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姑娘。”呼兰柯语带笑意。
红玉见他走进院子来,便微微屈膝行礼,然后暂时的放过了陶桃。
陶桃笑得颇像是一只奸计得逞的狐狸,之后才略微收敛了神色,问道:“呼兰,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儿,你可向来都是无事不登门的。”
“的确是有事。”呼兰沉吟了一下:“这两日阮公子一直试图打听你的身份,不知是否是那天你和怀化将军在店中见面,被他给瞧了去?”
红玉闻言,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神情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安。
陶桃只是挑了挑眉,没吱声。
见她如此淡定,呼兰柯登时便觉得无趣,于是不再故弄玄虚,而是接着道:“不过他并未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许是对方还想着对裕盛堂动什么手脚来着,不过俱是被……国公府给拦了回去……我以为,您和怀化将军并未谈妥。”他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摇椅上的人一眼。
“……是未谈妥……”陶桃想了想:“不过想来这事儿有门,呼兰,你回头把原本咱们商量好的那些东西就送去国公府吧,看人家是收还是不收?”她眯了眯眼,到底是难掩心头那股子愉悦。
“是。”呼兰柯应了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便告辞匆匆返回店铺去了。
待旁人都走了个干净,红玉这才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小姐……您说少爷……不,是阮公子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要不怎么竟无缘无故的盯上裕盛堂了?”
“你可以想开一点,没准阮家只是看裕盛堂眼红,想要从中分一杯羹呢?”陶桃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模样,自打裕盛堂规模扩大出现在京中这些贵人的视野之内后,打这个主意的人就不少,不过一直没有动作也都是相互顾忌,生怕贸然出手得罪了哪位。就在这样微妙的平衡中,裕盛堂一直努力的发展,如今眼瞅着已经成长到了一个会有人冒险打破平衡的地步,她自然就得率先出手找一个靠山了。
可惜大梁国女子不能为官,要不何必搞这些舍近求远的东西,啧。
说完之后,她见红玉仍旧是惴惴不安,便笑了开来:“安啦,我的小管家婆,两年了,也该见见那群故人了,是不是?”
……
裕盛堂出海的船队已安全停靠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每个月的这个时候,都是太白街最为热闹的。人们都想着来看看,裕盛堂又从海外带回来什么新鲜玩意儿,就算是买不起,那开开眼也总是好的。
平民们经常会因为一件商品的归属而互相起了冲突,贵族这面的状况反倒是明显好上许多,他们等级分明,且自持身份,大多数是不屑于做出这种举动的。
马蹄溅的整条街都是尘土飞扬,几息之内,几匹马便打着响鼻停在了裕盛堂的门口。彼时呼兰柯正在大厅中招呼客人,见状就迎了出去。
阮炀已经下了马,正站在那里看着一位小厮打扮的人将另一位中年男人从马上扶下来,那中年男人约莫三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衣着华贵,光是头上的簪子都贵的令人咂舌。
身为裕盛堂的掌柜的,呼兰柯自然是有这个看物件的本事的,他见阮炀对待这种中年男子态度恭谨,心下也有了几分计较。很快他挂上了热情的微笑:“小人给阮公子问安了,几日不见,阮公子是愈发的有神采了!”
阮炀神情淡淡,没有半分搭理他的意思,只引着那位径直往里走。
呼兰柯只能跟在后头,直到上了二楼将人给安排在一间屋子里,回身正要吩咐伙计好生伺候着,阮炀却开了口:“呼兰掌柜的,听闻你们裕盛堂这回可是带回来一套极品和田玉的围棋,还不拿过来让我们瞧瞧?”
