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高大的人影像从天而降,栩栩如生地伫立在她的眼前,容颜俊美绝伦,身材修长挺拔,双臂张开,不由分说将她深深纳入他坚硬而宽厚的胸膛中。
“芊芊,小东西,生日快乐!”
充满无限怜爱的低吟,缓缓飘到她的耳际,炙热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头发,前额,眉心,鼻子,最后,深吻在她娇艳如花的樱唇上……
滚烫的泪水瞬间压满了整个眸眶,凌语芊浑身颤抖,脑海一片空白,然后,整个身体瘫软到他怀里去。
火热如潮的吻,如无数鲜花铺天盖地而来,将凌语芊深深吞噬,淹没,不知多久后,口腔内的空气仿佛全被抽走了似的,就连喉咙、肺腑里残留的余气也一点点地消失,凌语芊闻到了窒息的味道。
咳咳咳——
她使劲推开眼前的人,不停咳嗽,用力吸着新鲜的空气。
男人则云淡风轻,俊美的容颜挂着餍足,炙热而暗沉的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似乎在笑她的没用。
好一会,凌语芊总算缓过气来,这才认真瞄向他,目不转睛盯着他好一阵子,依然微肿的娇唇缓缓张开,意味深长地问出口来,“这个礼物,也是你二哥跟你说的?”
似乎料不到她会这么问,贺煜先是一愣,注视着她屏息凝神且小心翼翼的、仿佛他只需答错一个字她就会堕入万丈深渊的模样,心头即时涌过一股极强的疼惜,嗓子暗哑低沉,郑重其事地回答出来,“没有,是我与你一起看的一部电影,从中想到的。那时,我答应会献给你当生日礼物,今晚,我实现我的承诺来了,怎样,你喜欢吗?有没有跟你想象中的一样?又或者,比你想象中更震撼?”
终于,他终于承认了!
曾经,他还是楚天佑的时候,他带她去看电影,里面有个画面很浪漫,很梦幻,她看呆了,满眼激动和憧憬,他于是说,等她生日他会给她送上这样一个特别的礼物,可惜,当时还来不及陪她过第一个生日,他便从她生命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不起,小东西,对不起,对不起……”一连窜的对不起,在他低沉沙哑的嗓音中徐徐而来,他的眼神,充满哀痛,却也是无尽的深情。
凌语芊捂着嘴,拼命地摇着头,眼泪挥如雨下,她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仰望着他刻骨铭心的脸,许久,哽咽着问出,“能不能告诉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吗?”
“嗯,我叫贺煜,是你最爱的男人,也是最爱你的男人,你的老公,贺煜!永远只爱凌语芊的贺煜!”
呜——
呜呜——
呜呜呜——
彻底地无法克制,凌语芊放声大哭出来。
她最爱的男人,也是最爱她的男人,永远只爱她一个的贺煜,终于回来了,不是做梦,不是幻想,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乖,哭吧,我心疼!”他重新伸展开强健的双臂,将她再度纳入他宽阔而温暖的臂弯中,炙热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细碎地呢喃,“这是最后一次哭,以后,老公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凌语芊哭得更加厉害,更加尽情,更加放纵,她甚至,边哭边抡起拳头,用力捶打在他的胸膛上。
“坏蛋,大坏蛋,大骗子,大混蛋,大色狼!”
大窜大窜的泪珠,融入了贺煜白皙的衬衣上,很快,胸膛一片湿濡。
贺煜勾唇,呵呵轻笑出一声,俯首望着她继续淘气赌气地将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抹,他猛地弯了一下腰,将她横抱起来,朝他车子停靠的地方奔去。
好一会,凌语芊才意识过来,下意识地嚷,“喂,你要去哪,放开我,放我下来。”
“去哪?你不是叫我大坏蛋和大色狼吗?大坏蛋带你去卖掉,大色狼把你吃掉!”男人极具磁性的嗓音依然棉花般的轻柔,字字透着宠溺和愉悦。
凌语芊即时羞红了脸,继续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胳,“你休想,快将我放下,我才不让你碰!”
“嗯,不碰你,爱你!”
“不要你爱!”
“要的!小东西,那天我喝了酒,迷迷糊糊没法仔细体会,今晚,你要弥补给我,记得,我要你像那天一样主动,豪放,大胆,吟荡——”
随着他嘴里不断发出的暧昧煽情的字眼,凌语芊脑海不由自主地闪出那天晚上帮他解火的画面,不但脸红扑红扑的,似乎全身都红透了,羞恼地嗔道,“你做梦!我才不会补偿你!”
