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公平!我要是那女人,你好几回,我也要跟别的男人好几回。”莫小西气呼呼地对六叔说:“这样才公平!”
“我除了跟你好,还能跟谁好去?再胡说八道,等过去仨月,看我怎么收拾你。”莫少北呲着森森白牙吓唬自家媳妇儿。话说,这三个月过的真慢啊!
吃过饭,莫少北难得要去县里半点事,当他跨上摩托车时,还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不许跑,不许跳,不许洗衣服。莫小西通通点头。
等六叔终于走了,莫小西看了了会麻将,尖脚老太说:小六奶奶,别成天跟我们这些老婆子凑一块,小国家媳妇儿,四秋家的,你们年龄差不多,在一块玩多热闹,莫小西想想也是,自己从小姑奶奶已经荣升为小六奶奶了,不合群可不行,便抬脚朝西街上走去。
莫小西她们几个热热络络地很快打成一片。
秋红和四秋家是两年前嫁到荷花村的。四秋家是从湖里嫁到这里的,莫小西跟她没怎么说过话,但这个女人,嘴巴挺厉害的,她的婆婆是个赤脚医生,快七十岁的人了,脸皮还挺紧绷,皮肤还挺白皙。被她那皮肤暗黄的儿媳妇骂她是老妖精。
村里人都喊她四秋家,她的真名倒没几个知道的了。从她嫁到荷花村,跟她婆婆两个人几乎隔不了一星期都要闹上一场。整天拿着她婆婆有的没有的那些历史,大肆渲染。说她婆婆以前趁她老公公不在家时,随便拉个男人就搂着睡。说是跟人看病去了,不知道找哪个野老男人去了呢。
尤其是她婆婆要是顶撞了她,更是骂的天昏地暗、神鬼闻之色变才意犹未尽,鸣锣收兵!但是四秋家是个能说会道的,很多年轻小媳妇爱听她东家长西家短地扯些稀罕事。
农村的女人嘛,从本质上讲:别指望有大出息,都是这副德行!对人家的花边新闻,老是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
这不,莫小西走到西街的时候、四秋家的、秋红、亚辉家和三孬家的,四个女人凑一块了。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是四个女人,简直赶上一菜市场了。
四秋家的:“听说了吗?万河媳妇打离婚哩!两口子都经官司啦!”
秋红:“要说万河家的,干活手脚挺利索的,家里家外一把手,就是骚得够呛!”
亚辉家的:“也不能光怪万河家的,原先挺本分的,都赖她婆婆,老是挑拨,说她跟小通好,这下倒好,两人真黏糊一块去了!”
三孬家的:“那娘们也忒大胆了,夜黑介,跟刘通在玉米地里干起来了!”
四秋家的:“你咋知道地?”
三孬家的:“万河他娘亲眼看见的,傍黑她上地掰玉米穗子去,那成想刚到地头,就听到有人哼哼,踮脚进去一瞅,正看见自家儿媳妇跟大队支书办事哩!玉米桴桴被压倒一大片!”
秋红家的:“还不知道真假哩,万河他娘也是,再怎么的也不能这样腌臜儿媳妇,说不定她是胡咧咧哩,谁不知道她这个老封建,嫌儿媳妇给她生了俩岁女,你看整天那老脸拉得能栓一头老叫驴!”
四秋家的:“他俩的事都让人撞见几回了,俺大娘在家西沟里还见了呢,跟俩狗走秧子似的。恶心死个人哩!小通也是,放着家里的白馒头不吃,非爱啃黑窝窝,万河家的身上黑的几把都挠不出白印来。小通咋就爱跟她胡闹哩!”
亚秋家的:“小通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了,万河家的从嫁到咱村,生俩闺女后,一家子都不待见她。听说万河打她时,都是揪住她的□□使劲掐,还用筷子捅她下身。小通调解了几次,可能这样两人好上的吧,后来,小通看不下去了,劝万河家的干脆离了算啦!”
“小通也离婚?她俩结婚?”
“小通孩子都四个了,还是村支书,他哪有那个脸离婚?”
