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方俊喆也只是吩咐同事把这平板电脑收好,他怀疑里面的那些东西是关于在会所冷库中发现的那些货的,没准是买卖交易记录什么的。应付这种玩意儿缉毒大队才是专业的,这回回去两队势必要合并在一起进行双线办案,力争同心协力的把‘年轮’案彻底连根拔起。
在这房子里进行了大半天的搜证工作,最终临近傍晚的时候,几人返回到了市局大楼。
回到单位之后,陶桃也并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在方俊喆的首肯下直接去了一队的办公室,在那里帮着同事进行照片背景的鉴定工作。一旦所有的照片都处理完毕,到时候就是她的主场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陶桃他们还在紧锣密鼓的工作着。这份职业熬夜和断食可以说是日常,这也能解释了为啥职业内的人平均寿命那么低。
方俊喆和缉毒大队那边碰过头,将平板电脑交予对方之后摇头晃脑的走了回来,在他进来没两分钟,张扬一阵风似的也跑进了办公室,整个人喘的好像一头牛。
吭哧了两声过后,他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然后才道:“方队,桃姐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黎畅所居住的那一整个单元,包括隔壁单元与之相邻的那套房子,房主是两个人!黎畅是把那些房子分别从这两个人手里租来的,从派出所片警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也基本吻合,他们日常走访还有和社区都侧面了解过,那栋楼里的确现在只居住了黎畅一户。”
“房主是谁?”方俊喆问。
“这两个人我不太熟悉,不是会所里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个叫袁建,另一个叫张志国。”张扬也表示疑惑:“不过我已经联系袁建了,他表示自己现在正在外地出差,不过为了配合警方工作,明天将会提前结束工作返回本市。张志国也表示明天能过来配合调查。”
对此,在场众人也反应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没过多久便全部投入到照片背景的破解当中去了。
第二天一早,八点多,整个市局的办公大楼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
宋鸣拉开一队的办公室大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张扬正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发型,哈欠连天的站在热水壶面前等着水烧开了好泡咖啡,而其余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桌子上,呼噜声震天响。
“卧槽,通宵啊?”宋鸣挤进来将门顺手关上,感叹道。
张扬惨兮兮的看了他一眼,表示并没有力气再说话,而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的方俊喆则是睁开眼扭头看向了他,整个人也是有气无力的模样。
宋鸣哈哈一笑,蹦到了他的跟前:“啧啧啧,方队你这头发上的油都能炒菜了吧?再怎么说您当年也是咱们市局一捧草呢,怎么如今就被生活给磋磨成这个样子了!”
“给老子闭嘴。”方俊喆显然并不想搭理他,因为已经超过了二十四小时没有合眼,现在脑子嗡嗡的,再听到耳边有人这么聒噪,简直分分钟就想把大声嚷嚷的人给扯后腿扔出去。
宋鸣才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吊儿郎当的往旁边几步远的椅子那里走去,嘴里还念叨着:“听说方队昨天在黎畅家中有大进展,喜提不知多少个不明受害人,我这不是特意恭喜你来了?要么说方队就是方队,您还记不记得您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谁都不爱和你一组,每逢您值班那警情一定是爆炸式的往里涌,人送外号,窜天二踢脚!”
说话间他把手搭到了椅子上,这是一个靠背巨大的真皮老板椅,手上用了力,想着转过来自己坐下,嘴里还继续打趣:“您说说,您说说,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您还是这体质……”
说到这里,椅子一个转悠就过了来,不曾想上面正窝着一个人。
“卧槽……!”宋鸣没看就往下坐,察觉身下不对劲的时候就一个激灵窜了起来,待看到椅子上那个睡意仍旧朦胧,但是已然睁开眼睛的人的时候,欲哭无泪:“桃姐……您……您也在?”也不知怎么,他就是对这位法医姐姐有着一股莫名的敬畏之心,而且随着‘年轮’案的调查深入,这种感情只深不浅。
“啊……”陶桃将盘坐在椅子上的双腿放了下去,扬了扬脖子,颈椎便发出了咔哒咔哒的声音:“寻找尸源也算是我法医的分内工作。”
“怎么样?找到了吗?”宋鸣追问,接着拍了拍胸脯大义凛然:“有事儿您说话,以后熬夜这种事儿就应该我们老爷们儿来,哪能耽误您睡美容觉呢?”
