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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大理寺断案日常 > 大理寺断案日常 第93节
  李逾道:“没,就几件衣裳一些碎银,还有你的画像。”
  说话间,当地官府的人来了,李逾亮明身份,县丞与衙役们顿时变得唯唯诺诺。顾璟把他们的勘查结果跟他们说了下,衙役们就把尸体搬走了。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走是留?”李逾抱着双臂靠在走廊的栏杆上,问顾璟。
  顾璟沉吟片刻:“既然你来了,我们就没必要去覃州了,不如在此等一等武姑娘,省得到时候再走散了。”
  姚征兰闻言,欲言又止。
  李逾眼尖,当即道:“想说什么就说嘛,难道这里还有人会忍心拒绝你不成?”
  姚征兰:“……”这我还怎么说?
  顾璟道:“有何问题,但说无妨。”
  姚征兰这才道:“待武姑娘来了,我想和她一道去一下河中府,反正她去太原府也要路过河中府。”
  顾璟还不及表态,李逾便道:“那我与你们一道去。”
  姚征兰道:“不行,顾大人还身处危险之中,郡王你得保护他。”
  “你也危险啊,你不是被人劫持了吗?顾璟我已让三槐快马回都城报信,大理寺和公主府都会派人来的。”李逾道。
  “从都城到这里至少也得十天左右的时间,而武姑娘一行大约三四天就能到……好吧,我们就等到都城援兵到了,再分头行动。”姚征兰道。
  “不必如此麻烦,待武姑娘到了,我们一道去河中府。”顾璟道。
  姚征兰看他。
  顾璟对她道:“离开都城之前,你不是说过康显之妻范氏是真定府人,叫我去查籍贯是真定府的官员吗?现任的河东道提点刑狱公事陈玉章陈大人,就是真定府人。”
  姚征兰惊讶道:“他是我三舅舅的学生,我此行正是想去拜访他。”
  “你吃早饭没?”李逾冷不丁来了一句。
  姚征兰猛然想起,自己何止没吃早饭,自己起床后还没洗漱!
  “你们慢聊,我先走了。”她转身匆匆奔回房中。
  李逾看着她的背影笑。
  顾璟问他:“你怎么打听到这里来的?”
  李逾道:“我还有什么办法,每到一个城镇,就派人拿着你和她的画像挨个客栈问呗,可算被我找着了。”
  “到这间客栈,你问的谁?伙计说并不曾见过你和你的手下。”顾璟道。
  李逾脸上笑容消失,盯着顾璟问:“你真的怀疑我?”
  “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两个死者为何不呼救?既然现场表明凶手曾对两人有拷问过程,那就说明不可能同时把两人的嘴都封上,他们有机会呼救的。就算救不了自己的性命,也能增加凶手脱身的难度,让凶手脱不了身,就相当于为自己报仇了,他们为什么不呼救?”顾璟看着李逾的眼睛,“除非他们明白,呼救也无用,就算是当地官府来了,也拿凶手没奈何。”
  “照你这么说,因为我是郡王,我的身份让当地官府没奈何,就活该被你怀疑?”李逾逼近顾璟,与他四目相对,道:“顾璟,一直以来我都很敬重你的为人,但你现在对我的无端猜疑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只是为了将我从她身边排挤出去,好让你自己继续表现而已。这卑鄙得不像你。”
  话说完,他转身离开。
  第113章 ·
  姚征兰洗漱完来到楼下, 靠在柜台旁边虎着张脸的李逾见了她,过来握住她的腕子就往门外拉。
  “诶诶?郡王你干什么呀?”姚征兰措手不及,急问。
  “我把侍卫都留给他, 你跟我去别处住。”李逾道。
  “为何?”
  “你要是不想见到我与他大打出手, 你便跟我走。”
  姚征兰闻言,颇觉头疼。她不过一会儿没在, 这表兄弟俩就又闹矛盾了?
