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会这样。
他的性格又是这么的沉闷。
也许许乐宁早已对他感到烦闷,丧失兴趣。
所以,他才要不断的变本加厉的从他人的身上寻获刺激。
楚之焕望着地面,正在胡思乱想间,身后悄然而至一道身影,浴帘的门被打开。
他猛一回头。
除了许乐宁之外,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来。
他惊愕地看着他,眼中擦着些许的失落,还有渴望的神采。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冲撞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有那么一刻,像是被人抛弃的狗狗一样,待在雨帘之中,那么的无助和可怜。
许乐宁戳着他的腰窝,笑得很甜:我来帮你擦背?
心跳声忽然变得剧烈,楚之焕目光一变,等反应过来时,已经将他一把抱进雨帘。
怎么了?他弓着腰,垫着脚,去摸摸这个可怜大狗狗的脑袋。
他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哽咽:我以为你想分手。
笨蛋楚之焕,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的心眼真的好小啊,我不过就是稍微关注了一下楚砚冬和时景苏那一对,你居然就难受成这样吗?
这个一直以来都很沉默的大男孩,居然委委屈屈地嗯了声,主动承认道:我确实心眼小。
好啦,你这样小心眼怎么行呢,如果离开了我,你会受不了吧?
从今天起,对楚砚冬和时景苏那对的观察计划就会被他终止,他本来很期待能看到这对情侣纠缠分离的样子,很期待楚砚冬面露痛苦,为情所困的表情。
结果他们两人比他想象的要意志坚定。
那也没什么往下可看的了。
真没劲啊。
每当这种时候,许乐宁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楚之焕才会让他觉得不会那么枯燥,不会那么无聊,他就像一颗宝石一样,总是在他的眼前熠熠生辉。
所以,不是楚之焕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楚之焕。
听到楚之焕在耳边嗯一声。
许乐宁埋进他的胸膛,静悄悄闭上眼,感受这片刻的安宁。
耳边只余水声如玉珠落盘的作响,以及楚之焕强而有力,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声。
这么久了,楚之焕抱着他时,仍然会紧张。
许乐宁眼睫轻颤,依恋着他身上的香,也轻轻回答:其实我也一样。
**
为期三天两夜的海市之旅终于拉开帷幕。
令时景苏意外的是,许乐宁和楚之焕竟然不准备和他们一起回去。
偌大的私人飞机机舱里面,只剩下时景苏和楚砚冬两个人,就连乘务员都待在休息舱里,识趣地没能来打扰他们。
窗外铅云厚重,飞机在云端之上,那明月高悬于一方,离他们很近,又似乎离他们很远。
墨蓝色的夜空能看到发着淡光的云,绵延数千里,一时间竟是看不到尽头。
时景苏有些如坐针毡坐着,尽量待在离楚砚冬有一定距离的地方不动。
他望着窗外的云朵,望着高悬的明月,心里却直打鼓。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也就是说,这里算是一段比较封闭的空间。
机长在前方开飞机,乘务员在休息室之中,没有楚砚冬的命令,不会轻易出来。
他们的身边,已经备好了红酒、新鲜蔬果、美味菜肴、餐包等等,还有可以供他遮盖的毛毯。
此情此景之下,不干点什么,好像对不起楚砚冬的良心。
猛然之间,时景苏想起在酒店总统套房里,楚砚冬摁着他在玻璃窗前摇晃的样子。
耳廓咻的一下红了。
他的喉头微滚,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点口干舌燥。
偷偷瞄一眼楚砚冬,楚砚冬似乎没有察觉,正在认认真真低头看着笔记本里面的什么内容。
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如玉、根根分明,很漂亮,不论是在翩然敲击键盘时,还是握着签字笔时,那分明的骨节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吸引他人的目光。
不知怎么回事,时景苏看见这双漂亮的手,居然想到楚砚冬是如何用这双手抚着他的脖颈,如何用这双手插,在他的发丝里,如何用这双手一路游移
天啊,为什么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
你太废了,时景苏。
明明是你不想在这么尴尬的环境中,和楚砚冬发生点什么,你却
为掩饰这份尴尬,时景苏赶紧拿起一旁餐车上的红酒,准备饮一口。
却由于慌慌张张,红酒在拿动的过程中,一不小心撒到楚砚冬的身上。
正好洒在一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时景苏也没留意,拿起餐车上的湿毛巾就蹲下去,要为他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很是小心轻柔,将脏掉的地方尽量擦去。
都说a市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楚砚冬身上的每一块衣料,那也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他是知道的,这一全套的西装西裤,价值有几十万。
他擦得太认真了,半天后,还抬起头,对他笑了一下:没事了,楚砚冬,我刚刚帮你拯救了几十万也许,大概吧?
