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
“私以为你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我就是左脚绊了一下右脚!”
傅景然:······
傅景然:噗。
云乔:?
云乔:?
云乔:那你放我下来。
傅景然没说话,默默往前走。
云乔忽觉得着画面有些熟悉,手不自觉抓紧了傅景然的衣襟。
还没等她想清楚,就已经被人放下。
傅景然淡道:“在此歇会也好。”
这是停靠在路边的一个小摊,临着贯穿整个临西城的河,自然不用说那入眼的繁华,带着浓重的烟火气。
“你怎的不愿吃?”
“牙都掉光了,还怎么吃嘛!”
“若不是你说要吃,我何苦背着咱们小辈带你出来吃这个,快些吃。”
云乔偏头去看,且看见邻座上有一对老人,正在分食一碗汤圆,淡色的雾气升到半空中遮住两人的面孔,云乔却晓得他们是开心的。
不自觉的,云乔嘴角也翘起。
又忽然发觉傅景然好像还在一边,云乔只装做了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转过了脑袋,还翘了翘脚,以示自己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只是她一转头正好就和傅景然的目光对上。
太近了。
云乔觉得她唇上依旧留有一些酥麻,方才也确实像是碰着了什么东西,软软的,也有些冷意。
云乔当即就傻了,总觉得傅景然这下真的该把她丢出去了。
却只听见傅景然懒懒说道:“这腿,不想要了?”
语气不咸不淡,非常欠打!
说这个我可就精神了!
云乔不殆认输,痛斥:“我何时有你想的这般弱!”
“那是谁左脚绊着了右脚?”
嘶!
云乔咬牙切齿道:“我。”
“那又是谁从不看路走着走着都能把脑袋撞到石头上?”
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怎么还提这种自己都快忘了的事?
云乔羞愧万分,低头道:“我。”
“那——”
见傅景然还要继续开腔,云乔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用一种”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天底下最弱的人“的眼神看着傅景然。
然后她在傅景然的眼中看到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和“趁我还没把你丢出去赶紧把你的蹼拿开”等情绪。
嘶!
云乔赶紧缩蹼,做出小手手抓衣角状。
非常可怜!
傅景然:······
他忽觉得有些头疼。
“你在此地坐好,不准动。”
“你谁啊谁,你说让我不动我就不动么!我偏要——”云乔下意识回嘴,然后就看到了傅景然的双眸,当即转了话音,“我偏要坐在这里给你看!”
傅景然失笑,临走之时没忍住揉了一把云乔的脑袋。
*
他也不晓得为何会这样,甚至是有些羡慕那一对瞧起来生活并不宽裕的老夫妻来,覆在心头的积雪悄然踏下一块。
傅景然走至小贩那儿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一对夫妻相互搀扶着离开的画面,再放眼便看见云乔的背影。
他呼吸忽地急促起来,像是有些害怕一般偏过了头,只向小贩说道:“只要一碗桂花蜜的便好。”
“您且等着!现下便做了!”
傅景然还未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揣摩清晰,那一碗汤圆便已经送到他手边,还伴着小贩的一句,“团团圆圆哇!”
小贩又自去忙碌,傅景然多放了些银两在那桌上。
可当他回头后,却再也不见那身影,顿时心头一空。忽有暗卫冲了过来,说道:“王爷,夫······夫人她不见了!”
傅景然的脸色沉至不能再沉。
只听一声脆响,汤圆也滚了遍地,沾了灰。
第44章 我磕的cp,一天不磕就……
眼前是一片黑暗, 云乔直觉得头脑一片眩晕,她听到有个稚嫩童声在耳边想起,与刚才向自己问路的那个别无二致。
那童声清脆, 说得却是叫人心寒的话, 他道:“我将这姊姊带来了,我的东西呢!”
几个汉子粗声笑了, 像那童子丢了些铜板过去,说道:“赏你了,滚吧!”
“多谢老爷!多谢老爷!”
那童声越发远去, 云乔只觉得无比害怕。
方才自己怕吓着了那小童, 是故只叫画眉跟着, 却未想到会有人埋伏在那巷中,将自己带到此地来。
她紧咬着下唇, 并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不敢叫他们发现自己已经醒来。
其中有个人问道:“我们将这丫头绑来做什么?”
“看是和那崽子是一路人,瞧她看起来也富贵,定然是没有错的。”
又有另一人插嘴,“不管有用无用, 绑来再说,如今我们兄弟几个落到这个地步,还不是拜他所赐!”
几人达成共识之后便不愿再多说,云乔一个人躺在角落处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的事, 也害怕是有人来寻傅景然的仇。
云乔只能勉力让自己脑子清醒,这儿虽安静, 还有虫鼠爬过的声音,可是她还是能听到方才在河边听到的琵琶乐声,似乎是离城并不远。
远处还有兵士跑动时盔甲发出的声音, 可在云乔听来却是催命的声音。
过往流落在外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借浮现在她心头。
总是害怕。
*
云待河知道云乔失踪后第一反应是让全城士兵出行寻找,可又在副官离开后将他叫住。
“作生、作文、作武,你们带着亲卫好生寻。”
被傅景然派来报信的侍卫赶紧说道:“王爷!”
“此地何有你插嘴的地方,如今百姓皆在此——”
“这满城百姓又与我有何干?”
此话一落,空气倏然紧绷。
众人退避一边,傅景然用手抓住缰绳操纵马匹停下,侧身从上看着云待河。
云待河一愣。
傅景然淡道:“我的确有事相求,可本王并不怕与整个西南为敌。若西南不怕,本王自然不怕。”
此句掷地有声,说完,傅景然便策马离开。
云待河终是轻叹一口气,说道:“皆跟着去吧。”
说罢,他背过身去。
自得知云乔不见之后傅景然便一直寻找,方才跟在两人身边的暗卫更是大气都不敢出,哪怕是当初在北疆那般情况下,他们都未见过傅景然有这般神色。
画眉被人整个打晕丢在了巷中,至今未醒,又没有线索,一群人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乱撞。
傅景然无力再去想其他事,现今他只惦念着云乔。
就好像是不能想象她会不见一般,分明一直与她呆在一处!
临西城除去那些在城中维持秩序的已经全部到了城外,将整座城包围。
城内,由傅景然和云家兄弟率兵在一处一处地寻。
忽地,傅景然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头也跳动个不停,他将其余事都吩咐好后便直驱一处地方。
那戏班子自处置了周寒之后便空下。傅景然直接踏着墙落入了院中,迎面便见到了两个人!
!
还未等他们惊叫出声,就已经再也发不出声音。门前那着了红漆的门梁颜色愈发鲜艳。
他往里而去,却忽地感受到一股剑气,侧身躲过后便发现那人是云作生。而在房中已经躺着两具死尸。
云乔缩在角落里不忍看,只咬住了嘴唇发出呜声。
傅景然弃掉手中剑刃大步迈过去抓住云乔的手将她揽入怀中,随即便感受到了云乔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