  顾璟从楼上下来, 刚好看到姚征兰被李逾拽出门去。他脚步略滞了滞,来到楼下问柜台里的掌柜的:“今日上午有人拿着我和我夫人的画像来店里打听过吗?”
  掌柜的道:“有一位男子拿着画像来问过,说是你们夫妇的亲眷。我见他不似坏人, 便告诉他了。他走后没多久,就刚才出去那位公子, 带着十几个人过来了。对了, 那位公子是谁啊, 怎么把尊夫人……”
  “是一位亲眷。那遇害那两人,昨日可有拿什么画像给你们辨认过?”顾璟问。
  “那倒没有。”掌柜的道。
  顾璟疑惑皱眉, 那两人既然是来寻他的,拿画像给掌柜的或者伙计辨认,不是比一间房一间房找来得便利?而且昨夜他们明明摸进了房里,却并未到床前来认人,点亮火折子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就离开了,实是令人费解。
  外头街道上,李逾把姚征兰拽到一家成衣铺子前, 对她道:“进去买衣裳。”
  “我不要, 待武姑娘来了, 我就恢复男装了。”姚征兰拒绝。
  “那也得等到她来不是?这几天你怎么过?穿这样跟我同进同出?你看来往行人都看着我们,我可不陪你穿成这样。”李逾道。
  姚征兰左右一瞧, 发现来往行人果然都在瞧着他们,大约是奇怪李逾这么个外貌出众的贵公子,怎么会跟个村妇纠缠在一起。
  “你要是怕丢人,我可以回去继续跟顾大人在一起。”姚征兰道。
  “你别故意惹我生气啊,信不信我当街强抢民女?”李逾警告她。
  姚征兰撇嘴:“就会仗势欺人!”转身往店铺里去了。
  因是售卖女子衣裳的店铺,店里从掌柜的到伙计全是女子,李逾就没进去,靠在门外的墙上,若有所思地看着街道上。
  过了一会儿,姚征兰出来了,对他道:“劳烦郡王进去付钱。”
  李逾回过神来,转头一看,目光一定。
  姚征兰穿了件烟青色的抹胸长裙,外罩同色镶毛边半臂,纤腰一束,头发也挽了起来。眉目生华唇色浅淡,下颌弧度尖秀清丽,脖颈白净纤长。不华丽不美艳,但就是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姚征兰见李逾一直盯着自己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问他:“有何不妥吗?”
  “有一把刀正在杀我。”李逾道。
  姚征兰疑惑:“什么刀?在哪儿?”
  李逾道:“色字头上那把刀,就在你身上。”
  相处这么久,姚征兰已经习惯了他的口不择言,闻言也只是略显无奈地瞪了他一眼:“郡王,你又没正形了!”
  李逾笑,问道:“为何买半臂?里头没有大氅吗?天越来越冷了。”
  姚征兰摇头:“大氅不方便行动,反正只穿几天,也不赶路,不冷的。”
  饶是她如此说,李逾还是给她买了件厚重的毛领大氅,并一套换洗衣裳。然后又拉着她去金银铺子里买了点首饰。
  仙来客栈,顾璟换了衣服。一名侍卫过来问道:“顾大人,这些衣服还要吗?”他指的是顾璟换下来的那些破旧衣裳。
  “不要了,拿去扔了吧。”顾璟道。
  侍卫答应着过来抱起衣裳,顾璟目光扫过,突然道:“等一下。”他过去把外衣拿出来,道:“拿走吧。”
  “是。”
  侍卫下去后,他拿起那件外衣,翻到后背一看,当日在山上被树枝勾破之处已被缝好,还绣了只活灵活现的小鸭子在上面。只因是用与这衣衫颜色相近的绣线绣的,再加上早上他穿衣时神不思属,竟未发现。
  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只比指面大不了多少的小鸭子,他忍不住低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中午,姚征兰和李逾在李逾下榻的龙城客栈房间里一起用饭。
