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纪当下可真是又怒又气,但一想到那苏萋萋的妩媚动人的样子,眼见着就要到手了,又实则不甘心。正在这时,车外突然有人过来。
“启禀殿下,出城了!”
那颜绍听罢手一抖。
颜纪更是大惊失色!
颜绍开了车门,一把将那颜纪推了出去,而后,所乘马车便飞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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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刚起了身,便觉得头晕目眩,关键是胃中极不舒服。突然,马处一蹲,萋萋一下捂住嘴。
冬青大惊,“小姐。”
她立时拿出帕子,而后想外高呼,“停车,停车!”
马车渐停,萋萋便冲了出去,到了路边这下“哇”地一下吐了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车外的梁伯也立时下了车,奔过来。
“小姐没事吧?是不是受了风寒了?”
萋萋吐过后觉得舒服多了。
她漱了漱口,摇头,声音极低,“没事。”
口中说没事,心中却寻思起来,这两天,她可不是一次了,好像这种感觉已经四五次了。为什么这么像当初怀安安康康的时候……
这时冬青也突然想到了此,惊道:“小姐,会不会是有了身孕了?”
萋萋心一颤,急忙摇头又摇手,“不会,不会。”
梁伯朝着远处张望去,此时他们正在京城之外的一个村庄中。老伯突然心下一喜,“诶?前边就有医馆!”
冬青也循着望了去,果见一个“医”字旗帜,于是赶紧向萋萋道:“小姐,咱们快去看看吧!”
第八十四章
萋萋也好奇着呢, 于是点了点头。
冬青再次扶着她上了马车,没行一会儿便到了那医馆。
小村庄的医馆简陋了些, 但一靠近,那股浓浓的药味还是扑鼻而来。萋萋忍不住又是一呕。屋中一位白胡子老伯迎了出来,“哎呦呦, 小娘子这是怎么了?”
冬青道:“大夫, 我家夫人总是想吐,您帮忙把脉瞧瞧吧。”
老者捋着胡须, 点头侧身, “小娘子快快屋中请。”
几人进了屋,那老伯搭上萋萋的脉,时而蹙眉, 把了好一阵儿才收回了手, 捋须笑道:“小娘子不用担心, 是喜脉,只是滑脉尚不明显, 可见有孕时间还不长。”
“这……真的么?”
老者笑道:“当然。”
萋萋又惊又喜,一时间语塞。她的安安康康才八个多月, 她又怀孕了!
“多,多谢大夫!”她说着急忙示意丫鬟付银子。
返回车中, 萋萋摸着肚子,呆愣了半天, 而后笑了出来。
她当然是欣喜的。从东宫出来, 她唯一不舍的就是她的安安和康康, 现下她肚中又有了宝宝,而且颜绍还不知道,那不就是她自己的了么!
等她到了云山,日后孩子出生,便可以与孩子为伴,享福过日子了,萋萋想想就兴奋!
当下,她又摸了摸肚子,凝神想了想,现下她逃亡的路上,那孩子的乳名便取谐音叫“小淘淘”好了。
这时萋萋“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那冬青一直观察着小姐。本听说小姐怀了孕,她心情颇是复杂,也不知道小姐是欢喜还是不欢喜。不管是什么原因,小姐都曾是太子的妾,还和太子有两个孩子呢,如何会没有感情?
她当下离开了太子,是伤心绝望所致吧。哎!本这样想着,她暗自叹息一声,但这时却见小姐“噗”地一声笑了……
这这这……
冬青瞬时蒙了。
萋萋见丫鬟微怔,笑道:“我在给宝宝取名字呢,因为现下在逃,就叫他‘小淘淘’。”
她说着又笑了起来,摸着肚子,自言自语道:“好可爱的名字吧,好听吧,小淘淘,你可喜欢?”
那冬青愣愣地点头,急忙道:“好听,很可爱的名字。”但心道:小姐看样子却是一点伤心也无啊!
萋萋抱着暖手炉,轻轻地放在了小腹上,柔声道:“小淘淘,给你暖一暖啊。”
她突然心情大好,瞬时好像把逃亡的事儿都抛之脑后了。
第一次怀孕之时,她都没有过多的心情去想孩子,只顾着保命了,现下不一样,自己再也不用害怕颜绍生气;再也不用去想怎么去取悦颜绍;不用担心哪天被颜绍知道自己曾骗她而掉了脑袋;还不用想如何装听不懂萧侧妃,兰侧妃的讥讽;不用见到太子妃;不用见到魏如意。
简直太好了!!
念及此,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唇边带笑,口中叨念着“小淘淘”,满心满脑都是腹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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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绍的马车行出去没多远,便看见了自己的士兵,他扬声喊停,下了车,夺了一人的坐骑,便一路狂奔,黑夜中,直直地奔城北大门而去。
眼下知道那苏萋萋不在颜纪手中,颜绍心下安了许多。但一想起那个女人,他就怒火上涌,恨不得立时把她拎过来。
他与一行护卫,狂奔了一夜没停歇,这人不乏,马也乏了。第二日,到了正午,进入了金塘镇,颜绍遥遥地却见自己的暗卫随影停在了路旁一颗松柏下。
他心下一沉。那随影见了太子等人,立时迎了过来。
“属下无能!”
