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借口,所以拒绝的时候虽然带着歉意,但也理直气壮。
张愔愔问:“是男朋友约你出去?”
於棠放下手机,“不是,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张愔愔觉得这女人真厉害,被一堆男人惦记着,这会儿又来一个,别人永远惦记着她,她永远拒绝着别人。
她妒忌,也崇拜。
张愔愔问:“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你不喜欢他?”
於棠的筷子稍稍一顿,应:“嗯。”
她又问:“那你喜欢谁?”
於棠这回不答。
张愔愔好奇,“没有喜欢的人么?”
於棠慢慢吸口气,说:“有,就是因为有,所以才拒绝其他人。”
“那你为什么不跟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他不喜欢你么?”关于挖掘於棠的内心,张愔愔显得兴致勃勃,毕竟这是她今天过来的原因。
“嗯。”於棠点头,想要终止这个话题。
“好吧。”
张愔愔回去了。
於棠洗了碗出来,站在客厅怔愣许久。
日子还是这么平淡,但她似乎没有恢复状态,时时刻刻的无所适从,有的时候还会焦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径自平淡,却听闻满城风雨。
那日她还在工地,成工说了个消息,正在施工的那个新建工程,工地发生了坍塌事件,有人被困在废墟里,目前伤亡情况未知。
她吓得脸发白,问:“坍塌的原因是什么?”
成工说:“还没查出来,不过施工方和咱们这边的工程师,估计都得负责任。”
这个工程她先前负责过,所以没办法放任不管,事后她打电话给于桥问问情况。
于桥说得含蓄:“施工队没有合理分配材料用量,我们监督不到位,导致这次坍塌事件,致使两名工人重伤,不过好在救助及时。”
这件事还谈不上太严重,也该庆幸祸不及人命,但无论对哪一方的企业形象,影响都不好。
尤其是张本这种注重品牌和名声的大集团,当时就及时做好了公关处理。
这事如何也牵扯不上张本高层,就算是一手将这个项目扶持起来的老总张昀生,最多也就担个监管不力的责任。
但无奈现在正是高层博弈的敏感时期,出不得半点差错,就怕有人借题发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从徕当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夸大影响,把责任全推给了他,先记他一大过,双方的关系再度僵化,内战一触即发。
於棠回了一趟公司,各个部门倒是一派祥和,外人谁知里面风云暗涌?
午休时她听见同事议论,无非是怕上头易主,牵连自身,或者上头领导闹大了,影响公司运营,届时怕是饭碗难保。
於棠听得愣神,恍恍惚惚等到下班,她和陈韵一道走,搭电梯到地下停车库。下得来,陈韵才发现忘了那车钥匙。
她撇下於棠,自己急急忙忙地返工程部。
於棠站在电梯口等她,眼睛看着显示屏,上升至22层,停住,不一会儿继续往上,往上,她的心跳跟着一起加快,再停住时,旁边电梯两扇门忽然打开。
大概因为刚才她的注意力太集中,甚至精神紧绷的缘故,那边门一开,她吓一跳,一脸受惊的表情,望着从里面出来的人发呆。
张从徕冷冷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身后跟着个助理。
於棠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怔怔发愣。
没一会儿,陈韵拿了车钥匙回来,於棠跟着她上车,车绕过一个弯,经过电梯口,电梯有个身影走出来,於棠看得清楚。
仍是挺拔,意气风发。
陈韵忽然刹车,轮胎冲力的动静不小,引起了那边的人注意,张昀生转身望了过来,於棠的心跟着怦怦直跳。
张昀生见那车一直停着不走,所以走了过去,敲敲主驾车窗。
窗玻璃降下来,降得彻底,陈韵冲他笑笑,“张总,才回去?”
张昀生点头,问:“刚才怎么回事?没事吧?”
