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龌龊事的掌柜:“……”
——
回到家中的温鸿阑看着这一箱箱的银锭子以及……坐在箱子上晃着小脚脚的小团子,转身看了看自家娇娇,“槿儿……”
“夫君,这个奖励,你可喜欢?”
第81章 拷问 逆风翻盘,不外如是
被惊喜砸懵了的某人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喜,喜欢,为夫我欢喜极了。”
虽然奶团觉得自己哥哥看起来有点奇奇怪怪的,但对方都说喜欢了,涉世未深的小团子便抛下了心中的疑虑,藕节似的手臂张得大大的。
“嫂嫂,抱!”
木槿笑着把眼前这个金灿灿的小人儿抱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尖,“乖崽如今倒是有钱的很,嗯?”
小孩乐滋滋的点了点小脑袋,“箬姐姐可厉害了,啪的那么一下,他们就都不敢动了,乖乖地把团子的银子拿出来了……不过安哥哥说那掌柜的还欠了我们好多的小钱钱,让他把铺子抵给团团,慢慢还,否则逼急了就不好了。”
团子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学着戚箬的样子在空中挥舞着看不见的小鞭子,有力极了。抱着她的人笑了笑,正要开口,旁边被小人儿夸了一路的人脸色又粉了些,走过来扯了扯木槿的袖子。
一大一小同时把目光向来人投去。那人仰着头,盯着上方那颗小团子,把手里的一叠银票递了过去。小孩瞅了瞅要两只手才能抱住的东西,把它往怀里一靠,腾出一只小手来抽了一张,往空中晃悠了两下,没看出什么特殊的来,“嫂嫂?”
“这是银票,可以拿它去换很多的银子的。”
经人这么一解释,小人儿明白了,主动离开了自家嫂嫂的怀抱,小心翼翼地扑进了戚箬怀里,把银票重新塞给了她。
抱着奶香的小团子的人本舒展开的眉眼又蹙了去,有些不解,“为什么还给我?”
小孩蹭了蹭她,声音软软的,“太多了,清儿还小,不能拿这么多。”
戚箬想了想,从最上面拿出两张来,折叠好放到小人儿的手心里,“我不给多了,就这一点点,清儿把它放到小荷包里,不然……我会很难过的。”
小孩见对方一脸认真的模样,怕真的惹了她不高兴,乖乖地收了,甜甜地道了一声谢。
面色晴了两个度的人嘴角上扬了些,尽管不怎么看得出来就是了。可才过了几息,刚刚还高兴着的人眼神中竟然有些失落,“没了吗?”
团子被这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什么没了?见小孩迷迷糊糊的,戚箬抬起手,在自己脸上戳了两下,期待地看着她。聪明的小人灵光一闪,亲了上去,“谢谢箬姐姐给团子的小钱钱!”
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拦却没拦住的唐承安:“……”
软软的触感在脸颊上转瞬即逝,惦记了几天的戚箬终于得偿所愿,脸色也不再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了,倒像是跟旁边那人换了个神情似的。
小人儿连亲了好几下,这才停了下来。歇下来的小孩余光一瞥,瞄到了自家那黏黏糊糊的哥哥,想起了自己原本打算的团子眼睛亮亮的,转身抱起一个银锭子,跑到了两人身前。
“哥哥,给你!”
小孩哥哥勾起唇,笑了笑,“清儿乖。”奶团倒是乖觉,还知道给他算一份功劳,都会花钱堵别人的嘴了……
小人儿见他收了银子,乐滋滋的,脸上的两个小窝窝也更深了些,奶声奶气地开了口,“哥哥你收了团团的小钱钱,就不能跟我抢嫂嫂了哦!还有还有,清儿本来就是看在哥哥要考试的份上才短暂地把嫂嫂让给你的,现在你考完了,要还了。这可是我们一开始就说好了的,不许耍赖。”
温鸿阑的笑容凝在了脸上,呵,果真是他熟悉的奶团子呢。
看着自顾自点头的小人儿,小孩哥哥屈指在她额间弹了一下,把银钱扔到了唐承安怀里,趁几人不注意,牵起他娇娇就走。
等团子撇着嘴揉了揉额头,再抬眸时已没了对方的踪影,耳边只余了一句含着笑的低语。
“谁跟你说好了?”
