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带沙哑的腔调打破了短暂的沉寂，部门所有人都惊诧万分，不少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停的掏耳朵。
部门里公认的窝囊废，居然反抗了？
而且反抗的对象，还是主管王富贵？
是世界太疯狂了吧！难道宋小凡不想干了？
工作五年工资两千，确实没多少人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但宋小凡要是不想干，不早就辞职了？何必等到现在？
“你刚才…说什么？”王富贵半晌才开口，同样难以置信。
宋小凡重复道:“我做不出这样的垃圾报表，说的够清楚了吗？”
如果是以往，说不定他就忍了。但如今禁令解除，宋小凡无所顾忌。
区区王富贵，跳梁小丑！
赵本反应过来，愤懑道:“你是想说，这份报表不是你做的？这不可能，我昨天亲眼看到你做的！王主管，这小子胆大包天，死不承认啊！”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居然还敢撒谎！”王富贵用手指着宋小凡，惊怒交加。
不管谁给宋小凡勇气否认，无论如何，王富贵都要让宋小凡把罪认下来，一定要让他认下来。
“我没有撒谎。”宋小凡眼睛微眯:“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你放肆！”赵本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宋小凡的手臂，恶狠狠的低声道:“你小子不想吃苦头就乖乖认了。”
下人不听话？打一顿就听话了！欠调教。
平日里，他们也没少打宋小凡。这就是个软蛋，从不还手。
“滚！”宋小凡甩开那只抓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推。
赵本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顿时火从心来，一个废物，居然让他滚？
这一幕引来哄堂大笑。
“赵本在窝囊废身上吃瘪了！”
这些碎语落到赵本耳朵里，顿时让他面红耳赤，好似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反了天你还！”赵本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挥下巴掌。
“啪！”
一声脆响，再次响彻整个部门办公室。
众人心中具皆一跳。
被打的，居然是赵本？
打人的，是宋小凡？
公认的废物，有这么大胆？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扇我耳光。”宋小凡一字一顿道，甩了甩手，在衣服上仔细擦了擦。
本想今天干完就离开文华，看来又要生些波折了。本不想和这些人一般见识，但总有人不识抬举要往枪口上撞。
那就别怪他还手了。
“你…你…你…”赵本两眼都红了，不要命一般冲上去。
“够了！”杨惊天一声怒吼。
赵本脚步猛的一顿，恢复了一丝理智，咬牙切齿道:“你给我等着！”
宋小凡一个眼神扫过，赵本全身一震。直视这个废物，赵本居然感到有些害怕。更觉得害怕废物让他丧失了颜面，只能闷哼一声。
“他们都说报表是你做的，你却说报表不是你做的，你有什么证据吗？”杨惊天不悦道。
三人成虎，杨惊天已经把宋小凡当成了死不承认的那种人。
王富贵直跳脚:“杨经理，就是他！”
“你闭嘴！”杨惊天可不想让下面的人说他蛮横不讲理。
“等我三分钟。”宋小凡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坐在面前电脑上。
要证据？
不就是一份报表吗？有什么难的？
“你们看，这个废物在干什么？”
“好像在做报表！”
“做报表？不可能吧！要是他能做报表，那工资就不止这两千块了。”
“可能不见棺材不落泪，做报表？哗众取宠才是。”
“杨经理，这小子就是个端茶递水的杂工，哪像会做报表的人，浪费时间而已。”王富贵冷笑道。
赵本抚过自己红肿的面颊，闪过一抹怨毒，他才不信宋小凡会做报表。
“好了！”
伴随打印机的轻微卡擦声，一张带有油墨味道的纸张从打印机里“吐”了出来。
宋小凡拿着报表递了过去，杨惊天深深看了这个所谓的小杂工一眼，但是狐疑之色并没有减退。
“杨经理，快看看，让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趁早死心。”王富贵眼里绽放喜色。
正如那些职员所说，这个宋小凡就一个臭打杂的，会做报表？还是那种最难做的公司预测类报表，这就是不可能的事。
在王富贵看来，这个废物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找不痛快呢！
“我要你好看！”赵本耿耿于怀，哪怕宋小凡被赶出公司，他也要报这一巴掌的大仇。
“报表！”杨惊天轻笑，还是把手里的报表拿了起来，只扫了一眼，杨惊天瞳孔猛的一缩，眉头紧紧皱起，沉声道:“这报表”
王富贵和赵本对视一眼，都满是喜色。就说嘛！这个废物怎么可能会做报表？
看看，杨经理都生气了，自讨苦吃！早认下来不就没事了？何必呢！
此时所有人都认定，这般模样的杨惊天生气了。看看那双手，把一张报表都给抓皱了。
“这么多眼睛看着，当然是我做的。”宋小凡皱眉道。
阿尔法在他脑袋里待了五年，教他的东西可不少。同时，阿尔法也可以进行高精度的模拟推算，文华不过亿万级别的公司，宋小凡闭着眼睛都能做出来？但是杨惊天的模样，有些不太对。
难道哪里出错了，不可能！
“杨经理，就是他做的，墨印还没干呢！”王富贵急忙道。
杨惊天就像没有听到旁人说话，把一张报表从头看到尾，反复好几遍，仿佛想把所有内容都记在心里。
呼吸愈发急促，眼里浮现血丝，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杨惊天用炽热的眼神看着宋小凡，小心翼翼道:“你就在文华上班？”
“杨经理息怒，这打杂的就在公司吃干饭，我…我明天就把他…不，今天就把他给赶了！”王富贵狠狠道。
“放屁！”杨惊天眼睛一瞪，郑重的将报表叠好，放在胸前口袋贴身放好。
“你等会，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只见他神色匆忙，下意识又摸了摸胸前口袋，推开门就往外跑，还不忘喊一句:“别让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