将视线隐晦的在那一直没言语的中年男子身上扫了扫,呼兰柯心下了然,当今圣上棋艺精湛,有不少大臣就是因为有着一手好棋艺而在官途上平步青云。据说皇上最喜欢收集这些名贵和罕见的围棋,种种迹象一综合,这中年男子是谁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能同阮炀同行还这个年岁的,除却太子宗元好像并无第二人了。
是以他登时露出了有些为难的神色,迟疑道:“这……”
“怎么,掌柜的是觉得本……我买不起?”那中年男子终于开了口,语气是上位者惯有的威严。
“哪能呢?”呼兰柯十分惶恐,没法子也只能据实说:“二位公子有所不知,六皇子一早便来了,如今那套围棋正在六皇子那里进行品鉴赏玩呢!”他这边话音未落,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子忽而就起了身,走出屋子,站在那里细细分辨声音之后,准确的找到了另一间屋子,走过去将那扇门猛然推开。
阮炀还有几位随从自是急忙跟了过去,却在一进屋子的时候,登时就愣在了当场。桌边正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长相俊秀,气质儒雅,正是当今皇上的六子宗宸;那女子长得倒不是绝美,气质中却独带着一股子英气,很是吸引人,除了庞瑶还有哪家的千金能有此等气质?
庞瑶显然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受到了惊吓,本来六皇子宗宸贸然相邀她就有些迟疑,但是为了那迟迟不动的羁绊值,便也只能咬牙前来赴约。好在这裕盛堂私密性够高,且有宗宸在想来是不会有人胆敢前来打扰,万万没想到,那门就被人如此粗暴的给推了开,更没想到的是,进来的人竟然还有阮炀!
一时间,她竟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应对,只得起身躲到一边,将头低的不能再低。其实她和宗宸大婚在即,如此相会也没人敢说什么,但被阮炀看个正着,并不是她所预想过的画面。
这边呼兰柯正要进来,却被人给拦了住,见那些随从都是冰块脸,他也不强要往里进,狗咬狗一嘴毛,他还真不愿意凑那个热闹!
太子和六皇子不合已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二人如今看起来见面还算是客气,就算都想要这一套围棋,也只是你来我往的互相暗刺了几句。到底是外面,二人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是以一来二去就这么僵持住了,谁也不肯放弃。
他们倒是还能悠然自在的喝着茶,却苦了屋子里的其他人,特别是庞瑶,在那些打量的目光里,恨不得立即逃脱出去。
就在事情陷入了僵局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了清亮的女声:“哟,几位贵客真是好兴致,不过恐怕这围棋的珍贵之处,伙计是说不清的,几位若是不介意,由我亲自介绍,可好?”
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那处,此时一个明眸善睐的少女正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头发梳的也不是大梁国的传统发髻,而是高高束起在头顶,身上穿着的像是改良了的骑射服,十分的利落干净。而呼兰柯正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后,他这个态度,这女人的身份似乎不言而喻。
宗元和宗宸倒还好,此时的庞瑶和阮炀才是真的在心中翻起了惊天骇浪。
“几位贵客,这是我家小姐。”呼兰柯接下来的话印证了众人心中的猜想,他顿了顿,余光看到阮炀和庞瑶似乎已经屏住了呼吸,于是薄唇轻启:“我家小姐,姓陶。”
第174章 表妹小白莲(13)
庞瑶和阮炀那十分异常的反应没能逃过宗元和宗宸二人的眼睛,但两年前在阮府发生的种种,他们二人压根无从知晓,所以也只是心中暗自疑惑,面上却没显现出半分。
看着呼兰柯对这少女的态度,他们倒也不会心生轻视,加之人大抵对美好的事物都格外的宽容,这位陶小姐生的貌美非常,是个在后宫都难以一见的绝色。加之对方偏又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让人觉得好像对着其大声说上两句话,就会把人吓哭了。
陶桃得到了允许之后,信步走了进去,然后在那放着围棋的小桌边站定,捻起一颗棋子:“二位贵客真是好眼光,这和田玉的棋子品相上佳,每一颗都是经过工匠细心打磨而成,想来要是真正爱棋之人看到一定会非常的开心。只可惜鄙店只有这么一副围棋,着实是不能分成两份儿让两位贵客都满意呢。”她说话时一直带着微笑,眼儿弯弯,眼底似有万千星辰。
太子宗元的视线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离开过,心中想得是什么,外人又岂能得知。
宗宸饶有兴致的将手中的扇子一绕,开了口:“那陶小姐说,应该如何?这围棋,我二人都不欲放弃。”
啪嗒。
陶桃将手中的那枚棋子扔了回去,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笑意更深了一些:“人生在世,又不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两位贵客不若换一种想法,何必执着于眼前呢?”说着给门外的呼兰柯使了一个眼色,呼兰柯便立即从旁边小厮的手中接过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捧了进来。
“俗话说的好,好马配好鞍,好的棋子自然是要配好的棋盘了。”陶桃说着,呼兰柯将那蒙着布的物件给掀了开来,露出了里面的和田玉棋盘,边缘似乎还有一圈金边,是一种颇为繁复的图形,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听闻这围棋是这位公子先相中的……”她看了一眼六皇子宗宸,接着又冲宗元道:“那这位贵客又何须强求,不若买了这棋盘回去,凑做一套,收到礼物之人想来会更加开心。”
宗宸觉得愈发的有趣了:“哦?你又怎知我们二人欲买这围棋送人?”
