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漫?”陈锦缪看着眼前兴奋的小姑姑有些懵逼。
“对啊,不过我觉得真人肯定会毁了,所以我提议不如动漫化,这样又能保持住美型画风,又能还原很多场景情节!”陈嘉越说越兴奋,“而且我们自己也有钱啊,想怎么做完全可以根据我们的想法来!你觉得呢?”
“……你决定就行了。”陈锦缪没什么兴致。
“《志怪》有一半的世界都是你创造出来的,我当然要征求你的意见!”
陈嘉是网络上有名的插画漫画家,也是现下当红漫画《志怪》的作者,然而没人知道这部作品是她和她的侄子一起完成的,很多使得作品更加精彩的细节都是陈锦缪添的。
尤其是最受欢迎的狐心篇从情节到草稿、人设、分镜都是陈锦缪一人完成的。
这篇受欢迎的原因除了最为精致的画风外,还因为这篇是整个系列唯一一篇人物之间有明显情感纠葛的故事——牵扯情字故事总是会变得格外动人。
“我没意见。 ”陈锦缪垂着眸子,“不过狐心不要。”
“哎,为什么啊?”陈嘉纳闷的看着自己沉默寡言的小侄子,“你不是一直希望那个故事被更多人人喜欢吗?我还想着动漫化我可以让那个故事更丰富更精彩更受欢迎的。”
陈锦缪摇摇头,没说话,单看狐心这个故事,大家也只是会喜欢里面的主角,只有少数会被那个角色吸引,所以没有必要……
陈嘉抿唇,知道自己侄子的脾气,没在多说,只是点头,“OK,我知道了。”
“陈锦缪!听说《志怪》要动漫化了哎,好期待哦。”女孩熟稔的坐在陈锦缪身边,将手机递给陈锦缪,界面上是《志怪》作者最新更新的一条围脖动态,告知大家动漫化的消息,评论区都爆炸了。
陈锦缪看了眼表示知道,女孩一点也在乎他的冷淡欢快的说着一些趣事。
陈锦缪其实一点也听不进去,他不习惯和人沟通接触,太过亲近的距离会让他感到严重不适,但看女孩这么热情自然的样子也只能维持礼貌时不时点头回应。
女孩面上欢快心里疯狂吐血,我这么努力的要和你做朋友,你能不能稍微热情的回应我一下啊!
要不然这钱还是不赚了吧,好累哦:)
陈锦缪把手中的杂书扔到边上,无力的瘫在沙发里,昨晚又梦见了……
自从根据粉丝提供的梗编创了狐心的故事以后,就开始做梦,从单纯的梦到故事情节到后面每个梦都是和“他”有关的,“他”的出生、“他”的童年、“他”的喜怒哀乐……
那以后陈锦缪开始期待又害怕做梦,期待自己能看到更多“他”的“生活”,又害怕自己真的沉溺梦境。
陈锦缪渐渐沾染睡意,紧锁门窗的屋内忽然出现了一阵风,地上的书被吹开,有一段文字被红线圈了起来——[当对异世界人的喜爱足够多和浓厚的时候,当越来越多人都希望这个人物是真实存在的时候,那个人就会被这些力量带到属于你的世界。]
“听说漠家少爷把夫人休弃了,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家男人在漠家做工,他告诉我是因为他们发现漠家的少夫人……非我族类啊。”妇人左顾右盼,轻声同身边小姊妹道。
“我也听说了,带着孩子连夜被赶回山林,还有人看到她尾巴了呢。”
“要我说,那漠少爷也太过狠心了,怎么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还给他生了个小子,才要周岁呢,孩子又有什么错……”
“你懂什么?那孩子也是随了母亲,要不得要不得。”
“这大过年的,真是作孽啊。”
……
阿白自有记忆以来就在山野,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他有很多朋友和一个不太正常的娘亲。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大了,不过每年人间过年时树爷爷都会说这就是又是一年,这样算的话他在这山上已经呆了十余年。
阿白这名字是山顶上的树爷爷给他起的,因为他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
“临山出了个蟒大王,让所有精怪都为他准备宴会,阿白你要不要跟我们去看个热闹啊?”几只雀鸟停在枝头叽叽喳喳的问树下长着银白狐耳的少年,少年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五官精致漂亮,一双凤眸水润。
阿白笑眯眯地摇头,“你们去吧,有什么热闹你们告诉我。”
虽然都是精怪,但只有这里的精怪都对他很友好,打小照顾他,别处的精怪临山为首都很不喜他,总说他是什么人类的杂种,他感觉的到那种排斥,所以很少出山更别说去临山了。
“那好,到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我们给你带回来。”
“阿白什么时候可以和我们下山玩就好了。”一只雀鸟道。
“我在和树爷爷学法术了,树爷爷说过不久我就肯定能藏起耳朵的。”
“比起这个倒不如学会变回兽态,这样也可以和我们去临山玩了。”另一只雀鸟抢过话头,它还不会化人形,没机会去人间。
“就是啊,怎么能变不来原形呢。”它的同伴点点头,对于他们来说化人形只是修炼时间问题,本体才最是重要。
阿白一出生就是人身兽耳的模样,他的娘亲用了小术法遮掩了过去,却还是在一次意外被发现了。
所以阿白出现在山上时就是这么人身兽耳的样子,只有树爷爷看穿他的原形,给他起名阿白。
阿白只是笑笑,“这样也好啊,你们要化人形不是还要修炼很久吗,我这样倒是赚了。”
虽然知道自己也是精怪同类,可有时又会生出微妙的违和感,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
恨薄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
针线闲拈伴伊坐。
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女人抱着一把纸扇坐在树上咿咿呀呀的唱,阿白默默的坐在她不远处,听她柔情百转的音调,没有打扰到她,不过即使他打扰了,女人也不会理会他的。
女人样貌生的极好,眉眼间风情无限,一身白赏也仍是美艳夺目,她唱了又唱似乎快乐的很笑容动人,却不知为何有泪流出。
阿白觉得女人今天有些奇怪,以前这时候她都是很快乐的样子,但是今天虽然还是带着笑却有掩不住的悲伤。
女人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阿白,那漂亮的凤眼跟自己像了十成,鼻子嘴巴却和那人一模一样。
“我不是说了,离那些妖精远点,你是人类。”女人倏然蹙眉,有些不愉。
阿白抿唇,老老实实的认错,“我知错了。”
女人敛了神色,“你想下山吗?”
作者有话要说: 诈个尸
☆、现世(完)
阿白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还有些没回过神,三个月前应该唤做娘亲的女人突然把自己会的所有术法交给他,逼着他快去学会并且融会贯通。
然后他就被送到这了,阿白不知所措的走在街上,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虽然从没下过山却也听山上的伙伴说过一些人间事,知道在人间最重要的就是银两。
然他身上除了一个锦囊身上没有任何东西,锦囊里就一张纸条,娘亲说锦囊里是他的名字,这个名字只能告诉信任的人,不过他现在也根本不认识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