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秾默默读着——
我要去餐厅。
颜秾猛地睁开眼。
白一茅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颜秾别开头,咳嗽一声:“我想去厨房烧点热水喝,你们有谁要帮忙带一杯吗?”
“给我带一杯吧,谢谢颜姐了。”邵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周寒山支起身子:“我陪你?”
颜秾:“我还想要吃点小灶,所以,有一茅陪我就好了。”
周寒山微笑:“这样啊……”
白一茅起身。
两人朝餐厅的方向走去,周寒山沉默地看着两人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中。
走进餐厅,颜秾立刻关上门,低声问:“怎么回事?”
白一茅直接朝着墙角放柜子的地方走去:“我觉得有些古怪。”
“什么?”颜秾跟了上去。
白一茅左手拿着手电,右手径直拉开了抽屉,然而,抽屉里除了一个被用完的纸筒,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颜秾问:“你在找什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个抽屉有人动过。”
白一茅比量了一下抽屉的长度,轻声说:“这个抽屉足以装下手锯了。”
“你是说手锯被凶手藏在这里?”
白一茅点头:“我感觉是这样,可是,什么证据也没有。”
颜秾半蹲下,探着头,视线一寸寸搜刮过这个抽屉。
“为什么这里会有用过的纸筒?是不是其他人取纸,才动了这个抽屉。”
“可能吧。”白一茅抿紧唇。
“这个纸筒有些长,比一般卷纸要长。”
白一茅无奈:“一看你就是不常下厨房,这是厨房用纸的纸筒,一般的纸沾水容易破掉,厨房用纸足够韧,即便沾了水也不会破掉,掉纸绒。”
“水……韧……”
白一茅转头看向厨房。
作者有话要说:
颜秾:爱我你怕了吗?
白一茅:不仅不怕还很舒服呢
颜秾:呸,老流氓
——
今天给大家早些更新,比心~
第40章
白一茅大步朝厨房走去。
颜秾跟了上去。
白一茅走到门口,顿了一下,回身朝她伸出手。
颜秾温柔一笑,将手滑进他的掌心。
白一茅打开手电,拉着她走进厨房。
灯光扫过橱柜、灶台、水池,在水池处停了下来。
白一茅照了照水龙头,又将灯光滑到水池中,仔仔细细地研究起来。
颜秾翻出了酒精锅,接好了热水,点燃固体酒精,烧起水来。
白一茅突然喊道:“你看这个。”
颜秾凑近一些。
白一茅拿出厨房的剪刀,将手电递给颜秾。
颜秾趴在水池边,举起手电筒,灯光正好照在水池的滤网上。
白一茅握着剪刀,在滤网上轻轻挑了几下。
颜秾都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白一茅端着剪刀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活像剪刀尖儿上系着什么珍贵的物件儿,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纸巾,牙齿咬着纸巾外包,用一只手取出一张纸。
颜秾无奈地将手伸过去,揪住他嘴里的纸巾包:“你是不是忘了你身边还有我?”
白一茅猛然回神,他转过头看着她,突然扬起一抹笑容,这笑容既野性又阳光。
“对,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他笑得牙齿都露出来了。
颜秾挥了挥纸巾:“美得你,我可还没答应你呢。”
白一茅安静地看着她,看着,看着,颜秾突然伸手去捂他的脸。
“你不要看了。”
“我看我女朋友谁管得着?”
“我管不着吗?”
白一茅眉毛一扬,低声说:“你要是我女朋友就管得着。”
合着在这里等着她呢。
颜秾瞪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在弄什么呢?”
白一茅让开位置,示意她看纸上。
颜秾弯腰看去,洁白的纸上又红色的纤维。
“这是什么?”
白一茅将剪刀用水冲了冲:“你做好心理准备我再说。”
颜秾狐疑地看向他:“总不会是什么内脏碎片吧?”
白一茅摇头:“还不至于恐怖到这个程度。”
颜秾又仔细看了看,纤维上的红色沾到纸巾上,将纸巾也染上星星点点的红色。
“这是……血?”
白一茅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厨房用纸的纸张纤维,上面沾的就是在切割孟依岚尸体时留下的血迹。”
酒精锅里的翻滚声逐渐加大,白色的水蒸气越涌越多,贴在颜秾的后背上,初时一热,后来便会越来越凉,凉进骨子里。
颜秾说不出话了。
白一茅则做了一番演示。
“凶手扯下厨房用纸,包裹住手、手臂,以及有可能会被血液迸溅到的地方,然后,他开始用手锯切割孟依岚的尸体,血液溅到厨房用纸上,发泄完愤怒后,凶手重新回到厨房,用水池里的水冲刷手锯上的肉沫和鲜血,只是凶手因为兴奋或者激动,不小心将厨房用纸在手锯刃上刮破,掉下了些许纸纤维。”
白一茅拍了拍水龙头:“凶手可能还将滤网拿下过,清理了里面的碎肉,但是清理的不够仔细,留下了这小小的一处破绽。”
白一茅将纸里面的纸纤维包好,轻声说:“也许冥冥之中,孟依岚也不希望凶手能够逍遥法外,要不然为什么清理干净的滤网中独独剩下这一点纸纤维?”
颜秾看着厨房里唯一的水槽,想到他们洗菜和凶手冲碎肉用的都是同一处地方,就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
白一茅看着她的神色,担心地扶住她的后背。
他轻声说:“要不以后的饭我都给你单独做,正好还有几桶纯净水,专门给你做饭,不用这个水龙头。”
颜秾捂着嘴摇了摇头:“你可真是要宠坏我了。”
白一茅摸了摸她的脑袋,笑得十分温柔。
“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个手锯让凶手藏到哪里去了?”
白一茅说:“孟依岚性别暴露的时候,凶手就应该准备实施报复计划了,他趁人不注意将手锯藏在餐厅墙边橱柜的抽屉里。”
“就是放纸筒的那个抽屉?”
白一茅点头:“手锯清洗完之后,凶手如果不想被发现,就应该会将这柄手锯远远抛开。”
“远远抛开……”颜秾喃喃。
簌簌的雨声响在耳旁。
颜秾骤然抬头。
白一茅望着纯白的雨雾外,梁行渊掉下的那处悬崖。
“我们还没有看到梁行渊的尸体,是时候去找一找了。”
白一茅扑掉酒精炉的火,将锅里的水倒进杯中,递给颜秾,口中说:“明天不管雨多大,我都要去一趟外面。”
颜秾立刻说:“我陪你。”
白一茅定定地凝视着她:“也好。”
白一茅用两个水杯将热水来回倒了几遍,热水才慢慢凉了下来。
颜秾努力不让自己想水槽里的碎肉,寥寥草草喝了一杯。
两人重新回到客厅睡下。
翌日,颜秾是被争吵声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