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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穿越重生 > 皇帝急了会咬人 > 第52节
  那熠熠生辉的眸子,愣是把我瞧得心尖一颤。
  不得不承认,哪怕他当真是做尽了坏事,这张风华绝代的容颜,也还是很容易就能叫人脸红心跳的。
  如若不然……如若不然,我怎么会就被他这么瞧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小鹿乱撞起来了呢?
  想着想着就愈发悸动不安,我赶忙撤下双手,意图离他远一些,却不料两只小手突然被他单手抓了去,吓得我登时抬眼去望。
  “皇上的手这么巧,怎么会是笨手笨脚的呢?”姬子涯好整以暇地说着,眉宇间仍是挥之不去的笑意。
  我由着他从容不迫地摩挲着我的手掌,如同欣赏一件古玩似的放在他的大掌中把玩,怔了片刻后终于猝然还魂。
  “皇叔……”我下意识地唤着,试图抽回我的柔荑,奈何却只换来了他遽然顿住的动作——以及紧随其后的注目。
  “嗯?皇上叫我什么?”他不着痕迹地挑了挑那双好看的眉毛,再度轻而易举地抓住了我的小辫子。
  “子……子涯……”面红耳赤的我只觉整张脸都在发烧,但我仍旧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使劲抽回了自个儿的双手,“男……男女授受不亲!”
  我知道,现如今,面对此等暧昧不清的举动,我业已不能以我二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来加以拒绝——但我所无法未卜先知的是,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一句古语箴言,将会起到怎样适得其反的效果。
  “呵呵……”是的,话音刚落,姬子涯就不慌不忙地笑出了声,“男女授受不亲?皇上忘记了?年初三的那天晚上,我们可是连更羞人的肌肤之亲都有了……”
  此言一出,我只觉整个脑袋都“轰”的一声炸开了。
  肢体的相触,唇齿的缠绵,娇媚的呻(和谐)吟,光(和谐)裸的身躯……这些我刻意将之封印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今日只消他这寥寥数语,竟然就如潮水般一股脑儿地冲破了束缚,涌遍了脑海。
  他他他……他、他……他怎么就能如此镇定自若地提及此事!?
  头脑几近一片空白的我,浑身僵硬地仰视着其依旧含笑的美目。
  直至他忽而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随后抬手轻轻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才猛地惊醒过来。
  “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怔怔地听着他这句语气异常的感慨,脑中竟不由自主地搜寻起合适的措辞,想要试着形容他这罕见的口吻。
  我……似乎应该用……“宠溺”二字?
  从来没有听人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刚思及这一词眼的我就忙不迭使劲儿甩了甩脑袋,以驱除这一在我看来不太着调的念头。
  “傻丫头,又自说自话地想些什么呢?”奈何我光顾着自个儿胡思乱想,却忘记了眼前还有一个敏锐过人的姬子涯。
  “没、没……没什么……”猝然还魂的我急忙矢口否认——可想也知道,聪明如他,定是早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于是,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
  “二公主临去前虽是胡言乱语了一通,但有一句话,却是说对了。”须臾,他冷不防提到了跟当前之事似乎八竿子打不着的二姐,令我不由得为之微微一愣,“我,姬子涯,喜欢你,姬云梨。明白吗?”
  我怔住。
  天……天方夜谭……
  是的,尽管我已经是第二次惊闻了“喜欢”的言论,可我的内心,仍是不受控制地对其作出了上述评价。
  他……他……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喜欢我?!
  诚然,这就好比是一道天雷赫然从天而降,让人顿觉天旋地转。如果说,先前乃是经由他人之口诉说,我还能给自己找借口,认为那是他人的误解、误传,那么,眼下经由当事人亲口言说,真真是让我无所遁形。
  不过,不过!我还是不会相信的!因为!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实在是太荒唐了啊!
