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好困。
虎杖悠仁眼都不抬, 在惠的床上睡不着?
可能吧, 大概是太兴奋了。
呜~白发老师先是凑到伏黑惠面前,亲了一口他进食时鼓鼓囊囊的脸蛋,才到抓着头发走到餐桌边, 吃虎杖给他留的早餐。
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已经吃完了。
他们套上羽绒外套, 换好室外鞋, 准备去处理冰棱。
欸, 那颗矮柿子树今年结了不少果子呢。
虎杖悠仁打完自己这边的冰棱,忽然注意到院子角落里的两棵柿子树。
一颗大些的,已经被人摘的七七八八。
它旁边还有一颗矮些的,不知道是不是抢不到阳光和养分,结果比较晚。光秃秃的褐色枝干上正缀着一枚枚橘红色的柿子,个头也不大,看着比惠的拳头还小上一圈。
黑发少年总算把自己这边的冰棱弄完了,运动过后小脸红扑扑的,嘴里吐着白气。
他侧脸过去扫了一眼,发现树上确实结了不少果子。
秉持着不浪费食物的想法,伏黑惠提议道,不然摘下来做柿饼吧?前年爷爷做过一次,我觉得挺好吃的。
虎杖悠仁双手双脚赞成。
好!那我去树上摘,你给我递个竹筐。
他说着,脱了羽绒服递给少年,转身走到树边准备爬树。
伏黑惠回客厅放下衣服,急急忙忙的准备去拿竹筐,忽听见五条老师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声音。
好啦,别生气了。
电话那边传来了隐约的女声,她似乎有些生气,吊高了声音抱怨,还好意思说,明明说好一起过新年,结果人就不见了踪影。
伏黑惠从沙发背后走过的脚步一顿。
他看不见老师此刻的表情,不过后者放低姿态哄她的语气,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下次给你带礼物?
好吧,这次就原谅你了,礼物我要的珍珠手链
电话里的女声断断续续,五条悟似乎是察觉到伏黑惠的目光,按住手机喇叭回头看他。
神色有些不自然。
小惠?
伏黑惠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没事,我只是回来拿东西的,你继续。
你应该没有听见什么吧?
当然。
绿眸少年不管五条悟吞吞吐吐的话,径直穿过客厅,走到楼梯下方的杂物间拿了个挺大的竹筐,又找了把剪刀返回到院子里。
虎杖悠仁已经爬到树上了。
伏黑惠把竹筐和剪刀递给他,站在底下看他摘柿子。
有些都被鸟吃空了。
虎杖说,那我们就摘一半吧,剩一半留在枝头,给冬天找不到食的鸟儿甜嘴。
好啊。
少年仰头看着他悠仁,脑中却情不自禁的开始乱想
跟老师打电话的女人是谁?
他真的喜欢自己吗?
认真回想的话,五条老师好像从来没有表白过,喜欢这件事,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误会。
而且,就算老师曾经动过心,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人类本来就提倡恋爱自由、婚姻自由。
会移情别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惠的心里鼓起了泡泡,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不问清楚就邀请五条老师来家里。
刚才那通电话足以证明,老师根本就不缺人陪。说不定他还曾因为自己的邀约而为难过,最后看在是学生的份上,才勉为其难带上高兴的假面过来应付一下。
不行了,伏黑惠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他才不是会陷入情情爱爱无法自拔的那种人。假如老师不喜欢他,他就要立刻把投出去的感情收回来。
总之,绝对不要因为这个误会,让自己平静的生活发生巨大变化!
惠,你在想什么呢,叫你好半天了都没反应。
啊。怎么了?
伏黑惠回过神,这才发现悠仁已经把能够到的柿子全都摘下来了,只剩下高一些的枝头还剩了大约一半多的果子。
快接一下。
虎杖把手中满满当当一筐的柿子往下递。
伏黑惠看着都超出竹筐,堆成一座小山似的柿子,伸着手,特别害怕有果子不稳,砸到自己头上。
你小心一点!
虎杖悠仁弯着眼,呲牙笑话他,放心啦!我放的很稳的。
被砸中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
就在少年莹白的指尖即将触到筐底时,一只大手忽然越过惠的脑袋,拎住了竹筐。
怎么不叫我帮忙?
