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王叔早在大门口就领着几名佣人迎接好,那架势,每回看到都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王叔毕恭毕敬地说了声:欢迎少爷,欢迎太太回家。
他抬起头,看向楚砚冬他们的方向。
目光瞬间落在时景苏的身上,王叔先是一惊,而后又是一惊,直把他惊得忍不住看看身边的佣人,像是要从佣人的目光中找寻到答案。
不能吧?
出去蜜月旅行了几天。
回来之后的太太就剪了短发?
但是身上的这个男装是怎么回事?
中性风?
等等。
究竟怎么回事?
王叔一头雾水,压根分不清眼前的状况。
显然,他身边的佣人们也都陷入了同款疑惑。
原来的太太已经不见了,狸猫换太子居然换出一个和太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回来?
是男人没错吧?
几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先吱声。
楚砚冬往前一踏。
属于张时安的工作在这一刻已经完成。
他在他们的身后说了一声楚砚冬明天大致的工作行程,就先行退下离开了。
王叔分不清眼前状况,只能抖着嗓子上前询问:太太,您是太太吗?
时景苏摸了一下自己嫩滑的脸皮。
这脸啊,什么都好,就连厚度,也正正好。
时景苏轻咳一声,回答道:抱歉,我明显不是。
发出来的是男音。
那就真的不是了。
但他又和太太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
这也太诡异了。
王叔险些昏厥,因为他看到楚砚冬的手,正显而易见牵着时景苏的手。
他被身旁的佣人赶紧扶住。
王叔哑着嗓子,终于问出那句至关重要的问题:太太呢?少爷,太太去哪里了?
直到这时,楚砚冬才轻描淡写地开口:太太不会回来了,这是她的弟弟,也是以后你们新的太太。
第168章 鸳鸳相抱何时了。
时景苏差点噗出声音。
楚砚冬的这番话, 别说让王叔他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就连他也根本没有。
太直接了吧。
这就是属于男主的直击球吗?
说实话,楚砚冬霸道得让他很是心动。
但是这句话, 很有一种歧义。
更别说王叔他们已经受到惊吓。
新、新太太?王叔显然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得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楚砚冬目不斜视, 认认真真重复一遍:新的太太。
随后, 他顾自走进客厅, 再也不解释。
时景苏也只好跟在他的身后。
毕竟说多错多, 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别开口为好。
王叔是楚家功绩最高的老人,也是在楚家工作最久的员工,这种事情, 只有王叔才有资历可以问问楚砚冬, 其他的家佣们都当看不见似的,不敢发表疑问, 更不敢小声议论。
很快,众人在王叔的吩咐下,做鸟兽散,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王叔走上前, 脸色略带着古怪看向时景苏。
无论从哪个方向看,眼前这个男人的五官, 都和太太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太太的性转版出现在眼前。
又稀奇,又诡异,王叔都快怀疑之前的那个太太,是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乔装改扮成的。
王叔。
在。
你盯他盯的有些久了。
总这么盯着时景苏打量, 不仅让时景苏略微不适, 也让楚砚冬产生了一种名为醋意的微妙情绪。
对不起, 少爷。王叔自知失态,赶紧将目光收回去。
可他还是不敢相信,好端端一个太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什么新太太。
他面容有点焦急。
终于,楚砚冬舍得和他解释:这是时景心的弟弟,时景苏。
估计是有些心虚,也有点对不起王叔的一番好意,在这个家里,除了楚家父母之外,就数王叔对他最好。
时景苏马上补充:如假包换的亲弟弟。
生怕敏锐的王叔,会看出什么端倪。
王叔:?
疑虑好像是解开了,又好像没有解开。
时景苏瞄了一眼楚砚冬。
沉默,又是无限的沉默。
他其实很想看看楚砚冬究竟会怎么对楚家众人,包括他的父母解释自己的存在。
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很难办到。
林菁月好忽悠,不代表楚家的人也同样好糊弄过去。
兹事体大,时景苏又想起对楚砚冬说过的那些话,突然觉得,不如还是这么算了吧。
他倒不是怕来自楚家父母的责罚,而是怕楚砚冬和楚之焕一样,原先受众人倾慕,是众星捧月般的人物,长辈们都看好他,称他是楚家未来可以带领整个家族,更攀新高峰的人物。
如今却为了他,极有可能被家族的人笑话,甚至被楚父冷藏。
楚父会怎么做,会和楚之焕的父亲当初所为一样吗?