“嗯,做梦,老公陪你一起做春梦!”说话间,男人停在一辆轿车前,打开后座的车门,将凌语芊塞进去,然后,自己跟着进内。
凌语芊本能地一惊,急忙爬起来。
贺煜将她按住,安慰,“别怕,是我的车。”
他的车?他几时有部这样的房车?这座位,也太宽了吧,这空间,也太大了吧,对了,他刚才说那些话,难道不是戏弄她,而是真的想……
思及此,凌语芊更加花容失色,贺煜则将她抱得更紧,然后,温柔细致地将她放倒在宽敞的座位上,不由分说,迅速堵住她欲开启的小嘴儿。
火热的吻再度袭起,比方才在外面还狂野,还剧烈,这次,不仅只是一个吻,引发的还有更多,更深,正如他刚刚所言,他要真真切切、清清醒醒地领略一次她带给他的高亢激昂、美妙醉人的体会!
缱绻,缠绵,辗转,悱恻,呼吸,乱了,气息,促了,思绪也渐渐没了方向。
车厢像是燃起一团烈火,烧到彼此间的灵魂里去,身体交缠的温暖,如一潭春水荡漾开来,一波接着一波,一浪接着一浪,蔓延的尽头,是人生彼岸……
这般倾尽全力的放纵,维持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到了停下来时,彼此都似乎将近虚脱,贺煜如愿体会到那次朦胧不清的感觉,滋味是如此的美妙,令他酣畅淋漓,简直爱不释手,他不停啄吻着累垮在他身上、俨如一团棉花的可人儿,嘴里呢喃声不断,“宝贝,谢谢你,小东西,谢谢你!谢谢你给老公这么美好的一次体会,谢谢你还能陪在老公身边。”
相较于他的欣喜连连,凌语芊何尝不是满怀感恩,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压抑自己不去想他,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和幻想,到头来才发现,那只是一种自欺欺人,自己还是无法放下他,心里想的念的,依然还只是他。
刚才,虽然她嘴里骂他做梦,坚决不让他碰,可事实证明,她在他面前,永远只有服从的命,在这方面,估计这辈子她都不是他的对手,即便隔了这么多年,他依然晓得如何挑出她的情动,如何让她欲罢不能,如何让她情不自禁,甚至,激情难耐,然后,舒服了她和他!
这,是其他女人没法给他的,也是她没法给其他男人的。
幸好,他值得!
水眸含春,如丝如媚,凌语芊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手缓缓抬起,青葱玉指轻颤着抚摸上他俊美的容颜。这两年来,无数次,她在梦里抚摸这张熟悉的容颜,如今总算可以真真切切地触碰到它,她发现,自己的眸眶渐渐泛起了湿意,很快,热泪盈眶。
“贺煜,这次,不是做梦吧?不是我痴心妄想的吧?”云雨后的声音,好听动人,透着丝丝哽咽。
顿时,贺煜仿佛胸口被利器重重一刺,心痛难掩,迅速握住她的手腕,直摇头,“嗯,当然不是做梦,我回来了,小东西,老公回来了。”
回来了,她的老公,回来了!
“以后,不准再胡思乱想了知道吗,都这么多年了,还做不到对我完全信任,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样一个喜新厌旧、三心两意的人吗?”贺煜又开口,谈起那件来不及说的重要之事,结实的指尖小心轻柔地拭擦着从她眼中溢出的晶莹剔透的泪花。
信任?她何尝不想给他百分百的信任,然而,再多的信任,再坚定的心,也经不起三番四次的摧残,她一次次地偷偷测试,给他暗示,希望他坦白,他却一个劲地沉默、隐瞒,导致她失望,绝望,甚至,差点心死。
瞧着她美丽的小脸渐渐暗了下去,贺煜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觉又是一阵疼惜和怜爱,收紧双臂,将她重新抱在怀中,却忽然,凌语芊痛叫了一声。
贺煜神色即时一慌,问,“怎么了?”
“肚子……肚子好疼。”凌语芊伸手抚向腹部,柳眉儿快皱成了一团。
贺煜听罢,好看的剑眉也深深蹙起,想到某件事,迟疑道,“该不是,我刚才弄疼你了?”
嗯,疼痛之处确实是那个部位,但又好像不是那种过于纵欲引起的痛,而是……凌语芊低头,果然见到,铺在汽车座椅上的浅蓝色被单上,静静淌着一滩血,颜色鲜艳,极为显目。
贺煜也看到了,顿时一蒙,渐渐地,俊颜刷的变白。
他怎么……忘了那件事!
