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程芩站了起来要走,姜宝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一下。程芩,你记不记得我十九岁生日的前后,你戴过一根项链?”
  “什么项链?”程芩有点纳闷,“这都多少年过去,我怎么还会记得?”
  那根项链长什么模样,姜宝早就没了印象,她还为此特意回家了一趟,把自己以前的房间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那件据说饱含了霍言行满满心意、并给霍言行带来数年阴影不敢再亲手送出礼物的礼物。
  “我也不知道,没印象就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姜宝也就随口一问。
  程芩出去了,姜宝抱着资料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来一看,是霍言行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在干什么呢?
  姜宝看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今日份的霍言行直男式尬聊又开始了。
  那天在屋顶敞开心扉谈了一次之后,隔了两天,两人就正式去民政局办了离婚协议手续。离婚后,霍言行坚持把两人住的别墅留给了姜宝,而他则搬到了另外一处的公寓。
  随之而来的就是农历新年,两人离婚的事情在各自的家族中公布之后,引起了轩然大波。姜家的几个长辈都对姜宝这样冒然离婚很是不满,但姜宝的父母和姜崴都表示,无条件地支持姜宝的决定,因此,她的春节过得并不糟糕。但霍言行那里,听说乱糟糟的一团,霍斐和霍言行的兄弟阋墙、霍斐的贪污和洗钱风波、霍言行和姜宝的离婚,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霍言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瑞欣集团的股票在霍言行恢复后曾经大涨了几天,然后又在短短的几天之内又落到了低点。
  幸好,霍言行的能力和手段毋庸置疑。
  新能源汽车量产发布会、瑞欣娱乐人事变动、瑞欣年度营收利润公告……各项措施一步步稳步推进,春节过后,瑞欣集团的股价便开始缓慢稳定地进入了上升通道。
  而霍言行对她的追求,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了。这一个来月,因为春节和工作,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霍言行一天早晚两个电话雷打不动,每天的尬聊也不知道是谁教的,从前从来不玩这种聊天工具的霍言行,时不时地就发上一句“你在干吗?”、“别太忙了,记得多喝点水。”、“我很想你。”、“晚安,做个好梦。”之类的话。
  文字比起声音,好像更有感觉。
  那一个一个方块字,细细品读着,仿佛能看到霍言行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打出来时的专注,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浅浅的暖意泛上心头。
  姜宝经常把对话框拉下来重复看上两遍,然后心情好了就回上几句,有时候又莫名觉得不能被霍言行牵着鼻子走,就当做没看见,隔上一阵才不咸不淡地回上一句。
  许是今天的天气太好,姜宝有了尬聊的兴致。
  姜宝:上班。
  霍言行:别太忙了,多休息。
  姜宝:放心吧,下了班就去约会,我很注意劳逸结合。
  霍言行:和谁?
  姜宝:好多呢,今天是谁我记不太清了,得问我的秘书。
  对话框里的字一会儿输入、一会儿删除,最后憋出了一句话来:还是工作要紧。
  姜宝趴在桌上闷笑了片刻,把手机丢在一边,开始审核编辑们邮件过来的内容。
  午饭是工作餐,下午姜宝去了拍首封的摄影棚,这一期的首封是一位正当红的小鲜肉,才二十出头,眉眼精致,一身奢侈品牌的行头,走的是复古风,举手投足间时尚感扑面而至。
  姜宝在旁边看了半晌,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霍言行那个小鲜肉的模样。
  和这位邹一峰的精致相比,霍言行的五官轮廓显然更为深邃,更有一种男性的魅力。
  拍摄已近尾声了,姜宝对负责的策划编辑提了一点意见,又和摄影师交流了几句,随后便离开了摄影棚。刚走出门口,有人从身后急匆匆地追了上来:“姜主编。”
