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啊。我察觉到自己爱的是乔阮就立刻去追她了,不像你,活在得不到的感情里十几年,还为了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又一次错失真爱。世界上还有你这样蠢的男人吗!?换我是那少女,我也会选程夜宁而不是你。”连希用极度嫌弃的语气冷嘲热讽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其余几瓶还没开封的酒递给身边的少女,以眼神示意她拿走。
“我怎么了!?我比程夜宁差在哪里!?凭什么我爱的第一个女人被他夺走、我爱的第二个女人又选了他!?”
“我说你蠢你还不承认。程夜宁就是比你聪明,一辈子追求得不到的人,你这样下去,就永远在不幸的深渊里挣扎吧。”连希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刚跟服务人员要来的笤帚将江律辰脚边的碎片扫到了一起。
“……”
那些严厉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瞬间戳穿了他的心。一波强过一波的痛楚侵蚀着他,他的喉中发出痛苦的呜咽,眼睛却像干涩了一般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连希,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啊……可为什么她连一个改正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
连希望着他。
——会像这样说出如此服软的话,自他认识江律辰以来也是头一次。可见这一次,他是真的伤痛到了骨子里……
——但是,那又能怎么办呢?
——感情上的事永远没有道理可言。有人犯了弥天大错却依然能得到爱情,而有的人一失足便是千古恨。
他微不可觉地叹了一声,瞥到门被少女轻轻打开,于是他轻声道:“律辰,犯了错就要汲取教训,否则,你还会一次次重蹈覆辙。”
“呵……我已经失去她了,重蹈覆辙?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没有可以重蹈覆辙的机会了……”他的脸色已然苍白无比。连季源都失去了,从此以后,不管再发生什么都无法让他的情绪产生波动了……
“你还有。”连希略有些强硬地否定了他的话,“当年失去秦薇时,如果有人告诉你若干年后你会抛弃秦薇而为别的女人伤心绝望到这个地步,你信吗?所以你同样没有办法证明你不会再爱上季源以外的其他人!”
……只要能够重新去爱,他就依然能够幸福。
此时的连希,只希望自己的这位老朋友能够幸福起来。
“……季源……以外的女人?”
“是。你睁开眼睛看看,季源不再爱你,还有其他人爱着你。这一回只要你不再对身边的一切闭目塞听,总有一天会忘记的。否则十年以后的你还想为第三个女人重演今天的一切吗?”
“……”
连希侧身,向身边的少女招了招手。她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
“……”江律辰缓缓抬头,看到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一张清丽的容颜,与曾经见惯了的涂脂抹粉的女人的不同,她像秦薇和季源一样,总是上着淡妆,但一双眼眸却清澈明亮,乍一对上她的目光,江律辰愣了半晌,“是你?卓水?”
“kevin……上一次电话里我就对你说了,等我毕业了一定会来找你。可是听连希哥说了你的情况以后,我就翘课飞过来了……”少女正是常驻美国、在经济社会里呼风唤雨的维尔斯财团千金小姐卓水,比江律辰整整小了六岁却对他一见钟情,就算很久不见,对他的感情似乎也从未减少过分毫。
此时她眼眸中充满了关切,却在得到他允许之前未曾僭越半分,而是静静地站在他身边。
“我记得上次就跟你说过,我不想耽误你,让你早点放下对我的执着……你这傻瓜是完全听不懂话吗……”江律辰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让drophon知道了,又要吐槽我祸害了他的宝贝妹妹……”
“不用管我哥。我喜欢谁都是我的自由。就算kevin你不喜欢我,那也不妨碍我陪着你和照顾你。至少这几天,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待着的。”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傻啊……”
……真是的,像这样傻傻地追求他的人,明明就在不久之前还有一个的……
“那我先走了。卓水,你照顾好她。”似乎是看出江律辰并不排斥卓水,连希站起了身,在就要离开时,又看向江律辰,颇有些用心良苦地补充了一句,“不要再犯第二次错。也不要再错失第二个季源了。”
说罢,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二日。
季源像以往一样,在拍摄现场忙碌地跑来跑去。因为之前一直有一些零碎的事情要忙,所以一直到今天,她才终于有空来正式做程夜宁的助手了。虽然很久没做这份工作了,但就像当初刚认识他时一样,做得十分熟练。
“说起来,明明夜宁是男二号,怎么戏份这么多。”她用毛巾仔细地为他擦着额头的汗水,半抱怨着。
“毕竟之前请了好多次假,男主角的戏份基本都拍完了,就只剩我这边了。”程夜宁笑了笑,感受到她擦汗的动作,心里不由自主涌出阵阵甜蜜与幸福来。
“这样的啊……可也不至于这么一场接着一场的……”季源不甘心地撇了撇嘴。
……不过说起来,有在网上看到流言说是因为程夜宁的缘故,很多粉丝都热烈地希望女主角最后能转而爱上男二,迫于这些呼声的压力,所以编剧临时给男二加了很多戏。
“哈哈……夜宁还想要尝试出演男二号,这种吸粉的体质,不管是拍什么戏,都是妥妥的男主角嘛……”这样想着,唇角就不由自主地扬起了弧度,那其中甚至包含着小小的骄傲。
“在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看到她表情的变化,程夜宁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好了。
“在想夜宁真的是太优秀了。”季源眨了眨眼,丝毫不隐瞒地说着。
“傻瓜……”
“夜宁!下一场开始了!你还要和季源妹卿卿我我到什么时候啊?”传过来的声音没有责备,只有掩饰不住的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