他也不怕过苦日子。
和楚砚冬在外面流浪的画面,他都想好了。
就怕楚砚冬会因此受了委屈。
他是那么一个看中事业,那么有野心,为自己的事业拼搏,发光发热的人,怎么可能够忍受突然要和自己的事业说再见?
时景苏觉得未来路迢迢,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
胡思乱想之际,楚砚冬好像看出他的焦虑,忽然抓住他的手,只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全都交给我,你什么都不用做。
明明说好了you 跪,i 跪,他却突然打起退堂鼓,真不该啊。
时景苏忽然重振雄风。
再不济,不就是睡桥洞吗?
天之骄子一般的楚砚冬,都能睡桥洞,他一个落魄的豪门炮灰少爷还不敢吗?
两人的手势让王叔更加紧张,也不敢再多问什么,看情况,楚砚冬也是不打算再解释什么。
王叔只能摸个空,去单独的一个置物间给楚父楚母打电话。
这对夫妻在得知事情的严重性后,在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赶回家里。
时景苏也才知道,原来他们口中常说的太忙了,在应酬,在去慈善晚宴的路上,在交流会的路上等等等,都是假的假的。
他们的确很忙,但不至于忙到每天都见不到人影。
两人的目的也很简单,想把偌大的房子留出来给时景苏和楚砚冬度蜜月用。
原本是想置办一处新的婚房,让他们两人住过去。
但江以惠看她儿子的那个态度,觉得直接提出来,肯定会被楚砚冬反对,干脆出此下策。
上一次见到时景苏,还是因为他的腿断了,着急忙慌赶回来看他。
楚砚冬临时编了个谎,说他是被车撞的。
一段日子不见,管家来报,好端端的太太凭空消失,结果带回一个和太太长得一模一样的弟弟回来?
这件事过于匪夷所思,直到见到时景苏之前,夫妻两人都是不信的。
当见到时景苏之后,江以惠愣在原地,楚东来的表情也很夸张。
孽子!他当场就是这一句话,屏退掉所有的下人,连王叔都不在场,楚东来难以置信道,时景心哪里不好,你不和她好好过日子,居然居然搞什么出轨!
出轨这种丢人的事,楚东来都不想发生到他们家庭身上。
况且楚砚冬和时景心才结婚刚满半年,楚砚冬就已经说出去保管让人笑话。
更别说出轨的对象还是跟一个男人,更离谱的是,还是跟时景心的弟弟出轨。
丢人,活脱脱的丢人。
楚东来又骂了一声:孽子!你一个已经有家室的男人,怎么能够这么没有责任心!
时景苏尴尬到脚趾都快抓地。
感觉下一秒,楚父能够大发雷霆到要当众将他扫地出门,然后拎着楚砚冬的后衣领,让他给时家负荆请罪去。
他终于能够理解,什么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现在真是看到眼前平时对他那么好的一对夫妻,想认又不能相认,说他就是之前的时景心,不仅会把人吓着,更是对对方的侮辱,以及
时景苏还有点要脸的。
穿着泳装在楚砚冬和许乐宁的面前掉马的记忆,实在太难堪,时景苏不想再体会第二遍被剥了皮的感觉。
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勾搭上的?这下,楚东来的目光转向了时景苏。
江以惠也开始打亲情牌。
她说话语调很温柔,比林菁月还要温柔,但其实,她在自己的领域里,不比楚东来做的差,是位外柔内刚的女性。
江以惠走到他的身边,开始柔声细语说:景苏,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之前你姐姐出嫁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听你父母说,你去了外地,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回来了?
她总觉得事有蹊跷,她的儿子说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就突然喜欢上一个男人,很不符合他的性情。
如果楚砚冬真的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会事先和他们说,不会耽误时景心的青春。
怪也就怪在这里。
要是他喜欢男人就算了,喜欢的人居然是时景心的弟弟?
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产生了交集?
这么快就走到了一起吗?