随影见了颜绍,便躬身请了罪。颜绍自然诧异。随影的身手,他信的过,追踪一个苏萋萋,那简直就是探囊取物,对他来说简单的很,可眼下……!
“怎么回事?”
随影道:“属下追错了人。”他说着抬头看了太子一眼,但见颜绍眉头一蹙。随影躬身继续道:“属下追踪到此处,有人看到了苏侍妾,也打探到了苏侍妾等人的去向,但是,属下一路追过去,到了淮准县,追到了那马车之后,却发现里头的人并不是苏侍妾!”
颜绍一攥拳头,“那个女人!她换了车?”
随影点头,“现下苏良娣有八个方向可去,属下……”
随影没说下去,但也不用他说下去了。对方目的地不明,八个方向随影追对的可能性太小,于是便在此等着同太子的人汇合,从长计议了。
颜绍又是攥了攥拳头,那个女人看起来和小猫儿一样,但遇事却当机立断,极是决绝。颜绍真想把她所有的伪装都扒下来,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只听随影又道:“殿下,还有一事。”
“说!”
“苏良娣怀孕了。”
颜绍胸口猛地一击,立时翻身下了马,逼近那暗卫,“当真?你是如何知道的?”
随影道:“属下打探苏良娣等人的去向之时,打探到她曾去了一家医馆。属下去了,那大夫亲口所说。”
颜绍听罢更是来火,竟然敢带着他的孩子跑!
“来人!”他当下一声喝令,但刚想调动两千人马,分派去八个方向一寸一寸地搜那苏萋萋,但又突然转了主意。颜绍眸光深邃,声音也突然变得淡然了许多。
领命的手下恭候着,这时只听太子淡淡地道:“调动八十人,十人一组,沿着这八个方向,追踪,追上了也不必打草惊蛇,到了目的地,再来告诉孤!”
将领齐声领命。颜绍说完,翻身上马,返了回去。
他迎风御马,面色冷然,紧紧地攥着缰绳,心中暗道:“苏萋萋,孤看你能跑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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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颜绍前脚刚走,那颜纪便奔去苏城府上。
苏城没想到他知道的这么快,但见他头发明显断了一缕,便明白了他曾遭到颜绍威胁。
颜纪气急败坏,“你在做什么?人真被你送出城了?”
苏城点头,“王爷息怒。显而易见,京城不安全,颜绍势必要找到萋萋,除了想杀她,也想用她扳倒王爷!她乃下毒之人,只要严刑拷打,必然会招供,也必然会道出王爷,到时候人赃并获,王爷怕是要有麻烦,属下这般做,都是为了王爷安然!”
颜纪道:“本王护得了她周全!”
苏城看了眼他的头发,又垂头撇开了视线。
那颜纪攥起拳头。耻辱!原本他的如意算盘打的好。颜绍要是为了找那苏萋萋暴怒了,正合他心意。颜绍带人去搜他的王府,搜他的别院才好,此事颜绍闹得越大越张扬越好!
他就和颜绍玩一场捉迷藏,他怎会让颜绍如意找到那个小美人儿?!他要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他没想到!颜绍竟敢如此对他!当然他更没想到,苏城竟然私自送走了那苏萋萋!现下苏萋萋一来不在他手上;二已经被颜绍知道了她不在他手上,那他还如何激怒颜绍!
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既没得到那苏萋萋,又没怎么样那颜绍?!
颜纪顿时气愤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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萋萋掀开帘子朝着后面望着,胸口“咚咚”猛跳。
早晨,从那医馆出来没一会儿她便突然心中不安起来。适才脑子太混了,竟然那般不仔细,她不应该去那医馆的!
如若颜绍的人追上来,那医馆中的大夫是见过她的呀!虽然未必那么巧,但此时可不是赌运气的时候!
萋萋猛然想起,便当机立断,立时隔着木板唤了那梁伯伯,让他命人准备换车。
那梁伯应了声便吩咐那四个护卫之一先行一步办了此事。
于是半个时辰后,萋萋等人便在郊外悄无声息地换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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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几日相安无事。但萋萋没有松懈。马车在前半个月里几乎没怎么停歇过,那梁伯与马夫来回交替赶车,换着休息,四个护卫也是俩俩交替轮班休息。
半个月后,但见后面毫无动静,萋萋也算是安心了,于是赶路进程慢了许多,偶尔还在客栈停留一宿,让四个护卫,马夫和梁伯几人好好的休息一番。
终是烈马换了七八匹,历经了一个多月之久,萋萋等人终于到达了云山,牧月山居。
风轻云淡,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庄园房屋青砖壁瓦,屋舍俨然。一面碧汪汪的湖,其上飞桥相接,连接着的阁楼凉亭,幔纱通透,琼楼玉宇,好一番令人惬意的美景!
牧月山居之中,还有一片宽大的农场,萋萋远远地便能听到牛“哞哞”的叫声,刚一下了车她便笑了。
她喜欢极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