五条悟的另一只手勾在少年肩膀上,几乎是将他整个拢在怀里的姿势。
伏黑惠现在还不想理他,侧过脸去看旁边,嘴里小声嘀咕,你不是在打电话吗。
五条悟没听清,把脸凑过去,小惠在说什么?
没什么。
伏黑惠躲开他的手往檐下走,上午得把这些这些柿子削完皮,串起来挂好晾晒,老师也来帮忙吧。
这时已经快十点了。
云层罅隙间倾泻出一点不太明媚的阳光,但好歹有些温度,不像之前那么阴冷。
三人各自端了个小板凳,围着竹筐坐在檐下削柿子,刚好能晒到太阳。
伏黑惠还找出了很久没用的小火炉,拿了个铜茶壶慢悠悠煮着茶。这样弯腰弯累了,就能放下手里的活,捧着暖乎乎的茶杯喝茶。
他们家的院子是典型的日本庭院风格,虽然没有特别设计过,但也别有一番趣味。
三人正对的方向有一盏雪见灯,石灯覆了层白雪,跟穿了白无垢的新娘子似的。
冷寂的小谭早已没有荷叶可看,只剩下褐色的荷叶枯枝,或折倒或耸直,孤孤零零的在水面上留下倒影。
小潭旁还安置了一个名为逐鹿的竹制景观。
打开水流后,会有细弱的水流从上至下流到一个翘起的竹筒中,竹筒内水积蓄多了,便倒下落进潭里,竹尾敲在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不过两个小辈不在家,虎杖倭助也没有闲情逸致打理这些,所以这个装置已经很久没开过了,现在也被积雪覆盖着。
三个人忙活半天,终于把柿子削好皮,用麻绳串好挂在了屋侧的庭檐下
这里可以晒到阳光。
五条悟见悠仁在认真的挂柿子,便假装松筋骨,不露痕迹的靠近惠,想跟他说悄悄话。
男人压低了声音,昨晚说好的,躲着悠仁偷偷出去约会
他话还没说完,伏黑惠跟没听见似的,又转身往二楼走。
碰一鼻子灰的五条悟:???
这下就算五条悟神经再大条,也知道惠是在躲着他了。
男人撂下虎杖,很快追了上去。
他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在二楼楼梯口追上了伏黑惠,手臂一伸,正好挡在伏黑惠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你是不是因为那通电话在生气?
少年紧抿着唇角没出声。
那张白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绿眼睛里也看不出多余的情绪,叫人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我
五条悟还想说些什么,但伏黑惠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黑发少年掏出手机,发现是校长的电话,喂?
伏黑同学,是我。虎杖同学在吗?
伏黑惠皱了皱眉,他在,有什么事吗?
夜蛾正道松了口气,他在就好,我刚打他电话没人接,只好打给你了。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某个考古队挖掘出了一栋古建筑,似乎是平安时代的。
伏黑惠沉默的听着。
他暂时还没搞清楚,校长所说的古建筑跟悠仁有什么关系。
那考古队里有个成员是我表妹,她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因为我的缘故,对咒术界有一些浅薄的了解。
她告诉我,昨晚挖掘的古建筑中有一个奇怪的棺椁,棺椁外包裹着一层层写了黑色符纹的白布,似乎是某种封印。同行的队员不听她劝,已经将棺椁打开,里面躺着一具身高两米多,双面四臂,保存完好的尸体。
而尸体唯一缺少的部分,就是被齐根切除的二十根手指!
伏黑惠猛的抬头跟五条悟对视一眼。
是宿傩的尸体?
夜蛾正道给予肯定的答案,起码百分之九十五的可能性。
要知道,两面宿傩是千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最强诅咒师,其全盛时期的实力估计能跟五条悟有的一拼。
虽然他死亡后,浑身的咒力被逼到十根手指中,成为散落在外的特级咒物,但剩下的那具尸体依然有着不可轻视的诅咒之力。
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一定会催生出强大的咒灵!
具体怎么处置,还要看两面宿傩的想法。
夜蛾正道也有私心。
虎杖悠仁是他的学生,总不能一直让两面宿傩对他的身体虎视眈眈吧?