等离了小团子,温某人终于有机会来拷问拷问自家娘子了。
“夫君……”
被木槿唤了的人没什么反应,转身把门关上,再用手带了下,确保关得死死的,这才回到了她身边坐着。
“槿儿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没……他们说你没名气,没才学,比不过其他人,我不喜欢,所,所以……”
温鸿阑听着耳边越来越细的的声音,叹了声气,把人搂到了怀里。
他垂着眸,手放在对方肩后轻抚,声音也放低了些,“槿儿就不怕万一……”
“你这不是赢了嘛。我,我留了日常花用的银子的,万一你输了……”
搂着她的人轻叹一声,柔声将她的话打断了去,“夫君我说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木槿没能理解对方的意思,眸子里盛满了困惑。
“娘子就不怕万一我输了,自己会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她哪有那么脆弱。
“我怕。”
温鸿阑把人抱在怀里,平复了下心情。他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得了会元,就代表着他能多护怀中人几分,得了权势,往后才有法子将那些伤过她的人一一料理了,不然总归是伤皮不伤骨,没甚意思。
至于自家娘子先前瞒着自己的事,只要不伤对方,她不愿意说,他就不会暗地去查。原是想着就算有什么事也是冲着他来的,却不曾想……
木槿也终于明白了他忧虑的点,心里暖暖的,知道是自己冲动了,乖巧认错。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错了,下次不赌了。
既然事情已尘埃落定,再加上现在的局面已是再好不过了,再说下去怕是会伤了人儿的心。深谙哄妻之道的人看她认了错,在她眉心吻了吻,声线清朗,“嗯……多谢娘子的信任,为夫很喜欢。”
“不,不用谢……”你喜欢就好。
——
会元之位的归属在京城之中的确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尤其是京城最大赌坊易主的消息,简直像是给燃着的柴火里泼了一瓢油。不过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唐、戚两家一掷千金的豪爽以及新任会元的生平,逐渐成了人们最爱议论的话题,而那传闻中蒙着面的一大一小却从众人的视野里淡去,就连偶尔激起的小水花也立马被人压了去,了无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喧嚣非但没有隐去的趋势,反而愈演愈烈了些。虽然也有一小撮人觉得人家是实至名归,可大部分书生对这陌生的三个字依旧是十分看不过眼,直到……
“贡院把你的考卷放出来了?”
“是。”
祁晏看着下方一点都不惊讶的某人,挑了挑眉。经木鹤一事,他对自家徒弟的心计也算有了数,这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稳。
“你猜到了?流言你也推波助澜了一把?”
温鸿阑在他下首处端坐着,恭敬地答了,“虽没放卷的先例,可殿试在即,主考官为了证明自己的公正无私,破此一例也是有理可循。况且,此事只要运作的好,不仅可以化解学子间的怨气,到时候万一上达天听,考官也能落个不畏名利,慧眼识英才的美名。故此,会试的考官们必会多加上心,弟子只是把内子和清儿摘了出去,其他的并未插手分毫。”
听了这样一番解释,上边的人了然地颔首。
“经这么一遭,别人不知多少年才积攒起的名气,你一朝之间补了个完全,就连先前的考试结果也被挖了个彻底,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已得五次榜首,逆风翻盘,不外如是。”
“说起来……把人算计干净了,自己却不沾染半分,到真是符合你的行事作风。”
在旁边坐了好一会的谢崇闵轻笑了声,“我都说了,这人像我,你非不信。现在倒是一脸明悟了,前几日也不知是谁着急上火,还说要放出风声,把对方这关门弟子的身份坐实了,借着自己的名头把这事压下去。”
被人戳穿的人有些恼怒,一时却不知从何开始反驳,“我,你……”
在祁晏措辞之际,底下坐着的人已起身行了个大礼,“惹先生担忧,是弟子的不是,请先生责……”
“停停停,先起来吧,看在你护住了小槿她们的份上,这事暂且不提。说些要紧的,虽说为了成全这连中六元的名头,你被点为状元的可能性着实不小,但你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以免前功尽弃。”
面对自家先生的谆谆教导,刚起身的人再次拜下身去,“弟子明白。”
例行叮嘱完,祁晏看了眼身侧之人,他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忘说了来着,到底是什么呢……
谢崇闵接到对方求助的目光,有些好笑,帮着开了口,“师从一事,我动了些手脚。在这京城里,除了少数人家,其他的皆只知你来自青云书院,至于具体是谁,他们是不知的。时策这几日你也练了不少了,到时候卷子交上去,若是当今问起师从,你无须担忧,照实答话便可。”
“是。”
第82章 殿试 苏爱卿这关门弟子的身份,怕是悬……
“槿儿,带子系错了。”
温鸿阑一脸宠溺的看着身前的人儿,调笑道,“娘子看起来怎么比我这个要考试的还紧张些,嗯?”
