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灼的话语顿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我知道……他没有。”
若按时间，玄无滔这期间真的回了妙门宫，那时齐椿恰好也去妙门宫找他，两个人怎么会碰不上？
但齐椿没有见过玄无滔。
他根本没有去妙门宫。
那他为何一直没有出现在叶澜灼的身边？
弄桃夫人抬手，手指搭上叶澜灼的手腕，细细听脉。
“他中毒太深了，原本不会像之前那样好好的样子的。”
顿了顿，弄桃夫人忽然又道。
“……不会醒？”叶澜灼不明白。
“你乃九毒妖血之身，落入蛊池自然不会受什么伤害……但他不一样。”弄桃夫人道：“天尊乃仙道之躯，就算仅仅进入蛊池一个小会儿，也会身染剧毒，侵入五脏六腑，破坏灵穴，直至吞噬五脏六腑……”
叶澜灼越听，脊背越凉。
“你的意思是说……”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弄桃夫人的眉皱了皱，道：“他还服用了另外一种药。”
“另外一种药。”
“我刚才说过，他身中尤皇蛊池的剧毒，本来差点就要命丧黄泉了……是因为他服用了另外一种丹药，才能让他身上的毒性有短暂的缓解。”
“另外一种丹药……什么丹药？”
“药昙花。”弄桃夫人道：“一种短暂性克制百毒的药物……虽然能短暂的克制住任何毒物，但在药效过后，它的反噬也是非常可怕的……体内原本的毒性会愈加严重……而天尊……此时已经……”
“已经怎样？”叶澜灼的心猛然被揪起，仿佛就要滴出血来。
“……无力回天。”
叶澜灼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愣怔了半晌后，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作何反应。
他转头，看向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那个人。
弄桃夫人的话像是被放进了复读机，一遍又一遍，不断的在脑海中回响，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齐椿，道：“我不在的时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外，外面……”许是被叶澜灼那略有些狰狞的表情吓到了，齐椿说话更加支吾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道：“天，天尊不让我说……”
“这都什么时候了！说！他是你老大还是我是你老大！”
齐椿被叶澜灼这一嗓子吼的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小声道：“这，这些我也都是从天尊和邪憾姑娘的对话里听到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刚，刚才弄桃夫人所说的药昙花，是，是邪憾姑娘给天尊的……”
“邪憾？”
侧头看了一眼弄桃夫人，她却是看着床上的玄无滔，出了神一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是，是邪憾……但那个药昙花上似乎是做了手脚……邪憾可以随时控制那个药昙花，让它失去药效，从而可以让玄无滔随时随地的毒发……”
叶澜灼心里猛地一滞。
“天，天尊之所以接受了药昙花，就是因为他，他不放心你，一定要陪在你身边，看着你拿到第十翎之后，才……才放心……而他没有告诉你那是个死门，也是因为受到了邪憾的威胁……他不能在你拿到第十翎之前死……所，所以……”
叶澜灼听着，握手成拳，指甲刺进皮肤里，仿佛有鲜血溢出。
“夫人。”叶澜灼又回头，看向弄桃夫人“令爱之事，我会有所负责，给你一个交代……但玄无滔，请你一定要救救他……尤皇蛊池乃南滇神香门之圣池，素闻夫人研究蛊术，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叶澜灼此时当真感觉自己已经急到语无伦次了。有很多事他现在都不敢细想，只敢做最表面的事情。
闻言，弄桃夫人沉默了一会儿，侧头看向叶澜灼，问道：“你真的想救他？”
“真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叶澜灼一愣。
接着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什么代价都可以，只要能让他好起来。”
弄桃夫人再次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道：“我可以告诉你救他的办法。”
听弄桃夫人这样说道，叶澜灼心中一喜“真的有救？”
“有救。”弄桃夫人点头：“但你……”
“我说过了，我什么都答应。”叶澜灼道。
弄桃夫人看着叶澜灼，默了半晌，继而叹了口气。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叶澜灼问道。
弄桃夫人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玄无滔。
“……阎王可不等人，还是先救人吧。”
——
玄无滔醒来的时候，外面下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