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一些什么,刚才要不是这位少年小爷出手相救,你的小命就没有了!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赶紧跟师傅走,这地方我们是一刻都待不得了!” 书生说完拽着这孩子便要离开,可孩子死活不走,抢下书生的葫芦,便坐在地上继续开始吆喝叫卖!
沈长勋和这白衣少年相视一笑,不禁都对着孩子有了几分佩服之情,眼下所有人都怕死,唯有这孩子小小年龄根本不怕。
白衣少年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一个葫芦看了看,看着凌儿儿开口问道:“你想不想和我去这京城里好好看看,我可以保护你,总比你跟着你师傅要强的多。”
这孩子听了之后,抿着嘴唇想了想,有几分为难的看着白衣少年开口问道:“漂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一命,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白衣少年的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他似乎已经料定孩子会和他走,于是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的开口说道:“你叫我子纯哥哥就可以!”
“子纯哥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走!”
孩子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白衣少年,一脸歉意的模样很是可爱。
“为什么?”少年不解,沈长勋也一直盯着这孩子的脸。只见他不慌不忙的开口解释道:“我娘活着的时候曾经告诉我,做人要懂得回报恩情,自从家里发大水之后,我就跟着师傅,他虽然很穷,但是有一口吃的都要分我一半。”
“我知道你是要回报恩情,可是你小小年纪什么都不能做,跟着你师傅只会让他更加吃苦受累!”
这白衣少年似乎想说服凌儿,再次蹲下身子,伸出手,温柔的抚摸孩子的一头黑发。
孩子却突然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白衣少年,再次响亮的开口道:“漂亮哥哥你听我说,我现在虽然小,不能回报我师傅,可是我总有长大的一天,将来我要做大事儿,让我师傅住着天底下最好的房子。”
如此有志向的孩子当真少见,沈长勋对着白衣少年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为难他,今日你救了这孩子,他心中必定对你心存感激,做人不该勉强别人,我看你还是先走吧。”
沈朝勋的话音刚落,这白衣少年的脸上面露不悦,他看着沈长勋微微眯起眼睛,轻声说道:“你又是什么人,敢管我的事!”
转眼而已,这少年犹如变了一个人,那脸上的狠辣让沈长勋有一些不知所措。
他下意识的垂下眸子,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开口道:“我不是什么人,只是过路而已,看今天这里有庙会就上来看看,碰巧遇见了此事。”
“公子,你为人仗义!救了这孩子我很是佩服,可是若是你强人所难,一定要把他带走,想来这孩子的心中也不会把你当做好人了。”
“哈哈哈哈,什么是好人?”
白衣少年看着沈长勋倒是不以为然,他双手背在身后,向旁边踱了几步,突然停住脚步。
“如果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当一个好人呢!”
沈长勋被他的话激的有些发怒,不过一想到这公子方才能够出手把凌儿救下,想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他压着心中的怒火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也无话可说,公子你就自便吧。”
沈长勋说完调头就要走,却听身后这白衣公子突然说了一句:“好,我记住你了,咱们有朝一日再见面,我定然会让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沈长勋没有回头,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上是别扭还是好奇!
总之,这白衣少年那犹如星辰般的双眸和挑衅的眼神却让他挥之不去,以至于那天晚上在客栈里他做了一个梦,就梦到了这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
再说沈长勋走后,这白衣公子足足看了他半天,才转身继续和蹲在地上的凌儿说话。
“漂亮哥哥,你不是坏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这孩子当真是伶牙俐齿,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格外好听,不过这白衣公子似乎也是个调皮的主儿,他伸手捏住凌儿的小脸蛋儿,开口问道:“那好,我这个救命恩人现在就要你报恩,你报不报呀?”
“报。”
凌儿站起身,仰着头看着白衣公子:“子纯哥现在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便是!”
