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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安笑笑:“说的也是。”
  “清辰呢?”盖子好像要和这个问题杠上:“还没出月子,就不见了他人影,他当得到底是哪门子兵,比将军还忙。”
  可不就是个将军嘛。平安笑笑,不语。虽然大勇、盖子时有怀疑,尤其是在发生这么多事后,但平安就是咬口不说。盖子也只知道清辰执行的是秘密任务,但对于清辰的真实身份和军衔,却是一无所知。
  “清辰有事,走不开。”顿了顿,平安才又缓缓说出:“你听说过了吗?”
  “什么?”
  “杰克回去了z国,拿回了他的王子头衔,还有,重新集结了一支更为庞大的队伍。”
  盖子一怔,空气似丝薄般簌簌在两人之间流动。短暂的沉默后,盖子终于说道:“他倒是来去自如,王子想不当就不当,想拿回就拿回。”
  “他是正统,又是民心所向。还有——”平安没说出他是未来而来。其实海啸事件后,清辰也有怀疑,问平安为何能预料到自己一定会在印尼出事,平安也只是含糊过去:“我怕水,你知道的,一见到水我就犯怵。所以冥冥之中——”
  竟也含糊过去,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但“杰克”这两个字,还是让两个女人沉默,空气也变得有些压抑,如这春节的重重雾霾。
  平安不喜欢两个人之间藏着心事,因为心事预示着猜忌,而猜忌意味着误解和裂隙。她决定坦诚布公,于是直接问道:“盖子,你是不是喜欢他?”
  盖子先是一愣,继而点点头,也很直接:“可惜他心里只有你,可惜我已结婚。”
  平安轻声说:“如果确定是他,为何不离开大勇?”
  盖子冷笑:“当初要我结婚也是你,如今要我离婚,也是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盖子。”平安更小声道:“我只希望你幸福。”
  “什么是幸福?”盖子踩住刹车,回首望向女友:“我抛下这里一切去投奔杰克吗,他认识我是谁?平安你不是总说什么,女人的幸福是找一个爱自己的,而不是自己更爱的,这话是不是你常常挂在嘴边的心灵鸡汤?”
  平安看着她锋利逼人的眼神,不由得节节后退苦笑:“我错了,盖子。”
  盖子这才发觉自己态度有些过激,于是讪讪转过身,继续开车:“你没错,平安。杰克喜欢上你不是你的错;要说错,也是的我的错,我一个已婚妇女,竟然还会对别的男人动心,天都不能容,不是吗。”
  她自嘲笑笑,不过笑得很是落寞。
  平安讶然,她不知道盖子心里,背负如此沉重十字架。
  在围城里面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幸还是不幸?尽管这段婚姻,充满着阴谋,索取,条件,背叛,几乎与爱无关,但再残破的婚姻,也是一段关系,一段被社会和伦理认同及保护的关系。
  要从这样一段关系中脱身,势必至少要脱一层皮。
  尤其从前,大勇曾那般爱她。
  尤其盖子,内心其实挺传统。
  车停在季家大院门口。
  和季家的部分生意一起归还的,还有这栋季家老爷子留下的院子,四进四出,古色古香,当中一颗大槐树,没有了园丁的照料,隆冬的雪覆盖在那些枯枝上,说不出的萧条。
  诚如荣洁瑜对苏利娟的了解,苏利娟见到两人,还有包包,并没有流露太多恶意;又许是她病入膏肓所以神智不是太清醒,总之,她还拉着盖子说了好多话。
  “盖子,你好久不来玩了。”
  “你得陪着季杭啊,他心野,只有你能管住他。”
  盖子指指外面的季杭,还有他身边的另一个女人,大声对老人说:“季总不需要我守护,他身边有更好的护花使者。”
  平安听了好笑,顺着盖子的手指方向看过去,赫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昔日同窗,姚远吗?
  毕业后便四分五散,大学时又忙着做美容院的生意,平安虽和宿舍里的同学走得并不算太近,加上姚远又是季节的人,所以她们之间,便真的只剩点头之交了。
  102、治疗肺积液
  可平安记得这个女孩,除了无时无刻不仰仗季节鼻息并顺势踩踩别人外,却也正是她,在季节对自己节节进攻的时候,是她在黑暗中递给自己一把手电筒,用以还击和捍卫。
  她朝门外走去。
  “小妖——”
  姚远也看到了平安,盈盈迎上来,轻轻握住平安的手:“平总你好。”
  一声“平总”硬生生拉开两人的距离,亦让平安有些尴尬:“什么平总,把我叫得那么老。”
  姚远依然恭敬:“您可以念旧叫我小妖,可我不能造次啊,不说您是咱们季总的客人,单说您现在的身份,岂是我们这些小梭罗所能望其项背的。”
  平安没想到昔日活泼俏丽的女孩,进入社会后变得如此圆滑,也如此疏远,一时怔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好在季杭终于接完了电话,过来打圆场:“平安,我的助理,遥远,你们应该很熟吧。”
  平安笑笑:“可不是很熟,熟得都想不到她成了你季总的助理。”
  季杭也笑笑,挥手示意姚远退下,邀请平安做在茶几旁边,给平安煮功夫茶。
  “就她了,患难之际见人心。得势时众星捧月,失势时树倒猢狲散,只有小妖,一直不离不弃地留下来帮我。”
  平安点点头:“也不枉昔日你们季家兄妹善待她的心意。不过季杭你说错了吧,你身边不是还有一个死忠粉丝吗?”
  她朝苏利娟的卧房努努嘴。季杭会意一笑:“她?她是心头朱砂,我死都不放下。”
  顿了顿,又自嘲地说:“所以说缘分真的很奇怪,我母亲那么难相处好的一个人,都能接受盖子,还有季节,和你恩恩怨怨纠缠那么久,可对于如果是盖子做她嫂子,她竟也没有太大异议。可惜,万事俱备,那么多人事成全又如何,她不爱我,不爱便是不爱,半分也勉强不来。”
  平安黯然,虽然早已知晓这个男人对盖子的心意,但她不觉得现在是提起这件事的好时机。且季杭一向藏得深,就算偶有流露,也是嬉笑怒骂过去,如此坦白,还是第一次。
  也许人失意时,那些得意时掩饰的情绪才能找到缺口,汩汩流出吧。
  平安看着这个男人伤感的眼神,有意岔开话题:“阿姨到底得的什么病,瞧着精神还可以。”
  季杭苦笑,摇摇头:“说是从气管到肺部,都积满了脓痰,现在呼吸都是靠机器了,你刚瞧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