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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武侠仙侠 > 妖皇他又凶又娇 > 妖皇他又凶又娇 第55节
  “钟山之神不是早就不问六界是非了么?”殊绝对于烛阴会出现冀州,颇为意外。
  钟山位于赤水之地,是烛阴曾经的居所,外界也称他为钟山之神。
  烛阴移居上清雪镜后, 鲜少再出现在六界,因此六界中人,还是习惯那样称呼他。
  烛阴哼笑一声:“苍穹将崩,本尊可做不到偏安一隅。”
  他们这些上古存活下来的神族, 对魔界素来没什么好印象。
  魔界虽在六界之列,可贪婪嗜杀成性。
  对他们魔而言,是没有任何道义可言的, 他们所求,只是如何掠夺,如何杀戮,随心所欲,从不会管苍生如何。
  而且魔族的繁衍能力十分强大,他们甚至不会有固定的伴侣,贪、欲、恶是魔的本性。在魔族,父子为了一个临时伴侣争得头破血流也是常有的事,魔族女子则一生都在不停生育,只为了让魔族壮大。
  远古时期的神族,在数量上远远比不上魔族,其一是神族诞生新生儿本就很难,其二是神族的结合绝不会像魔族那般不堪。
  眼见神族凋零,而魔族日益壮大,容白古神才在天道上加了一条恶意诛杀神族会受天罚的条例。
  也亏得这项天规,神族才没有在远古时就被魔族灭绝。
  在后世,那些原先受神族庇佑、对神族忠诚的凡人,就被神族赐福,成为神族的一部分。但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神,只是神族的仆人,他们中很多人的法力还比不上人界那些修仙者。
  神族此举,只是为了尽快壮大神族。
  殊绝听得出烛阴语气中的不快,他也知晓自己绝不是烛阴这等古神的对手。
  远处的魔军在嚎叫呼吼,召唤他回去。
  殊绝看了一眼梵音,对着烛阴亮出了自己的兵器:“吾知晓吾不是钟山之神的对手,但汝若敢伤魔神大人,除非吾亡。”
  听到他唤梵音魔神大人,烛阴眉头蹙了蹙:“魔神?”
  梵音怕烛阴被殊绝带偏了,忙道:“你别听他胡说,我可不是什么魔神。”
  烛阴却道:“他说的也没错。”
  梵音被他这句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正七上八下时,烛阴才继续道:“你乃这世间的神主,主宰六界,自然也是魔界的神。”
  梵音完全被烛阴这话给说懵了:“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烛阴眼中说不清是伤感还是释然,看了一眼被岩浆映得通红的天,“上一位神主是容白,他已故去万年,你是天地新衍生出的神主。”
  梵音傻眼了,半晌才道:“您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烛阴一脸严肃:“这可不是玩笑,赤水莲湖跟上清雪镜都是天地间最精纯的灵气,不然你以为那些灵气为何会自动汇入你体内?”
  烛阴说完就发现梵音用两手聚起灵力防止穹顶的缺口扩大,但眼中已经含了两泡泪水。
  他摸了摸下巴,有些纳闷:“那个……虽然成为新神主确实很值得高兴,但你也用不着开心到哭。”
  梵音:“……你觉得我这是开心吗?”
  烛阴咳嗽两声:“看起来不太像。”
  梵音问:“要阻止这场天崩,是要我以身祭天吗?”
  万年前那场天崩,容白古神以身躯祭天的事她听了不知多少遍。
  而今天又一次崩塌,她又是接替容白的神主……
  心中固然是恐惧的,可是把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梵音倒没觉得有多怕,就是有些遗憾,其实她当初要是不别扭多好,告诉辞镜她也喜欢他多好。
  不过却又觉得,幸好没说。
  那样的羁绊,一旦确立下了,她又不在了,辞镜会痛苦的吧?
