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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看我发现了什么!”
  分玉白眨了下沾血的睫毛,眯眼瞧着阴邪戾气的邪修,握紧了手中的断剑。
  第360章 分玉白番外(选购)
  邪修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碰见这么一个宝贝。贪婪地嗅着空气中溢满灵力的血气,森森桀笑:“哈哈哈!老仙我命不该绝啊!又一个!又一个伏家灵脉!”
  伏家灵脉……
  分玉白耳中掠过这个熟悉的词汇,口里尝到了一丝荒谬的苦涩。撑着外露的腿骨站起,没摆正身体,邪修已然迫不及待地掠来。
  苍老面容地邪修然没给分玉白拖延时间的机会,他先前遇见一个伏家灵脉根骨的人修,便是着了拖延时间的道,硬是让那小子撑到了门派大能的支援,才把邪修打得慌不择路。
  今天大概是天降灵雨的好日子,老邪修没想着自己能一口气碰上两个灵脉根骨!而且这个一看灵力枯竭浑身伤痕,便知是不多见的大好时机!
  邪修想着还在追杀自己的天炼宗大能,不敢耽搁,将分玉白打晕后收入乌魂蛊内,毫不在意对方留下的断剑,朝着自己的老巢赶去。
  待他消失不久,身穿天炼宗玉冠长袍的褚月和伏墨闪现此地。
  褚月手指微动算计邪修逃离方位,伏墨的目光落在了分玉白滴落地血迹上。
  “师尊。”
  褚月被一声唤引去看那方暗色血污,眉头一拧,径自用火决将血烧个干净。
  “竟然又是一个灵脉根骨。”
  褚月隐约能知自家弟子是伏家灵脉根骨的原因和那传言中沉眠历劫的伏家老祖有二三分关系。然而天地间能够被称为灵脉根骨的人修不过一二,一是和伏家老祖,一是和妖族有旧的宁师。
  这个受伤的灵脉根骨,何来的人?
  不过灵脉根骨对邪修来说是天地造化般的大补之物,当即要事是切莫真让那邪修得逞。
  分玉白在蛊中恢复了神智,他看着围绕自己一圈的阴魂,吐出一口气,淡淡一笑。
  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死在这些阴魂口里。
  阴魂没有神智,围绕着溢满灵气香味的人修只是凭着本能,它们在乌魂蛊内被炼化魂体,没有邪修的吩咐反而不会主动攻击。
  分玉白眯着眼,透过半透明的层层阴魂,看见乌魂蛊内没有黑暗和光亮之分的灰色地带,充满着阴魂神智消散时的哀嚎绝望。
  青年的面容尚且没有完成熟,神色却无一丝少年的天真,只剩下疲惫。
  回顾自己的一生,出生是个算计,成长是谋划,连灵根也是人造之物,自己无法抉择。
  苍老邪修把分玉白带到自己老巢,将似乎了无生气的青年小心又轻慢态度地搁置在一旁,自己神神叨叨开始用粘稠血液绘画神秘图腾和阵法。
  分玉白摸着手腕上被扣上的禁灵环,无声无语。
  邪修动作仓促,极为害怕稍后追踪自己的人,天炼宗的剑修最为执着,他不认为自己会侥幸甩开,只能拖延几分时间,好让这灵骨抽出来后尽为己用。
  分玉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态,从心而生的无力似乎顷刻间席卷而上,整个人被拖拽时扯动伤口,也不过是低低闷哼一声。他的眼里露出几分痛苦之色,邪修不以为意,甚至对此感到兴奋。
  “很快,就是我的了……”只要获得这份力量,哪怕是那剑修大能来了也有一战之力。
  分玉白瞧着邪修丑陋贪婪的面容,几乎与分长枭重合,后者虽外貌俊美,却心黑如墨,与邪修一般无二。
  生命力渐渐从身体里流失,地上的图腾散发微弱光芒。分玉白几次失去意识,以为已然死亡,再睁开眼时,也还是邪修越来越狰狞地面孔。
  “不,不对……哪里不对……”邪修看着试了几次的阵法都没法讲灵脉根骨抽出,神经质地碎碎念着,两只手焦灼地抓着头发,“图腾是对的……阵法,阵法也没错……”
  那就只有——
  邪修突然恶狠狠地看向胸脯微弱起伏浑身是血的分玉白,把他提起,翻来覆去地寻找着,最后终于视线凝结在对方心口处,眼底邪戾和愤怒大盛:“心魂蛊!心魂蛊!怪不得抽不出来!原来是心魂蛊!!”
