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镜儿有些茫然,“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太子了?之前也没听你提起过。”
“也没过多久,”魏青桐回忆道,“就那日回京时,太子为了打开城门,在城上与人交手……我就忽然发现,他武功真不错,比我之前见过的那些男人都能打!”
徐镜儿:“所以……你就喜欢他了?”
魏青桐:“对啊。”
徐镜儿:“……”你是想偷学他武功吧?
魏青桐忽然目光一顿,看着窗下的大街说:“我好像看见太子和他心上人了。”
徐镜儿转头一看,只见太子拉着顾琅,路过一个卖面具的摊子时,拿了个面具给顾琅套上,似乎觉得不好看,又换了一个,还是不好看,再换一个……
顾琅忍无可忍,拽着他的领子把人拖走了。
徐镜儿激动地一手捂着嘴,一手拍桌子,吓得旁边好几桌的人都往她们这儿看。
魏青桐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徐镜儿似乎十分感动,泪水都要落下来了,“他不用守寡了……”
第63章 怎么有马不骑
魏青桐云里雾里,什么守寡?谁守寡了?
徐镜儿看着窗下两人走远,又一把握住魏青桐的手道:“魏姐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何必挂死在太子这棵树上呢?”
魏青桐:“我没想挂死在这棵树上……”
“那就忘了他吧,”徐镜儿道,“这城中好男人多的是,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魏青桐不太信,“多吗?比如?”
徐镜儿想了想,道:“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如何?温文尔雅,文采斐然,这城中好些女子想嫁他呢。”
魏青桐问:“会打架吗?”
徐镜儿:“好像不会……”
魏青桐:“那不要,下一个。”
“那赵参将呢?他从小习武……”
“这个我见过,太瘦了,下一个。”
“那刑部尚书之子?他也是从小习武的,之前还想参军去北境……”徐镜儿忽然一顿,又有些激动道,“我听说,他后来没去北境,跟礼部尚书家的公子有关……不行,这个要留着,下一个……我表哥怎么样?不行不行,他好像喜欢东街那个卖豆腐的……”
魏青桐:“……”
她们说了大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魏青桐耐心耗尽,说不找了,谁爱嫁谁嫁去,自己还不如跟她爹去打仗。边境多辽阔,何必在这京中找男人。
她们在茶楼下的街口分别,约了过几日去泛湖。
徐镜儿走了几步,忽然见孙放急匆匆从另一侧走来。
“孙大哥,”徐镜儿走过去问,“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好像……很着急?”
孙放道:“我得赶回赌坊去喂鱼。我昨日忘记喂了,可别让大当家发现了。”
“大……大当家?”徐镜儿疑惑道,“你们大当家又给你托梦了?”
“不是,”孙放想了想,坦白道,“其实,我们大当家没死,他回来了。”
“啊?”徐镜儿忽然想起了方才看见的顾琅,跟太子走在一起……魏青桐说,那是太子的心上人。
徐镜儿绞着手里的帕子,小心翼翼问道:“那他和顾公子……”
“他当然回去找顾护卫了,”孙放颇有些嫌弃道,“他都恨不得黏人家身上去。”
徐镜儿心一抖。
天哪,新欢旧爱?这也太虐了吧?
“阿嚏!”在军营里与魏墉交谈的慕容衍和顾琅忽然同时打了个喷嚏。
魏墉:“……”咋打个喷嚏都要一起?
慕容衍摸了摸顾琅额头,又摸了摸自己额头,确认不是着凉了才放了心。
他见魏墉似乎有话要与顾琅说,北境之事也交待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出了营帐。
魏墉看着顾琅,欲言又止。
顾琅不禁问:“魏叔,怎么了?”
“小琅啊……”魏墉犹豫道,“那什么……我听青桐说,你跟太子……”
顾琅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坦然地点了点头。
魏墉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有些急道:“是不是太子强迫你的?我回京时就听说太子好男色了,你别怕,魏叔……”
“不是,他待我很好。”顾琅道,“魏叔,我喜欢他。”
魏墉看着他,沉默半晌,叹道:“他是储君,你跟着他,怕是……”只能藏于东宫,还要受尽闲言碎语,被天下人耻笑。
顾琅坦荡道:“我不怕。”
魏墉见他一脸坚定,也不好再说什么,拍着他的肩膀道:“以后若是受了委屈,跟叔说,叔给你出头!”
