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什么?」
「吃不太下......」想到各式各样的炒菜炸肉,元望瞬间蔫了,懨懨的回道。
近年来的极端气候几乎年年都有,南方失去了春秋的舒适,夏日却天天飆上叁十七八度,午后的阳光不再宜人,几乎要灼伤地表所有生物,街边的浪猫蜷缩在路口盆栽的阴影之下,旁边还有不知多久前吃剩的冻状鲜食包,已经化成一摊黏稠液体,鱼块发出阵阵腥臭。
「晚餐不吃,半夜又到厨房当老鼠?」元照嘲笑她。
虽然这样说,他们还是在社区的超市买了几块带油花的猪肉和生菜,准备回去蘸着柚子酱油吃,清爽又不腻口,勉强还能当作庆祝暑假第一餐,趁着元照拉着小提篮找饮料时,元望偷偷在结帐口旁的冰柜里拿了一罐冰啤酒,没让哥哥发现。
买啤酒须满十八岁,结帐的小姐却没有要求穿着制服的兄妹出示身分证,僵着一张脸刷过一个个商品的条码,总价在灰绿的萤幕上跳出,她头也不抬地拿走信用卡,在感应器上随便一贴,敷衍了事,全程连嘴都没有开过,紧接着帮下一个客人结帐,一遍遍重复一样的动作。
结帐没被发现,但装进购物袋时却被元照发现了:「......你买这什么!?」他手上拿着那罐冰啤酒,不可置信地一字一字念出:「h国进口果埤,括号,夏日限定水蜜桃风味,括号。」
为了表示自己地震惊,他刻意连标点符号都念出,说完气得拿冰镇的铁瓶往元望脸上一冰:「谁让你买这个的!嗯?你连十四都没满还敢偷喝酒?谁教的!给我说!」
啤酒瓶冰的她脸都皱了,下意识缩了下脖子:「买都买了,不要计较嘛......」
「不许给我喝这种东西!」元照把啤酒重重丢回购物袋中,狠狠瞪了妹妹一眼。
「我朋友说吃烤肉要配啤酒的......」
「哪个朋友?」元照脸很臭,走路的速度不自觉加快了些,元望加大步伐跟在他身边,扯着他的手道:「反正你又不认识......」绝对不能说!哥哥绝对会去警告人家!
说也奇怪,元照自己明明什么事都不太在乎,虽说要经过他的同意,实际上也几乎没有反对过元望提的任何一个要求,嘴上叨叨着,行动起来一点也不马虎,但只要是经过「她朋友」、「电视上」、「有人说」这类的第叁者得知的资讯,他炸起毛来就是特别快,而且以后对这些事都会特别反感,一点就炸,这次也是如此。
不说是吧,元照冷呵一声:「想喝酒?行啊。」对话间已经到了家里那扇生锈的铁门前,他一股脑把身上两个书包掛上元望的脖子上,元望被书包压的不得已微微倾身,脑门靠上元照的胸膛,这才发现元照单手压在她耳边,清峻的锁骨就在她眼前。
外头的天色还亮着,老宅前却因挡雨的铁皮而幽暗,门口的屋簷下本来装了感应式的黄灯,现在早就因长久未换而失去本来明亮的暖意,残灯昏暗闪烁,映的少年身体的线条更加明显,灯光打在元照突出的喉结上,每一次跳动的阴影都能紧紧抓住元望的目光。
视线不自觉的往下溜去,元照在出校门后就解开校服的第一颗钮扣,现下弯着身,元望能看见胸前最顶端的线条,再往下便是那弱光照不进的密处了,元望偷偷地想再贴近些,哥哥的身体却离开了。
一切不过发生在剎那之间,元照伸手只是为了拿藏在花盆底地钥匙,他手指细长而灵巧,轻易一勾便勾到钥匙圈,直起身准备开门,元望还愣愣地看着他,没回过神。
白铁的钥匙平常是收进前半身的,只有需要用时会被推出,长度翻倍,能轻松插进栓眼之间,但元家大门老旧,门上的红漆都剥落一半不只,内部更是卡顿到不行,需要点技巧才能打开,元照提着门把单手将铁门往上抬,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另一手用钥匙搅弄着内部,好不容易听到「喀」一声,这才成功把铁门给打开了。
将钥匙收回,丢到花盆底中,他率先踏进大门,鞋就脱在鞋柜旁,他弯腰把球鞋拾上柜中,一边接续刚刚没讲完的话:「......想喝酒,就先给我把你那乱的跟狗窝一样的房间整理了,什么时候整理好什么时候喝,听见没?」
没听到妹妹的回应,他疑惑的抬起头,这才发现元望根本还没进来,在门口发呆呢。
「元望!你听见没!」
「......啊!」元望大梦初醒,晃着脖子上那两人重的书包走进来:「什、什么?」
「......」元照再次冷笑,道:「我说你喝白开水吧,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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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的很快,生菜的冰凉和柚子的微酸都很能开胃,搭上前几天吃剩的白饭再加热,一顿饭是菜肉皆有,营养均衡......这是元望说的,因为元照让她去切水果,她摊在沙发上不肯动。
