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跟胡小涂同甘苦共患难的任以行先献了血,曲着一只胳膊上前一步,握住胡小涂空闲的那只手,“乖,不怕,有我在。”
胡小涂憋了憋嘴,知道她怕还让她来“献爱心”,分明就是不考虑她的感受!小丫头怄气似的抽出手扭过头,口是心非道,“我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害怕的,再说你不也是刚献过,有什么难的?”
任以行一听小丫头不怎么紧张了,便冲一旁的白大褂使了使眼色,针头探进去的同时,任以行一手捂上胡小涂的眼,“小涂乖,不生我气好不好?我这是为你好,献血有益身体健康。”
胡小涂想想觉得也有道理,便喃喃自语,“你把手拿开,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任以行见试管里已经存够血检用的量,跟护士交换了个眼色,针头拔出后,任以行松开手,转而替她按着针眼。
护士把血袋摊给胡小涂看,任以行握了握小丫头的手,“老婆,你真勇敢,我打心底里佩服你。”
胡小涂有点羞赧地低了低头,之前还暗自抱怨这个男人不顾她的感受,结果现在看来,献血的确是件很高尚的事儿。小丫头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贴近男人的怀蹭上他的下巴,“老公,咱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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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回归,闹腾了三天的房子终于平静。老太婆被任老爷子遣送回了自己的老巢,而老太婆对胡小涂的种种怀疑也以任以行淋雨高烧被抢救而暂时告一段落。
但是任以行知道,休眠火山不等于死火山,只要还有喷发的可能,他就不能掉以轻心。正在他绞尽脑汁想对策的时候,院方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血检结果扫描发到了任以行的手机上,同时附赠上了几条医嘱。
看完之后的任以行觉得,生活就是一场华丽的操`蛋,每时每刻都让他蛋`疼无比——
“斗大”的两个小字险些刺瞎他的眼:阳性。
阳性,阳性,阳性……
任以行握拳,狠狠砸向办公桌,他这个畜生怎么能连她怀孕了都不知道,而且前几天还要拖着她一起丧心病狂地圈叉……任以行此刻只觉后怕,若是真有个好歹,他……他就算死了也有余辜啊!
任以行瘫坐在椅子里喘粗气,额间密了一层冷汗,除了深深的自责和后怕外,还有——
几行医嘱如是写:夫妻生活停止三个月,定期产检,建议准爸爸陪同准妈妈一起参加妈妈教室,并注意胎教……
任以行的思绪仅在“停止三个月”上停留了一秒,便用一副正人君子不贪恋床笫之欢的神情跳到下面几个字眼上:准爸爸,准,爸爸,爸,爸……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晴朗明媚的上午,突然很违和地从外交部某办公室内传来一声如狼似虎又有点歇斯底里的嘶吼:“我要当爸了,当,爸,啦!!!”
亮马河大厦里那个正在埋头翻译资料的女人突然抖了三抖,顿觉背后有股凉气嗖嗖袭来,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竟空空如也。
胡小涂瞬时指尖变得冰凉,恐惧袭来之时,忽觉呕意上涌。拖着略微颤抖的身子仓皇逃向洗手间的同时,背后响起同事的几句八卦,“刚刚我听林姐说,任部长来电话了,说小涂要请一年的长假。”
79关于阳痿
另一人若有所思又不乏艳羡道,“这也太拉风了吧……一年的长假……当它是产假啊……产假也没有这么长的好不好……”
“唉唉,前一阵子涨工资还不是因为任部长点名放话?人家小涂现在可是咱们单位的重点保护对象,国宝,有了她我们才能继续吃香喝辣。”
“这么说也是啊……哎等等,小涂她不会是……请的就是产假吧……”
“嘘——你个大嘴巴,林姐先吩咐的,不准瞎猜,不准八卦,抓着谁扣谁工资……不过小涂最近的确胖了不少……”
“据说吃得也多。”
“这会儿不是又跑去吐了?”