陶桃从椅子上起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差不多了,我现在回解剖室洗把脸,接着就带人出发。”说完朝着门的方向走去,顺口道:“窜天二踢脚,一会儿寻找尸源的行动,人你给我安排好了。”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门也跟着关上了,挡住了里面纠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和宋鸣那杀猪一般的叫声。
待到准备出发的时候,也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陶桃带着梁曼从解剖办公室走出来,往电梯的方向走。恰好赶上电梯门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客气的询问正在等电梯的警员哪里是刑侦一大队的办公室,在得到答复道谢之后便往这个方向走来,和她迎面遇上了。
其中那个中年男人在看到陶桃的那一瞬间,表情发生了些许的变化,但是最终也只是笑了笑,拉着身边的人走向一边,将路给陶桃让了出来。
“袁先生?”这时张扬从一队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扬声叫到,接着看中年男人有反应,就出门走上前来:“你好,我们队长在办公室等您呢,感谢您的积极配合。”
“应该的,应该的。”中年男人还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模样,带着身边的人就快步进了办公室。
张扬从刚走进了就发现陶桃的脸色好像不大对,是以这会儿也没有跟着那袁建回办公室,而是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桃姐,那两个就是黎畅的房主,你认识?!”
“不算认识。”
“那你干嘛用那种表情看人家。”张扬略微直起了腰:“你刚才那副模样别在把人家吓到,现在上面可是主张打造亲民形象,你这不利于咱们警队面向群众啊!”
“你们没调查一下这个袁建到底是做什么的?”陶桃反问。
张扬挠头:“调查了,目前没什么可疑的背景,做建筑行业的,和那个张志国是一起经营一家建筑公司。本市的坐地户,之所以买那么多老房子也是因为六七年前传出一阵邪风,说是那个老旧小区所在的地方要建造高铁进行动迁,估计是想着多买点房子能得到拆迁款,所以和一起开公司的张志国一起合着买了那么多的房子。当时‘年轮’会所都还没成立,黎畅还不知道在哪块发财呢……所以实在是联系不上啊……”
“别的不说,你们深挖一下袁建那个建筑公司的背景吧。当初我去广诚律所找严筠的时候,撞到过这人,严筠对他十分客气,而且二人之间谈的事儿可与葛氏有关系。”当时虽然她坐在门口听不大真切,但是这点是错不了的:“而且那天我和他算是交谈过两句,他可是对葛文军的称呼颇为亲昵,搞得我以为他是葛家的人。”
那名为袁建的中年男子正是陶桃一开始过来这个世界,上门找严筠退还房费遇到的那个,那时候对方还冲着她指手画脚的说了几句,只不过她搭理都没搭理。她还以为对方是葛氏集团里什么重要的掌权人呢,结果……
当时‘年轮’案子还没牵扯出来,梁晓琦也并未被发现死亡,葛文军被杀案还是一个独立的案件。显然袁建并未预料得到,这件事会越牵扯越深,直接查到了黎畅的头上进而牵扯到了他。如果早知如此,显然他并不会选择和陶桃进行正面交锋,估计现在应该是悔不当初了。
听到会牵扯到葛家,张扬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果然又tmd是这个葛家,放心吧桃姐,我们一定仔仔细细的把袁建和张志国的背景挖到他们八辈祖宗身上去!”