他前方之人没搭理他。木槿深吸了两口气,待缓过劲来,这才颤着手重新将带子收紧,移到他腰侧系好,再用手从上至下缕平。等一切打理好了,将一旁的腰带取过,贴近,仔细系好,伸手展平,最后再退后几步上下打量,以防有一点错漏。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人儿脸上严肃的表情就没放缓过。
真正要直面天子威仪的某人看得好笑,唯有的一点点紧张之感也彻底没了,垂在身侧的手一动,就要安抚对方,却被人给躲得远远的。
木槿皱着眉头,出声制止了他的动作,“夫君你别乱动,待会衣服起褶子了。”
被拒绝的人一愣,刚打算说些什么呢,话头再一次被人抢了去。
“宋梓仪他们应该已经在外头等着了,时辰虽还早,但为防万一,夫君还是早些动身的好。”
温鸿阑看着如临大敌的自家娇娇,无奈地摇了摇头,顺着对方的心意出了门。罢了罢了,他若是再待在这,槿儿怕是要一直紧张下去。等殿试完了,他……
打定主意的人才刚跨出一步,身后传来的一声唤就蓦地让他转了头。
刚刚还往后退了好几步的木槿最终没能控制住自己,走到自家夫君跟前,小心地不曾碰到他半分,踮起脚尖在对方唇上点了一下,语气缱绻,“我信你。”
——
天地之间,殿宇绵延。屋脊翻飞,形若展翅的大鸟,红墙黄瓦,衬托着人之渺小,让人望而生畏。这,就是淳朝的皇城。
天还未曾放出亮光,会试录取的两百来名学子便已在城门外安静的候着了,皇城总共有七扇城门,他们所立的,便是所属南向的南安门。
虽说没明文规定,众学子也还未曾进入皇城,此时的站位应是随心的,可众人还是规规矩矩地按照杏榜的先后排成了几列。因此,温鸿阑所处的位置便是最为靠前的那几个。
当他站定,后排的人都不自觉地微抬起头来,想要一睹此次会元的庐山真面目。要说也是温鸿阑这些时日里藏得太好了些。任外头风波不断,话题中心的人却始终未曾露过面,让改观了的众学子这心里是直发痒,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了,自然是抑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了。这不,就连站他身侧的人都未曾免俗,稍偏过头去打量这夺走自己榜首之位的人。
许是方策的目光太过强烈,他这还没能收回视线呢,就被右侧的人逮了个正着,朝他微微颔首。
总算见到正主的方某人赶快回了一礼,然后目不斜视,看向前方,淡定的很……如果忽略他身侧颤抖的手的话。
按理说,有着“夺位之仇”,即使两人不是势如水火,那也该是针尖对麦芒的,着实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可问题就在方策他乡试之时就已得过一次第二了,少年人嘛,难免失意,等那个劲过了,也就看开了些。若说最开始,他还有些许不平,毕竟对方只是个无名小卒,偏偏压了他一头,叫他如何能甘心?可喧嚣过去,贡院把前三的试卷一同张榜,方策都不用拿给父亲大人看,自己一眼就能瞧出来对方的水平远在他之上,说难听点,碾压都不为过。噗嗤一声,那点子小气焰也被灭了个干净。
天际的日光穿过云层,照在人身上,紧闭的南安门终于在众人面前缓慢地打开了。一连串的内侍步子齐整地走了出来,微低着头,一举一动间均恪守着宫廷的礼仪。
与前几次考试不同,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最低也能赐一个同进士出身,没有落榜一说。为表尊重,此次考试无须经历严苛的搜身,就连笔墨纸砚,也是一应由宫中备好了的,待查明身份,便可直入泰安殿面圣。
“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圣的礼仪都是之前礼部着人仔细教导过的,经过了众人不知多少次的反复练习,此时看起来倒是十分养眼。
“平身。”
上首之人短短二字,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弦。本还可以强装镇定的学子们立马破了功,若仅仅是手发抖那还算好的,额上溢出汗滴的也不在少数,更有甚者整个身子都在细微地颤抖,呼吸都急促地喘不过气来。
坐在宝座上的人垂眸打量着这一批皇朝的新生力量,嘴角勾了勾。能被他选派出去的主考官无一不是有识之辈,品性上也没什么大的缺憾,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这群人会替他挑出最适宜的人选。上座之人的目光在最前头那几人身上来回逡巡着,发现这几人相貌上都算不错,尤其是最右边的那个,啧,不点个探花郎倒是可惜了。
待说完几句勉励的话,着常服御殿的人派内侍将策题赐下,再由礼部官分发到众人手中。不得不提一句的是,按往朝的规制,天子面前不赐座,这批贡士本是该跪着答题的。当今仁慈,才有了现在这坐着答卷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