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白鹤自云间掠过,几许霸道刀光破开云雾,随后一修士被迫跃下擂台,刀光太过霸道,那修士虽然躲避即时,依旧受了些轻伤。对此他只能无奈叹一口气,高声呼道:“于道友,我认输,我认输。”
少双停住脚步,手指轻置于栏杆上,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擂台上除了被逼下台的那修士外,还站着一高大男子,他背对着众人,手里提着一把三环大砍刀,看着很是健壮。闻言他哈哈大笑起来,很是得意的样子。
认输的修士摇了摇头,摸了把脸上的血珠子后,便御物飞行想要返回自己的位置。
十座擂台凭空悬浮于半空中,看似离得不远,实则有一段距离。那修士正要收了飞剑踏上台阶时,便见到了凭栏而立的紫衣少年,这少年似乎也瞧见了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这笑容极为好看,向众修士挑战时,这少年也是挂着同样温和的笑容,仿佛自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少年郎。然而这修士却觉得脖子发凉,手一抖差点儿从自个儿飞剑上整个栽下去。
并非是他如此不济,而是这少年杀气浓郁到极点,一招锁死他喉咙时,也是同样的神色气韵。如果不是身在南明小秘境,那一招绝对会要了他的命。
“秦道友。”这修士干巴巴的唤了一声。
少双不记得此人,便弯眸点了点头,恰巧那拿着三环大砍刀的修士将长刀刀背往肩上一扛,得意洋洋的放声道:“还有哪一位道友上来切磋一番?”
“我。”声音虽淡,却足够清晰。
“那好,请道友上台……”扛着大砍刀的修士转过身子来,话语没说完,硬生生咽进了喉咙中,瞪大了眼珠子指着少双:“怎么是是是你?!”
这人便是逍遥宗于缪,秘境中,他第一个向少双挑战,少双倒是记得他,如今抿唇一笑,便向着云海纵身一跃。
见他离开,落败的修士松了口气,回头幸灾乐祸的瞅了眼于缪,赶紧溜回了自己个儿宗门的位置。
少双踏上了擂台后,遥遥一礼:“天道宗秦少双向道友请教。”
这句话于缪已经听过一次了,如今听来,当初的荒缪和不屑通通没了,八尺高汉子苦着一张脸问他:“秦道友,十座擂台,你怎么偏偏瞧中了这个?”他觉得自己脚下的擂台都成了烫手山芋。
少双抬眸,神色很是柔和,回答很是诚实:“我观道友最是眼熟,便上来一晤。”
“……”于缪在心里又一次后悔,他当初怎么就听了罗惠那小子的话,第一个上去‘试探虚实’呢?
两人互道了姓名后,少双施然出手,同于缪‘友好’切磋了一番,只听到于缪一声声惨叫。
台下修士俱松了一口气,便有人说道了一句:“幸好,幸好。”
此次擂台的规则是守住擂台一整日,期间任何修士向擂主挑战都不能拒绝,最多给擂主留下一柱香的时间补充灵力,然而一人却只有一次挑战机会。也就是说,少双守了这一座擂台,只要不上台向少双挑战,便不会撞上少双。
一柱香后,于缪抱着自己的三环大砍刀一瘸一拐的回了自己位置,眼珠子不忘狠狠的瞪着罗惠。
罗惠展开扇面,漫不经心的用折扇遮住了自己面容。
擂台之上,少双负手而立,按惯例问了一句可有哪一位道友挑战,其间一片静默。反而有几人起身向另外几座擂台挑战,身边热闹非凡,偶有势均力敌甚为精彩的比试,唯有少双此处乐的清闲。
少双便将视线落在容丹桐身上,看他多吃了哪个灵果,暗暗记住师傅的喜好。
程简上台之前问郑均:“师兄,你真的不争一争这机会?”
“机会?这哪里是什么机会。”郑均又恢复了那亲切和气的模样,然而捏住瓷杯的手指却紧了紧,“若非是我的原因,哪里需要这多此一举?如今只能缩着脖子做人了。”
“自作孽不可活。”程简因着郑均的前头的讥讽,如今心头依旧有气,便毫不犹豫的嘲笑了一句。
夕阳沉没山间时,终于有人向少双挑战,提出挑战的人是罗惠。
少双背对着晚霞,在这绮丽的黄昏景色下,本便过于出挑的眉眼更是出色,却无端多出几分邪气,仔细一瞧又发觉少双气息中正平和,眸子清澈无瑕。
罗惠持着折扇点了点下巴,在报上名号后清了清嗓子,唇未动,声音却传入少双耳中:“秦道友,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就别打的太难看了,点到为止就好。”
这声音很是真挚,少双便问:“你为什么会向我挑战?”
“不与同辈强者切磋,如何知道自己不足之处?”罗惠正色回答。
少双轻柔的勾了勾唇角,笑容带了几分霞光瑰丽:“刚刚跟于道友打到兴起时,他同我说,他都是受了你的蒙骗才找我麻烦,一切同他没关系,要我找好时间套你麻袋……罗道友,你说这建议可行不可行?”
“……”
一夜过去,擂台有了很大变动,除了少双外,别的位置都有了几分变动。许悦输了好几次,好歹赢了一次当了一回擂主后,又输了下去,最后累的气喘吁吁,只得承认自己实力不足,退出了比试。
罗惠,于缪重新选择了擂台轻松成为了擂主。
翌日,十位擂主正式决出。
第152章
十位擂主跃下云间擂台,踏上山巅大殿时,南明小秘境中成功通过考验的十五队,也就是三十位年轻修士陆陆续续从长辈后头踏出,风姿卓越的立在了大殿中央。
其中便有三问宗薛廉、萧婉君,丹鼎门江潜、江渊以及他们当之无愧的大师姐林静姝。
这一辈中,道门大半优秀弟子皆汇聚此处,引的一些小宗门感慨万千。
三宗门自然不用多说,又展现了自己实力,华阳宗不出所料也有数名弟子在场,至于一些小宗门,能站在这里的,多少都被这些修士记在心中。其中,天道宗弟子秦少双算是出乎所有人预料,比起不显山不露水的薛廉几人,他算是出尽了风头,如此一来,有人便忍不住将他同三宗之人比较一番,或抱有期许,或想见他跌落成泥。
——
顾子沛摸了摸下巴:“虽然不如我徒儿优秀,但是总算没有丢人现眼。当年试剑之会,我徒儿断了一条胳膊,照样第一,可惜那丫头不擅用剑,不然你们剑冢中的灵剑又要少一把了。”
顾子沛并未压低声线,然而声音在大殿回荡一圈,能够听得到的,唯有同是分神尊者的几人。
陆家老祖宗见他这得意嘴脸,又重新回忆起当初鸡飞狗跳的场景,忍不住蹙紧眉头,语带嫌弃:“得了吧,你那小徒儿差点儿拆了擂台。”
这话说的顾子沛不乐意了,立刻嗤笑反驳。
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紫檀道姑懒的理会两人,宋喆温和一笑,将视线落在众弟子身上,露出几许满意之色。随后手指在空虚一点,随着嗡声,本是平直排列的白玉擂台渐渐隐没于云雾之间,再不见踪迹。
通文真君司徒斐落于高台之上,这位在同辈间算得上很年轻的真君淡淡一笑,先是适当赞扬一番,随后决定了最后一次比试之地——山河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