四秋家的:“方媳妇离婚后,得嫁得远远的吧,要不,这事传出去谁敢娶她?不过,俩人可能就得断绝关系了。”
“万河他娘幸亏嘴巴子让女婿给豁叉了,要不是她拿农药瓶子吓唬女婿那一帮子人,才不会轻易饶过她呢-----这老妈子嘴还没好利索呢,知道儿子媳妇终于要离婚了,竟然哭得哇哇的。差点嘴唇子要裂开了。”
莫小西听得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才捋清楚,她们口中所说的“万河家的”是荣荣的二婶。印象中她话不多,是个黑瘦黑瘦的女人,从侧面看,背部薄的吓人,奶奶说她是为了要儿子,常年流产造成的。
第55章 能把我打死
后来,万河两口子真离婚了,两个闺女一人一个,万河家的带走了最小的那个,大闺女都快出嫁到谷庄了,娘走的那天,撵出去很远,还是被村里人看不下去,把已经哭的死去活来大闺女给带回家。他大闺女跑到奶奶家哭闹,说,你个死老妈妈子,这下可得劲了吧。这世上那么多号人都死了,你这个祸害眼子咋还不死呢?以后别想叫我喊你一声奶奶!你死了也不用给我捎信。
万河娘瘪着嘴哭,哭的很伤心,万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一声不吭。
在农村,离了婚的女人,尤其是娘家有兄弟的,是不能常住娘家的,以免给他们带来晦气,所以,很快,万河家的就改嫁了,嫁的是城边上村户的一个鳏夫。妻子病逝,只有一个13岁的儿子,挺好。
在万河家的出嫁那天,鞭炮震天响时,小通正在地头刨树桩,刨着刨着,不知怎么的,镐头就冲着自己的小腿下去了,乡亲们把他送到医院时,哭得跟什么似的。直嚷嚷着心口疼,疼的要命。
荷花村的莲藕大获丰收,每家每户按人头分,莫小西瞅着洗的干干净净,白嫩白嫩就像小娃娃的小胖胳膊似的莲藕。差点掉下哈喇子。
莫太奶奶忍住笑,问:“想咋着吃?凉拌还是炸藕夹?”
“炸藕夹,嘿嘿-----”
莫小西的孕期反应,跟别人不一样,别的孕妇,初期要么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有特别幸运的人家压根都没反应,怀孕几个月了,镇上计划生育办公室的来检查,才知道自己怀孕了,而人家还以为吃胖了呢。计生办的人直摇头:“你这心也够大的了,自己每个月不来月经不知道吗?”
那妇女不好意思地挠头:“谁没事老记那玩意儿,不来就不来呗,还省下不少卫生纸呢。”
计生办:--------
莫小西却是这样的:大早晨起来就想吐,吐完了,六叔心疼地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莫小西闭上眼睛滤一遍,想到这个恶心,想到那个也是恶心,然后突然想起吃“苹果”或者“凤梨”或者“西瓜”莫少北二话不说,跨上摩托就去镇上了,有时候她想吃的镇上买不到,他便直接拐到县里。
心心念念的水果或者点心吃到后,正常三顿饭做啥吃啥,而且吃的还挺多。有时候,莫小西心疼六叔又要上地又要照顾她,她不愿意折腾六叔出去买的时候,吃饭的时候,莫说吃了,闻见味就吐了。就是这么矫情!就是这么神奇!
好在也就半个月左右,以后的日子,再也没出现这种情况。莫少北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跑出去给媳妇儿买零嘴了。在某一天,他追问再三,莫小西还是摇头,她说吃饭就行了。别的不想吃。
莫少北还挺着急上火:“别价,小祖宗,除非要星星要月亮,六叔实在是办不到,但只要是你想吃的,咱全国各地能找到的,六叔哪怕去省里,也要给你买回来。”
“六叔,我这一怀孕是不是也忒娇气了------”
莫少北小心地揽过媳妇儿哄着:“这是怎么说的?六叔虽然不懂,但娘说了,有的女人三俩月都不怎么吃东西,严重的孩子都保不住,还说咱家西西这种情况的已经不错了,最起码能吃饭,身体就好,身体好,孩子也好。再说了这可不是孕妇馋,是肚子里的孩子想吃呢。”
莫小西抬起头来问六叔:“娘真的是这样说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六叔比你大几岁,就啥都懂了?这可是娘拎着我耳朵千叮嘱万嘱咐过的,说刚怀孩子的女人特别辛苦,当男人的就得多体贴照顾-----说吧,媳妇儿,想吃什么,我这就去买。”
莫小西想了想,摇头:“我就是想吃饭,感觉肚子特别饿,要不,咱做地瓜粥好不好?”
“真的不想吃别的可是-----万一吃不下饭,你一天都要遭罪了-----”
“其实------我想-----”莫小西吞吞吐吐,特别为难地抱住六叔的胳膊蹭着,眼看着六叔又要急眼了,才嘻嘻一笑说道:“吃你行不?”