楚砚冬的身子顿时一僵,手上的工作暂时放下,时景苏的手还放在那个地方,完全没有所觉,他望着他仰起头时,白净如玉,撩人而不自知的一张脸,耳廓难以抑制地红了。
时景苏究竟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他不知道。
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男人,很多地方就不会像异性之间那么注意。
可是
身体的变化,让楚砚冬很想提醒他,别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164章 啵啵啵。
他忽然就弯下腰, 玩味似的目光看着时景苏,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么主动积极。
时景苏懵了一瞬,起先没有反应过来楚砚冬这句话什么意思, 随后不久, 他的耳根简直和火烤了一样, 又红又热。
特别是, 他感觉到不小心碰到的地方, 已经开始支棱起来。
时景苏:
艹啊!
他不是故意的,更不是主动积极的,他就是真的无意识下不小心将红酒洒到他的身上,想办法要补救一下, 就拿着湿毛巾开始
时景苏没有说话, 但脑海里的想法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一切都要从一瓶红酒说起。
想到最后, 时景苏干脆懒得解释了。
是主动的怎么样,不是主动的又怎么样。
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是他的男人了,他还不能调戏调戏吗?
时景苏干脆把湿毛巾塞回餐车, 拿起红酒一口饮尽,然后他站起身, 当着楚砚冬的面, 更加主动地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光是坐下好像还不够,时景苏开始物色他怀中的姿势,私人飞机为了楚砚冬坐的舒适, 整整三排特设的是环形, 像四合院一样的造型设置, 都采用皮质沙发座椅,每一排可供两到三个成年人坐下。
时景苏找好位置,往他的怀里一坐,为了让自己坐的更舒适一些,他还扭一扭腰。
怀中暖软的人,蹭得楚砚冬肢体一阵僵硬。
他弓起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将手放置到什么地方。
时景苏半侧过身,趴在他肩头,那结实的胸膛手感很好,时景苏往上面摸一摸。
时景苏赞美道:好哥哥,你这健美的好身材,可真叫人眼馋啊。
楚砚冬险些呛咳一声。
但这连篇的骚话,的确效果很好,楚砚冬的身体更紧,一阵热息在四肢百骸里乱窜。
他克制地抿紧唇线,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酒精浓度不高,但也不低,整整一大玻璃高脚杯下腹,时景苏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微醺的红晕。
唇齿边都沾着微妙的酒香。
他笑着凑近他的眉眼,用手指描画他的轮廓,从眉骨,到眼鼻,最后再停留到他有些软的薄唇上,轻轻一点,再用力一揩。
时景苏的呼吸,都带着香甜的酒意:瞧你这张带毒的小嘴,生得可真是好看啊,让人忍不住想要香香那么一口。
楚砚冬:
时景苏见他眉头微蹙,特意将他的眉头抚平一些,软声细语:怎么地,还不兴我轻薄你一下吗?瞧你这小样,像是我强抢民女一样。
他嘟起唇,慢慢凑近他的面容,好像想要啵啵啵上那么一口。
胸腔滚烫。
平时都是楚砚冬各种主动,今天也换他来一把。
他的指尖插着他的发,磨磨蹭蹭。
让楚砚冬不由得喉头一滚,脸颊和火烧了一样发烫。
他身子僵硬,笔挺地坐在原位,半天不敢动弹。
时景苏心满意足看着他的面容逐渐僵硬,一脸难忍的神色,以及重新渐渐皱紧的眉头。
像是很慌张,很害怕,不知道下一步他会做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的纯情小处。男。
时景苏有点意犹未尽,心中突然产生一股报复的快感。
让楚砚冬刚才没事瞎调戏他。
现在傻眼了吧。
即将接近时,楚砚冬的下巴都在微微发颤,无意识间,他往侧旁撑着的手掌,一不小心碰到了服务用的按铃。
从休息室里立马走出两名漂亮高挑的乘务员小姐姐。
时景苏的唇止在半空中,楚砚冬想把他摁在沙发的动作也仅做了一半。
两人俱是一惊。
时景苏更是像石化在风中,酒也因此醒了大半。
没想到事到如今,还能再次迎来社死场面。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再次重回,时景苏的身上一阵一阵开始起鸡皮疙瘩。
他再也坐不住了,慌张收回嘟起的唇,转脸看向窗外的好风景。
而楚砚冬也一副克己自制的模样,重新坐在原位之上。
一切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也都好像只是她们两人出现的幻觉。
空乘小姐姐们在愣了足足有五秒钟有余,很快反应过来。
良好的职业操守让她们做到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好习惯,表情很自然地笑着问:楚总,太太,两位需要什么服务?
