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儿那个脚动的跟老太太跳广场舞似的。
左边儿那个眼跟手像是刚长出来的一样。
秦火瞥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挺能说的么？
陆垣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你这假期有安排吗？秦火问。
陆垣说，没。
陪我打球啊。秦火说，不用多，每天俩小时就行，假期结束就不用了。
6.
请你喝汽水儿。
陆垣依旧坐在长椅上等着秦火，事实上他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他已经五天没有回家了，整天呆在小旅馆的老板娘那里。
他害怕看见老爸和老妈。
每天他都会提前一个小时过来坐着，什么也不干，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发呆。
秦火确实每天黄昏的时候都会过来，既不早来也不迟到。
陆垣接过秦火手里的汽水儿，拧开盖儿喝了一口，天已经转凉了，现在喝下去只觉得冻得慌。
打吗？陆垣问。
等会儿。秦火说着掏了掏书包，把东西扔到了陆垣身上，陆垣下意识的接住。
用这个。秦火说，你那破拍赶紧扔了，从哪儿拿了块木头直接过来打了吧？
陆垣笑了笑，那个球拍是他在老板娘店里拿的，据说斥了十元巨资狠心买的，就是送的球被小鼓玩坏了。
你用用，不顺手可以调。秦火又拿了张名片，打这上边儿电话就行，不用给钱。
7.
确实顺手，陆垣打得挺痛快。
正手快攻。
左旋。
右旋。
你他妈遛我玩是不是特别开心啊？这回两个小时不到秦火就已经累的大喘气，炫技还他妈不带重样的。
很明显么？陆垣笑了笑，给他打了个温和的短球。
秦火直接拿手攥住了球扔了过去，明显，这么多天你第一次笑的这么让人想揍你。
结束后俩人瘫在椅子上。
请你喝水。陆垣把手里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秦火接了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俩人看着夕阳慢慢落下去，这是他们假期的最后一天，谁也没说先走。
你以后是不是准备进国家队了？秦火开口。
不知道。陆垣说。
不知道？秦火挺诧异，你以后想干嘛？
陆垣想了个回答，上学，打球。
废话。秦火叹了口气，算了，你想去哪个学校？
清大吧，体院。陆垣说，离得近。
你这理由让别人听见得抽你。秦火笑了笑，人家拼死拼活才能上的搁你这儿就这么一句话。
陆垣笑了笑，长舒了一口气。
你手是不是受伤了？陆垣突然问。
秦火没否认，看出来了？
你快攻可以，但因为受伤有点儿受影响。陆垣说。
他还想说一句好好养养问题不大，结果没说出来。
秦火喝完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伸了个懒腰，是啊，所以我准备不打乒乓球了。
陆垣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当然，也不止是因为这个原因。秦火说，还有很多很多别的原因。
其实那次的联赛是我最后一场比赛。秦火笑了笑，所以才那么大反应，对不起啊。
陆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是因为我吗？
嗯？秦火愣了愣。
因为我得了第一。陆垣说。
秦火反应过来笑了，陆垣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我输了球是我技术不到位，和你有个屁的关系。秦火说，你这人怎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陆垣没做声。
很多原因。陆垣又过了一会儿出声问，是什么？
我哪儿讲得清楚。秦火仰头看着已经出来的月亮，这世界上不如意的事儿多了去了，要是想，连早上吃饭塞牙都是个原因。
陆垣没再开口问。
秦火看的比他还要清楚。
你呢？秦火问，为什么不开心？
今天早上吃饭塞牙了。陆垣说。
俩人笑了半天。
你喜欢打球么？秦火问。
不知道。陆垣说。
他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确实不知道，他的印象里，除了打球，没有任何记住的东西，他不知道该怎么作比较。
8.
我要走了。秦火站起来说，谢谢你陪我打球。
不客气。陆垣说，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秦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祝你以后可以找到一直让你像刚才那么开心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对乒乓球了解不深，属于半吊子水平，文里的词儿有用错的或者不对的多多谅解多多谅解呜呜呜_(:3」)_
预告：下一篇是俩人工作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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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番外2：开来
开来
1.
几个小时了？
不知道啊
我操这俩人不知道累吗？
我刚才看见强哥汗都跟瀑布似的！
我刚来！谁能告诉我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强哥不是去国家队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你还不知道？强哥偷偷跑回来了！跟陆教在训练室待了一天了, 一直在练球。
这还能跑回来？！多少人想去都去不了呢！
那我哪儿知道啊
训练室。
左旋。
正手。
右旋。
抽球。
反手。
右旋。
最后一个球终于没能如愿的落在球拍上，从球台蹦了一下掉在了地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太完美的抛物线。
靳强再也没有了力气, 整个人瘫在了地上，全身几乎都被汗淋湿了。
陆垣走过来踢了踢靳强，这就没气儿了？
靳强没说话，胳膊搭在眼上，从侧面能看到剧烈起伏的胸膛。
反手无力，正手不精，脚步松散，反应迟钝，你是幼儿园刚毕业么？陆垣毫不客气的说出一长串，句句直戳靳强的心, 看来你们教练说的没错，让你在国家队呆着就是浪费资源, 不行就趁早退回市队, 连省队也别呆了。
靳强听到这话，咬了咬牙, 拳头使劲打到地面上，旁边的乒乓球被弹开。
再来。靳强撑着地面挣扎的爬起来。
遛狗没意思。陆垣说，那边有发球机，想玩自己对着练去。
2.