“真正喜爱,眼中必然有着不一样的光彩。”陶桃抿唇轻笑:“二位公子不必以此打趣我,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想来这点眼力见还是应该有的。”说着挥了挥手,那棋盘就被送到了宗元的面前:“两位贵客如此心意相通,想来收到礼物之人,也会心情大好,格外开心。”
她这属于话中有话,当今皇上虽然年岁已高且身体不复健朗,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在这个时候就争得头破血流,以往太子和六皇子也都收敛,偶尔闹得厉害了,皇上也会分别训斥二人。今日宗元和宗宸为了这围棋争执不下,也不过是因为前两日皇上刚刚冲他们二人发了火,他们便都想着做点什么让皇上的态度缓和一下。
也是了,还有什么比兄弟心意相通,表面握手言和更能让皇帝高兴的?二人互相对峙多年,万没有想到今天在这里被一不起眼的小丫头给点了条路。
宗元似笑非笑:“你怎知我二人要送的是同一人?”
陶桃仍旧是那句话:“做生意久了,总要有些眼色的。”
这样一来,太子和六皇子也不好太过于咄咄逼人,当然也不排除见到漂亮的就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宗元不再纠结此事,命随从将这棋盘的钱付了,之后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阮炀,到底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宗宸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今天一方面是想要购置这幅和田玉的围棋,另一方面就是想和庞瑶增进一下感情。他心里门儿清,娶到庞家女并不代表庞将军就会站在他的身后,那老东西表面看着憨厚,实则十分精明,到底这件事急不得,他早在求娶庞瑶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种结果。
这么一闹,还哪里有谈情说爱的心思,且他公务在身也十分繁忙,是以走到了庞瑶身边,二人客客气气的道了别之后,他便也跟在宗元的后面走了出去。
呼兰柯得到了陶桃的眼神示意,躬了躬身往外走去送送那两个皇室之人,就这样,屋子里只剩下了各占一个角落的三个人,外加门外静静等候的若干小厮和丫鬟。
庞瑶心中清楚自己不应该留在这里,但是脚下却怎么都迈不开步子,最终也只是暗自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劝解自己:她不会知晓的,万万不会知晓的。而且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算这人平安无事的回来,又能如何?
只几息的时间,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适时的在脸上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你是……陶小姐?就是两年前阮府的那位表小姐?可你不是已经……”说到这好像惊觉自己不应该这么说,止住了话头,闭上了嘴。
“你没死?!”阮炀此时已经气喘如牛,那质问的语气和因为愤怒而微红的眼眶表明了他现在内心十分的不平静。
“这位公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陶桃眨巴眨巴大眼睛,俏脸上满是疑惑,显得十分无辜。
“你还要装下去?”阮炀想起了自己乃至整个阮府为了这女人的‘死’而承受了多少不堪的流言,乃至庞瑶都……他更是恨恨地咬了咬牙:“怎么?如今摇身一变成了裕盛堂的小姐,便不承认自己那桐州陶氏的身份了吗?”