顾琅唇角微弯,说:“好。”
魏墉也压下情绪,转而笑道:“前几日我得了匹好马,我一看就觉得该是你的。走,我带你看看去。”
他们到了马厩,魏墉叫人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马。
顾琅看着它匀称的体型,头部方正圆满,腰背宽而平直,十分精壮矫健。
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它长长的鬃毛。那马低低嘶鸣了一声,也用头蹭了蹭他左肩。
“一看你们就有缘,”魏墉笑道,“小琅,骑上跑两圈吧。”
顾琅身体一僵,“我……”
魏墉不解道:“怎么?不喜欢吗?”
“不是,我……”顾琅尴尬不已,正不知该怎么说,就听慕容衍喊道:“魏将军……”
慕容衍走过来,拉住顾琅的手,对魏墉道:“魏将军,父皇遣人来寻我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好,殿下慢走。”魏墉也没多想,还把马送给了顾琅。
他们牵着马慢悠悠走了,魏墉看着两人一马的背影,摸着后脑勺嘀咕道:“这有马怎么也不骑,要牵着走……”
顾琅很喜欢那匹马,一路上又摸脖子又摸马背的,看得慕容衍酸溜溜的,不满道:“都没见你这么摸过我。”
顾琅耳根一热,“胡说什么?”
慕容衍装模作样叹气道:“唉,本太子还不如一匹马……”
那马忽然尾巴一甩,打了慕容衍后背一下。
慕容衍:“……”
慕容衍以为它是不小心,也没在意,又听顾琅忽然轻声道:“我要去见郑于非。”
慕容衍看着他,握紧他的手道:“好,我陪你去。”
顾琅迟疑道:“你方才不是说,皇上找你……”
慕容衍一手搂上他的腰,轻揉着往下摸去,凑近他耳边道:“我不那么说,你要这模样去骑马跑两圈?不疼啊?”
顾琅抬眼瞪他,还没说话,那马忽然伸过头来,一头把慕容衍拱开了。
慕容衍:“……”
顾琅看着慕容衍一脸要炖马肉的模样,连忙道:“这是魏叔送我的,你别……”
“放心,我不跟它一般见识,”慕容衍又把顾琅搂过来,看着那马,皮笑肉不笑道,“改日我们在它背上亲热,让它知道什么叫恩爱……”
顾琅和马同时脚一抬,就去踹慕容衍。
第64章 以后我给你熬
那马跟成精了似的,一路上,慕容衍一靠近顾琅,它就去拱他。若拱不开,还生气了一般,哼哧哼哧地喘气。
慕容衍在心里炖了一遍又一遍马肉,一到东宫就把马交给了陈公公,自己拉着顾琅走了。
他们到了天牢,慕容衍想陪顾琅进去,但顾琅摇了摇头,独自推门而入。
他在一排排牢房后找到了郑于非。
郑于非手脚都带着镣铐,听见声响抬起了头。他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问道:“你是何人?”
顾琅没说话,双眼紧紧地盯着他,压着心底一阵阵翻滚而上的恨意。
良久,他开口道,我给你讲个故事。
他说,十一年前,聂湛将军麾下,有一名叫顾章的副将。那日,顾章抓了个北祁探子,从其身上搜出一封密信,信中落款,是阁老陆平山。
顾章怀疑陆平山通敌叛国,带着密信去找聂湛。聂府管家聂安,因妻儿困于陆平山手中而暗中将此消息传给了他。
而后,陆平山命他在聂湛与顾章的茶水中下迷药。
聂湛得知密信一事后愤怒不已,欲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他们策马至长明巷,却觉得不对劲,巷中空荡荡的,十分安静。
他们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顾章昏过去前,见郑于非策马从巷口走来。
他再醒来时,见聂湛一身鲜血跪在自己面前,而自己手里握着刀,刀尖扎在聂湛胸口上。
禁军涌了过来,将他团团围住,郑于非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他蓄意谋害忠良……
顾章被关入天牢,没有提审,无从申辩,甚至见不到任何人。
没几日,聂湛重伤身亡,郑于非又从顾府搜出了顾章与北祁往来的书信。而后,一道圣旨,以通敌叛国之罪将顾家满门抄斩。
可无人知道,那圣旨是陆平山买通了皇帝身边的太监,给皇帝燃了迷香,趁他神志不清时让他盖了玺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