陆垣回办公室的时候，温庭玉正坐在沙发上搂着三块钱尾巴玩，听到门响之后抬头看了看。
训人回来了？温庭玉瞥了他一眼。
陆垣叹了口气, 走到沙发边上摸了把三块钱的头，三块钱看了他一眼跑开了。
温庭玉笑着踢了下陆垣的屁股，陆教练, 你身上的汗臭的把我孙子都熏跑了。
有没有点儿人性了陆垣撇了撇嘴。
小可怜儿。温庭玉笑着用脚把陆垣推远了，等洗完了哥哥再好好疼你。
陆垣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进了浴室。
等到水声响起来的时候，温庭玉才抬眼看了一下浴室的方向，陆垣门没关好，里面的哗哗声还挺清晰的。
温庭玉揉了一把重新跑过来的三块钱的狗头，然后边走边脱的到了浴室门口。
陆垣听到门响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温庭玉倚在门口抱着胳膊嘴角带笑的看着陆垣。
嗯？陆垣正在往身上打沐浴露，顺眼瞥到了温庭玉光着的身子，想干嘛？
给你送浴巾。温庭玉扬了扬手上的毛巾。
陆垣笑着拉过了温庭玉，把他压在墙上使劲亲了一口，然后停在颈间不动了。
温庭玉亲了一下陆垣的耳朵，然后手顺着腰线往下滑了过去。
陆垣的身材并没有因为当了教练就走形了，反而越来越好，看来是锻炼的非常到位，之前的六块腹肌已经变成了八块儿。
在陆垣的手到达同样位置的时候温庭玉身体猛地绷紧了。
事后。
温庭玉挂在陆垣身上随便冲了冲就出了浴室，陆垣随手拿过了浴巾给温庭玉裹上了。
在家里就算了，在这儿你都光着出去？陆垣抱着他，温庭玉餍足的倚在陆垣肩上，懒得开口。
怕什么？温庭玉说，你队员要是进来了，我就说是你强迫我的，反正他们还不认识我。
行。陆垣说，一会儿我把他们喊进来。
温庭玉趴在陆垣肩上笑了半天。
俩人能见面的时间并不长，尤其是温庭玉开始读研之后，俩人见面的次数更少，这恋爱谈的跟异地似的。
如果不是这次陆垣说有一个随队心理医生的名额，温庭玉大概这次又得自己在家里十天半个月，温庭玉为此还专门去考了证，今天是他来这儿的第一天，还没来得及跟队员们见面。
俩人在浴室办完又在床上腻了一会儿，直到三块钱踩着点儿过来找他们要晚饭，俩人才从床上起来。
温庭玉用脚瞪了瞪陆垣，赶紧的，你孙子饿了。
陆垣不情愿的从床上离开，随手摸了条裤子穿上，饿了去找他爸，烦死了。
别这么说。温庭玉笑了笑，三块钱是你领养的，按理说你也算他的半个爸爸了，乖，儿子，赶紧去喂狗。
陆垣看了眼还躺着的温庭玉，没说话去了客厅，过了一会儿温庭玉才听见外面咚咚咚的响声，陆垣喂完三块钱之后冲到卧室门口，温庭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再次压到了床上。
你说谁是你儿子？陆垣语气发狠，一只手锢着温庭玉的胳膊举过头顶。
温庭玉看着他笑了，抬起头来亲了下陆垣，六块钱是我儿子。
陆垣在温庭玉脑袋落回枕头上之后嘴立马追了过去，吻上了温庭玉的唇。
我不想动了，今天一天折腾的累死了。温庭玉说，一会儿你去餐厅吃完打包一点儿给我带回来。
难受？陆垣撑起身子。
你对你的技术这么没信心了？温庭玉笑了笑。
也不是。陆垣重新趴回了温庭玉身上，挺长时间没做了，怕你适应不了。
要点儿脸。温庭玉说，说不定我在家里偷偷约人了呢，毕竟学校里的年轻小帅哥那么多。
不可能。陆垣笑着亲了下温庭玉的脸，我去吃饭了，你想吃什么？
随便。温庭玉伸了个懒腰又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我先睡会儿，你回来喊我。
睡着是睡不着的，温庭玉觉得自己刚有点儿睡意陆垣就已经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打包盒，一边进来一边打着电话。
嗯，在我这儿呢。陆垣不知道在跟谁讲电话，过两天就回去了，他就这破性格，哄没用，晾一会儿就好了。
温庭玉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应该是在讨论今天刚跑回来的那个靳强。
他不止一次从陆垣嘴里听到过这小孩儿，能力强，技术也不错，是个非常不错的苗子，就是脾气不行，得磨。
温庭玉套了件陆垣的半袖，出了卧室，陆垣还站在阳台打着电话，看到温庭玉出来之后指了指餐桌上的打包盒。
省队餐厅的质量没的说，虽然温庭玉吃过不少次了，但是对只能吃外卖和陆垣现学现做的饭的他来说，这简直永远吃不够，他甚至觉得自己能来省队当随队医生，想吃餐厅的饭要比想陆垣占比还多。
国家队教练现在依旧是当年带陆垣的那个教练，当初知道陆垣在青阳当省队的教练时还过来找他吃过一次饭，现在俩人也经常通话，温庭玉听了一会儿就不想听了，埋头专心吃着饭。
一顿饭吃完之后陆垣那边才挂了电话。
怎么样？温庭玉问，有没有迷途知返？
要真这么容易就好了。陆垣叹了口气。
你这教练不行啊。温庭玉笑了笑，我去吧。
你干什么去？陆垣愣了愣。
我好歹也是队里的心理医生，去看看我亲爱的队员不过分吧？
3.
温庭玉没见过靳强，但是这个点儿还在训练室的，也就一个人，温庭玉不用找就知道这人是那个让他男朋友头疼到现在的问题学生。
温庭玉走了过去。
一个人打球多没意思啊。温庭玉说，一块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