莫少北呆住了,脸上竟然慢腾腾地爬满了红晕。六叔这是-----害臊了?莫小西一头扎到六叔怀里,咯咯笑起来。
莫少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然被媳妇儿公然调戏了。仅仅那四个字,他听得浑身酥麻、热血沸腾。
莫小西感受到六叔强烈的变化,她小声说:“她们说,要是男人实在憋不住的话,用----用手可以-----要不,我用----”
“憋的住-----”莫少北及时抓住媳妇儿不老实的小手:“听人家胡说八道做什么?六叔几十年都憋住了,还差这几个月?想喝地瓜粥是是吧?我去给你煮,娘腌的酱黄瓜能吃了,酸甜可口,你肯定爱吃。不过,只能吃一点,吃多了容易渴,得多喝水-----”莫少北嘴上说的一本正经、正气凛然的,实际上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要是再不逃,简直是要他的命了,他就知道,不能让媳妇儿跟那帮子泼辣老娘们凑一块,凑一块准没教好,这才几天,媳妇儿竟然学会撩饬人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暂且不去想好事坏事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媳妇儿想喝地瓜粥了,十万火急,他得赶紧做饭去。
当地瓜粥盛出来后,莫少北给滤的不烫嘴了,连地瓜都用勺子捻碎了。忐忑地放在媳妇儿跟前,连娘都紧张地不得了。她说:“西西呀,乖孩子,要是吃不下,不要强吃-----”
于是,在两双期盼又紧张的眼睛注视下,莫小西闻了闻:嗯,真香,端起碗,憋着气,一口气喝干。
“怎么样”娘俩几乎同时问道。
莫小西一抹嘴,笑着说:“真好喝,又香又甜,再喝一碗行吗?”
莫少北激动地说:“我去给你舀----”说完,又不确定地问莫太奶奶:“娘,西西喝两碗没事吧?”
莫太奶奶笑着推儿子:“媳妇还没生呢,男人都快成傻的了,当然能喝了,能吃能喝不是好事嘛。”
自此,莫小西再也没念叨着吃着吃那,但莫少北在忙也要跑一趟城里,买来几样媳妇儿平常爱吃的水果搁在冰箱里。
这个雪花牌的冰箱,还是他从特意跑县里买来的。年前是吃不上大棚里面的菜了,只能在县里的大商城里买些青菜水果。搁冰箱里储存几天。
荷花村谁不知道,莫少北疼媳妇儿简直比人家当爹的疼闺女疼的都紧。
这也让村里的那些崇拜他的男人们烦心的不行,自己的媳妇老拿自己跟莫少北比,说你看看人家,都是男人,为啥莫少北恁疼媳妇娇媳妇,你咋不会?
为啥他舍得给媳妇儿花钱,你咋不舍得?
为啥莫小西怀个孕,人家莫少北能大早晨顶到县城给她买想吃的东西?而想当年怀孕的时候想吃个水果,你嫌贵,从地里拔棵大葱,说吃蒜白一样的,挺甜的。
男人吭哧半天争辩不了一句,后来听烦了,没好气地回道:“莫少北家有钱,咱家有吗?莫小西长得好看,你有人家好看吗?”
女人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得,谁也别嫌弃谁了,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不对,怪自己命太好。爹娘没把她扔了,要是莫少北捡到的是她,现在坐在家里清吃坐喝的不就是她么。她也能吃上十几块钱一斤的稀罕水果了。这该死的命运。
结婚后的莫小西,无形中成了很多妇女羡慕嫉妒的对象
莫小西被六叔精心喂养了俩月,脸上、身上的肉肉长了不少,原本尖尖的下巴,现在变得圆润了,楚楚动人的瓜子脸,成了小圆脸,就跟在省城吃的水晶包似的。白里透红,皮肤水水嫩嫩,掐一下就能出水。纤细的腰身,虽然看着也挺纤细,只是以前的衣服穿不下去了。每晚,莫少北捏捏媳妇儿肉嘟嘟的小脸,腰间软软的肉肉,觉得这两个月的辛苦没白付出。只是媳妇儿这比新弹的棉花还暄软的身子,能看能摸却不能吃,想想还是挺难熬的。
天越来越冷了,六叔买了几盒好烟,喊了三五个一以往关系不错的儿时玩伴,上地里翻棚,说是两面必须都经日头暴晒,再翻过来扣好后,就把铁丝紧死了,然后喷雾器里灌了半桶水,倒进去一碗白面,搅匀了。见莫小西蹲在那里,像小的时候那样好奇。
“把塑料布翻过来后,喷一遍白面水,这样里面再潮湿,上面也没有水珠子,只要没水珠子,瓜果就能长的匀溜、没有斑点------”莫少北轻言慢语地说完,见媳妇儿还在那蹲着,轻声呵斥她:“以后没事别老蹲着,小心挤着我儿子----”说着把莫小西拉起来。
莫小西腹诽:动不动就说是儿子,万一是闺女还能扔了?
