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似是一次长跑,煎熬,就在此刻。
江然拉着她离开公园起,就一言不发。安静的开车,不闻,不问。
可是吕澄想答。
吕澄心里沉甸甸的,满腹的话语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在等江然开口,问她,问她关于曾经的一切。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楼下,江然目视前方,也不看她:“到了。”
吕澄听着了,也不下车,就那么坐着,熬他。
江然心里憋着气,克制着心头的火:“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吕澄瞪大了眼睛,她以为他是怪她刚刚和周铭聊天支开他,谁知道江然心里已经来了场轰轰烈烈的旧情复燃的戏码。又气又好笑:“你从哪看出来我放不下他?”
“那为什么跟他聊。”
“……”狗毛男人醋劲儿还挺大。
“江然,我跟你保证,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江然,我已经叁年多没见过他了。倒不是因为我想跟他叙旧,他早就是过去式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不舒服。因为我跟他的关系,没有一个清楚的结束。”
“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他清清楚楚地划清界限,希望他不要再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吕澄侧过身子,面对着他,继续说:“我承认我跟他有过一段曾经。”
“跟他的那段感情里,我是一个一直向他伸手的人,但是我举的时间好长好长,胳膊也酸了,我也累了,别人也都在旁边看着。我很难堪。”
江然心里的火气早就散了,听她说着曾经,心里万分动容。
如果早点遇见她,就好了。
可惜没如果,他也不能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只能握紧她的手。
吕澄知他气消了,还是严肃地同他说:“江然,我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让你像我一样,成为那个一直伸手的人。”
吕澄会给江然一个答案,不会太久,再等一下,就好了。
江然抚上她后颈,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眼里漫着独独给她的柔情:“我知道。我等你。”
“吕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不愉快,你的曾经。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吕澄看他一脸正色,暧昧的气氛却透着严肃,突然想调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
“只对你。”
“那……如果我们再早些相遇,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不一定。”
江然总有煞风情的本领,说些哄她开心的话都不行。
吕澄有些兴致怏怏,不再看他,准备下车回家,又被他一把拽回来。
江然伏在她右耳,呼吸温热:“曾经的你,我不一定喜欢,但是现在和未来,我江然,臣服于你。”
吕澄微微撤开些距离,搂了他的脖子往下压,和江然的距离被瞬间拉近:“有点感动,怎么办?”
江然喉间发紧,揽上吕澄的腰,沉默了一阵,行动代替回答。
或轻柔或暴虐地亲吻她,好几次吕澄喘不上气来,推开他时又被拉回来,热烈反复。
吕澄被亲的嗓子里直哼哼,有气无力,声音有些糯叽叽的,
“江……江然”
用了极大的克制力,压下被她勾起的欲望。
江然的手臂箍着吕澄,让她趴在自己肩上。
“自己上去还是我送你?”
吕澄一激灵:“自己回!”
———
风华大学正式聘请程弋成为了哲学系的带课教师。
大清早,吕澄就听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讨论个不停,据说程弋之前是拒绝带课只做新课题研究的,谁知昨天主动去找了刘主任,同意了带课,说这学期要感受一下当老师的感觉。
好巧不巧,吕澄这学期刚好带哲学系的军事理论。好在一周只有一节课,不会跟程弋有什么交集。
程弋还答应了刘主任这周五在多媒体会议大厅举办一次考哲学方向研究生的答疑讲座。
周五这天,程弋的讲座上,意料之中的,济济一堂。
程弋一如往常,深黑色衬衫搭配勃艮第的黑色西装,tateossian的经典地球仪袖扣,整体上呈现了既传统又轻松随意的英国风格,金丝框眼镜更完美地体现出他卓越非凡的气质。
有些其他系的女生自带折迭凳,抢坐到前排的空隙中,只为一睹这位年轻的哲学系教授的风采。
程弋的高傲渗透进骨子里,那些拜倒在他外表或者学历中的女子,他早已司空见惯,置之度外。
程弋扫视着会议大厅,视线在在最后一排搜索,最终停到一个暗黑的角落里。
整场答疑讲座非常顺利,有些女生举手问了程弋一些私人问题。程弋一概不做回答。
讲座结束时,天色已经昏昏暗暗,程弋抬手看表,快要八点了。
程弋没离开,一直紧盯着最后一排的角落,果不其然,她也没走,还在低头写着笔记。
等到所有学生走完,程弋向那处角落走去。
“徐根同学?”
写字的手一顿,似是被吓到了,笔没抓牢,掉到了地上,向程弋的脚边滚去。
程弋弯腰捡起,走到徐根身边,微笑着递给她:“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