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样在回报了。
他怎么还不满足,把最恶劣病态的一面肆无忌惮拿出来给她看,是想让她更忍受不了,还是想试探她包容的底线,幻想自己是被她无条件爱的。
薄时予胸腔钝重地起伏,伸手去扯她大衣,她身上还有外面的冷气,里面的裙子触手微凉,他力道渐渐失控,把她外套拽掉,推着裙摆,咬着她唇边问:“不出去了好不好,就跟我在家里。”
别去找其他人。
无论是谁,无论跟对方有多少接触,都不要去。
他承认自己病入骨髓了,他不正常,那些最不愿意给她看到的卑劣面,本以为可以慢慢痊愈,永远别让她目睹。
他一直恐惧的两件事,柠柠欠他,柠柠怕他,都无处能挽回了。
他的行为已经昭然若揭,他在强迫她,限制她的自由,他想把她关在这栋没有别人的房子里,捆住她羽翼。
只要能留住她,他也许会无所不用。
沈禾柠的手机在震,不断有微信跳出来,她还半眯着眼享受亲吻,猜测应该是卖袖扣的学长,探出手臂想去捞手机,没想到刚露出一点动作,就被薄时予骤然加重的吻打散了注意力,只能全心全意回应他。
礼物什么的……也不急于一个晚上,不然等明天再定吧。
然后真的到了明天,沈禾柠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哥哥说的锁门,并不是口头上,她跟学长约好了时间,换好衣服准备去学校的时候,发现自己打不开家里的门。
但在门边的装饰物上,又放着一把她没见过的钥匙,不用找,一眼就能发现,明摆着用它就能打开。
沈禾柠愣了愣,没有去拿,果断把包一放,把卡里的钱互相倒了倒,微信转给学长,说有事暂时不见面了。
接着她脱掉外出的衣服,换回兔子拖鞋,踢踢踏踏跑上二楼她的练功房,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她按了按胸口。
哥哥这是把她关起来了吗,可又给她留了能反抗的钥匙。
到这一秒她彻底确定,哥哥那边是出事了,不是简单的什么吃醋,有关于她的更重大的问题,压在他背上,而他被逼到这样,宁可她会受不了逃离,也想囚住她。
还能是因为什么,她想得到的只有一件。
沈禾柠甩上练功房的门,平息了一阵才拨通陈锦容的电话,开门见山问:“我那天晚上问过你的事,你告诉我哥了?!”
陈锦容忙解释:“没有,没有,你不让我说的,何况我怎么敢,他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他最怕这个。”
连陈锦容都知道,他最怕这个。
沈禾柠揉了揉眼窝,到底谁告诉他的,根本不是最重要。
薄时予在外面人人敬畏,回到她的跟前,竟然毫无安全感,她顾虑太多,舍不得他瞎想,才一直没提,倒是有人不把他的心当回事,急不可待地给他所谓真相。
大概说了什么,沈禾柠都能猜到,哪些话能把他刺伤成那么痛苦,想一想她都恨不得拎把刀去杀人。
而且对方先发制人,她失了先机,嘴上就算再解释,说一万遍她爱他,他也解脱不出来。
包括现在,他大概已经自动认定,把她困锁起来的行为,一定会换来她的畏惧和闪躲。
沈禾柠气得牙痒,又心疼到无以复加,她按学校时间把基本功练完,挽起袖口下楼去厨房做甜品,各种工具弄得噼里啪啦响,她还不信了,她救不活自己老公。
天果然下了雪,厚重纷扬,沈禾柠的烤箱倒计时结束,听见外面有车声碾过雪地,发出轻微吱呀声。
江原神色凝重,一路上连个气音都没发出来,回想起那个安排医闹,扎伤沈禾柠的股东是什么下场,即使事先就有了心理准备,但再从后视镜里去看薄时予,也依然心有余悸,不太敢跟他说话。
薄时予下车之前,把身上残留的雪都清理掉。
柠柠摸了会凉。
他垂着眼,嘲笑自己。
柠柠早就不在家了,被人关起来谁能受得了,趁着他还有理智,没做绝,给留了一线机会,怎么能不走。
他这幅真正的面目,她也该看清了。
薄时予缓慢地转动轮椅,想过所有沈禾柠会去的地方,想怎样把她带回来,面对她的怕和失望,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给她留下钥匙,他居然还在期待。
大雪压着天色,室内应该很暗,薄时予预料着会回到一片阴霾里,然而开门之后,暖色光线直接刮过他镜框的边沿,深深折进眼睛。
小姑娘穿着跟拖鞋搭配的兔子围裙,嫌长发碍事,头上还戴了个毛绒耳朵的居家发箍,小巧脸上热得浮出红,端着一份刚出炉的补丁,笑着回头,朝他举高:“哥,你今天回来好早,我第一次做就成功,快点过来夸我!”
