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天飘在旁边,看看江止宴,再看看萧有辞,眼神中写满渴望。
萧有辞觉得他在某个方面跟江鹤来很像,要不是他们上次见面时,帝天是个疯的,两人之间应该很有话聊。
一只鸡很快吃完了,江止宴把两根鸡腿都给了萧有辞,塞第二根的时候,他就不肯要了,两个人推搡了两下,决定一人一根,最后把没吃完的鸡架挖个坑埋了,喂花。
嗯,浪费食物,非常可耻。
吃完饭,就要睡觉了,帝天不准江止宴和萧有辞碰他妻子住过的卧室,他们只能去另外一间。
两人一上楼,帝天就跑了,这里是他的地盘,也不担心他会走丢。
就是萧有辞和江止宴站在那一张床旁边有些尴尬,互相用清洁术法清理过后,江止宴试探道:睡?
萧有辞说不出别的话,只能抬手去接身上的衣带。
他的衣服还是封朗月准备的,里三层外三层,非常繁琐,他有点慌,解着解着,就陷入了死循环,有个地方怎么都拽不开。
萧有辞有点着急,耳后又泛起一抹薄红,他人很白,一红就格外明显,江止宴在旁边看着,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伸手拉住萧有辞的手腕,道:别着急。
然后向前一步,从后面揽住了他,双手绕到身前,抓着他的手腕,教他怎么解自己的衣带。
不一会儿,白色的外衣落在了地上,露出萧有辞削瘦的肩膀,江止宴握住他露在外面的手腕,轻轻摸索了一下,低声道:你有点瘦。
萧有辞不太在意:之前被魔心影响,修为时有时无,就瘦了。
筑基后修炼之士需要用灵气养体,灵气就是他们的饭,他修为了没了,自然没法吃饭。
又懒得去吃真的食物,久而久之,就瘦了。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夜夜噩梦,五十年没怎么睡过觉,思虑过甚,当然会瘦。
但这些萧有辞不打算说,没必要。
他态度太随意,一点也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江止宴皱眉,做了一件想做很久的事情,他伸手,把萧有辞打横抱了起来。
萧有辞惊呼一声,揽住了他的脖子。
师兄,你干什么?
江止宴板着脸看着他:你好轻,像是一片羽毛。
萧有辞脸上微红:人怎么能跟羽毛比。
他还没狡辩完,江止宴就抱着他走向了床边,轻轻将人放在床上,萧有辞想坐起来,却被江止宴摁住肩膀,摁进了被褥里。
他躺在床上,乌黑的头发垫在身下,雪白的肌肤上带着一点羞怯的红,乌黑的眼珠直勾勾地看着江止宴,人没说话,眼神中却像是有千言万语。
他师弟总是这样,勾人却不自知。
江止宴却冷面无情地遮住了萧有辞那双欲说还休的眼睛,然后用另外一只手去解他的亵衣。
人看不见时,身体格外敏感,尤其是萧有辞这种性格,他会不安。
但碰他的人是江止宴,这不安里,又增添了一丝别的意味。
指尖碰触到萧有辞衣襟的瞬间,他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蹦跶了一下,慌乱道:师兄,你干什么?
他伸出手,要去抓江止宴的手腕,江止宴眯了眯眼,念了一道咒法,把他的双手摁在了头顶两侧。
这下好了,萧有辞真的变成了一条鱼,挣扎不了,只能时不时蹦跶两下。
46. 梨树 整个人看上去寂寞又萧索。
雪白亵衣的衣领被蹭开了些, 露出衣下雪白的肌肤和锁骨。
江止宴用小指轻轻扫过萧有辞的颈侧,指尖碰触的地方,都泛起微红。
像是水面上的涟漪, 从衣襟外,一路蔓延到衣襟内。
他的手点在萧有辞的喉结上,明显感觉到手指下的凸起滚动了一下。
他垂眸,避开了。
然后用小指勾开了萧有辞的衣领,衣下风光露了出来。
如他所料, 这具身体并没有被好好保护,衣服一脱,底下大小伤痕就露了出来。
横七竖八, 从胸口、腰腹一直蔓延到后背。
他师弟的腹肌挺好看的。
江止宴俯身跪在床上,小指轻点萧有辞腹部的线条一路往下,落在一处剑痕上,他稍微用力戳了戳, 道:这是怎么弄的?
萧有辞倒吸一口凉气,身体细微颤抖起来,他声音也有些发抖:是、是有一年与石长老比试, 不慎被刺中
江止宴用力摁了一下, 不疼, 萧有辞还是颤了一下,低呼一声。
他发出的声音又短又低, 卡在喉咙里,等发出来,已经变成了一个黏糊糊的气音。
江止宴挑眉,又沿着这条剑痕往下找。
这烧伤是?
那年芥子幻境里跑出来一只毕方鸟,我去制伏时不慎受伤。
江止宴弹了一下那烧伤, 烧伤不大,印在雪白的皮肤上,还是很刺眼。
萧有辞的身体猛然绷紧,又快速放松,他难耐地蹭了两下,语气里带上了黏糊糊的撒娇:师兄,放开我好不好。
江止宴无情道:不好。
他又撩开一点衣服,往腰侧找,萧有辞腰侧的肉很敏/感,碰一下就痒,他又颤抖起来,身体弓起,想要避开江止宴的手指。
口中喃喃道:没有了,别找了
胡说。江止宴的手又落在一处不知道什么留下的痕迹上,语气冷了两分:这又是什么?
唔萧有辞哼哼唧唧不肯回答,半晌,墨迹出一句:忘了。
江止宴问:为什么不将这些伤痕抹平?