几个老太太已经转移阵地了,麻将桌挪到堂屋里。莫小西拍拍屁股,出去玩了。
令她纳罕的是,没看到四秋家的,四秋家的叫秋玲,而且一连几天都没看到人影。莫小西心想:该不会病了吧
“秋玲人呢?怎么这几天都没见她?”莫小西问。
几个女人盯住莫小西猛瞅:“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的?”
莫小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秋玲也怀孕了?”
亚辉家的压低嗓门说道:“被四秋揍的太狠了,眼睛都肿的睁不开啦……”
“不是说四秋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吗?”
“切!要是六爷爷半夜堵住你跟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光着腚,搂抱着在一个被窝里,你说说六爷爷平日里那么疼你,会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吗?”
莫小西缩了缩脖子,苦着脸说:“我要是干出这种事来,六叔能把我打死!”
第56章 妒忌到麻木
莫小西对于四秋这个人并没有太深的印象,毕竟上学的时候,家和学校是她的生活范围,谭城的一年半,即使回到荷花村,生为一个农村女孩,从来没有干过一次农活,也只在自家的院子里撒欢。跟全村的人没什么交集。
她只是最近几天跟她们在一起拉呱时,从她们嘴里知道四秋这个人,他上头有俩姐,一个哥,名字分别是大秋、二秋、三秋、四秋。可见他爹娘给孩子起名字是多么的随心所欲。但是比起另一家三儿子的名字:大孬、二孬、三孬,是不是清新雅俗了不少?
据说,四秋十五岁的时候,他大从电厂退休,按当时的规定,可以从家里找一个接班的,大秋二秋三秋都抢着要去,他爹一语定下四个儿女的命运,他决定让最小的儿子顶替他大去谭城市电厂上班。可是小儿子年龄不够,于是千叮嘱万安排,到了那里,只干活少说话,就算别人问起多大了,就说18岁了。
都说男人的另一个名字叫“好色”,一点也不假,十五岁的四秋乍一来到大城市里,看到这么多好看又白净的小姐姐们,穿的衣服也时髦,夏天还露着大白胳膊、大白腿。四秋看的晃了眼、迷了心。
有一次一个小姐姐问他:四秋,你说你今年多大了?
四秋望着小姐姐不知道用啥东西涂抹的鲜红鲜红的嘴唇,脱口而出“十五岁!”恰好被领导听到,于是,在电厂上了不到半个月班的四秋,当即被撵回家了。
后来让大儿子三秋去,大儿子正好和临村的姑娘谈的火热,像是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就是不接这个班,于是老头谁都不让去了。二秋却跑到那个厂里,干起了杂活,长得俊、嘴又会说,脑子还活泛,不久,就跟厂里的一个钳工登记结婚。算是扎根在谭城来了。
20岁的大秋恼怒之下,跟着马戏团的私奔了。直到现在,六年过去了,大秋和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人在哪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更无从得知。
四秋的爹有一次喝多了,常言说酒后吐真言,一点不假。四秋的爹说,早些年,他常年没回来过,这四个孩子中,他只敢确定四秋是他的种,别的三个,出生日期很是不对。但长相又多多少少有些像他,这让他心里很没底气。
秋玲跟十六岁男孩小彪的事,还是四秋的大大先发现苗头的,农闲的时候,四秋跟着村里的几个瓦工,在周围村庄盖个屋子砌个墙头啥的。回来在外面跟别人吹,说哪个村的娘们腰细屁股大,哪个村的娘们长得又丑又骚气。那语气那表情,好像那几个娘们都跟他好过似的。
这一天四秋爹跟他说:“就你那猪脑子还能勾搭上外面的娘们,你自己后院都起火了,还他娘的在外面榷大空。”
四秋表示不相信,他爹说,晚上喝罢汤,你跟你媳妇说,晚上去谢集有事,不用留门了。
据说,半夜的时候,爷俩翻墙头进了院子,根本不用跳墙头,因为恰好有个木梯子倚在那里。
屋里的动静挺大,平日里看见媳妇就像老鼠见猫似的四秋,终于爷们了一回,一脚踹烂了房门,拉开门口的电灯绳子,被窝里跳出来两条白花花的身子。就连四岁的女儿也被惊醒了,哇哇大哭起来。
四秋先是抓住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奸夫劈头盖脸一顿揍,然后便是脱下布鞋,照着媳妇的脸上、nai子上、屁股上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