  “你……你……你……”是以,我情不自禁地睁圆了双目,瞪视着面不改色的姬子涯,奈何磕磕巴巴地“你”了半天,却没能“你”出个所以然来。
  “‘你’什么?既然你我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喜欢你,又有何不可?”让人瞠目结舌的是,面对我显而易见的震惊之色,姬子涯却是镇定自若,好像他根本就是在诉说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小事。
  “不……你……”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完整的一句话,我愣是没能问出口——然而心底里巨大的疑惑,却是如假包换的。
  没错,不论姬子涯其人是正是邪,我自始至终都是将他视作一位长辈的。虽然……虽然他也只年长了我十岁……但是……但是不对啊!这……这怎么想都不对啊!
  想来想去都觉得难以接受却不晓得为何难以接受,我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干瞪着面前老神在在的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有人喜欢你,你不开心么?”奈何他还优哉游哉地如是发问,让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此叫人始料未及的“喜欢”,要叫我如何高兴得起来?
  我差点就想当场直言不讳了,好在姬子涯到底是令人畏惧的——我只惶恐地注目于他的眉眼,没敢张嘴据实以告。
  而他,倒也没逼着我问我要答案,这就神色自然地眸光一转,说是让我陪他下棋。
  我愣住:他有伤在身,难道不该躺着歇息吗?
  许是当即看出了我脸上的愣怔,姬子涯气定神闲地表示,在床上躺久了,这浑身上下都不舒坦,还是下棋好,又动手又动脑。
  我被他一席亦真亦假的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最终也只好遂了他的愿——同他对弈于棋盘之上了。
  当然,我很清楚,凭借我这脑袋,想要赢他——哪怕是在棋局上赢他——那也决计是不可能的事儿。
  只是我未尝料想,他虽说没有刻意让着我,却会在我下错一步棋后向我指出我的错处,告诉我缘何错误的原因,并教授我今后遇此情况该如何应对。
  不知不觉间,我开始认真地聆听,因为我觉得他说得浅显易懂,好像无需我耗费很大的力气,就能从中学到很多东西。
  直到几局棋下来,我赫然发现自己竟是掌握了不少棋奕中的小窍门,这才恍然纳闷于他的所作所为。
  他怎么这么好心又这么有闲情逸致,来教我下棋?
  大抵是我的心思向来容易被姬子涯看穿,收拾棋盘的时候,他冷不丁启唇来了句“我既是喜欢你,自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区区教授棋艺,又算得了什么”。
  轻描淡写的短短一句,却直接叫我耳根发烫。
  以前我可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厚脸皮的人啊?居然……居然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这种……这种……
  脸红心跳的我一时语塞,结果还在回身将棋盘放好之前,一不留神一脚撞上了桌子腿儿。
  一股钻心的疼随着一记闷响传遍全身,我龇牙咧嘴地腾出一只手来,想要揉一揉被自个儿撞疼的膝盖,奈何单手托着棋盘有些托不稳,使得我只好姑且先以双手捧着棋盘——打算把它放好了再说。
  就在这时,一只大掌自我身后遽然冒出,替我稳稳地托住了那硕大的棋盘。
  “傻梨儿,撞疼了,不会先把棋盘放那儿吗?”我忽然听到了姬子涯略带嗔怪的声音——就近在耳边。
  我旋即忍不住红了脸,也不晓得是缘于那温热的气息和浑厚的嗓音都离得太近,还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的确是脑子不会拐弯。
  “我看看,撞哪儿了?”偏偏就在我总算是先把棋盘搁置了然后准备弯腰去揉我的膝盖时,姬子涯却理所应当地蹲下了身子,眼看着就要伸手来掀我的衣裙了。
  我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坏了,顾不得那只大约已被撞出淤青的膝盖,忍着疼连连倒退。
  “做什么?我还不至于会这般失礼。”男子立马就瞧出了我心中所思,他不紧不慢地抬起脑袋,瞅了我片刻后就又低头去看我的腿,“坐下,我给你看看。”
  “呃……不、不用了……”我一点儿也不适应这种微妙的关系转变,是以慌忙摆手,意欲婉言谢绝。
  可是,男子闻言只抬头盯着我一个劲儿的瞧,令我很快就在他纹丝不动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唔……无论事实如何变迁,姬子涯果然都是那个可怕的姬子涯……
  作者有话要说:皇叔开始温水煮梨,然后煮着煮着就可以吃啦=v=
  ☆、往事几许
  被迫妥协的我蔫蔫地坐到椅子上,任由姬子涯用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在我的膝盖上轻轻按了按。
  “疼么?”他一边轻柔而缓慢地按压着,一边抬头留意我的反应。
  “有一点儿……”我低眉看着他那缓缓移动着的大手,启唇如实相告——碍于他根本就没怎么用力,我也就的确没怎么觉着疼。
  他闻言停住手头的动作,起身唤来了侍女,吩咐她去拿治疗跌打损伤的药酒。
  这……他屋外头不是有侍女候着的嘛……干吗非得要我来帮他穿衣……
  莫名注意到了这一矛盾之处的我,很快就自个儿得出了一个值得参考的答案。
  因为他喜欢我?