“好,我天天在府中无趣,都快要闷死了,不如你就跟我回府,陪在我的身边如何?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你的师傅,他懂得画画,我可以让他在我的府上做一名画师。”
“此话当真!”凌儿眼中立刻冒出无数个闪亮亮的小星星:“我师傅就喜欢画画,只可惜没有那么多的笔墨纸砚,只能靠把这些葫芦卖了才能去买上一些,如果你真的能让我师傅在你府上做一名画师的话,我愿意跟你走。”
如此轻松就征服了这孩子,白衣公子似乎很是满足,不过心中也略有失落。
他再次站起身,看着沈长勋离去的方向,不禁想起了那一句“强人所难。”
“漂亮哥哥!”
凌儿突然伸出脏兮兮的小手,轻轻的拽了拽白衣公子的衣袖似乎有读心术一般的开口道:“我跟你走是我心甘情愿,并非你强人所难。你能安置我师傅,让他做画师,我也算是报了我师傅的养育之恩。而你整日在府中,咱们带我回去,我也算是报了你的救命之恩。”
“呵呵,小小年纪如此伶牙俐齿,长大之后这还了得!”
白衣公子似乎也有些累了,他直了直身子,看着站在一边全然没有一点主意的书生道“你们师徒二人都跟我走吧,我看在你徒弟的面子上,给你安排画师去做,你可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只要能让我天天画画,我算是死,也没有遗憾了。”
且不说这白衣公子带走这师徒二人,再说沈炼和徐远山进京之后,便亲自去见了新帝张长天。
多年不见,张长天已经衰老了许多,面色极其难看,灰尘的脸色全然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他坐在龙榻之上,双眸无力,听说沈练回来这才勉强抬起眼皮,声音柔弱如丝的开口道:“王爷,你可算是回来了!眼下朕的天下动荡,萧赢意在篡权,朕身边有实在没有可用之人……这才不得已请你回京啊!”
沈炼当然知道新帝的人品,对他的腹黑的性格也铭记于心,可天下就是天下,王者就是王者。
沈炼无心王位,若想要天下百姓过的安居乐业,就必须扶持新帝。
然而,朝廷中的事情已经让他深感疲惫,这一次若不是事态严峻,就算是八抬大轿也请不回来他……
“您无需叫我王爷,我现在只是一身布衣,寻常百姓而已。”
担心沈炼不肯帮自己,新帝只能把恳求的眼神抛向站在一边的徐远山,他知道徐远山和沈炼有一些交情,和一次徐远山能把沈炼搬回来,就足以见得在人情世故上,他是有些能力的。
果不其然,徐远山赶紧接过话茬,开口道:“说的好,说的好,现如今,您是布衣王爷啊!”
“哈哈哈,是啊!布衣王爷回来,是我江山百姓的福气,更是朕的福气!”
沈炼微微笑了笑,眼下他总不能再卷了新帝的面子。自己这一次既然回来,就一定是要插手天下的事儿,一个称呼不足为奇,在沈炼的心中早已经没有丝毫的意义。
“皇上,我一路听远山王爷说了很多京城中的事情,很多事情已经有了了解,您让我出山我回来了,但是有一件事,我恳请皇上听我一言!”
新帝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捂着心口道:“你说,你说!”
沈炼点了点头:“您,必须写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但凡任何人不可伤害无辜,立刻停止寻找……”
沈炼的话还没说完,新帝的脸色突然由灰白变成一片乌黑。
“这一件事儿我恐怕不能听你的。布衣王爷,你已经久不在京城,很多事情你不了解,萧赢现在势力不可小觑,今日我是皇帝,明日可能就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上了!”
“我若是现在写一道圣旨,势必会将他激怒,这件事儿万一严重起来,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定然是应付不来!”
徐远山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炼,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沈炼明白新帝心中所想,他不肯写圣旨一来是不想激怒萧赢,二来,也是担心这钦天监所说都是真的……
新帝的私心一直如此。
沈炼并不觉得意外,其实这件事他早已经料定,故意问上一次罢了。果然,新帝给他的答案就是如此……
他紧缩眉头,一言不发,徐远山站在一旁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布衣王爷,您先别急,这……”
“我有什么可着急的,着急的是这京城的百姓。”沈炼叹息一声,看着新帝虚弱的脸色,开口道:“既然皇帝您担心自己的江山不保,做臣子的无话可说。君王不能以百姓为首位,江山动摇在所难免!”
沈炼的话音刚落,新帝的脸色突然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