  看着邪修抓狂的神态,分玉白虚弱地勾了下唇,这心魂蛊是分长枭怕他逃跑下的,能够随时知晓他在何处,他的伤势,甚至是他的修为。心魂蛊唯一的好处,便是将灵脉根骨牢牢地和他的灵魂绑定,防止其他人夺取。
  邪修的眸子颤动着,心魂蛊不是个好解决的东西,哪怕是在知道灵脉根骨的群体中也罕有知晓这物的存在。这物其实也是曾经某个邪修发明出来的阴邪之物,目的是为了控制自己的傀儡,后来误打误撞的一次才发现这个东西能够将人的灵根和灵魂绑定,哪怕是死亡也分不开。人死灯灭,魂散灵消。
  邪修疯狂磨着指甲,在老巢里走来走去,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要将分玉白体内的心魂蛊抽出来,哪怕这会耗费自己极大心神,但比起得到的灵脉根骨,这一切也算是值得的。
  分玉白无力去关注邪修神态变化,就算对方干巴巴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尖锐的疼痛传来,他的身体也不过是下意识地颤抖着,连抬起也无法做到。
  好累啊,怎么还没有死……
  邪修屏气凝神将心魂蛊从对方体内引出,那瞬间分玉白身体一震,吐出一口带粉色的诡异的血,神智也清醒几分。
  他忽视嗡鸣的大脑,睁开眼瞧着邪修脸上露出的狂喜之色。可惜的是,对方没来得及再次使用神秘图腾和阵法,老巢地禁制便被人破开,两道身影掠了进来。
  邪修神色一变,还是咬牙将图腾点燃后才反身和那两个闯入的剑修大打出手。
  邪修明显屈居下风,仍苦苦坚持。褚月目光一扫,看见难辨身形的一个人倒在发亮的诡异血泊中,想来就是另一个灵脉根骨之人。
  细细一看,那哪里是什么血泊,而是由暗色血液绘制而成的奇怪类似于阵法的东西。
  ……不好,不能让这个阵法完成!
  褚月抓着邪修一个破绽,二话不说攻上去,引对方偏离阵法,给了伏墨一个眼神,冰山般的剑修长剑一闪,锋锐冰冷的剑气割裂了血液图案。
  邪修一僵,顿时惊恐而大怒,眼神连连闪动,知晓阵法坏了,而自己的目的也被发现,当务之急还是逃离此地。
  褚月当然不会再给对方机会逃走,三人缠战之时,无人发现分玉白身下被破坏的阵法没有完消失,而是迟钝地一闪一闪后,轰然碎裂地同时,撕扯开一片空间裂隙,完完整整把分玉白吞了进去方才消失。
  这场战斗以褚月斩杀邪修为终。伏墨的目光落在空无一物的地面。
  “师尊,那人,不见了。”
  ——
  “好重的血腥味。”
  “这人救不活,圣女大人。”
  “可是,梵师,我想救他。”
  “……卑下知晓了。”
  分玉白眼睛睁不开,意识极为清醒,他能够听见两个女声的对话,一个沉稳中含着冷漠,一个平静中带着天真。
  等他醒来,被包成木乃伊一般躺在一个素净的床上,只有眼球能动。他盯着头顶从未见过的花纹,片刻后清脆的门铃摇动声传来,一个脚步渐近。
  分玉白余光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少女:“你……”
  “你醒了,外来者。”少女眼底微亮的光一闪而过,为他感到高兴,梵师说醒来后就有八成几率能治好了。
  “你……是谁。”
  青年的声音很微弱,在安静地只有风声流动地房间里,少女清晰地捕捉到这一句断断续续地疑问。
  “我是伽罗的圣女,小小。”
  第361章 分玉白番外(完)
  小小在伽罗里没有姓氏,族人更乐于称呼她为圣女大人。这个微不足道的名字,大概只有她自己固执地念着。现在多了一个会这么叫她的存在,小小还是挺高兴的。
  只可惜梵师不喜她和对方来往,只说是个受重伤的外来者,谁知道是什么心思,等治好了赶出去便是。
  小小本来是同意的,可是有一次她好奇去看望一下,被死气包裹的男子震惊了下,忍不住一再避开众人悄悄探望。她当初瞧着是难治了些,但以梵师地医术不至于真的治不好啊?
