯定的。
春汀点头,转而问道:“东家,你看这鳝鱼是煮成汤,还是切段红烧,又或是滑成丝酱爆?”
虞清溪想起之前一次也是吃这黄鳝,春汀见鳝鱼从盆里逃出来,吓得哇哇直叫。他道:“煮汤也成,红烧也成。”他特意没提滑丝酱爆,这么怕黄鳝,滑丝大约也是做不来的。
春汀一想上回已经煮汤了,这次便红烧吧。她一鼓作气,直接挥刀斩下,一道血迹直飙面上。她死死咬着唇,生怕再吓着三少夫人。
虞清溪看着她如此阵仗,心里直摇头。他放下书卷,起身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