  姜宝回头一看,是那位小鲜肉。
  “姜主编你好,我是邹一峰,一直想要认识你,今天总算有机会了。”邹一峰有点腼腆地笑着。
  这位小鲜肉原本是一个男团成员,去年上半年因为合约纠纷和公司撕逼了一把,脱团单飞,几乎没人看好的时候下半年因为一部仙侠剧爆火,然后上了一个综艺,聪明中偶尔冒着傻气的人设经营很成功,人气一直居高不下,已经成为了新生代明星中的代表人物,一发博就是数十万的点赞和转发。
  他和俪语的合作算是强强联合,因此也谈不上需要抱姜宝这个主编的大腿,会这样眼巴巴地跑上来和她搭话,姜宝有点意外。
  “你好,有什么事吗?”她客气地笑了笑。
  邹一峰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我一直想来和你说声谢谢,在我最低谷的时候,是你帮了我。”
  “我?”姜宝纳闷地道,“虽然被你感激我很高兴,但你会不会是弄错了?我以前和你不认识,应该没有帮过你什么。”
  “我和原来公司解约的时候,是你点赞了我粉丝剪辑的一组照片,然后星飞娱乐才注意到了我的形象,和我接洽拍摄《笨鸟仙飞》。”邹一峰的眼里是满满的感激,“姜主编,你就是我命里的贵人。”
  《笨鸟仙飞》就是让邹一峰爆火的那部仙侠剧。
  姜宝哑然失笑,她都不记得有这件事情了,可能是逛微博时处于职业本能看到时尚好看的男人就随手点的赞。邹一峰能一直记挂着这么一件小事,也挺难得。
  邹一峰很高兴,一路把姜宝送到了办公楼前,两人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邹一峰还拿出了他的一张最新专辑送给了姜宝,说是请她多多指教。
  送完了专辑,邹一峰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凑到了她耳边,很是紧张地问:“姜主编,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你身后有个男人一直盯着你,需不需要帮你叫保安?”
  姜宝愣了一下,猛地回头一看,霍言行正站在门口,目光直勾勾地落在了小鲜肉的脸上,脸色十分难看。
  “你怎么来了?”姜宝很是意外。
  霍言行背着手,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这是你晚上的约会对象吗?”
  “你觉得呢?”姜宝忍着笑,反问了一句。
  “姜宝,今天你不能和他出去,”霍言行沉声道,“今天你得和我约会。”
  “为什么?”姜宝纳了闷了。
  “今天是我们俩的节日,”霍言行理直气壮,“我们离婚一个月的日子。”
  旁边的邹一峰差点没喷笑出来,一见霍言行脸色不虞,赶紧忍住了,却嘟囔了一句:“只听说结婚要庆祝的,没听说离婚也有纪念日。”
  霍言行气定神闲地笑了笑:“你太小了,很多事情没听过很正常。”
  说着,他从背后伸出手来,一束娇嫩的小黄花出现在姜宝面前。
  第99章 霍总的复婚日常(2)
  这是很普通的一束小黄花,野外经常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
  姜宝却怔了一下, 惊疑不定地看着霍言行。
  那位冷酷的少帅, 曾经带着她一起到野外骑马, 并亲手摘下了这种小黄花送给她, 在这钢筋水泥的城市中, 霍言行为什么是从哪里找到这些花?又为什么会忽然起意送这种小黄花送给她?
  “我让人找了好一阵子了,”霍言行凝视着她,轻声道,“总算这两天开始暖和起来,在东庐山那里找到了,我下午开车过去摘了过来。”
  东庐山在西都市的郊区, 这开车一来一去最起码花上三四个小时的时间。
  姜宝心里一阵动容:“谢谢,我很喜欢。”
  霍言行心里很得意,矜持地瞥了邹一峰一眼, 淡淡地道:“你可以走了,姜宝答应我的约会了。”
  邹一峰朝他做了个鬼脸:“没关系,我明天再来约姜主编, 反正我有姜姐的微信啦, 姐, 咱们回头聊。”
  霍言行很生气。
  现在的小鲜肉真是没有节操,称呼一下比一下亲热,今天能叫“姐”,明天难道要叫上什么昵称了?
  “这人以后还是尽量接触,太轻佻了, 不太成熟。”霍言行委婉地下了定论。
  “他还小嘛,”姜宝替邹一峰说话,毕竟,霍言行也曾经小鲜肉过,“不成熟有不成熟的好,有朝气,不会死气沉沉。”
  霍言行心里发酸,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抬手看了看时间:“你工作结束了吗?今天我们去——”
  “嘀嘀”的喇叭声传来,一辆车从园区的停车场开了上来,车窗摇下了,程芩从里面探出头来:“姜宝,差不多该走了,咦,咱们的霍总怎么也在?”