  那家伙,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但他只是把自己的在乎藏得很深。
  就这样也好,就当做她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什么。
  烛阴迟迟没有回答她的话,梵音基本已经确认了自己的想法,道:“虽然我从来都没想过当什么神主,但如果这是我从出生就必须背负的使命,那么我也只有完成它。辞镜一心想要复活容白古神,我知晓容白古神于他的恩情,但我还是更想辞镜活着……”
  “烛阴神尊,劳驾您前去神界阻止辞镜。”梵音说得吃力,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灵力,有些力不从心。
  一直用灵力修补屏障的双手,时不时会接触到岩浆,被灼伤的皮肤裂开,鲜血糊满了掌心。
  梵音一下子交代后事一样交代这么多,烛阴也不知从何答起,就捡着她最后一句回答:“他现在处境恐怕的确是不妙,不过能去救他的,唯有你。”
  梵音满脸诧异:“我不懂神尊的意思。”
  “他前往神界,是为了盗取被君九幽夺去的另外几枚神印。但那死狐狸固执得很,将神印交与我后,执意要去查清容白的死因,如今被君九幽困住。”烛阴摊开掌心,几枚拖着金色尾巴的神印争先恐后涌入梵音体内,她原本快枯竭的灵脉瞬间又充盈起来。
  烛阴有点难以启齿:“君九幽的法术都是容白教的,她本身的天赋也极其惊人。西方佛陀曾预言,她若能勘破情劫,实力当不亚于天地衍生出的神主。本尊虽是创世之初便存在的那一批神,但对上她也讨不着什么好。你作为新神主,尚且能与她一战。”
  梵音心跳有些快:“你跟辞镜什么时候商量好这一切的?”
  烛阴也没瞒着梵音的意思,道:“在他被青君带走的前一晚。”
  他抬眼看梵音:“本尊一直在寻找山海镇兽被杀的缘由,发现第一头镇兽被杀的时间,恰好是聚齐八方镇兽神印能复活容白古神的谣言传出不久之后。也是在那之后,君九幽便在一场大仗中失去一根肋骨。”
  “那根肋骨……其实是她杀镇兽时断掉的?”梵音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烛阴点头:“彼时天地间的平衡很稳定,镇兽并没有使用过神印的力量,神印力量强大,君九幽这才碰了硬钉子。”
  “辞镜……他不是一心想复活容白古神吗?”对于辞镜前往神界盗取神印这一点,梵音迟疑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烛阴叹道:“这世间根本没有复活容白之法。”
  梵音瞳孔下意识缩紧了几分:“怎么可能?”
  “说起来,倒也都是一个情字惹的祸……”烛阴眼中有着淡淡的悲悯。
  容白寂灭后的几千年,君九幽因为心魔几度想自我了结。
  青君为了给君九幽一个活下去的支柱,伪造了一册集齐八方镇兽的神印可以复活容白的古卷。
  八方镇兽找到都尚且不易,更别提它们都持有神印,极难对付。
  青君一开始只是想给君九幽一个不可能实现的目标,让她有个活下去的念想而已。但是他低估了君九幽的疯狂程度。
  君九幽不管不顾屠了镇兽。
  青君知道若是镇兽都死光了,这六界覆灭也不远了。
  但是又不敢告诉君九幽那法子只是一个骗局。
  青君正一筹莫展时,天地衍生出了新的神主。
  只要新的神主成长起来,便是山海镇兽死光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在君九幽封印梵音后,他违背君九幽偷偷救走梵音,原因之一是不忍看君九幽受天罚,梵音被君九幽封印了多少年,君九幽就受了多少年的天罚。原因之二是他知晓这天地必须得有一位新神主了,不然只会又面临一次天崩。
  但只要梵音还在六界之中,君九幽必能追踪到。
  青君用轮回咒把梵音变回一颗蛋,带着她去西天灵山避了几千年。她曾被君九幽封印,西天佛陀倾尽全力也只能解开梵音体内的一半封印。
  这也是为何梵音之前能够吸收无尽灵气,能使用的灵力却依然低下的原因。
  青君知晓梵音定然不可能当个普通人过一生,这才让她前去出云山拜师。
  梵音身体里的另一半封印,在她为辞镜挡天罚之雷的时候,才被雷电的力量撕破。
  听完这段前因后果,梵音心绪无比复杂。她还是不愿相信,记忆中那个邋遢和尚竟是青君。
  “本尊知你心中不好受,但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先稳定住这边,再赶往神界。”烛阴.道。
  梵音摇头:“神尊,容白古神那样修为的神祇,在面临天崩时,都只能选择以神躯祭天,我怕是见不了辞镜了……”
  烛阴眉头皱得死紧:“你在想什么,不是每个人祭天都有用的。”
  这呆着一点嫌弃的语气,让梵音不知是喜是忧。
  烛阴继续道:“当年容白以神躯祭天,是因为他把女娲补天剩下的一块五彩石当做心脏,放进自己胸膛里了。”
  原来容白古神以身祭天背后还有这么一个缘由?
