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泽接到顾云菲的电话,就一直在办公室等他们,等了三个小时,没见他们的踪影,不得不给他们打电话催他们,才得知他们马上登机准备回家。
章泽一阵发懵,罗菲不久前还对侦查出谁是凶手信心百倍——让他兴奋不已,忽然间怎么就落荒而逃了呢?真是像给他头上泼了一盆冷水。再者,他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也是让人气愤,就算离开也得跟他打个招呼,不要让他白等。一时,觉得自己就像路边的石头,罗菲当他不存在地把他晾在办公室,不禁心生怒火。
章泽很想对他发一通脾气,他先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帮他揪凶,让他邀功,眼下他冷不丁的逃离,把他的美梦给击碎了,自然对他怨言满腹,可终究没有明显暴露自己的私心,而埋怨他。
章泽强忍着怒火,问罗菲为什么突然要回家?
罗菲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让他放心,他会把凶手交给他的。
章泽才不会信他的鬼话,罗菲一定是在查案上遇上了瓶颈,发现揪出凶手很困难,所以就回家躲了起来,怎么可能会把凶手交给他,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如果罗菲在他面前,他给他吐口水都是说不定。
章泽沮丧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没有心情处理其它事,真是希望抱的越大,越让人失望。
章泽跟知名侦探罗菲真正接触后,才发现他是一个人令人捉摸不透,失望透顶的家伙,下次遇见他,一定要劈头盖脸地好好指责他一番。不过,他们估计也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了。罗菲这个逃兵,估计自觉也没有脸再见他。
罗菲突然撂挑子逃走,章泽气愤不过,总觉得应该找个人诉苦一番,发泄心中的怒气,思来想去只有委托人潘云庆。他听到罗菲逃走的消息,肯定会跟他一样愤怒震惊,从而把罗菲说的一文不值,他眼下需要一个跟他同样心境的人,一起诉诸同一个人,他会觉得心灵得到莫大的安慰。
——无济于事的安慰!
潘云庆听说罗菲突然走了,有些失落外,没有再说什么,只说他一时没有办法找到凶手,回家是正常,他没有任何怨言。
章泽是一个急需利益来增添自己人生光辉的人,比受害者的父母,更希望尽快逮到凶手。受害者的父母可以用尽一生等待凶手被抓到,可章泽加薪升职过了黄金时间,就不会再有机会,当然会心生怨念。
罗菲刚到深圳机场,就接到了潘云庆的电话。
潘云庆没有责怪地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只是说劳烦他跑一趟,没有好好感谢他,真是过意不去。
虽然潘云庆嘴里是满满感谢之语,罗菲明显听得出他的不辞而别,给他内心的造成的伤害。善解人意的潘云庆自觉是求他,所以心有怨言,却没有不出口。
罗菲向他做出保证,他会把凶手找出来。
潘云庆听到这样的保证,没有兴奋,没有感激,只有无奈的沉默。
……
顾云菲听罗菲跟章泽和潘云庆都保证,他会把凶手揪出来,想必他心中对凶手是谁有了一本账,只是他没有完全证实,所以现在包括她都不会说。罗菲就算心底有非常离奇的想法,他不想吐露出来,他总能做到镇定自若,让人不能轻易猜透他的心思。她每天都在他身边,看着他每天一步步行动就可以了,追问太多,罗菲会反感。
最近,罗菲变得越来越少语寡言了,他认为人长一张嘴巴,更多时候是品尝美食,不是说一些无益的话,每说出一句都要产生让人震撼的效果,否则都是废话。
2
罗菲离开桃花山庄三天,又回到他熟悉的地方,只是今天这份熟稔在他心境上有了一些杂质,不畅朗的情绪影响着他。这种不好感觉的根源,在于狄君在他的桃花山庄画画,到不是他不喜欢他居住的地方被人搬进画里,是他对狄君没有好印象。他在山庄的存在,就是对美好的玷污,当然这是他没有彻底了解他前的严重偏见,凭感觉就有了这种偏向,是不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魔鬼,自然散发的邪气,让他感受到了他看似单纯的背后有一颗魔鬼的心。
单纯……狄君有一种近乎魔邪的单纯,所以让人怀疑他简单的外表背后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突然要回到桃花山庄,就是为了探寻狄君内心深处隐秘的念头。
罗菲在别墅外的桃林就遇上了狄君,他端直地坐在一个劣质的画架前,陷入深深的沉思,有人来他都没有回神过来。罗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回神过来,朝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画画太投入了……”
可是,画板是空白的……难道他真的是在思考,如何下笔画吗?这么多天过去,他还没有想好如何开始画?但他之前可是信誓旦旦地说,他已经思考好怎么画了。
关于这点,罗菲很想跟他谈谈。
“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有想好如何下笔画吗?”
“嗯……我一定要想好如何下笔,然后一气呵成。”
罗菲好似听到非常有哲理的话,良久才从其中的深意中回神过来,望了他一眼,说道:“我们单独聊聊。”
狄君站起身来,“我不想去你那宽大奢华的办公室,你威严地坐在办公桌后,像我上学时的校长,让我有一种压迫感。”
“你上学时,经常被学校校长叫到办公室谈话?”
“嗯……是的,因为我很小就立志当一个艺术家,我平时的行动,当然要跟平常人不一样,我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十一’国庆的时候,我利用我娴熟的攀爬技术,爬到的旗杆顶端,亲吻国旗,以示我对祖国的热爱,被路过的校长看见,他把我从旗杆上呵斥下来,带到他那阴森森的办公室,训了我一顿,说我的行为,亵渎了神圣的祖国。我说那是行为艺术,他不懂的欣赏,惹得校长大发雷霆,让我围着学校的大操场跑了20圈……艺术这种抽象的东西,不是每个凡夫俗子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