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拿了温叙手里的书,摆了摆,径自往教室走。
温叙神色无奈,想摸她头的手悬在半空,他收了手,去了办公室。
越绵回了座位。
“顾思菱说你被老杨叫过去了。”谢知微转过来,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总不可能学委大人真告状了吧。”
“不知道啊。”越绵鼓鼓脸颊。
她抬头朝沈琪那里看,正巧沈琪也在看她。
沈琪眼神闪躲,却又带着点隐隐的雀跃和幸灾乐祸。
越绵从温叙书包里翻了根棒棒糖撕开咬在嘴里,在谢知微疑惑的眼神里走到沈琪面前。
“你做什么,不要来打扰我。”沈琪先说话了,“不仅谈恋爱还在教室吃东西,越绵你这是在影响大家,自己不好好学还要拉着别人一起做些没意义的,老师都找你了你还不收敛吗。”
越绵慢吞吞的问:“所以是你说的?”
沈琪不做声,眼神闪了闪。
“卧槽。”跟过来的谢知微震惊了,“你还真告状啊,见识了。”
“就许你们做,不许我说吗。”
“因为成绩吗?”越绵歪着脑袋,皱皱眉,“有什么意思呀。”
沈琪攥紧拳头。
上回谢知微没冤枉她,这回越绵说的也对。
沈琪是一班学委,但不是成绩最好的那个,温叙并不想当班委,沈琪又认真努力,通过竞选任的学委。
她是真的嫉妒越绵,理科班女生少,前十名中只有三个,她是女生里的第一。
可她整天不分昼夜的学习生怕掉了队,越绵呢,她总见着她肆意玩闹,偏偏成绩跟她相差不远。
这次期末考,越绵第六,第五的是沈琪。
凭什么啊,明明付出太多的是她。
“有意思。”她咬牙切齿的说。
越绵眼睫颤了颤,露出浅浅的笑来。她没回沈琪的话,跑到教室后面把那张成绩单撕下来,拍在沈琪桌上。
“再有意思第一也不是你的。”越绵板着小脸,“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她仰着下巴,骄傲得像小孔雀,“是我又又的。”
“……”
“我觉得你不是嫉妒我你是暗恋我噢,不然干嘛管我好不好好学习?是觉得我不够努力没有超过你,不开心吗?你这个人好奇怪的。”
“还有呀,你尽管告,被这个影响学习了算我输。”越绵指着上面沈琪的名字,笑得眉眼弯弯的,“你别生气我跟你排名很接近啦,不值得,我会超过你的,你要气不过来的。”
沈琪气得脸涨红,她想拿起成绩单扔掉,结果粘贴成绩单的胶带贴在了她试卷上,用劲一扯,她试卷也破了。
“用完啦,沈同学你记得贴回去呀,大家还要看呢,不要撕掉哦。”越绵含着棒棒糖一蹦一跳的走开了。
不管恼羞成怒的沈琪,越绵趴在桌子上跟谢知微说着话。
“她去班主任那告你什么了?”谢知微问。
越绵双手托腮:“谈恋爱嘛。”
“什么?她可真会搞事情。”谢知微瞪大眼,“你跟谁啊,不会是温叙吧?”
越绵点点头,不满的嘟囔着:“她瞎说,我们明明还没有在一起。”
“是啊,你俩父女关系怎么恋爱。”谢知微随口开着玩笑,一秒后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越绵,“等等,‘还没有’是什么意思?”
越绵神情无辜:“就是还没有的意思嘛。”
谢知微一脸恍惚:“我怎么觉得我错过大事了,怎么回事啊绵绵。”
越绵眼眸弯弯,压低的声音甜甜软软的:“没有什么呀,就是我喜欢他嘛。”
“……”谢知微回过神来,都不想学习了,拉着她一个劲的八卦。
*
下了公交走到小区后,越绵不急着回家,拉着温叙跑到小区健身区域玩。
儿童健身区有秋千,越绵抱着书包坐在秋千上,双腿晃啊晃的。
温叙在后面揪着绳子,秋千只小幅度的晃悠:“绵绵,手抓着绳子,这样坐不安全。”
“噢!”她把书包扔在脚边,听话的抓着两边绳索。
“还生气呢?”温叙边推着边问,温和的嗓音里渗着无奈。
越绵的小脾气都持续一晚上了。
“气呀。”她脆生生的应着,人随着秋千荡得高高的,仰着头看着缀着零碎星辰的夜空,“气得快要死掉啦。”
虽然气了下沈琪,但她还是没消气。
在别人面前尚还能忍几分,可只有温叙在了,她小情绪控制不住的放大。
“胡说什么。”
“反正就是很气,最讨厌偷偷打小报告的人了。”
“好了,没必要生气,这个小报告不管用。”
“又又!”