“……”
几个人面面相觑,顿时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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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沦为家庭妇女的胡小涂很郁闷,一年中连续三次被迫辞职,她如此光辉的劳动人民形象全被任家人给毁了。
胡小涂捞起一旁的大包薯片啃起来,盯着花花绿绿电视屏的眼早已失焦,太无聊啊太无聊,自己彻底被剥夺了行动自由不说,连正常的生活都要被限制。
那混蛋几乎把她当成金丝雀养了,不准独自出门,不准熬夜,不准碰电脑,不准进厨房,洗澡必须由他亲自陪同,不准吃冰激凌,不准在家蹦跳,不准做家务,打电话必须用座机,不准煲电话粥,不准……
胡小涂一个抱枕砸向一旁认认真真切水果的任以行,“丫的老子快要憋死了!你到底抽的哪门子风啊这么看着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
任以行递上一片芒果,“乙方必须听从甲方发落,不得质疑。”
“呸!”
任以行无力叹气,“再加一条,以后必须讲文明懂礼貌,不准说脏话。”胎教啊胎教,老婆你这样凶神恶煞口无遮拦的,真容易生出个地皮小流氓将来报复社会啊懂不懂……
胡小涂大眼睛轱辘一圈,没天理,连粗口都不让爆了,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啊先生,你给我管制过头了我的小宇宙会爆发的啊先生……胡小涂哀怨的小眼神刚落上任以行的眸子,便瞬时被男人眼里不容抗拒的凛冽激了回来,好好好,讲文明懂礼貌,她是新世纪的社会好青年,爱党爱国爱人民。
胡小涂悻悻地靠回沙发里,她不光是好青年,她也是个热血汉子啊,总这么拴着她,总得给个说法吧。好,就算你任以行蛮横成性不讲理成瘾,但怎么说你也得给我找点事做吧?
闲的浑身都疼的胡小涂砸吧砸吧刚吃完水果的嘴,揉揉肚子,好撑,扭头看窗外,午后的太阳暧昧异常地照进来……胡小涂心下一动,掐着指头算了算,咦,协议书上说的一周至少四次夫妻生活,怎么……刚签完字就成太监了?
胡小涂颇为同情地看了看任以行,也真是苦了他了,这么个欲求不满的禽兽憋着兽欲装莲花,忍功真不是盖的。
出于人道主义方面的考量,胡小涂突然觉得应该有点为人`妻的自觉性,如果自己老公忘了进行规律的夫妻生活的话,她有责任提醒并且帮助他完成。
于是胡小涂蹭上任以行的怀,拱进去,像只猫一样地磨蹭了会儿。
任以行放下手里封皮为《ataleoftwocities》的精装本育儿指南,“乖,怎么了?”
胡小涂闷在他怀里,喃喃道,“老公,我就是想黏一黏你……”
任以行顿时猜出来几分,情`欲和那骨子里的骚`劲儿已被他完全发掘出来的小丫头这时候一定是想要了。任以行深吸一口气,抚了抚胡小涂的发,“老婆乖,等我把这一段看完,先自己去一边玩。”
胡小涂一听,不乐意了,到底是小说重要还是我重要?你连我想爱`爱了都看不出来?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跟欲火抗争呢……
当然,以上腹诽仅是腹诽,胡小涂还是有那么点最起码的羞耻心,在一只从来以羞辱她为乐的禽兽面前,有些事情宁可做出来,也不要说出来。比如说宁可勾引他,也不要说“我想跟你上床了”。
说白了,心动不如行动。觉得自己受了冷落的胡小涂依旧赖在任以行怀里不出来,大眼睛滴溜一转,立马想出对策——
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和需要?no。她胡小涂才不傻呢,要矜持,要委婉,要含蓄。于是胡小涂点了点任以行的肩头,声音故作惆怅,“老公,我最近好像总是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