客厅的风扇是吊掛式的,蒙上一层厚厚的灰,转再快也没有落地窗吹进的风大,开到最大还会引起中间的珠坠一阵晃动,晃的人心慌慌,乾脆开着中档,配着凉风,躺在木沙发的竹蓆上,也还算凉爽。
元照照例碎念一通,她一率左耳进右耳出,权当催眠了,最终身为哥哥的元照还是跟往常一样妥协,嫌弃道:「算了算了......切个水果慢的跟什么似的,你还是去做树懒该做的事吧。」
「?树懒该做什么事?」元望莫名地从沙发上抬起半颗头。
「洗澡。」
「树懒...树懒不喜欢水的吧?」
「哈。」元照已经进厨房了,夸张的发出一声笑:「你不知道树懒会游泳,还能在憋气四十分鐘吗?」
「......我还真不知道。」
「这下可好。」他掏出水果刀,往砧板上的芭乐重重一切,不屑道:「你连树懒都不如了,还不好好当个人,赶紧把自己刷乾净?」
「哦...」元望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爬起身去取衣服。
有个急性子哥哥,当咸鱼连正面都晒不乾就急着被翻面了。
元家的浴室结构很奇怪,坪数不小,却没有浴缸,两块毛玻璃隔起两块乾湿分离的冲澡间,据说是上一任屋主造的,元父本来说过等赚了钱就把浴缸安回来,只是后来出了那些事,浴缸重建计画便一直没有执行过,小时候元望害怕,还会让哥哥进来在对面陪她一起洗,后来随着年纪渐长,兄妹共浴次数也就逐渐减少,但对于身体的界线上倒是没有刻意去划分过。
其实元望现在离所谓「小时候」还不远,回想起来,还能很清楚的记得那片朦胧底下的肉色。
元望那时是非得看着哥哥不可,还要从头盯到尾,毕竟毛玻璃看不真切,深怕元照在转眼间就变形成什么可怕的怪物,他当时还没现在的高度,但只要他手臂举高,还是能轻轻松松拿下她踮着脚尖都拿不到的莲蓬,那时元望觉得哥哥好高大,好厉害,是世界中最好的存在。
他身子是侧对元望的,从她的角度看看不见那些黄片里「男人」的性器,倒是隐约间能模糊的看到一点深色的阴影,现在想来,大概是那处正在发育的毛发,不过也是稀稀疏疏,没有片中那些「男人」的一片丛林茂密。
现在元望已经能轻松拿到过去不可触及的莲蓬,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她打开水龙头,凉水自上而下,从头顶往下灌注,衝过她面上的睫毛,带走一身汗意。
她的身体已经发育一段时间了,胸口微鼓发硬,每次轻微触碰都会带来疼痛,她不敢用强烈的水柱来冲刷,便带着莲蓬往下冲去,想拨开私处清洗一天的污垢,却意外发现自己的那处也冒出一丝丝的端倪。
「......」她瞪大眼看着那儿,一时之间僵在原地,脑子像是缺了油的机器,卡顿中猜到这变化的原因,可依旧懵懂着,那黄片看再多,也没有自己身体真实的变化来的刺激她,这种身为女人的自觉。
女孩成长为女人的重要象徵似乎有点让人发痒,无论是在那处还是心中,怎么挠也挠不到的。
哥哥当时也是这样的吗?她猛然又想到那年看不清的阴影,他会不会也像自己这样,从深处爬出的痒,在人前碰不得,只能在洗澡时藉着冲洗缓解?
现在的他,还会有这样的焦躁吗?
「——元望!不要浪费水,洗完快点出来吃水果——」
元照的吼声打破元望的想像,平常看各种奇怪play的她居然就脸红了,明明就算被哥哥抓到她看黄文黄片都不会有这样的羞耻感,今天却奇怪的感受到深深的羞耻——
她马上打断脑中飘散的思绪,草草结束冲澡,也结束了这次连门儿都还没碰到的意淫,红着脸往客厅走去。
看到妹妹的脸,元照还愣了下:「你脸怎么这么红?」
「......热水冲的。」
「你洗热水?这么热为什么要洗热水?」元照是真惊讶,以为依照元望懒的程度根本不会等热水器加热就直接洗冷水澡,没想到她还会乖乖等热水。
「......嗯。」元望把头埋在浴巾之中,含糊说着:「我长大了,不能洗冷水澡,要洗热的。」
「......元望,你刚刚是不是在浴室滑倒,撞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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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完全还没写到想要写的,总是打太多了