陶桃对此只是留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接着就带着人直奔黎畅照片中除却王家山的另外两个地点。
一个是在东城区的一处私人高尔夫球场里,另一处则位于城区之外一个村子里,仍旧是一个被私人承包了的鱼塘。因为分身乏术,所以陶桃和另一个法医张哥商量好了一人去一处,她负责那个鱼塘。
这村子叫大源村,村子不算大,但是环境还是不错的。警车从柏油马路上了平整干净的石板路,便进入了大源村的地界,车窗外的景象是大片大片的果园和农作物大棚。据说这两年村里的采摘旅游也和农家院发展的特别好,是经济先进村,得到了周边很多村子的借鉴和学习。
为了让更多城里的人过来周末游,村子也修建了不少的设施了,其中就包括了成片的鱼塘,不过这些鱼塘大多都对外承包出去了,用来经营垂钓园,那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警车停在牌子上写着‘红果垂钓园’门口的时候,负责人慌里慌张的从里面迎了出来,在警方和他解释过相关情况之后,这位负责人黝黑的脸几乎吓成了白色。
负责人说自己叫贾伟,不是垂钓园的老板,只是老板雇佣过来看园子的。用他的话说,老板自从盘下来这处垂钓园就很少过来,但是因为他家老板财大气粗,红果垂钓园里面的设施等方方面面都是大源村最好的,所以生意一直十分的红火。
从他这里,陶桃他们得到了垂钓园老板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又是一个没见过的名字,陶桃和带队来的民警对视了一眼,那民警将信息收拢好,便十分客气的要求贾伟配合警方对红果垂钓园进行取证调查。
贾伟一开始想给老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可是最终这电话都没能打通,所以也只能咬着牙点头同意了。他也只是个小老百姓,遇到一堆穿制服的怎么能不慌张呢?接着在他的引路下,到达了那片鱼塘。鱼塘边上建造者一个个的实木棚子,其中有两个里面还有人正在钓鱼。
客人们看到这阵仗自然也都是惊疑不定的,还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纷纷向这里张望。
“桃姐,你看这张照片是不是在最西面中间那个棚里拍的?”梁曼举着照片进行比对:“那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个棚子拆了,看看尸体埋没埋在地下?”
陶桃眯着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开了口:“我想倒不必那么麻烦,黎畅想来也不会每次来都把窝棚拆了再重新建一个。”说着伸手指了指那片鱼塘:“每次过来垂钓将鱼竿一放,坐在那里就能欣赏到自己的杰作,岂不美哉?!”
梁曼收回照片,看着水面,咽了一口唾沫:“桃姐,你是说……水底?”说完她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要是真的,这鱼塘里养的鱼……
要知道来这里的客人们把鱼带回去,可都当好东西呢!
呕……
想着想着又想吐了。qaq
第155章 尸语者女法医(23)
因为之前就有预料到会遇到的一些情况,所以他们此次到红果垂钓园的准备还是十分充足的。先是和同行的几位同事商量了一番,接着陶桃和梁曼就往照片中的那个窝棚去了。
那个棚子里的视野似乎是整个垂钓园最好的,所以在不是周末的今天,里面也正有人在垂钓。三个大老爷们看着一群警察走近了,虽说明知道自己没犯过什么值得警察找上门的错误,但是也难免心底直突突,吓得急忙都站起了身。
接着便有民警上前和他们进行友好的协商,三个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收拾好自己的背包,提溜着鱼竿麻溜的就给地方腾了出来。其余的几位客人见情况不妙,也赶紧着从各自的棚子里走了出来。不过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这话不假,所以就算警方在清空鱼塘周边的人之后拉起了警戒线,但是那些人仍旧站在不远处往这边张望,就想着能不能瞧到什么热闹。
这边梁曼看着那一池塘的水开始发愁,要说这红果垂钓园能做成大源村生意最好的垂钓园,除了各项基本设置看起来高大上和整洁干净之外,那鱼塘也是整个村子里最大的。据说出的鱼也是又肥又好,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想到这里,她又打了个寒颤,谁知道这些鱼到底吃了些什么东西!