竟然把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忽然这样,该不是那个……
记得,当初得知她怀了野田骏一的孩子,他愤怒又绝望,因为妒忌和狂躁确实有想过用这种办法把胎儿除掉,但后来并没真的这样做,不料今晚……
“对不起,芊芊,我不是故意的,我虽也动过这个恶念,但没有真的那么坏心。今晚,我是因为不记得了,彻彻底底地忘了那件事!刚才只是一时情动,无法克制,但绝无这种目的,假如我想到你有孕在身,一定不会那么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凌语芊先是被他说的话弄得糊涂,渐渐地待他往下细说,她才明白他误会了,不由失笑,直到他手忙脚乱收起被单将她裹住准备抱她往外冲,她才回神,阻拦,“别,不用去医院。”
“不去医院?不,要去的,否则你会有性命危险。”不顾她反抗,凭着他自身的优势,眼看就要将她抱出车外。
凌语芊则彻底急了,也顾不得其他,大嚷出来,“不就是来例假吗?哪有什么性命危险,哪个女人不是这样的,你赶紧把我放下,让我好好歇一会就行了!”
什么?
例……例假?
她来例假?
刚才那摊血,是例假的血?可她……不是在怀孕吗?
书上不是说,女人一旦怀孕,例假会暂停吗?
她怀孕,却又来例假……
素来精明的男人,顿时被搞混乱了,呆呆地看着她,见她含俏含娇的容颜绽出一抹窘迫又淘气的笑,总算领悟过来,就那样抱着她,一起滚回宽敞的汽车座椅上,锐利的黑眸,比以往多出几分凌厉。
凌语芊这也发觉谎言识破,被他瞧得心慌意乱的,赶忙心虚地别开脸。
贺煜不允,修长的指尖牢牢捏住她光洁的下巴,继续盯着她片刻后,终发话,一字一顿的,“芊芊,你实话告诉我,刚才的血,是经血?你,其实并没怀孕?由始至终,你都没怀过孕,当时,你是骗我的?故意寻我开心?”
下巴微微的刺疼,凌语芊本能地扭动一下脖子,如实解答,“嗯,我……我是没有怀孕,但是,并非故意骗人,也没想过寻你开心……”
“好!你果然没有怀孕,你终于不是怀孕!”出乎意料的,没预期中的发怒,贺煜猛地将她再度抱起,退出车外,随着他高大的身躯站直,她被跃到半空。
这男人,高高举着她,在快速转圈,她没怀孕,没怀上野田骏一的孩子,可把他高兴坏了!
凌语芊被摇得头晕脑胀,牢牢抱住他,大叫,“贺煜,快放我下来,我要吐了。”
“吐?还装?你这小坏蛋,想我打你屁屁对吗!”贺煜唧唧哼哼地回了一句,两只手指真的在她浑圆的美臀用力一捏。
“哇,痛!”
“够我痛!你这没良心的女人,你可知道那些天我有多难熬,哼,敢耍我,我就要你痛,掐死你!”他继续用力掐了两下,然后,又重返汽车内,火热的唇寻住她的樱桃小口,狠狠蹂躏起来。
敏感的身子已经触摸交缠,情火再度燃烧,凌语芊先是本能地迎合,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及时遏止,“不行,贺煜,我来例假,不能做。”
贺煜这也清醒,继续抚摸两下,意犹未尽地停下,魁伟的身躯仍紧紧压着她,深情而温柔。
凌语芊也静静地与他对望,一会,感觉男人全身都紧绷起来,生怕他兽性再发不可收拾,便找上一些话题,嘟起小嘴道,“我还以为你真的很伟大呢,原来一直都想我出事。”
“我几时说过我伟大,对这种事,真伟大就不是男人!”
“是呢,你从不像其他男人一样说会爱屋及乌,将我的儿子当成亲生儿子看待。”
“那是他们笨好不好!我可以忍受我不是你唯一的男人,但绝不能承受你为别的男人生出孩子,你想想,每天看着那孩子,还要强装对他好,视他为己出,那是怎样一种心情!爱屋及乌?那是疯子才有的行为,疯子才能承受!”
“胡说,骏一就能做到呢。”
“他?正因为他笨,才注定无法拥有你,注定永远当炮灰男配。”
噗——
凌语芊即时翻了翻白眼!这男人,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
不过,想到骏一,凌语芊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笑容瞬间凝固,俏脸也倏然暗下。
贺煜觉察,黑眸不由也敛了起来,面色沉了不少,“又怎么了?想他了?对了,你在我家不住得好好的吗,干嘛又搬到小日本的房子住?贺家才是你的家好不好!”
“是吗?我丈夫都已去世了,那里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家。”凌语芊便也赌气地应了一句,对他之前一直不肯承认真实身份而算起账来。
贺煜一囧,抚了抚额头。
凌语芊给他一记嗔怒,然后,准备推开他逃离。
“好了,是我错,都是老公的错,不过,老公有苦衷。”
“什么苦衷?对了,这两年你都哪去了,当年的报道明明说你已被处决,你是如何脱险的?又为什么用贺熠的身份重生?贺熠呢?他又哪去了?”凌语芊顺势问起心中积累多时的一一疑团。
贺煜面色一肃,沉吟道,“你确定要听?现在?这说来话长,真要讲我怕讲到天亮也还没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