“我何时不承认自己桐州陶氏的身份了?我一直以来不想承认的,不过就是与你京城阮家的关系。”陶桃说到这莞尔一笑:“你说对吧,表哥。”
这一声‘表哥’叫出口,庞瑶和阮炀二人心中都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庞瑶是期望面前之人只是一个与那位长相极为相似的陌生人,而阮炀则是新仇旧恨压在一起,彻底爆发了。
他忽而收回了暴怒的神色,那张俊颜再次变得平静无波,他缓慢的、一步一步的逼近此时站在窗边的少女:“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既然当初未身死且返回了京城,为何要在阮家承受所有人指责的时候,不曾站出来分辨一二?你就这么想看到阮家完蛋?那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我母亲可是你亲姑母!”他说着情绪又变得有些激动,想起两年来阮府所遭受的白眼和暗地里那些难听的话,想到母亲陶氏因为这等变故而遭人眼色最终变得甚少出去社交,想到自己和三妹的婚配都并不顺利……
“亲姑母?”陶桃笑得有些讽刺:“表哥,做人说话都要讲良心,我也没有对不起你们阮府吧?”
怎么?做了那些让人糟心的破烂事,还指望着别人感恩戴德的谢谢吗?她在这期间并未对阮府动手已经很仁慈了,而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遭遇袭击那件事儿和阮府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瓜葛。如今阮炀这幅模样是给谁看?怎么,这两年心中无人可怪便没了精神寄托,如今刚一见面就要把屎盆子往别人的脑瓜顶上扣,真是失了智。
“没有对不起……”阮炀猛然上前,一把攥住了她的肩膀:“我今日定要让你当着整个京城澄清两年前的事儿,我们阮家又可曾对不起你了?……”
他正十分激动,却见被他钳制住的陶桃脸色忽而变得十分苍白,捂着胸口气弱的喊了一句:“……喘不过气了……好晕……”然后两眼一翻,整个人脑袋耷拉了下去。
阮炀没有预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下意识的松开了大手,那纤细的身躯就仿若没有骨头一般滑落在地,一动不动。
阮炀:……
庞瑶:……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场景怎么看着莫名眼熟呢?
还没等这二人回过神,门外一声高亢的尖叫,回头一瞧是店中的一个小伙计,明明是个男人啊,怎么叫的比娘们儿声音还高了。只见那伙计颤抖着指着地上躺着的少女:“杀人了!!阮家公子……杀人了!!!”
不出几秒,呼兰柯带着一群伙计呼啦啦的将门口给堵了个严实,见状迅速的眯了眯眼,然后……忽然变得一脸惊恐,那声音比之刚才的伙计只大不小:“小姐?小姐?小姐您醒醒啊小姐?!”最后实在挤不出来眼泪,只得敷衍的用袖口擦了擦眼角,大手一挥:“还不快去报官?天啊,难道天子脚下半点王法都没有吗?光天化日之下……”
这边的呼兰柯还在喋喋不休,那边几个机灵的小伙计一溜烟的跑下了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边往衙门的方向跑,边嚷嚷:“没天理啊!!!阮府公子杀人了!!!杀人了!!!”引起街道上的民众纷纷侧目。
这但凡京中贵族犯了罪,都是要交往刑部的,管理普通平民的小官又岂敢对贵族进行捉拿?所以报官一说纯属扯淡,且太白街离着那最近的府衙也要路过好多条街道,如此一来,用不了半柱香的时间,那满京城的人就都会知道阮家公子杀了人。别人只管传递这些八卦,又有几个会去在乎这消息的真假?
