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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
  想拿糕糕哄他们的小团子:“……”
  “安哥哥,糕糕,不气不气。”小人儿把唐承安手上的糕点接了过来,递到他嘴边,又学着他哄自己的样子,把手举得高高的,在他肩膀处拍了两下,算是安抚。
  被她哄着的那人头上的小火苗噗的一声就熄了,就着小孩的手吃了一口,面色温柔。
  而被小人忽视的另一人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只是那目光…….一直在她藕节似的小手和圆乎乎的小脸上来回游走。
  小孩打量了眼身前的人,发现对方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自己手上的糕糕也快没了,小手一缩……没缩动。
  机智的小团子并没有强行把手拉回来,一只被抓住了,那不是还有一只嘛。小孩稍稍偏转过身子,依葫芦画瓢地哄了哄旁边这个看起来更不高兴了的姐姐。很好,两个都哄好了。
  喜滋滋转头回去的小人头疼地发现,刚刚明明已经被她哄好了的人,嘴唇又抿成一条直线了。
  “安哥哥……你要不,再吃块糕糕?”奶团瞅了瞅自己被握住的两只小手,很是无奈。
  ——
  踏入宅子的温鸿阑抱着冲到自己怀里的小团子,有些惊疑,“清儿这是怎么了?”
  慢她一步的木槿望了眼把头埋得低低的小孩,想起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温鸿阑把小人儿单手抱着,腾出一只手在自家娇娇后背轻抚,团子是为何这样的暂且不论,就槿儿这笑弯了腰的模样,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坏事,他还是小心别让槿儿笑岔了气来得更紧要些。
  “夫,夫君……你先去洗漱下,等,等人来了你就知道了。”好不容易顺过气的木槿眉梢含笑,断断续续地回了他一句,伸手把小团子从他怀里抱了回来。
  “嫂嫂坏……不坏,嫂嫂不乖,都不帮清儿。”
  破天荒地从小人嘴里听了句对木槿的抱怨,让温鸿阑兴致更重了。他这几日略为紧绷的心弦霎时完全放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期待。
  不过也没让他等太久,小孩哥哥很快就知道了小人儿反常的原因所在。
  “团子,你想不想去屋顶上看看,那儿景致可好了,我抱你上去。”
  “屋顶有什么好去的,一个不小心把人摔着了怎么办。清儿,我带来了新出的鲁班锁,我陪你解。”
  “呵,我又不像某人似的,轻功这么差劲,武力值这么低,还好意思养团子。”
  “清儿……”
  “团子……”
  夫妻二人站在一边瞧着,不由莞尔。
  “那小姑娘,是谁家的?”
  木槿附在他耳边,笑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那日的情形就是这样。后来我去找谢大人,他告诉我,那天他把唐承安带回唐府,唐国公看着自家时不时笑一下的小儿子不太敢认。许是唐夫人太过欢喜,把这当成趣事跟自己的手帕交戚夫人说了,然后……”
  “谢大人说这两孩子都是个孤傲的性子。原本唐戚二府素来交好,夫人又都差不多时候遇喜,想着亲上加亲,定个娃娃亲,青梅竹马也算佳事,结果不巧,两人生出来的都是男娃。后来啊,两府总算再盼来了小娃娃,本以为这次能成,可两家夫人看着自家崽那半天蹦不出个笑的模样,都把希望寄托在了另一个人身上,之后两家一见面……夫人们齐挥了挥手,表示那天是自己夫君喝高了说了胡话,压根没结亲这回事。”
  木槿喝了一口自家夫君喂过来的茶水,清了清嗓子,接着往下说了去。
  “安哥儿怕高,头上又有个哥哥顶着,唐国公就没逼着他学武,反倒是托给了离京的谢大人,觉着游学增长点见识也好,说不准就不会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了。戚家本也想有样学样,但因着是个女娃娃,不太放心,就留在身边,不拘着,随她闹。结果后来各家夫人见心肝那哇哇大哭的模样,纷纷找上了门,夫妇二人这才发现自家闺女天生神力。那时小小的戚箬板着一张脸,很自然地说了一句……”
  “他们太吵了,我只是轻轻推了一下……”
  温鸿阑感受着耳边的痒意,时不时还能听到两声低笑,也跟着弯了弯嘴角,“倒是头一次听槿儿一口气说这么多。”
  “夫君……咱家的小团子真真挺惹人疼的,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她哄不哄得过来了。”木槿半靠在他身上,压了压自己止不住的笑意。
  揽着人儿肩膀的某人垂眸,看着她眼中的星子,轻笑,“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团子被他们围在中间,那手足无措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听她这么说的人随口附和了一声,“嗯。”
  小孩总算没精力缠着她嫂嫂了,真的挺好的。
  ——
  “解元。”
  宋梓仪瞅了眼来人,感觉有些眼熟,却愣是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人一眼瞧出了他的疑惑,笑了笑,“在下曾在鹿鸣宴上有幸见过几位,不过当时诸位防得严,没能插得上话。”
  秦函被他这么一提,也有点印象了,“你就是那个挨个与我们喝酒,到头来把自己喝倒的那位?”