“老师,这么一大片鱼塘,如何确定黎畅的抛尸地点?难不成要调两个抽水泵过来把水抽干净?”她走到栏杆边,张望了一番,暗道这工作量属实有点大,几台抽水泵同时工作,不也得好久呢,现在也不知道张哥那边的高尔夫球场是个什么情况。
“王家山那张照片拿出来我看看。”陶桃想了想,出声道。
梁曼虽然奇怪,但是仍旧从档案袋里把王家山那张照片找出来,并着垂钓园的那张也一起递了过去。
陶桃接过来歪着头看了看,王家山那边她是亲自去扫过山的,所以对于尸体的分布范围还算是有个了解。其实对于黎畅这种有着极度强迫症的变态,有很多东西很好找规律,因为她自己本身就不允许不规律的状况出现。眯着眼看了老半天,她才从兜里掏出一只笔,在王家山那张复印的照片上以黎畅所站的位置发散性的画出去两条线,发现那尸体分布的区域正是以黎畅为中心点,形成了一个角度约莫在六十度左右的扇形。
接着她便换成了垂钓园的那张照片,在确定黎畅所站的位置之后,她自己站到了那里,估摸出了大概的范围,然后让梁曼把已经穿好了潜水衣的两个同事叫了过来。
那两个同事听完陶桃的话点了点头,两个人分别走到窝棚的两边,下了水之后一个翻身潜了进去。几分钟过后,其中一个先在鱼塘中央冒了头,遥遥的冲岸边竖起了大拇指。
梁曼一直在栏杆边全神贯注的注意着水面上的动静,见到同事果然有发现,兴奋的直跺脚:“老师,他们真的发现了尸体……”结果在回过头的那一瞬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穿好了全套潜水装备的陶桃,一下子就失了言语:“老……老师,您这是……”
“只要是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法医都应该在能力范围内参与进去。”陶桃任由着另个同事对她身上的装备进行最后的检查确认:“我先下去看一眼,以免待会儿进行打捞的时候,丢失什么重要的证据。”说完走到水边,缓缓下水,然后一个翻身入水便不见了身影。
到底只是普通的鱼塘,就算水质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进入水底之后入目都是淡淡的绿色,能见度有些低,只能勉强看清楚身前大概一米左右的距离。陶桃依着直觉往刚刚那个同事的方向游去,偶尔身边还会游过几条长得肥肥大大的鱼,优哉游哉的并不多机敏,想来这种鱼塘里养的鱼因为不愁吃喝所以变得有些傻乎乎的。
这也是垂钓园的手段,那些真正的野生垂钓爱好者是不屑于来这边的,因为并不能体现出什么真正的钓鱼技术,这里的鱼几乎是给饵就上钩,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终于看到了前面不远处同事的身影,见她过来,对方打了一个手势,接着往左边指了指,她将目光移过去就看见了一个还算半新的编织袋,封口处系的死紧,上面还绑着材质不易腐烂的绳子,另一端坠着一块相当大的石头,显然是为了避免尸体漂浮上去被人发现。
同事将袋子口的绳子攥在手里,然后冲着她比划了两下,意思是询问要不要想办法把绳子割开,打开编织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受害者的尸体。
陶桃考虑了一下水底的环境等多方面问题,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接着向上指了指,示意对方也浮上水面。
两个人一起冒出头的时候,恰好另一个潜水下去的同事也浮了上来,对方冲着他们摇了摇头,那边仍旧是一无所获。陶桃朝着岸边的方向指了指,三人便一起回到了岸边,湿漉漉的爬了上去,一起坐在石板路上喘口气。
“一会儿先把咱们发现的那个打捞上来,这鱼塘里的水是留不住,安排相关设备过来,把水抽干净吧……”陶桃也觉得有些头疼,但是能发现一具现成的就不错了,看起来水底的那个编织袋被扔进去的时间应该不算太久,袋子整体没有多少破损,里面的东西看起来还有些分量。
现在的情况就是想不抽水也不成,这里本来就是养鱼的地方,那鱼也可能称得上是杂食动物,再加上水流对编织袋的侵蚀,陶桃怀疑那些稍微有些年头的袋子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徒留那些人骨沉到塘底的淤泥深处。
说干就干,几分钟的休整过后,整队的人都开始忙了起来,先是将那个发现的唯一一个完好的编织袋给打捞了上岸,接着几台抽水泵开始全速工作。鱼塘里的水还是很多的,警方还去找到村里沟通,这抽出来的水要暂时性的排放到周边的荒地当中,有一定的几率会波及到远处的农田。
那边的编织袋一吊出来,刺鼻的气味就散发出来了,陶桃穿回自己的制服,带上手套叫过梁曼准备开始工作。这个时候的梁曼已经对于案发现场的种种状况都能接受良好的,是以闻着那不知是尸体腐烂了还是塘底淤泥的冲天臭味,也只是皱了皱眉毛。
她到跟前伸出手就想把编织袋封口处系着的绳子解开,却被陶桃给制止了,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陶桃取过相机,对着绳子和那块石头仔仔细细的拍了几张照。接着才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可以将那绳索割开了。
封口甫一打开,又是一股子难以明说的气味铺面而来,梁曼屏住呼吸和陶桃一起像袋子里面看去。意料之中的,里面是一具表面皮肉已经腐烂了七七八八的腐尸,以一个十分奇特的姿势蜷缩在袋子里。
二人在进行了初步的取证工作之后,便合力将尸体从袋子中抬了出来,放到了一边用警用塑料布铺设好的地面上。然后梁曼开始着手处理编织袋中的那些遗留物质,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陶桃则开始全神贯注的处理尸体身上的证据,比如布料、首饰、亦或是脑袋上毛发里夹杂的不明物质。正准备开始查看受害者喉部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那边梁曼听到声音赶紧摘下手套走过来,伸出手掏出了她裤兜里的电话,见是视频邀请就点了接听键,随后放在陶桃面前:“老师,是张哥。”
只见视频接通了之后,张哥那张略微有些圆润的脸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视频里传来的声音十分的嘈杂,夹杂着刺耳的‘嘶啦’声。过了大概几秒钟,对面的人才发现了视频已经接通,急忙将手机镜头拿的远了一些,露出了整张脸和肩膀。
“噗……”梁曼没有忍住的笑出了声:“张哥,您那是什么造型啊?前两天局里还开会特别强调警容,你这算不算违规啊?小心政治处罚你写检讨,下次开大会的时候让你站在前面念!”