越绵转头看温叙,秋千划着弧度,他一下近一下远的。
“嗯?”
“你怎么不听老师的话跟我保持距离呀!”她大声问,“都不怕我影响你的吗!”
温叙怔了下,来玩笑似的问:“那要你搬家还是我搬家啊。”
越绵凶巴巴的瞪他:“你敢!”
她闹脾气了,不高兴的嚷嚷着,“温余又你好过分啊,超讨厌你了!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就欺负我!”
“假的。”温叙食指跟拇指捏了捏鼻梁,“怎么可能做得到。”
无奈和轻叹交织,糅出一段缠绵。
“再说了,你不理我才更影响我。”
“不听话呀!”越绵脸颊染上了粉色,原本还沉在脸上的一点儿不开心都被驱散了,“是呀是呀,我就知道不理你你要不开心的,为了让你开心我就赖着你啦,要感谢我噢。”
温叙笑笑,顺着她的话说:“谢谢你啊。”
“不客气!”越绵欢快地摇着脑袋,“啊呀再推高一点,我要飞啦!”
她张口说着话,风又灌到她嘴里,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温叙控制着力道,秋千来回荡着,一下比一下缓,最终慢慢的停了下来。
“干嘛停了呀,我还没玩够呢。”
温叙把她扔地上的书包挂在一旁器材上,微凉的手指拨了拨她脸颊边贴着的、被吹得散乱的发丝:“等会儿再玩。”
他帮她把围巾拎高遮到眼下,“抓紧绳子,也别老是往后转,挺危险的。”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越绵露出来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我马上就是四岁的宝宝了,不要老是对我说教啦。”
温叙眼里升起细细的笑意,眼睫低敛,勾住灯光涂抹清晰的温柔:“那也是宝宝啊,得多管管。”
“是你的宝宝吗?”越绵眼如弯月,透着狡黠。
温叙眸光深邃,不自然的舔了舔唇,嗓音低缓:“是啊,海绵宝宝。”
“多了一个字啦!是绵宝宝绵宝宝!”
“……”
越绵扒下围巾,湿着眼可怜巴巴的望着温叙:“不是吗?”
温叙隐约叹了口气,耳根热热的:“是是是。”
“这才对嘛。”越绵脚踩着地面,漫不经心的用脚尖踢着长起来的杂草,低着头,“又又。”
“怎么了?”温叙摸摸她头顶。
越绵仰起头来看他:“又又,”
路灯映亮她的脸,照得她眼睛亮莹莹的,很是潋滟。
她扑到温叙怀里,抱着腰,脸贴在他腹部,“要跟我互相影响哦,不准保持距离,然后考同一个学校。”
温叙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心里也软软的:“会的。”
“那我现在还要玩。”
“行吧,那坐好了。”
“等一下。”越绵从秋千上跳下来,跑过去从她书包里拿东西。
“又又你低头。”她双手背在身后,笑嘻嘻的看他。
温叙照做。
越绵把手套的挂绳挂在他脖颈上,顺手摸摸他头:“戴上手套啊。”
温叙不常用手套,今天也没带出门,越绵拿给他的是她自己的,她手上戴的是刚才那双,五指分明的,方便她抓绳子,给温叙的是双粉白的无指毛绒手套,软绵绵毛乎乎的,靠近手腕的地方还有竖起来的尖耳朵,暖和又可爱。
“我不冷。”
“不行。”越绵抓住他手腕,拿着手套硬往上套,“这样手很冷的,你要听话嘛。”
“……”
温叙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越绵任性地帮他戴好了手套。
女孩子用的手套不仅粉嫩,还小巧,他手虽然看起来秀气漂亮,但很修长,只能硬生生地挤进去,把手套绷得胀鼓鼓的。
温叙垂眼看着自己的手,有点无可奈何。
“很好看呀。”越绵一点都不觉得违和,她还抓起他的手晃啊晃的,“又又你也很可爱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