  想起自己当初的窘态,说话之人脸色红了几分,“还请诸兄勿怪,当时我本是想着把你们灌倒,就可以……不成想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平白闹了个笑话。”
  穆云觉得对方这想法还怪有趣的,插了句,“既然那次没能成功,兄台可是觉着现在不必饮酒了,便又过来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这才想过来提醒两句,怕之后万一出什么事,几位应付不过来。”
  众人听了他这话,脸上写满了不解。宋梓仪蹙着眉头,语气不大好,“这春闱第二场在即,能出什么事,你莫不是故意……”
  对方一听,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绝无咒解元的意思。我见诸位刚刚在闲聊,想必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谈话……”
  经他提醒的学子们眉头一皱,侧过耳去留心了下旁人的话语。
  “第一场的香气你闻到了没有?我让我家小厮跑了趟京城最大的食楼,打包了好几个菜,就是不对味。”这是面带疑惑,发现事情不太对劲的。
  “怎么可能没闻到,那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那是羊肉?带着一股炙烤的味,还有野茴香,香得很。”这是忆起往事,边说边往下咽口水的
  “你们都别猜了,我自小在这京城长大,食楼吃了个遍,就没遇上过那么厚重馋人的肉香。光想想就知道,那肉肯定是浓油赤酱,入口即化。”这是喜好吃食,算半个老饕的。
  “等我把那家食楼挖出来,我一定要点上那么十道八道的。不,不行,我要把那个大师傅买下来,专供我一人,让我天天换着花样吃。”这……这是白日做梦、引起众怒的。
  宋梓仪几人低声骂了几句痴心妄想,因着其他人的反应跟他们几个一模一样,也没显出什么不同来。
  好巧不巧,贡院大门此刻在众人面前打开了来,算是解了这人的围。
  温鸿阑跟着队伍往前走了几步,临动身时微转过头,瞥了那人一眼。
  第78章 押注  如今,这账面上,可不是零了?……
  “下注了下注了,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酸甜可口的杏子,只要两个铜板,两个铜板!”
  “刚出炉的状元糕,香甜热乎。东家说了,不为图财,就当交个朋友,讨个吉利。”
  三个小人手牵手排成一排,慢悠悠地在前头走着。
  小人儿努努鼻子,脸上蒙着的面纱依旧是要掉不掉的,不大舒服,“安哥哥,箬姐姐,团子能不能不带这个呀,痒。”
  唐承安伸手把白纱往上移了一点,又将小孩脑后的结系得紧了些,柔声哄了哄,“清儿乖,你看槿姨也带着呢,这样别人一眼就认出你们是一家的了。而且团团这么可爱,京城人多,被不安好心的人盯上就不好了。”
  小孩听他这话,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团子是嫂嫂家的,没错!
  站在小人另一边的戚箬也罕见的没跟他唱反调,唐承安一个就够惹人厌的了,再来一个……小孩还是藏着点好。
  离他们不足两步的木槿不错眼地盯着,绷紧了神。她原是不想将团子带出来的,京城这地方人多眼杂,自己又人生地不熟,送到夫子府上才是最为妥帖的。
  小孩也乖,知道要去伯伯府上,窝在她怀里点了点小脑袋,没说什么。抱着奶团的人看着她眼中蓦地暗下去的神采,很是心疼。等问了问,明白了小人儿为什么不高兴,木槿抱她的手紧了紧,在她脸蛋上亲了亲,拾掇拾掇,把人给带出了门。
  至于面纱……在团子的小伙伴们的强烈要求下,木槿便也顺手给小孩戴了个。
  “清儿你看!小糖人,喜不喜欢?”