  不不不……不会的……我我我……我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实际上,这好像当真不是我的胡乱臆想——只缘没过多久,从侍女手中接过药酒的姬子涯,就要躬身替我擦药了。
  我当然是不假思索——确切而言,是慌乱无措地予以拒绝。
  见我整个人都要从座椅上弹起来,姬子涯微眯着眼盯着我瞧了一会儿,最后好歹是放过了我,将药瓶交还给了送药的侍女,自个儿则跑到外屋去了。
  因此而遽然生出了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我欲哭无泪地上完了药,拖着条仍旧隐隐作痛的腿,尴尬地走出了里屋。
  孰料姬子涯会冷不防以我受伤为由,让我今儿个先行回宫歇息。我本欲下意识地说自己没事儿,可一想到适才发生的种种,我到了嘴边的话又硬是咽了回去。
  至此,去王府照料姬子涯的头一天,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像是经历了一场巨大的变故,又仿佛什么都还是好好的。
  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每日都会在皇宫和王府之间“奔波”——所幸我为姬子涯做的,也就是喂饭更衣、端茶送水之类的活儿。
  我不能不默默地感谢那些自小照顾我的嬷嬷们——是她们教会了我如何自力更生,才让我不至于在今时此日出丑出错。
  只是,替男子擦身这种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做过啊……
  是日,被姬子涯提了这一要求的我只觉欲哭无泪。我甚至忍不住要想:他王府里不是有那么多的随从吗?为什么偏偏要我来做?
  禁不住弱弱地提出上述疑问,我却只在三言两语间就被对方驳得哑口无言。
  虽然我觉得诸如“皇上手巧,擦着舒服”抑或“既然答应了就当坚持到底”之流的理由并不那么充分,但只消它们是从他姬子涯口中道出的,那么不充分的,也会变得充分起来。
  这个人,果然是可怕的。
  无奈之下,我最终只得红着脸替男子解开了衣裳,却在片刻后意外目睹了他前胸后背的几道伤痕。
  他又不是武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疤?
  许是察觉到我顿住了手头的动作——正疑惑不解地打量着他的这些陈年旧伤,姬子涯忽然就语气平静地开了口。
  “这些伤,是小时候……和年少时期留下的。”
  我蓦地抬眼看向他的脸。
  “母妃心里只有父皇,却在入宫前……被一个疯狂爱慕着她的男子玷污了清白,还怀上了我……所以,她不喜欢我,恨我,尽管父皇已然以最大的包容接纳了我们母子二人,但每每思及这份耻辱,母妃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将心中的怨恨发泄到我的身上……”
  我听着听着,就怔住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在朝野上呼风唤雨的男子,竟然会有着这样一段不齿的身世。
  是以,面对他主动道来的过去,我压根不晓得该作何回应,只能呆呆地注视着他面无涟漪的容颜,任由心底里的少许同情滋生蔓延。
  “后来,父皇日渐年迈,到了无法亲自理政的地步,皇兄皇弟们排挤我,动辄将我派往边疆镇守……因此,我也算是历经沙场无数。而这些……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他面色如常地注视着前方,口中波澜不惊地诉说着,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件小事。
  我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双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却没来由地觉着一阵难过。
  “有好几次,我觉得自己大概就要死了,可最终却都活了下来。”他顿了顿,冷不防扭头眸光一转,与我四目相接,“我想,这或许便是天意,是老天爷要我活着,去向那些曾经欺辱过我的人,讨回我应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