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垂眸,不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神。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浮出水面。
不急,他一点也不急。
他忽然明白了,当初自己对阎灵均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最喜欢追求危险和刺激的自己,当时已经下意识的发现,面前的那个人,就是最危险的人。
因为未知,就是最危险的。
而他,从没有深入探究过那个人,所以,那个人对他来说,其实一直都是最危险的。
这个枕边人,他不知道他的真实来历,不知道他的人脉圈,没有探究过他的性格,虽然结婚五年了,可一切对那个人的了解都只浮于表面,以及,那个人想让他看到的。
那么现在,他究竟要不要主动去探究呢?
还是不要了,他捂住心脏,那个唯一能让他心跳的那般快的人,现在依然如此的人,还是继续保持神秘吧。
他不想再变成一个几乎无知无感的行尸走肉,即便,要承受嫉妒、怒火、不甘、怨恨,以及,令人煎熬痛苦的炽烈的爱意。
也许,当那个人主动在他面前揭开面具和伪装之时,当一切的危险和神秘感都消失之时,他对那个人的爱,终将消失。
至于现在,见招拆招吧。
无论是那个家伙,还是那个恶心鬼。
“老大,老大,出大事了!”王小英风风火火的跑进他的办公室,吓得正在给薄荷浇水的他差点把可怜的小薄荷给淹死。
他没好气的道:“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她兴高采烈地道:“是张新瑞和王林玲那俩坑货把一位大客户的案子给弄砸了,那大客户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正在楼下的接待室臭骂他们呢,后来进去劝说的李言涛都被骂的狗血淋头。好多同事都假借喝茶的名义,在楼下的茶歇室看好戏呢。我们也快点去吧,一会儿就骂完了。”
他挑眉,道:“有这等好事?走,看看去。”
说着,放下水壶,其他四个大可爱也凑了过来,每个人都端着自己的杯子,假装悠闲的边聊边走到电梯前,在电梯处碰到了不少同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乘坐电梯下楼,来到茶歇室,找个卡座坐下,一边喝茶,一边听茶歇室旁边隔出来的接待室里传出来的臭骂声。
“你们还号称全球最顶尖的管理咨询机构?就给我做出这么一个狗屁方案!这特么能行得通吗?啊?你们是看我年轻觉得我傻是吗?我看起来像冤大头吗?就特么这么一堆狗屁不是的废纸还好意思跟老子收五百万的咨询费?告诉你,老子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著名大学商学院毕业,你们弄出这么一个老子高中时就能闭着眼做出来的破方案就想糊弄我?你们这么大的机构,派出这么两个货色到我那调研两个月,这俩货要住最好的酒店,老子管住!要吃最好的餐厅,老子给报销!每天就来老子集团半天,其他时间都特么出去玩,天天秀恩爱,最后用屁股搞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啊?合着上老子这来度蜜月来了?啊?给我把你们这的负责人找来!……”
也不知道这位大客户是哪里来的二世祖,骂人那叫一个专业利落,不仅变着花样骂,骂的大快人心,语速还特别快,别人根本插不上嘴。
这样又骂了半个小时给茶歇室的众人当茶点后,这位大概也用完了洪荒之力,隐约听见李言涛安慰了几句,说负责人马上就来,就带着张新瑞和王林玲两个人从接待室出来了。
三个人都是蔫头耷脑,一脸丧气,出门一见茶歇室都快坐满了人,更是没脸见人,低着头快步上了电梯离开了这个满是八卦看戏气息的楼层。
碰的一声,接待室的大门被大力推开,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大帅哥站在门口,扫了一眼。
这人皮肤的有点黑,身材高挑,留着利落的寸头,卷起袖子露出的满是腱子肉的手臂上纹着纹身,衣着、打扮时尚入流,气质不俗,浑身贵气,却表情凶恶,一脸豪横:“你们公司怎么回事?连口水都不给倒吗?”
前台的美女笑眯眯的给他端了茶,就差对着他比大拇指了。他看到美女,收回要骂出口的脏话,接了茶,碰的关上会议室的门。
十分钟后,全球资深合伙人,高级董事兼分公司执行董事汪历城从电梯出来,扫了一眼茶座的众人,进了接待室。
过了片刻,就见那位二世祖和汪历城出来了,一路还算和气的被汪历城送出了公司。
好戏看完了,茶座的人们端着杯子,回了各自的工作区。
他当然也颇觉心满意足的带着偷笑的大可爱们回到了办公室,正在群里余兴未消的讨论着这场闹剧,猜测着汪历城后续的处理时,他的工作通讯软件上,就收到了汪历城的信息:
晓天,过来我办公室一下。
他挑挑眉,微微一笑,揣着手机和五个大可爱打了声招呼,乘坐电梯上楼,来到了汪历城的办公室,敲门而入。
“汪董。”
汪历城指了指办公桌前的座椅,对他笑道:“坐。”
落座后,汪历城也不多说废话,直接对他道:“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刚刚那位大客户是商氏财团的新任掌门人商浩然。”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汪历城接着道:“如你所见,新瑞他们的方案没能让他满意,我打算让你接手这个项目。”
他笑了笑:“抱歉,汪董,我现在手头的项目忙不过来。”
“你手里的项目可以先放一放,商氏财团是我们争取了几年的重要客户,如果这次不能让他满意,那么,他便会去竞争对手那里,那时,对我们公司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你是我们公司最优秀的咨询专家,只有把这个项目交给你,我才放心。”
他笑道:“汪董,您太抬举我了,公司优秀的咨询专家很多,商氏财团的事我了解一些,自认为无法胜任,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汪历城托了托眼镜,看了他一会儿,“你要怎样才肯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