  姜宝这才想起来两个人的邀约,歉然对霍言行道:“对不起,你今天真的来晚了,我和程芩约好了一起吃饭。”
  “对不起,霍总,”程芩幸灾乐祸地道,“现在姜宝可不是你的专有物了,先来后到,你想约姜宝,后面排队吧。”
  把小黄花插在了办公室的花瓶里,浇上了新鲜的水,姜宝端详了好一会儿,这才快步出了办公室的门。
  霍言行见约会无望,只好嘱了两句,恋恋不舍地走了。
  姜宝上了程芩的车,两人一路往西江开去。
  今天程芩预定的这家西餐厅临水而建,夜幕四起时,江边的喷泉和灯光一开,水幕在灯光的辉映下仿佛彩色的烟雨,如梦如幻。
  因为意外频出,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地享受过闺蜜时光了,今天总算能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聊一些亲密的私房话。
  “奇怪了,我好一阵子没看见霍言行了,今天一见,他好像有点变了,”程芩回忆着,“好像不再那么让人难以接近了。”
  “可能吧,经历过生死,很多事情就看得开了。”姜宝感慨着道。
  “看起来他对你旧情难忘,”程芩调侃道,“你呢?心里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姜宝笑了笑,“让我先享受一下单身的快乐吧。”
  “好,让他好好着急一下,叱咤商界的大佬也没什么了不起,你的追求者多着呢。”程芩轻哼了一声,眼角的余光一撇,吃吃地笑了,“这不,这一位不就是吗?”
  姜宝一看,是这家西餐厅的主人、程芩的表哥凌城。
  以前凌城曾经追求过姜宝,但是姜宝觉得两个人的性格脾气不太合适,也深怕到时候万一崩了反而让程芩难做人,就婉拒了。
  凌城喜欢美食和美酒,对吃的研究透彻,在全国拥有二十多家私房菜馆连锁店,最近正在尝试进军高档餐饮,这家西餐厅就是他的尝试。
  看到姜宝和程芩,凌城很开心,特意为两位美女开了一瓶珍藏的红酒,把餐厅里拿手的好菜都上了个遍,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最后凌城不放心,叫了代驾,自己也陪着坐在副驾上,亲自送两位美女回家。
  姜宝的家先到,凌城下车替她拉开了车门,关切地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姜宝笑了笑。
  “听说你离婚了?”凌城满心不是滋味,“霍言行这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想抽他。”
  “也不能全怪他,两人都有责任吧。”姜宝客观地道。
  “你总是这么理智,”凌城看着她笑了,“想象不到你如果为爱痴狂,会是什么模样。”
  姜宝也笑了:“别说我了,你也不是一样,怎么就不谈个恋爱?”
  两人正说笑着,程芩从车里探出头来,兴奋地叫了起来,“姜宝,我想起来了,你问我的事情。”
  “什么事?”姜宝纳闷地问。
  “你生日以后我戴的项链,就是这个,”她把手机里的一张旧照片调了出来给姜宝看,上面的程芩才二十岁的水嫩模样,脖子上挂了一根铂金碎钻项链,设计很别致,一大一小的两个圆圈穿在一起,银色和玫瑰金交错,好像交颈而卧的一对恋人,“我看到别人送你的礼物里有这根项链,特别喜欢,就和你打了个招呼,去这个品牌店里找了这一款一模一样的,当时花了我小半年的生活费,心疼死我了,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姜宝怔了半晌,忍不住想笑:“我都不记得这件事了,是你自己买的?”
  “不是我买的难道还有人送我吗?”程芩反问,“话说回来,你问这个干什么?都是哪辈子的老黄历了,我的那一根也不知道被我丢到哪里去了,你的好像也没见你戴过。”
  “没什么,随便问问,”姜宝朝她摆了摆手,“回去吧,没事了。”
  车子的油门重新轰鸣,往前疾驰消失在了转角。
  “原来……是她自己买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喃喃地响了起来。
  姜宝转头一看,几步远的梧桐树下,霍言行的眼神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