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轩一推眼镜,得意道:“这最后一局的牌不错啊,比刚才所有牌面都好。”
“钱总,我这可是七小对啊,一旦我自摸了,你的支票又要破费了。”
杨子轩摸牌打牌,向钱玉堂玩味一笑:“你可不要心疼腰包啊。”
钱真真上前扫过对方的牌,脸上都有着一抹惊讶,杨子轩果然听牌了,不由担心起李沣。
她由衷希望李沣胜利,这样不仅为父亲讨回一点彩头,也能博取父亲一点好感。
钱玉堂淡淡一笑:“那就恭喜了,放心,支票有的是。”
“哈哈哈,我也听牌了。”
这时,刘司长脸上有着高兴:“我的牌也不错,清一色没问题的。”
钱真真又扫过一眼,对方也听牌了。
她不由感慨一声:李沣的位置真是散财啊。
“李沣,我也听牌了。”
虽然没有换牌,让钱岚翠胜利速度慢了不少,但结果还是听牌了,等着最后胜利。
三个人已经一脚踏在胜利门口,就差老天最后的眷顾,三个人靠近胜利,不信李沣能逆袭。
李沣只是晃悠悠摸牌打牌,还从来不看摸到手的牌,也不让人知道暗放的牌是什么。
众人只能从他丢出去的牌判断:李沣的牌可谓乱七八糟。
众人不解的是,李沣还先后丢出四个六万,这简直就是疯了的节奏。
钱岚翠目光锐利:“李沣,你还行不行啊?”
杨子轩点燃一支烟:“不行就认输吧,现在认输,算你只输一番,五十万就够。”
刘司长一笑:“如果被我们任何一人摸到,少则二十四番,多则四十八番,钱总可要出不少钱。”
在他们等待胜利时,李沣伸手抓到自己的牌,没有看,只是手指一摸。
他整个人打了鸡血一样,眼睛瞪大,手背青筋也凸显出来,心脏也不受控制跳动。
“李沣,搞什么啊?快点出牌。”
钱岚翠不耐烦的喊道:“不要浪费时间了!宛儿演讲要开始了。”
“是不是觉得没希望了?认定自己今晚要输了?”
“是的话,就赶紧丢牌认输,反正又不用你给钱,几十万的软饭还是能吃的。”
“输个蛋啊!”
李沣呼出一口气,一把将牌全部翻出,按倒。
“发财!大四喜,东东东、西西西、南南南、北北北、发发……”
“八十八番,一番六十万,总计每人五百二十八万。”
“刷卡,还是现金?”
意气风发!
钱岚翠他们脸色当场变了,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糊了?还是大四喜?”
在钱玉堂也精神一振时,钱真真一把抱住李沣亲个不停:“李沣,爱死你了。”
钱是小事,讨回面子却是大事,为父亲出了一口恶气,让她心花怒放。
贝叔嘴角翘起,显然也高兴李沣赢了。
杨子轩不相信李沣有这运气,揉揉眼睛审视,只是他怎么检查,李沣的大四喜依然没水分。
杨子轩又抓起其余没摸的牌,看看李沣有没有暗地里做老千,一无所获。
钱岚翠愣然后也反应过来,摸着李沣的牌无法相信:“这怎么可能?”
“童叟无欺,不相信的可以摸十遍看十遍。”
李沣很是得意:“只是看完摸完,记得给钱,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要耍赖。”
刘司长擦拭着额头汗水,不断念叨:“完了,完了……”
“深藏不露啊。”
钱岚翠脸色变了变,随后低声开口:“李沣,我小看你了。”
李沣很直接开口:“谢谢姑妈夸奖,只是连麻将都不会打,怎么做软饭王?”
钱岚翠恨恨不已:“再来一局!”
李沣摇头:“时间到了,而且表姐演讲要开始了。”
“你……”
钱岚翠顿时脸黑,从来没被人这样堵的心慌:“李沣,你太混蛋了。”
李沣双手一拍,向杨子轩他们笑道:“各位,战局落幕,给钱给钱。”
钱玉堂踏前一步:“李沣,自家朋友……”
“对,自家朋友,要优惠!”
不等钱玉堂说完,李沣喊道:“这样吧,零头去掉,给五百万吧。”
“伯父真是够朋友,一句话就帮他们省了八十万。”
“想想啊,二十八万,三个人就七十四万,买白菜能买好几吨,可以吃几十年了。”
李沣一笑:“你们是不是应该对伯父说句谢谢?”
