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没有音讯,直到前不久,终于找到了。只是她失忆了,她不再记得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和陈总在一起。不管他们为什么在一起,既然我找到了她,就要和她相认。而陈总,利用她失忆,将她自私的绑架在身边,我很生气,刚才我只是在做身为儿子应该做的事情,如果你们认为我做错了,那么我有必要为全天下的儿子叫嚣一声。”
傅子谦忽然提高了声音,看向躲在文淑身后的陈明轩,像是正式发出声讨。
而舆论,在这一刻,也正式偏向了傅子谦和齐月。
“如果是这样,陈总太过分了。”
“劲爆消息,从前我只听说过抢女人,现在居然有抢妈妈,我真想知道这些年曲折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你就是傅氏董事长夫人,果然超凡脱俗,哪怕是离开傅家,也是这般有气质。”
竟然有人当众夸赞文淑。
文淑不习惯这种场面,显然开始慌了。
陈明轩第一时间保护了她,挡在她的前面,怒斥记者:“你们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不要针对她。”
媒体:“……”
事实上,媒体根本没有针对文淑。
陈明轩又说:“无论如何,这些都是我们的家务事,我不希望被公开,请你们好自为之。”
此番说辞,倒是将自己的嫌疑洗的干干净净。
不过,傅子谦仍然坚信,这些媒体的到来肯定和陈明轩有关系。
滥充好人。
傅子谦往前一步:“陈总,今天当着媒体的面,不如把话说清楚了。我不管以前你和妈妈有什么关系,以后,如果妈妈愿意,你们仍然可以来往,可是今天,我必须带她走,她也是我的家人,而且从血缘关系上看,我才是最合适的。”
相信,在媒体的压力下,陈明轩不至于太嚣张了。
齐月也说:“子谦说的对,妈妈应该跟我们走,我们要带她看医生,如果有必要,我们还会追究责任,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失忆。”
齐月想到了傅子谦暂时没有想到的。
他们对视一眼,配合默契。
陈明轩敛眸,凝视着齐月:“最毒妇人心,月月,你对我也太狠心了,不能爱我就算了,眼下看来还要置我于死地,你这样,我很伤心。”
媒体哗然。
“齐月和陈明轩果然有一腿。”
记者说的难听,一下惹火了傅子谦。
傅子谦骂咧说:“你们再乱说话,我让你们连一条腿都没有。”
这是要集体截肢啊。
记者闭嘴不言。
“妈妈,请你跟我们一起回家吧。”傅子谦对文淑说。
“师傅……妈妈,跟我们回家吧,这些年,子谦找的你很辛苦,你就忍心看他伤心难过吗?”齐月可怜兮兮的说。
师傅如果疼她,就会回心转意,哪怕是考虑一下。
文淑不禁动容,不过只看了他们一眼,又冷言冷语说:“你们回去吧,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现在,我的家人是明轩,我只和他在一起。”
文淑看一眼陈明轩。
陈明轩笑了,得意的不行。
“你们都看见了,文姨还是觉得我更重要,试问,一个没有心的人带回去有什么意义,不如放任她自由生活,这样会更快乐。”
“为人子女,父母更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陈明轩嘚瑟的哈哈大笑。
他们手挽手,离开了。
媒体让开一条路。
傅子谦僵在那里,齐月急得不得了。
“子谦,我们再争取一下,兴许妈妈就答应了……”总不能就这样走了,以后再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好。”傅子谦深呼吸一下,他现在的心已经被践踏的血肉模糊了。
他必须争取。
傅子谦牵着齐月的手一路小跑追上了文淑和陈明轩。
陈明轩惊讶了一下。
“你们还追来干什么,文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你别说话,我没问你。”
傅子谦无情的打断了陈明轩,问文淑。
“妈妈,请你跟我们回去。”
“傅总,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不认识你,也不是你的妈妈,我只求你放我离开,不然……”
文淑突然严肃,竟然想撞车。
幸好被陈明轩拉住了。
媒体热闹,车水马龙,整个世界都在不停的走,只有傅子谦和齐月被定格住了。
齐月心疼的看着傅子谦,自从婆婆选择了陈明轩,他就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她知道,他一定是被伤透了心。
像当初,爸爸妈妈出事,任何人劝她都没有用。感同身受,哪怕是最亲近的人,最爱的人,都没有人可以做到,
所以,她不会劝他,他做任何事情,她都会陪着他。
恍惚中,天黑了又亮,整个世界都变了。
傅子谦突然倒下。
齐月激灵一下,赶紧弯下腰。
傅子谦努力睁开眼睛,视线里,齐月的样子越来越大。他伸手一把抱住了她,无声的哭泣。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站起来,却把她抱在怀里,径直走了。
妈妈的事情告诉了他,哪怕是至至亲至爱的人,有一天也会变成陌生人,不想失去就要及时珍惜。陈明轩抢走了妈妈,又惦记着齐月。不管是妈妈,还是齐月,都是他至亲至爱的女人,他不会认输。
一路抱到了楼上。
文淑苑,里里外外都知道了消息,媒体那边已经捅出去了。
若兰和云英十分着急,紧跟着傅子谦和齐月,却被拒之门外。
“给太太熬一碗莲子粥。”
“先生,你要吃什么?”