屏幕里的张哥脑袋上正顶着一顶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的绿帽子,而且那帽子的尺寸对于他来说明显小了点,只能虚虚的顶在脑瓜顶上,靠着帽檐遮挡一些热辣的太阳光。就算是不怎么清晰的影响也能看出来汗珠顺着脸颊一个劲的往下淌,对方身上的夏季制服好像都要湿透了。
听到梁曼的话,张哥噗嗤噗嗤的笑了两声:“打趣你张哥我呢?我这里哪像你们那里啊,山清水秀的凉快,这么一大片草场子,好悬没把我晒晕过去!”在他身后隐约可见人头攒动,吵吵嚷嚷的在喊些什么。
“张哥你可别不满足,你那可是咱们市最高端的高尔夫球场,从气质上就和我们这鱼塘不一样。您在那里闻着青草香,我们在这边可是和千年老淤泥打交道呢!”陶桃也跟着开了口。
“对了对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们那边什么情况,有发现吗?”张哥勉强想起了自己的目的。
“有。”陶桃说完示意梁曼把手机镜头往地上晃了一下:“目前发现一具,还有没有其他的,得等鱼塘里的水都抽完了才能知道。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到了这就直奔照片中的那个花田这来了,就像你说的,在花田里挖出了三具尸体,都已经成了骨头了,看着没有近期死亡的。发现的时候我都大致的看了一眼,三具都是喉骨碎裂,和梁晓琦、徐媛等人的死亡特征基本一致。具体的还得等我们把完整的尸骨都从土里刨出来之后,带回局里细说。”
“我这边这一具看起来还挺新鲜的,初步估计一个月左右,也就是‘年轮’案发前不久的事情。左小臂无缺失,看来鱼塘里的受害者和会所没有什么太大的干系,至少不是梁晓琦那种会所工作人员。”
“我这边也没有左臂缺失的情况……”
两个人继续交流了几句进展,便将视频通话切断了。陶桃想了想也摘下了手套,然后打开微信给方俊喆发了几张现场的照片和几句话,接着收起手机开始继续进行工作。
……
等到陶桃他们拖着几个袋子,一个个的浑身脏污又带着点泥塘中独有的气味回到市局的时候,张哥正笑嘻嘻的在解剖实验室门口等着她们,一边招呼着人将几袋子抬进实验室安置妥当,一边询问梁曼今天一整天的情况。
那边张扬一直在自己大队的办公室门口守着,这会儿见他们回来,急忙捏着鼻子上前:“桃姐,你回来了?你下午让方队核实的情况已经核实完毕了,袁建和张志国人又让我们以还要了解一些信息为由叫了回来,这会儿正在楼下审讯室扣着呢!”
“嗯。”陶桃点头应了,将相机递过去给他,嘱咐道:“我先去洗把脸换身衣服,你帮我把相机里的照片都打出来,一会儿我和你一起下楼。”
“好咧!”张扬欢快的应了。
十五分钟过后,张扬并着陶桃一起下了电梯,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脚下生风:“桃姐,他们两个人被我们分开在两个审讯室里,你想去见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