  “郡王,你说那两名死者既然身上带着顾大人的画像,为何不直接拿画像询问客栈的掌柜或伙计,而选择冒险晚上一间客房一间客房地找人呢?”这个问题姚征兰想了一上午了,还是没想通。
  李逾舀了一碗莲藕排骨汤给她,道:“这还不容易想明白吗?证明此地官府与那伙贼人没有勾结。他们是怕此地官府已经得到顾璟失踪协助寻找的消息,如果他们拿出画像来,就会引起官府的注意。”
  “既然不打算拿着画像寻人,那他们为何还随身携带着画像,而且还放在枕下,这说不通啊。”姚征兰道。
  “这便要问他们自己了。可惜人已死,无处得问。”李逾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别想了,赶紧吃饭吧,待会儿菜都凉了。”
  下午顾璟带着侍卫从仙来客栈搬了过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觉得我们最好不要分开居住。”顾璟对李逾道,“上午我言行有些不妥,但你也没必要那般发作。”
  “我不该那般发作?可着还是我错?我要是平白无故怀疑你是杀人犯?你不生气?”李逾气道。
  顾璟一脸平静:“不生气,解释清楚便好。”
  说罢他目光稍稍上抬,表情顿时就不平静了。
  李逾顺着他的目光扭头一看,原来是姚征兰从楼梯上下来了。
  略显暗沉的木质楼梯衬托着那抹烟青色的身影,既窈窕又灵动。今日去金铺她选的发簪珠花都是不会晃动的那种,但一对青绿色的琉璃耳坠却是李逾给她选的,晃在白皙如玉的耳畔颈侧,熠熠烁烁,与她明亮的双眸相映成辉。
  顾璟平生第一次看一个女子看到失了态出了神。
  姚征兰转过楼梯拐角,一抬头看到了下头的顾璟,脚步一停。
  脑中不可抑制地想起昨晚黑暗中那一幕,双颊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她转身又向楼上走去。
  “喂,看什么看,那是你未来弟媳。好歹曾经也是个状元,什么叫非礼勿视不用我教你吧?”李逾挡在顾璟面前道。
  顾璟又皱了眉:“能不能不要口不择言?”
  李逾刚想跟他理论,顾璟却绕过他走开了。
  姚征兰不想以女子面目频繁出现在外头,躲在房间里两日没出门,第三日武宜君就带着耿七他们找来了,萧旷伤势委实太过严重,还留在那儿养伤。
  “兰姐姐,你没事可太好了,担心死我了。”姚征兰的房间里,武宜君拉着她的手,眼含泪花道。
  “对不起啊,当时情况危急,没能及时返回去通知你。”姚征兰抱歉道。
  “是我不好,没有看住你,让人把你劫走了。要是被我找到那帮人,我一定叫他们知道什么叫屁滚尿流生不如死!”武宜君狠狠握拳道。
  姚征兰笑着点点头,问:“我的行李带来了吧?”
  武宜君道:“带来了,我马上叫侍女给你送过来。”
  两刻之后,姚征兰就又成了大理评事姚晔。
  接下来的行程乏善可陈,一行昼行夜宿,半个月后便到了河中府境内,在官驿住下,略作休整。
  姚征兰终于把李逾要的荷包给绣完了,就在午后趁着大家回房休息的回房休息,去逛街市的逛街市,把李逾约到官驿外头,将荷包送给了他。
  李逾接过,爱不释手地翻来覆去地看,看到荷包上那条嗅兰花的鲤鱼时,皱眉道:“你故意的是不是?”
  “故意什么?”姚征兰疑惑问道。
  “故意把我给绣脱鳞了。”李逾指着荷包上红白相间的鲤鱼道。
  姚征兰闻言,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没见过身上长白斑的红鲤鱼啊?”
  “那我为什么是身上长白斑的红鲤鱼呢?乍一看跟脱鳞似的。”李逾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