“我不饿。”
傅子谦把齐月放在床上。
齐月很是憔悴,傅子谦也不好。
齐月握住了傅子谦的手:“子谦,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如果你累了,你倒下了,还有我。”
傅子谦温柔一笑:“应该我是你的支柱,你放心,我是铁打的,没事。”
他们拥抱在一起。
齐月感觉到傅子谦的身体很烫。
“子谦,你发烧了?”
傅子谦也觉得脑袋发热,摇头:“我没事。”
齐月要起来:“家里有退烧药,我去拿。”
“月月,你哪里都不要去,在这里陪着我。”
傅子谦紧紧抱着齐月,突然像孩子一般撒娇,不过看上去,很虚弱,让人不得不怜惜。
齐月动容,轻抚着他的肩膀。
“子谦……”
“月月,我不要吃药,我抱着你就行了。”
“我想睡一觉。”
不知不觉,傅子谦睡着了。
他肯定是很疲惫,否则不会睡的这么快。齐月不敢动弹,唯恐碰醒了他。他们顺势躺下,直到若兰把莲子粥端上来。
若兰低声:“太太,粥好了。”
齐月也小声:“暂时不喝,若兰,你帮我冲一杯感冒药,再拿一粒退烧药。”
听说先生发烧了,如兰也很心急,赶紧按照齐月的吩咐做了。
感冒药和退烧药都拿来了,只是要怎么吃呢?
若兰说:“太太,要不把先生叫起来。”
齐月摇头:“不用了,我有办法,你先出去吧。”
若兰带着疑惑出去了,只是没有走远,外面,云英也上来凑热闹。
齐月抽出来一只手,把感冒药拿在手里,退烧药也提前放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太太这是要……”
“嘘!”
若兰和云英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齐月俯身,把退烧药传递给傅子谦,然后再喂感冒药,有感冒药带路,退烧药一路进了傅子谦的肚子里。
这下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退烧了。
齐月松了一口气,只是依旧没有松懈,她必须等到他退烧了才能真正放心。
大约一个小时后,傅子谦的身上陆续出汗,再摸着额头,已经不热了。齐月终于放心,也真的疲惫了,莲子粥没有喝,也睡了。
他们不管外面的消息怎么样,两张嘴巴总是说不过千万张嘴巴。
张无极那边,夜深了,才赶回家。
如果不是小坛在家,他彻夜都要在公司里加班了。
小坛一直没有睡,得知了那件事情,一直在沙发上等着张无极。
张无极走进来,看见小坛,吓了一跳。
“小坛,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我听说那件事情了。傅总现在怎么样?他打算怎么处理那些舆论?”
张无极思考了一下,小坛现在住在他家里,在古代,就是戴罪之身,他不会跟她说太多,只是……
“小坛,你来了我这里,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了。我劝你收收心,不该过问的事情不要问,这对你我都好。”
小坛看见张无极一脸不悦,即将擦肩而过,急了。
“张无极,你能保护好我吗?”
张无极猛地回头。
“你什么意思?”
“你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吗?”
张无极笑一声,身为男人,连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也太逊色了。不过,之前,他就挺逊色的。
“只要你好好待在这里,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只要总裁不对付小坛,在临城,还没有谁可以越过他,伤害小坛。
小坛点点头:“那就好,我有话跟你说。”
小坛拉着张无极坐下来。
“虽然我是老板娘的学徒,但是更大程度上,我一直受制于陈总。这些日子以来,我这双眼睛多少看出了什么。不瞒你说,老板娘很害怕陈总,又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害怕,她明知道陈总要伤害她,还是忍痛接受,我总觉得,她像是在赎罪。”
张无极则是比较了解傅家的事情。
文淑在陈兰之后和傅恒结婚,对陈明轩当然是抱有赎罪心理,不足为奇。
“其实老板娘更喜欢傅总,每一次傅总来,她都很开心,只是碍着陈总,才没有表现出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一个秘密,陈总有病。”
张无极在心里说:可不是有病吗?坏事做尽。
“陈总有精神病,听说是小时候长期接受虐待,导致精神受损,最近越发严重了,稍有不慎就会病发,到时候,会做出很疯狂的事情。”
小坛唏嘘一声:“好在我没有碰到这种情况,不过老板娘碰到过,我想,老板娘应该是顾及这一点,才委曲求全,要跟陈总走的。”
张无极被小坛吸引了,眼盯着看。
“你继续说。”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小坛抓了抓头发,低下头,就算还知道什么,也不能一下子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