他有修为,可以做到。
这个问题萧有辞更不敢回答,他指尖蜷起又松开,撒娇没用,这回不撒娇了,他屈起自己的腿,在江止宴腰间蹭了蹭。
低声道:师兄,我手疼。
那腿越来越往上,越来越放肆,江止宴眸色都深了几分。
他松开了萧有辞的双手,被蒙着眼睛的人就摸索着朝他伸出了手,摸到他的手臂,肩膀,然后一把抱住他,从床上贴到了他身上。
那一双原本冷清的眸子里写满了黏糊糊的情绪,萧有辞蹭着他,将声音含在喉咙里,嚅嗫不清道:师兄,抱抱我。
江止宴:
帝天是不用睡觉的。
大半夜他去翻了幻境的山洞,在里面找到一堆修炼用的功法,他有心帮帮临仙门的两小子,找到这些功法后,就抱着功法往小竹楼去,想给他们介绍一下自己曾经的收藏。
他出生在修仙道还没败落的年代,收藏的功法典籍都是一等一的,放在现在,随便一页纸拿出去都能引得修仙道震动。
给这俩小子,真是便宜他们了。
帝天一边想,一边往小楼走,走到小楼门口,刚想开门,却忽然顿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到惊恐,然后慌张地看了一眼三楼,转身就跑。
功法掉在地上,捡也也没捡。
第二天早上,是江止宴先出的小楼,他去打水,一出门看到地上散落的功法,再抬头,看都帝天蹲在田埂的花丛里,只露出两只眼睛,一脸怨念地盯着他。
江止宴:?
他若无其事地问了水井在什么地方,帝天给他指了方向,瞧着他的背影,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禽兽!
阿嚏!江止宴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向四周看看,没人。
是不是幻境外有什么人在骂他?
江止宴在外面打了水,烧开了才拎上楼,他推开房间门,看到萧有辞露在外面的一撮头发。
他师弟把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了,这被子不够长,顾头不顾尾的,头藏进去,脚就露出来,纤细的脚踝上还带着淡淡的红,一夜了也没消退。
咳咳。江止宴看得心虚,轻咳两声,上前拉了拉被角。
睡梦中的人被惊醒,将脸埋得更深,口中呢喃不清道:别闹,朗月出去
江止宴顿住了,他把水壶放在旁边桌上,俯身凑到师弟身边,咬着他的耳根低声道:他们经常进你房间吗?
特意压低的嗓音跟昨夜情动时一模一样,萧有辞一下就被惊醒了,他翻身,唇擦过江止宴的唇,吓得整个人连连后退。
后背抵在床里的墙上,才堪堪停下来,萧有辞望着眼前人沉默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拉紧了自己的被子,遮住了身上的痕迹。
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江止宴,江止宴知道师弟这是在生气呢,笑了笑,用之间点了点他的鼻尖:自作孽,不可活。
萧有辞蓦然瞪圆了眼睛,觉得他师兄非常不可理喻。
江止宴却道:不是说想喝水吗?
转身倒了水,将水温调到不冷不热,端着坐到了萧有辞身边。
萧有辞迟疑地看了一眼茶杯中的水,清澈透亮,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终于妥协,慢慢爬了起来。
起身时似乎触动到什么,惹得他眉头微蹙。
江止宴却凑近了,眼睛里带着揶揄笑意问道:疼么?
被萧有辞瞪了一眼。
他笑笑,将茶杯递过去,萧有辞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江止宴道:不想起可以躺着。
他知道师弟这幅冷清的美人皮底下藏着一个喜欢赖床的魂魄。
萧有辞却摇头: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们都要快点修炼。
嗯。外面的情况不容乐观,江止宴应了一声,又道:也不差这一天。
萧有辞懒洋洋靠在他师兄身上,道:师兄,你懈怠了。
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做了一个握剑挥剑的动作:等我们两人都恢复了,再比一次,你说,是谁赢谁输?
江止宴无奈,他师弟的胜负欲可能是刻在骨子里的,之前藏着魔心,真是委屈他了。
不过他也不想爽快认输,便道:比过才知道。
儒雅温和的临仙门首席大弟子,也有自己的骄傲。
萧有辞笑了,觉得现在这样真好。
他有机会光明正大,坦坦荡荡的赢他师兄了。
萧有辞嘴上虽然说着抓紧时间,但还是抵挡不住床的诱惑,又在床上磨磨唧唧好一会儿,才终于起来。
萧有辞觉得,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心甘情愿认输,那可能就是床铺成精之类的吧,到时候往他面前一站,他根本抵挡不了。
等两人收拾好了一起出门,就看到帝天还蹲在田埂的花丛里。
萧有辞看到他就想起后山竹林的日记,他冲帝天招招手,道: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帝天哀怨道:你别跟我说话,你脏了。
萧有辞:?
他淡淡道:跟你妻子有关的,你也不听?
帝天立刻从花丛里起来了。
萧有辞问他:你有多久没有回这里了?
帝天摇头:忘了。
萧有辞猜测他是离开了就没回来,那几张纸上写的都是一些小事,应当是他妻子自己留念用的,没给帝天看过。
他又走了没回来,想必是没有机会看到那些东西的。
他想了想,道:竹林的石桌上有点东西,你去看看吧。
帝天不明所以的走了,江止宴则把竹屋里的桌椅板凳搬了出来,然后将帝天昨夜掉在地上的功法秘籍堆在桌上,道:这是我早上在门口看到的,应当是帝天准备那给我们看的,你看看吧,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