薄时予眼底的灰烬被光线激出一抹火星,向外四散烧着,直到确定眼前情景就是事实,才隐隐透出红。
沈禾柠的烤箱简直是无底,又接着往外掏出各种小碗小碟子,有的烤焦了她还要委屈跳脚。
见薄时予还在那里,迟迟不过来,她擦擦手跑过去,俯身在他额角亲了一下,不管他同意不同意,把他推进厨房,乖巧蹲在他腿边,强行给哥哥投喂。
他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眼角眉梢还有掩饰不住的戾气,但沈禾柠根本不在乎,软绵绵靠着他膝盖,一勺一勺给他舀甜食。
“反正我给你做的,就算难吃你也得尝尝——”
“我看你,就是命里缺糖,我得给你好好补补。”
有一个布朗尼实在做得有点失败,沈禾柠皱着鼻子,打算包一包扔进垃圾桶,被男人冰块似的手抢过来,用力握着。
他眼帘压低,织密的网一般,遮天蔽日把她罩住。
“柠柠,今天以后,我不会再留钥匙了。”
沈禾柠直直凝视他,说的还是失败甜点:“好,布朗尼我不扔了,听你的,但另外一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她语速缓慢,让他听清:“作为……你给我留了钥匙的惩罚。”
厨房空气里还有烤箱散出来的奶味香甜,轮椅向后抵在料理台上,男人的黑色大衣有微微雪化的痕迹,被女孩子柔软的手拂过,直截了当给剥下去,拽住他衬衫束紧的领口,继续拉扯。
她还没有坐下,硬撑着身体,故意比他高出一些,扶着他后脑抬起,弯下背去吻他。
明明自己只有那么可怜的一点经验,还是坚持要对力量悬殊的人上下其手。
她急促呼吸,发着颤抓过本来打算包装甜点的乳白缎带,把薄时予双手推到身后,不松不紧的缠住打结,再摘下他眼镜,取掉领带蒙住他双眼,然后胆大包天的,抓着他微湿的黑发,咬紧嘴唇,抽抽噎噎地把自己压下去。
“薄时予……你一下都不能动,你只能听我的……不然……”
女孩子脸色酡红,指尖失控地掐着他肩膀,不自觉仰起头,在他冷白皮肤上扣出错乱的痕迹。
她不得章法,难受又难耐地想哭,真到了关头,才惊觉自己搞不定,跌到他逐渐高温的颈边。
“不然怎么样。”他眼前一道深黑,视野里只有朦胧的虚影,被逼到临界。
沈禾柠回答不出,所有力气和心神都用来青涩地折腾他了。
黏稠摇荡的奶香空气中,他手臂脖颈一道道浮出筋络,忍无可忍挣开缎带,抬起手,握紧她的腰。
“不然这样……”
他声音低哑,滚满砂石尘埃。
“动快一点,哥哥求你。”
求你。
求你。
别离开我。
第62章 62. 痴缠
沈禾柠因为实际经验欠缺, 一场想象中特别带劲的主动变成兵荒马乱,女孩子年纪还小,受不了这种羞愤的打击, 低头抵在他肩窝轻轻抽着鼻子,眼角一片通红。
她是很想快, 把这个满脑子悲观的男人搞到溃不成军,没心思再想别的, 问题是她快不起来, 她尽力了真的, 可是腿一直抖, 哪能达到他的要求。
偏偏他非要在这种时候顺着她,双手已经挣脱了,但除了死死扣着她之外, 就按她说的, 极力克制着不动。
厨房的光像层朦胧细纱,盖在她玉质的身上,她耳朵充血到快要滴出来,一下子没撑稳,有些失重地沉下去。