江以惠仔细端看他的脸,白净如玉的面庞,秾丽纤美的长相,脸盘还有骨架子都很小,居然连喉结都叫人不易察觉,男生女相的模样,简直是女装的不二人选。
但是这种想法太过荒唐,也太过匪夷所思,江以惠咋舌了几秒钟,不敢问出口。
你给我过来!楚东来已经气到口不择言,让楚砚冬先行跟着他进入一个小房间。
客厅里只剩下江以惠和时景苏两人。
时景苏被江以惠试探的目光看到发毛。
但在这里,他绝对不能倒下,一定要跟楚砚冬共同进退!
楚砚冬被他的父亲带走了。
时景苏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难道,这是楚父楚母新的拆散苦情鸳鸳的办法?
鸳鸳相抱何时了,他跟楚砚冬这么纠纠缠缠下去,肯定是楚父楚母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于是,接下来要上演的就是电视剧里最经典的一幕
时景苏等着江以惠拿出一张支票,在上面填上一笔巨额资金,然后毫不留情砸到他的脸上,声音高亢地说:这里是五千万,拿着钱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离我儿子远一点!
来了,终于要来了吗,这样的剧情,虽然迟到,但绝对不会不到吗!
时景苏心意已决,他绝对绝对不会受五千万这样的小小钱的诱惑。
时景苏真想流下血目。
五千万,那可是整整五千万,怎么能算是小钱,五千万可以在本市买一处豪宅了!
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当然,没准江以惠会看在他回复一句我和楚砚冬是真心的,你们不能拆散我们!的份上,觉得她给的钱有些少了,不足以打动他的心。
而且她的儿子,大名鼎鼎的楚砚冬,怎么能够只价值五千万那么少?
想当初,楚砚冬为了拆散他和赵越洋,可是承诺了九千万那么多。
如果,只是说如果江以惠真的给他九千万,甚至一个亿以上的高价,并且将他们家之前的欠款一笔勾销,只为了让他离她的儿子远一点,他会不会同意?
老实说,这一刻的时景苏还挺心动的,毕竟是一个亿。
不,加上债款,满打满算的话,是十一个亿。
时景苏轻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伯母,我和楚砚冬是真心的,哪怕你给我一个亿,我也不可能为钱动摇!
时景苏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江以惠险些没崩住,呛咳一声。
时景苏第一次看到她的目光那么冷,像是在考虑什么。
第169章 更霸道,更摇摆,更疯狂。
你之前都在哪里, 在做什么?简单的问话,却饱含锋芒。
江以惠也在究竟要不要揭开他的庐山真面目这样的问题上,反复进行横跳。
她觉得即使指出他就是曾经的时景心, 对方肯定也不可能承认, 毕竟这种事, 身为当事人都觉得丢脸, 谁没事好好做会愿意穿上女装, 跑来嫁给一个男的?
时景苏不确定江以惠的态度,小心翼翼回答:以前在外地,和家里因为一些事产生了矛盾,所以姐姐结婚的时候, 我没能回来。
嗯。和她想的是差不多的说法, 一种比较中庸的解释。
你和砚冬这孩子,是怎么认识的?刨根问底, 最为致命。
时景苏忽然觉得失策了。
这些问题,他根本没有和楚砚冬商量过,万一楚父在另外一个小房间问了差不多的问题,他们两人说的驴头不对马嘴, 不就被揭穿是谎言了吗?
果然楚父楚母没那么好糊弄。
时景苏尽量依据事实来编一编:前段时间我回来,我姐正好介绍我们两个认识, 然后就互加了联系方式, 会经常出来一起玩。
砚冬他不喜欢女人吗?江以惠望着他,语气逐渐加深,不然他为什么会对景心没有兴趣?
这话问倒了时景苏。
楚砚冬喜不喜欢女人,原著里可没说, 但应该是不讨厌的, 也没说喜欢男人。
楚砚冬之前对他表白, 说过那么一句话,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关男女,换一个人都不行。
时景苏的愧疚感越来越浓,他就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平时江以惠对他这么好,他却骗了他们那么久。
对不起。时景苏愧疚地低下头,道歉。
有一瞬间,他轻柔垂头的模样,和之前的那个时景心重叠。
江以惠的眼神一晃,似是想到什么,说:你不应该跟我道歉,你应该跟你姐姐道歉,身为她的弟弟,撬了她的墙角,你觉得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