钱玉堂想说话,却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苦笑一声。
杨子轩和刘司长脸色难看,写了几张支票狠狠丢下就离去……
钱岚翠也杀气腾腾:“李沣,我记住你了。”
“别废话,给钱……”
当李沣跟着钱真真来到二楼甲板的时候,正放着烟花,一枚枚升空,很是好看。
烟花足足放放了半个小时,照亮了半个江面,钱真真告知姑妈大手笔,这批烟花价值一百万。
李沣感慨之余,又冷笑了一下,想起钱宛儿的口罩。
等了一会,他才跟钱真真上前找位置坐下。
四周已经站着坐着不少华衣男女,目光望向高台上的光鲜司仪。
司仪一番客套话后,就让钱岚翠上台致词,钱岚翠隐藏输掉麻将的恼火,强颜欢笑。
她向大家表示感谢,然后就简单介绍了一下钱宛儿,还说为自己有这样的女儿感到高兴。
最后,她就让一身长裙的钱宛儿上台演讲。
钱真真扯着李沣低声问道:“我表姐漂亮吧?身材好吧?”
李沣悠悠一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钱真真翘起嘴角:“算你识趣。”
此时,钱宛儿笑容满脸走到台上,像女王一样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欢迎你们来参加我的酒会。”
“非常荣幸我那些外籍朋友,能够千里迢迢来华夏看我。”
她伸手一侧指向朴昌旭他们:“是你们的存在,让我感觉在华夏不是孤独的,不是一个人。”
不少人皱眉,特别是钱宛儿在牡丹城的朋友,感觉自己被嫌弃了一样。
随后,钱宛儿又笑道:“很多人问我,你为什么要回来华夏?”
“其实我真不想回来的,之所以回来,不过是想要帮我妈妈一把,帮她一起撑起钱氏集团。”
“我舅舅已经老了,妹妹又不长性,我不回来,妈妈会很辛苦的。”
钱真真嘴唇一咬:“她这是什么意思?”
李沣笑道:“意思是,你爹老了,你又无能,她要勉为其难继承钱家集团。”
他还往三楼位置看了一眼,钱玉堂没有下来近距离捧场,只是叼着烟坐在栏杆前面的长椅。
钱真真没有出声,只是眸子若有所思。
“有人说,华夏其实也很不错,发展也迅速,我一听就很惊讶,什么?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此刻,钱宛儿正一脸夸张的表情:“我在新惜蓝留学的时候,整天满脸笑容身心愉悦。”
“舒适的医疗资源,自由的话语权,就连我们日常呼吸到的空气……”
她还狠狠嗅了一口空气,展示她当年的陶醉:“都散发着面包一样的芳香。”
“太香甜了,everybody,你们懂那种感觉吗?非常美好,非常舒爽。”
“我想,你们是不可能懂的,只要你们没走出去,你们是永远不会懂那种……”
钱宛儿几乎是尖叫出来:“fantastic(美好的)。”
李沣眼里闪烁一抹戏谑。
钱宛儿语气浮夸:“当飞机从新惜蓝飞华夏时,我的心情是相当沉重的。”
“我从惬意享受新鲜空气,到慢慢清洗口腔,最后捂住口鼻,戴上眼镜。”
“为什么我的眼里含着泪水?因为我告别了我爱的热土。”
“我很多外籍朋友来到华夏后,全都疑问,宛儿,你是怎么在这里生活的?”
“这样的空气和环境,你怎么能生存下去?太可怕了,太吓人了。”
钱宛儿手指点着朴昌旭他们:“他们觉得一天不洗口腔鼻腔,就跟在土里埋过一遍似的。”
“我笑着跟他们说,我有杀手锏,不然很快就会生病甚至死去。”
朴昌旭他们纷纷鼓掌喝彩:“宛儿说得好,宛儿说的妙。”
钱真真他们则沉默起来,钱宛儿的夸大其词让人觉得憋屈。
接着,钱宛儿从背后拿出一串口罩,喊道:“这就是我的杀手锏。”
“大家知道为什么我要五个口罩吗?”
突兀间,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喊道:“知道!五个一疗程!”
全场哄然大笑,压抑气氛瞬间扫光。
钱岚翠马上站起来,厉声喝道:“谁家孩子这么没礼貌捣乱?”
李沣笑着站起来:“我说的,但不是捣乱,只是提醒,表姐有病要赶快治。”
钱岚翠脸色一沉:“李沣,你胡说什么?你要捣乱?看不得宛儿好?”
“妹妹,别说了。”
钱宛儿耸耸肩膀:“我的话肯定会遭受不少人污蔑,辱骂,这个我早就已经想到。”
“只是我想说,不同意见就一定是错的,一定要扣帽子吗?”
“不是一直提倡批评与自我批评吗?怎么听到真话就接受不批评了?”
最可悲的是,有些人自己没自由,还看不得他人有自由。”
“但凡他人说点真话,实话,就会肆意攻击指责,太悲哀了。”
朴昌旭他们也摇摇头,还带着一股子怜悯,似乎李沣他们真的烂泥扶不上壁。
李沣不置可否:“表姐,崇尚自由是一件好事。”
“只是你要知道,你崇尚自己的话语自由时,也必须承认别人有批评你的自由。”
“不然就是伪自由……有我的自由,没有你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