  梵音满脸诧异。
  烛阴语气怅然:“当年本尊和容白、青君都还算好友,有一回跟他下棋,他连输几局,青君笑他棋艺退步了,他却问我们,心是什么。”
  “青君说,就心是巴掌大一团,会让你觉得沉甸甸的东西。谁料容白转身就把五彩石塞自己胸腔里去了。”
  梵音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许久,她才看着缺口依然有扩大趋势的天幕:“那这次天崩怎么补?”
  被容白当做心脏放在胸腔里的,是女娲补天剩下的唯一一块五彩石。
  烛阴看着不断涌出岩浆的缺口道:“总有法子的。本尊先代你顶上,这缺口暂且能用灵力牵制住,但死狐狸那边怕是不妙,辞镜不是君九幽的对手,何况他身上的轮回咒还没完全解开。你速去救辞镜!等救出他,你们再往极北之地走一趟,极北之地的冰川从它存在那一日起就从未见过日光,极致森寒,唯有红莲业火才能熔断,你们带一座冰川回来。”
  梵音有些傻眼:“用冰川补天?”
  烛阴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这从天崩的缺口里涌出的岩浆非比寻常,神魔沾上都灼痛无比,若是这岩浆融化了通往凡间的结界,凡间有几个人能幸免?用冰川镇住冀州通往人间的结界口,结界总不至于这般快被融化。”
  梵音囧了一下。
  第52章
  帝宫。
  聚灵寒玉铺就的地砖上映出辞镜那身极致艳烈的红衣, 像是世间最烈的火在熊熊燃烧,又似火焰映照下的鲜血。
  他嘴角高高挑起,是一个笑的弧度, 在此时此刻,却只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眸藏着无尽冷意。
  对于辞镜的突然出现, 君九幽和青君都是极其意外的。
  不过君九幽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只冷笑道:“出了天牢不急着逃, 倒是赶着上前来送死么?”
  辞镜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只用那仿佛淬了冰的目光盯着青君。
  哪怕是经历过远古战场, 对上辞镜的目光,青君后背依然有几分发凉。
  有那么一瞬间,青君分不清看他的是辞镜,还是早已魂飞魄散的狐女夕颜,那充满恨意的眼神,突兀的跟他记忆中夕颜要杀死历劫为人间帝王的他时的眼神重合起来。
  辞镜长得很像她母亲,除了眼角那颗被他剜去的黑色泪痣,他没有一点像青君的地方。
  那颗痣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他剜掉的, 因为狐族那些孩子在欺凌他时,说狐女夕颜脸上是没有痣的,那颗痣肯定是随了他父亲。还是孩童的辞镜无法判断这话的真假,但是只要是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一切, 他都厌恶,所以毅然决然剜掉了自己脸上那颗痣。
  也是年岁尚小的缘故,他眼角只留下了一块很淡的豆子大小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