  小孩顺着对方的手看去,太阳光打在摊上,整整齐齐的糖人看着金灿灿的,好不好吃不知道,漂亮是真的漂亮。
  “嫂嫂……”
  木槿走上前,朝着对她撒娇的小人儿笑了笑,“团子是不是没看过自己的小荷包?”
  被她提醒的小孩歪了歪头,小荷包?
  小人儿小心翼翼地摸出了被她藏得严严实实的小荷包,小手在上头珍惜地抚了抚……怎么有点咯人啊,好像还比以前更重了些。
  “嫂嫂给团团的小钱钱!”
  乐滋滋的小团子啵唧一口亲了上去,“谢谢嫂嫂。”
  面纱覆在脸上,温温热热的,细小的毛刺扎在上头,跟往日滑嫩的触感完全不同,让小孩直皱起了小眉头。小孩嫂嫂好笑地戳了戳她的眉心,把皱着脸的小团子重新戳出个窝窝来。
  等一大一小亲热完了,阔绰的小人儿转过头,挺起小胸脯,“安哥哥、箬姐姐,你们想要什么样子的糖人呀,团子有钱!”
  戚箬不知道在想什么,陷入了沉思,没有应她。倒是唐承安走上前去,低声跟卖糖人的老伯说了几句。等得到了个肯定的颔首,他才满意地回到了小人儿身边。
  “团团。”
  “嗯?”正在跟戚箬说着话的小孩依言望去,被纱束缚着的小脸陡然露了出来。
  下意识伸手去接的小人被人按住了小身子,“团子乖,别乱动。”
  迎着戚箬虎视眈眈的目光,唐承安用眼神示意了下,本想上手揍人的人这才注意到前头摊主的动作,绷着的面容和缓了几分。
  老伯手法利落,技艺娴熟,不一会就画出几了个玉雪可爱的小人来。糖画里的小孩或躺,或站,或趴,不过无论是哪种动作,嘴角都是弯弯的,又奶又甜。
  团子瞅了眼自己手上的小老虎,又看了看其余三人手里拿着的糖人,撇了撇嘴。
  “大家好坏,想吃团团。”
  小人儿被木槿抱在了怀里,小口小口舔着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押谁?这还用想,当然是方大人之子方策啊。小三元就不用我说了,去年乡试发挥不稳,屈居第二,总不能回回都差点运气吧。此次春闱,他必是榜首。”
  “这也说不准吧,毕竟各省的举人都在这呢,说不定就……”
  “你在想什么呢?别的书院能跟国子监比吗?押他,绝对不亏。”
  几人这信誓旦旦,成竹在握的样子,让不少围观群众动了心思,纷纷效仿他们押了注。但也有那等不愿随大流的,揣摩了几下,盯着写在犄角嘎达里的一个名字,问出了声。
  “这个温……温鸿阑,什么来头,也能在板上有一席之地?”
  正在填账的掌柜看着摞在桌上的银两银票笑眯了眼,听到他的问话,眯着眼看了看最下头的那个名字,思虑良久,终于想了起来。
  “客官有所不知,每逢会试,咱们家都会开个赌局,可应试的人这么多,总不能个个都写上不是?因此啊,能在这上头的,除了京城里有名的学子,就是其他地方的解元了。至于这排名,客官去士子楼、文人阁走上一遭,便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听掌柜这么一解释,那人也明白了泰半,“也就是说,这人文墨功夫不到家,名气比不过其他几个喽?”
  “话也不是这么说,许是人家低调,没想着往那去罢了。”开了这么多年,已是人老成精的掌柜自是不会把话说死的,不过这话里的意思嘛……看众人一脸了悟的样子也就知道了。
  “呵,真正有才的哪有不去文人阁的,既能广交天下学子,又能打出名气来,运气好还可能被哪位大儒看上,从此青云直上,一展宏图。我看啊,这位应当是心里有数,不想丢了面子才对。”语气笃定地说完这番话,这人大笑了几弋?声,真是越想越有理呢。
  “嫂嫂,他们在说什么呀,团子听不懂。”
  自从刚刚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木槿就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而吃着糖人的小孩也支棱起小耳朵,听得仔细,就连小老虎融化了点都没发现。
  许久没得到回应的奶团扬起小脑袋,疑惑地看了去,这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