伏黑惠点头:我知道。
我会跟悠仁和宿傩说,麻烦校长先把地址和考古队的联系方式发给我。
第61章
伏黑惠跟悠仁和宿傩说了这件事后, 两人齐齐表示要去。
尤其是宿傩,他这几天本就在琢磨要怎么摆脱虎杖悠仁这个蠢货,眼下有了机会, 自然想试试的。
爷爷那边悠仁犹豫开口。
眼看就快到新年了, 老人又不知道咒术界的事,要找什么理由才能让他放虎杖悠仁离开?
两面宿傩睁着猩红的眼瞳,嘲讽道。
先斩后奏你还怕那老头子反对?
要不是看在那老东西是伏黑惠爷爷的份上,宿傩连他的死活都不会管,更别提是要让老人放心这种事了。
伏黑惠:你在新年前回来就行, 我会告诉爷爷你去顺平家帮忙了。
至于帮什么忙,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行。
爷爷他知道顺平家只有他和吉野凪阿姨, 家里人少, 一些重活累活肯定是不方便的,麻烦悠仁去帮个忙也合情合理。
那好, 宜早不宜迟, 去晚了不知道会不会危害无辜的人, 我们现在就走了。
五条悟已经联系了北原俊也:我叫人送你过去。
虎杖悠仁没拒绝,上楼简单收拾了点东西, 等北原俊也开车抵达家门口后,他就背着包坐上车, 出发前往目的地了。
傍晚爷爷回家,惠把想好的理由一说,老人果然没怀疑什么。
又过了两天闲适的日子。
这天半夜两点,外面起了风, 又飘起细雪。
伏黑惠想起挂在檐下的柿子, 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起来, 趿拉着毛绒拖鞋往楼下走。
等他确认柿子没有被卷着雪的风刮到后, 又揉着眼睛准备回房。
黑发少年站在走廊上刚要进去,忽然听到自己房里传来一声非常轻微的合窗落锁声。
老师还没睡?还是半夜出去才回来?
伏黑惠皱着眉,敲了敲门。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不是心虚,在里面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开门。
男人穿着居家服,开门时还故意打了个哈欠。
你还没睡啊?
伏黑惠心说这句话应该他问才对,怪不得老师这几天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了。
我能进去吗。
小惠是想跟我一起睡?
五条悟一只手搭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不正经的笑。
这要是放在以往,伏黑惠肯定要甩他一个白眼,转身就走。但今天嘛
好啊。
伏黑惠忽然弯了眼睛,疏离的面孔因为这点笑意,减轻了两分清冷,更显得活泼生动。
他趁白发男人看着自己的脸发愣的功夫,迅速低头从他胳膊下钻进了房里。
屋内只打开了床头边的一盏小夜灯,显得有些昏暗。
伏黑惠环顾四周,发现老师的外套被随手丢在椅子上,床上的被子也是乱乱的,似乎刚睡过人的模样。
可惠没那么容易打发!
他走到床边,伸手往被窝里一探,里面如料想中的一样冰凉似铁。
伏黑惠回过头,宝石般的绿眼睛不偏不倚的看进五条悟眼底。
如果老师有别的邀请,大可以拒绝我,没必要这样鬼鬼祟祟,用自己休息的时间跑出去。
之前是我误会了,很抱歉。少年退后一小步,垂下眼道,以后我们还是回归到正常的师生关系比较好。
五条悟哪受得了他如此绝情的划分两人的关系,拉着惠的手腕大呼冤枉。
怪不得你这几天总躲着我!
前几天的那通电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电话那头的人是五条家一个家臣的女儿,身份上是我的下属,感情上算朋友吧。她只是在抱怨我玩忽职守,把所有的工作都留给她了!
伏黑惠拧着脸,疑狐地看他。
真的吗?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但如果是我误会
白发男人立马打断他伤人的话。
没有误会。我爱你,惠。
说好了毕业就结婚的,谁允许你单方面划清关系?
男人张开胳膊把少年拥入怀中。
在寒冷的气温中,五条老师的体温穿透薄薄的家居服,熨烫了少年又闷又涨的胸口。他听到了很快的心跳的声,本来以为是自己的,但仔细一听后才发现
老师,你心跳的好快。
五条悟:○| ̄|_给跪了。
他也是第一次如此直白且赤//裸的示爱啊!而且还是以成年男性的身份,说了爱这个一点都不含蓄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