  小小忧虑地侧面和梵师提了一句,也没见着好转,几番思量和观察后终于发现了病根所在——这个外来者,根本不配合治疗的!
  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从出生起就被告知每一条生命都有存在价值的圣女大人气呼呼地决定要让那个病人学会遵从医嘱!
  分玉白垂着眼睛让名为梵师的女子处理完伤口,沉默地面对审视的目光。哪怕对方口里说了些什么,也不过是从耳廓晃过一遭,不留痕迹。
  分玉白对于恶意很敏锐,更别提这个梵师没有掩饰自己的冷漠和疏离。
  等她走后不久,一群小蚂蚁哼哧哼哧地一点点从锁芯里钻出来,填满花纹上隐藏地按钮,门悄悄地被推开。分玉白神情微动,本没什么生气的眼看过去,竟也带了一分笑意。
  “我来了。”少女悄摸着低声说着,俏生生的脸从门后露出,步履缓慢又无声,进来后一群小蚂蚁又哼哧哼哧帮她把门还原。
  分玉白的嗓子还疼得很,这些日子里伽罗中来看他的人不少,他未曾吐出一字。现下对着带着白色羽纹轻质冠冕的小小,勉力不让自己的死寂气息影响到对方。
  你来了。
  他在心里悄无声息地说道。
  “没想到吧!我又来了!”小小露出一个笑,端正地跪坐在床边地软垫上,表情严肃,“我上次回去查了,你问我的那个题我知道答案了!这次肯定能够答对!”
  她的脸上充满了跃跃欲试和不明显的紧张。分玉白扯了扯唇角,疼痛制止了他的笑脸,低哑破碎的音调响起:“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执着。”
  总归他的性命到了尽头,就这么死去也算是解脱。
  小小坚定地摇头:“不,你答应过我的,等我哪一天能够完完整整把你的十道题答出来,你就会乖乖治疗,而不是阴奉阳违……我刚刚看见了!你又把药逼出来了!真是的!你又那个灵力怎么用在这种地方!”
  分玉白知晓自己没理,也说不过对方,明智地转移话题。
  “那么……今日的十题。”
  “其一,何为天地灵气?”
  “其二,何为月逆流华?”
  “其三,……”
  ……
  前面的九道题小小都顺顺利利答了过来,但她不敢有丝毫放松,毕竟每次都是栽在第十道身上。
  “其十,何为……活着?”
  “……”
  “看来今天,又是我赢了。”分玉白低低地笑,被绷带包个结实的脸看不清神情。
  那一日之后,本该至少三日来一次的少女,很长一段时间没了音讯。
  分玉白以为自己至少是松了口气的,毕竟对一个没有求生之心的人来说,时时刻刻想把你从死亡悬崖边拉回来而喋喋不休的存在足够令人厌恶。
  可是好像不大对。
  分玉白盯着递过来的药碗,第一次伸手去接。梵师挑了下眉,再没别的变化,收拾了下物什,淡淡地:“既然你能自己喝,那以后便自己喝吧。”
  人离开后房里再次陷入安静,端着药碗的男人有那么一刹那的后悔,他甚至想将药碗掷于地,忍住了没那样做。
  分玉白在心里对自己道,药碗不好处理,扔在地上,不管碎没碎,总归会引人注意,会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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