所有一切都发生在那几十息之间,待到阮炀回过神想要阻止,一切都来不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桃姐:晕倒技能两年冷却期已过,每日一晕续费成功
喵哥:最近单位巨忙,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要是能熬过明天,周末尽量加更,么么啾
第175章 表妹小白莲(14)
庞瑶也是半晌没能缓过神,她这会儿倒是想走,可惜门口堵得都是人,总不能打开窗子从这二楼跳下去吧?她四处看了看,往阮炀所在的方向挪蹭了两步:“阮公子,要么……您先走?”男人都会一些拳脚功夫,从二楼跳下去算不得什么。
阮炀看着她关切的神色,心中一动,但是也知晓目前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两个人叙旧,所以生生的忍住了,摇了摇头:“我若现在走了,便更方便这女人污蔑于我,我才不信她是真的晕了!”说着神色逐渐变得狠厉,就要上前去将地上躺着的人给拉起来。
好在呼兰柯眼疾手快的挡在了中间,未让他得逞,嘴里还嚷嚷着:“阮公子这是要做什么?生怕我们家小姐没死透,还要再次行凶吗?当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阮炀被他气个倒仰,就耽搁这么会子的功夫,便有人从门外挤了进来,而原本围在门口的那些伙计也退到了一边。只见红玉慌张的冲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陶桃,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往前爬了几米才爬到人跟前,紧跟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了:“找郎中……郎中呢?郎中!”
虽然明知道这大抵不是真的,她家小姐那鬼精灵一样的个性,多半是耍着人玩儿呢。但是甫一看到人就那么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她仿佛瞬间就回到了两年前那几个日夜,对方的胸前血不停的涌着,那张脸苍白如纸,呼吸都是微弱到不能察觉的。
呼兰柯看她情绪有些失控,也跟着慌了神:“已经去找了,去找了。”
这个时候裕盛堂其余的贵客也都听着动静过来围观,多是世家的夫人和小姐们,见到地上躺着的人又听到杀人的话,不由得都面露吃惊之色,掩住了自己的嘴。
“呵!”阮炀看到红玉,脸色更是沉了一分:“我若没记错,你可是我阮府的丫鬟吧?”说到这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负手而立:“你们主仆二人,一个背主,一个弃信,倒是一路货色。当初这位陶小姐在我阮府暂住的时候,就是惯会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去陷害他人,如今又想赖到我的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再怎么逼迫,你也是注定进不了阮家的门儿!”他心思转的飞快,想着对方不是装模作样的想要抹黑他吗?好啊,晕着呢总不能出言反驳吧,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如此这么一番颠倒黑白的话语说出口,倒是让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起来,有几位夫人小姐还对两年前的一些流言隐约有点印象,这会儿回想起来加之又得知了屋中晕倒在地的人的身份……难不成这位表小姐时至今日还想着嫁进阮府,表哥表妹的成就一段佳话呢?
不过也不对啊……当时这位表姑娘因为不想嫁进阮府还闹了好大的一通,难不成是因为不想做妾只想做妻?
红玉将身子转向了阮炀,先是恭敬的磕了一个头,然后神色便冷了下来:“阮公子巴巴的说了这么多,奴婢倒还想多嘴一句,小姐两年前就因不愿嫁与你做妾,一时间悲愤交加撞了柱子,事后却还被夫人逼迫出去违心维护阮家名声,闹出许多的不开心。今日两年未见,您一见到我家小姐的面儿竟还是要逼着她出面替阮府遮羞,奴婢还真要斗胆问上一问,怎么?偌大的阮府竟是离不开我家小姐这等弱质女流,全府上下的名声竟全凭我家小姐的一张嘴了不成?!”
阮炀没有料到这个丫鬟竟会如此大胆且能言善辩,只能暴喝一声:“休得胡言!”
“奴婢是否胡言乱语,少爷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奴婢敢在这里指天发誓,若是说错半句话天打雷劈,可少爷敢吗?”红玉举起右手,伸出三根手指。
封建社会,对于鬼啊神啊的大家都还比较忌讳,此言一出,一些人自然是唏嘘不已。
“放肆!”阮炀抬起手,却迟迟未落下。其实他今天只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太过于震撼,才一时间消化无能,放在以往他一定不会如此冲动做出这等事造成现在不可挽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