“没事,开着车走神了。”
“小心一点。”
张昀生这才发现了副驾上的人,就算只是个隐约的侧脸,他也看得出来,那表情明晃晃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不自在。
他退开两步,说:“路上小心。”
之后的两个星期里,僵持不下的局面慢慢有了新的变化,这场高层之间持续两个多月的战争,在某日的一个清晨,终于尘埃落定。
於棠接到消息时,依然远在工地。
那天下午陈韵打电话过来,告诉她,今天一早张从徕在会议上,发动一部分股东,罢免张昀生总经理一职。
张昀生,出局。
局势已然明朗,结果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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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甜甜日常在番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结束就完结。
其实不过才十几万字,搞得好像写了几十万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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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其君也哉
这两个多月,上头的领导频频发起动作,你来我往,会议上剑拔弩张。
张从徕所持有股份稀释下降,后期董事会决议事项当中,自然失去话语权,为稳固权益,她少不得要辗转于证交所,目的只为增持股份。
张昀生就这么看着,却不见他有什么后续动作。
他们各自握有筹码。
张从徕手持最高股份,坐稳了董事长的位置。
奈何年事已高,张昱尧荒唐纨绔,她指望不上,集团里就张昀生有这个能力住持大局,但她存着私心,不愿将张本拱手相让。
最好他安安分分一直做他的总经理,继续为公司创造收益。
她再把自己儿子扶上位,万事都有人担着。
问题是,张昀生这人就不是个愿意受人牵制的脾性,他之所以一直以来没有动作,一则顾念姑侄之情,二则他掌握了局势。
若真为公司着想,张从徕就绝不敢罢免他的职权。
张从徕打什么如意算盘,他心里也是门儿清,所以长久以来,姑侄两个就这么僵持着,都在等,等一个时机,等着做个了断。
张昀生对张从徕的那些动作,选择视而不见。
于是,她重新掌握了话语权,那日清晨她马不停蹄就召开股东大会,寻了个由头,罢免他的职权,让他交出总经理的大印。
会议室里。
姑侄两个分别在会议桌一头一尾坐着。
此一番动作,张从徕重新掌握大势,说话的语气也随之稳了许多,“你以为公司没你张昀生坐镇就不行了?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张昀生说:“您什么都敢。”
“话说得好听,”张从徕指着他,“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你哪时把我这个姑姑,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过?”
“您就是总想得太多,”张昀生十分轻微地叹口气,“现在如您所愿,您还有什么不满?”
张从徕赢了一局,反而没有轻松的感觉,她开口仍是警告:“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打我这个位置的主意!”
张昀生起了身,走到她身后,一手搭住椅背,一手扶住她身前的桌沿,他低声说:“那么,就劳您在这个位置上再辛苦几年,有事随时吩咐。”
他这副慢条斯理的口吻,偏偏让张从徕恨得牙根痒痒,她忽然说:“听说你最近和公司一个女职员走得挺近?”
见他在会议室门口停步,张从徕的表情从尚有些许疑惑,到重新抓住把柄的痛快。
张昀生转回身,说:“您这是何必?她这人笨,什么都不懂,咱们之间的事别影响无辜的人。”
张从徕冷笑一声。
总经理这个位置,张昀生坐着的时候有底气,走的时候依然有底气。
无论哪个结果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因为无论哪一个结果,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只是这样的结局,对底下人员带来不小的震撼。
公司顶梁柱走了,虽然不至于让公司一夕倾塌,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又纷纷揣摩董事长的意思,是不是一早就上哪找了个强悍的职业经理人,准备接管这个位置?
可是,谁能有自己亲侄子来得可靠?
再者,先前着急站队,如今这番局面,那些站老总这边的人将何去何从?
於棠也有这方面的忧虑,那天下班,在地下停车库的电梯门口碰见张从徕,她当时的眼神,似乎是知道了点什么。
她这么一想,已经做好被辞退的准备。
但几天下来,上头没再有大动作,风平浪静,公司运营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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