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厉银花沉默不语了。
毛婶起身给每个人都倒上一杯凉水。
罗菲道:“你们当时那么紧张,怎么可能把现场伪造好呢!顾哲夕告诉我,他发现父亲死亡时,胸口上的匕首是被被角盖住的。应该是你们其中一个人临走时把被角扯起来盖住顾大勇胸前的匕首了,你们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昨天我跟你们谈话,你们都撒谎说,一进门就看到顾大勇胸前的匕首了,所以更加确定了,你们两个当时都在说谎。”罗菲期待着问厉银花,“卡片上的字,怎么解释?”
厉银花道:“那是我出了顾大勇卧室的门后 ,又折身回去写的一个卡片。顾大勇死掉,完全是因为他的风流导致的,今后我们会在天堂相见。那是嘲笑他风流的卡片,没有什么意义,也不是用来迷惑警察的。”
罗菲道:“既然你不是要用来迷惑警察的,为什么要用反手写字呢?歪歪斜斜的,故意让人看不出笔迹。”
厉银花道:“我读书不多,本身就不是很会写字。”
罗菲道:“是我眼拙,没有看出那是一个怎么会写字的人写的,我以为是有人故意用反手写字,让警察不能从笔迹查探出谁是凶手!”
一阵安静……
罗菲又道:“可见你对顾大勇的风流是多么的深恶痛绝,你杀他,说是为了你的儿子顾泰霖,其实骨子里是恨他风流,抛弃了你。但你一辈子没有忘记过顾大勇,掉在案发现场的香烟模型说明了这点。那个香烟模型应该是跟顾大勇有关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送给你的纪念物。”
厉银花道:“那个香烟模型是顾大勇和我热恋时送给我的,虽然不值钱,但上面刻有英文单词天使。顾大勇说我是他这辈子的天使,我相信了他的鬼话,还给手腕上纹了一个英文单词天使的纹身。现在想来我真是痴情的可笑。我根本不是顾大勇的天使,我就他随意摆布的一个玩偶。
“所以那天我杀了顾大勇后,我把那个香烟模型放在了顾大勇的床头,算是还给他了,这辈子我不会再跟他有瓜葛了,不会对他念念不忘,只有对他的恨。本来我杀了顾大勇,不想儿子顾泰霖知道的。我弄巧成拙,让顾泰霖知道是我杀了顾大勇。顾泰霖是我的儿子,他当然知道我这辈子最珍惜什么,就是一辈子也放不下的风流男人顾大勇,自然也会很珍视他送给我的奇怪礼物——那个刻有英文单词天使的香烟模型。
“顾泰霖在案发现场看到了我的东西——香烟模型,他不想香烟模型成为我杀顾大勇证据,于是他趁人不注意收了起来,不想这个该死的香烟模型,反而成了我出现在案发现场的证据。这也许就是天意,顾大勇送给我的东西,最后成了我杀他的证据。”
厉银花停顿了一会儿,竭力避开众人惊骇的目光,喝了一口水,然后双手握着水杯,沉重地说道:“既然顾大勇无情,我就无义了。我要用顾大勇一辈子挣得心血来偿还他对我们母子的绝情寡义。他抛弃我不说,竟然把自己亲生儿子顾泰霖带回家,向人宣称那只是他的养子,然后跟顾哲夕区别对待。”
罗菲道:“所以你不仅要杀了顾哲夕,还要把顾太太也杀掉?”
厉银花道:“打电话给顾大勇前,我把顾太太姜韵骗出去控制起来。我要把顾太太的安危当作筹码,来跟顾大勇谈判。顾家的产业得给顾泰霖一半,不仅不只能给我一个口头承诺,还得给我一个书面的保证。如果不这样的话,我会把顾太太杀掉。我带了刀,如果顾大勇态度实在不好,我会把他杀掉,我来安排顾家的产业该给谁。现实是我把顾大勇杀掉了,接下来我不得不把顾太太和顾哲夕也杀掉。那么顾家的一切就是我儿子顾泰霖的了。”
罗菲道:“既然你这样残忍地要把顾大勇一家三口都打算杀掉,为顾泰霖拥有顾家产业扫清障碍,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地让律师马易涛伪造一份顾大勇的遗嘱呢?”
马易涛无地自容地低下头……
厉银花道:“为了掩人耳目,撇清顾大勇被谋杀跟顾泰霖是无关的。”
罗菲道:“顾大勇暗藏在游泳池的财富,马上证明了那份遗嘱是假的。而且那份遗嘱还可能反而让人联想到顾大勇的死,会不会跟遗嘱有关,遗嘱上的最大受益人顾泰霖会成最大嫌疑人。”
厉银花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很多事,都不会按你计划来的,不然人就都没有烦恼了。”
罗菲道:“说说你把顾太太怎么骗她出去的?然后又怎么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厉银花瞅了一眼精神病院院长陈金菊,陈金菊一直低着头,好像害怕抬头会撞见厉银花灼热的目光,会让她浑身不自在。
厉银花知道陈金菊肯定站在警察那一边了,已经把她做的事供出来了,眼下责怪她又有何用呢?毕竟她还得生活,院长的官位得保住。
厉银花为此并没有太过恨她,可能是因为事情已经败露,恨也无用了……
厉银花摆出一副做事敢作敢当的神情,说道:“杀害顾大勇的头天,我给顾太太姜韵打电话。我说我是顾泰霖的亲生母亲,想跟她见个面。她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惊讶,说顾泰霖的母亲真的还在世,原来不是谣传,我听出她的语气很激动,因为我的电话帮她证实顾泰霖的亲生母亲还在世,证实了她一直疑惑的谣传。
“我让顾太太次日上午八点半,在她别墅附近的那个绿色凉亭处等我,我会开车到那里接她,她不用自己开车出门。并特别嘱咐她,不要跟任何人说,她是出来见我的,因为我不想太多人知道我的存在,不然会打扰到顾家和我的安宁。顾太太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她把我单独约她,当作我对她的看重,所以她也尊重我,离家时没有跟任何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