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小子一时情迷心窍的对象罢了。
不过就是他那十八房姨太太一样。
更糟糕之处在于他还是个男的,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赌王的态度,顾奕新当然能感觉出来。
赌王纡尊降贵地伸出他尊贵的胖手,给这位自己失散多年儿子的戏子友人。
“幸会。”
顾奕新瞧他一眼,沉思片刻。
手插在兜里,没往出伸。
赌王同志自觉顾奕新应该诚惶诚恐握住他这只胖手,不料顾奕新却是这种反应。
赌王很不开心。
在场的都是些厉害人物,见陆家养大的外姓人竟然当众下了超级大佬的面子,俱是意外地看了过来。
本场,吃瓜群众吨位max级别!
这场戏要好好演啊,顾奕新想。
他拧眉看着赌王肥胖的手心,一副十足忧国忧民的表情。
正当赌王准备将手抽回来时,
顾奕新迅捷无比,一把抓住赌王这只胖手,
扣住举到眼前。
赌王一挣,没挣开。
他好歹是少林寺练过几年的,寻常人根本近不得身,眼下却被这小子紧紧抓住,动弹不得。
陆铭时身边这个小白脸,力气竟然这么大。
赌王身边几个人要过来动手。
他们当然不能带着武器进来,甚至连保镖都被陆家拦在外面。
但这是赌王,一个疑心病极重的大佬,身边怎么能没有几个会打架的随从呢?
赌王挥手,让随从稍安勿躁。
这是陆家的满月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这里起争执。
他要看看这个小白脸想做点什么。
“赌王先生。”
顾奕新看着他的掌纹,目光中闪过惊讶、赞叹、惋惜等复杂神色。
“您这手相,早年坎坷,中年富贵,只是这晚年……”
赌王心想鬼扯。
“晚年怎样?”
顾奕新摇头。
“晚年定有大灾大祸。”
顾奕新确实是在鬼扯。
他当然不会看相,也没看过番外,不知道赌王的结局如何。
但是他现在心情不好。
顾奕新心情不好。
他会想尽办法,让那些使他心情不好的人。
心情更加不好。
然后他成功了。
赌王真的,真的好生气呀!
赌王想伸右手给顾奕新一下,然而不知对方做了什么,自己被抓住的左手手腕一麻,身体的所有关节同时一软。
整个人往地面一栽,眼看要掉在地上。
顾奕新抓住他的衣领提起来,讶异劝道。
“赌王先生不必过于慌张,钱财乃身外之物,破财消灾便是了。”
赌王呼哧呼哧喘着气,眼里冒火。
厅内一直有人交谈,人们并不能听清两人的对话,只能从肢体语言上猜测发生了什么。
从人们的角度来看,所发生的情况就是,顾奕新之所以没有和赌王握手,是因为从赌王的手相中看出了一点什么门道。
而赌王之后的反应也印证了这一点。
他不是被吓得险些摔倒在地,然后被顾奕新扶起来了吗?
然后便转身找了位置坐下,并不曾翻脸。
这些大佬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找过人算命,完全不信这一套的有钱人,基本不存在。
何况还是赌王这种靠运气吃饭的行当呢。
顾奕新不是陆家人,能在陆家受到如此高的待遇,必然有一些神奇之处。
懂得玄学,是个不错的解释。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人们遗忘在脑后。
*
今天的大节目,还是中午的,陆氏最新成员的满月宴。
“快到时间了,少爷。”
“唔。”
宴席在陆家的后院花园里摆露天的。
今天天气晴好,天蓝汪汪一片,光线充足明亮。
午餐时分,宾客纷纷经由引导入席。
顾奕新看见那位疑似米国某州州长的老头儿与陆氏夫妇俩热情拥抱行贴面礼,不由再度怀疑陆父陆母到底在米国是不是在旅游。
州长环顾陆家的花园。
他的灰眼睛里流露出赞叹,连他的每一根灰白色的头发丝都随风飘舞,诉说着主人的愉悦心情。
“陆,你们家真的是太美了!”
其余宾客,没有来过陆家做客的,也都露出了惊艳的神色。
司仪说过吉祥话后,顾奕新坐在陆父陆母身边,看着陆铭时抱着小小宝贝,从草地那边慢慢走过来。
他抱着我们的崽崽。
顾奕新心里软成一滩水。
数百宾客望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人,众口称赞的有之,默默不语的有之,内心羡慕嫉妒恨的有之。
什么叫出生在人生的终点?
这就叫。
会投胎也就罢了,还长得这么好看。
可以靠爹吃饭的人,偏偏还可以靠脸吃饭。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人生啊。
陆铭时走上台,开始了他的演讲。
他说了崽出生后的几件趣事,说了对崽未来的期许,然后两分钟就结束了。
嗯?
也太短了。
大家颇为意外。
顾奕新明白,陆铭时是不能再说下去了。
他要再说点什么,孩子是陆铭时自己生的这件事,绝壁就瞒不住了。
在场这么多牛人,联想一下,猜出来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顾奕新看那个来自米国的州长同志眼神就很有问题。
没准人家订阅qwe杂志,是安乔的粉丝呢。
*
顾奕新正在胡思乱想,却见陆铭时在向他伸出手来。
“通常这个时候,应该介绍孩子的母亲是谁。”
陆铭时说出这话来,宾客们都安静了。
这也是人们最想知道的问题。
陆铭时停了一下,等骚动平息,半晌才不疾不徐慢慢道:
“很抱歉,今天我不能告诉大家这个秘密。等玖津长大懂事之后,我们会先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世界上只有他最有权利知道真相。”
陆铭时这话说得很有力道,纵使大家心中充满了再多的好奇,也不得不叹服他是对的。
在场这些人就是再想知道,也不会在主人明确表示了态度之后,再去追问被人并不想透露的**。
人们浓重的好奇心稍稍淡去一点。
陆铭时把崽轻轻放在铺着干净柔厚绒垫的桌上。
小玖津孤零零一个崽待在软踏踏的绒布中间,茫然地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