她无措地紧闭上眼,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下唇咬得都是齿印, 模糊间听到男人混乱的呼吸,嗓音压抑到失真, 问她:“柠柠爱我吗。”
沈禾柠气得一口咬住他。
要欺负一个爱她到疯魔的人多简单, 现在如果她气话说句不爱,或者根本用不着这么直接的字眼,她哪怕模棱两可一点, 就能把他折磨死。
沈禾柠抱住薄时予,手指安抚地顺着他钢板一样的背,呜咽着轻声说:“爱。”
她以为是温情时刻,哪知道薄时予很沉地笑了,无望又狂热的,把她揽到唇边。
他眼前还束着领带,黑色把他衬得像是雪塑,他衣服被褪掉了大半,却还一身矜雅,可压不住满腔的欲和疯,偏着头说:“柠柠爱我,那就自己动。”
沈禾柠眼圈一热,咬得更狠。
……恶劣!
她哥怎么能恶劣成这样!令人发指!
沈禾柠自己惹的事,只能哭唧唧努力,硬是熬到他再也不能忍受这么浮皮潦草下去,滚烫的手一把按住她,继而让她嗓子里的碎音放大,完全变调。
到后来蛋糕冷了,厨房的热气也散掉,沈禾柠自己就成了灼灼的热源。
晚饭是被抱到床上喂着吃的,澡也是他护着她肩胛的小伤,手把手给她洗的,时间不算晚,怕她睡太早无聊,对他来说丝毫没有意义的搞笑综艺也是搂着她一起在床上看的。
沈禾柠靠在他胸前,听他沉缓的心跳声。
平板上的综艺滚动着弹幕,都在疯狂哈哈哈,可她偶尔从深色画面里能看到薄时予的影子,他颈边有块明显的咬痕,他竟然很喜欢,不时用手碰一下,他也没在看屏幕,一直低头看她,无声无息的。
她禁不住鼻酸。
他什么都不说,除了那句爱不爱,就不问了,大概是早就认准了答案,怕听到她亲口说。
现在急于解释有用吗,还不如先让他情绪稳下来,随便他想怎样囚困,怎么寸步不离看着她,她都答应,只要他能略微安心。
也让他明白,无论他所谓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子,那些身体或心上的病有多重,她都不会改变。
感恩报答根本不能支撑这些,其他都不能,只有爱。
综艺里嘉宾们笑得最欢的时候,沈禾柠转身搂住薄时予,在嘻嘻哈哈的吵闹里,贴到他心口上,小声说:“哥,我不会离开你。”
换来他短暂的凝滞,和几近窒息的拥抱。
医闹的事件从一曝光开始就闹得很大,社会敏感事件,加上主角自带光环和流量,本身就是近期热门,连续几天热度都下不去。
中间还有人唯恐天下不乱,试图带过节奏,开始了受害者有罪论,质疑薄时予是不是真的医德有亏,嫌人家穷才不给做手术。
几条言论发出去,成功得到网友围攻。
“卧槽还有没有天理,我就是圣安医院的,全院上下都知道,薄医生从来不看患者身份,能接的全接,经常在手术室连轴转,被那个不明事理的地痞泼脏水,还加班过来会诊,天地良心啊,这还能被黑?!”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说别人也就算了,你是在质疑薄时予缺钱????”
“而且还有人不知道吗,那个休克的患者,经过薄医生的方案之后成功抢救了,而他儿子,拿刀去捅薄医生,差点毁了他做手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