楚砚冬一句:没事,按错了。
对方一声:好的,那有事还请楚总按下那个服务铃,我们会立即赶到。
在她们的眼里,楚砚冬很少说话,高冷、高深莫测、不近人情等等的词语,属于他身上的专属名词。他也会像凡夫俗子一样,和女人打情骂俏?那简直是让她们看见了世界第十一大奇迹。
吓死个人了。
虽然她们的步伐揍得依然那么气定神闲,时景苏却是能看出来,她们那寂寥的背影里,写着多少名为恐慌的字。
时景苏:
幸好他为了防止捅出更大的篓子,暂时还是女装身份出门,刚刚说话的音调也是用的女声。
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要是男声,那画面
时景苏完全不敢想象!
果然在这种随时会有外人闯进来的独处空间里,根本没法做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的事。
老实说,时景苏还挺想一边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外面厚重的云层,或是地面星星点点的光亮,一边摇摇晃晃。
那肯定是此生当中,绝无仅有的一次特殊体验。
打住,打住。
不能再这么往下想了。
时景苏赶紧将满脑子的黄色废料从脑海里挥除出去。
因为这次的突发状况,剩下的路程,时景苏和楚砚冬之间没有再发生什么。
两个人各自坐在沙发软座上,尴尬的情绪似乎依然在蔓延。
连数小时之后天色大亮,从私人飞机下来的时候,时景苏都感觉为他们尽心服务的空乘小姐姐,正在用一种很奇异的目光看着他们。
那大概是想说看不出来啊,楚总和楚太太之间,玩的还挺大的。
时景苏的脸色更加羞红,不觉间加快脚步,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出了飞机场安检出口,张时安已经等在特殊通道里,看到楚总和太太两人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带,回来的时候大包小包倒是拎了不少,他主动上前为他们拿过行李箱。
张时安生得很腼腆,皮肤细白,还有点婴儿肥。
但和时景苏不一样,他不是男生女相的类型,他长得比较温和,让人一眼看去就觉得舒服。
张时安笑着问:楚总,太太,这次的蜜月旅行还愉快吗?
说起愉快,那可真是太愉快了。
不仅用愉快两字,简直可以用惊险刺激来形容。
时景苏的老脸又是一红。
除了第一天白天,他们在海边确实有游玩,剩下的日子根本就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除了做还是做,做的天昏地暗,时间观念都快随之模糊。
要不是他百般求饶,楚砚冬估计还能再战个八百回合。
时景苏真的怕他把他吸干了,他总是担心楚砚冬会不会在那样那样的时候,突然昏倒在床上。
那可真是太惨了,绝对会上新闻,非常劲爆的那种。
但最后,楚砚冬没有昏倒,倒是时景苏几次都疼得快晕了过去。
后来慢慢适应了,也不疼了,就是真的受不了,楚砚冬也太行了吧。
一时之间,时景苏不知道究竟该同情楚砚冬,还是该同情自己。
他本来想在回家之后,给楚砚冬来点鹿鞭之类的补补,听说吃什么补什么,要不牛鞭羊鞭这些也都各来点吧。
现在,时景苏有点改变主意了,他觉得真正需要补的人,可能是他。
身体好亏空啊。
这两天,时景苏觉得自己虚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脸颊都瘦了一些。
所以,面对张时安的问话,时景苏直言不讳地说:倒也不是那么愉快的,一路上都没个消停。
张时安没反应过来时景苏这话什么意思,只笑说:出去旅游都是这样的,很多时候都需要赶路,玩的又累又折腾。
时景苏顺着他的话说:是啊,太累太折腾了,特别是你不知道你们家楚总,究竟有多能造,我让他不要,他非要,你做他的特助这么久,是知道的,他这人的好胜心和征服欲都特别强
时景苏小嘴叭叭叭说了许多。
奇妙的是,张时安居然都能完美接住,并且完美的将话题带往他以为的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